第1章

看完原主的記憶,寧喬的眼睛罕見地呆滞起來,連臉都僵了。

她總覺得這段記憶過分熟悉了,但寧喬一時想不通為什麽,因為她已經餓到沒辦法思考了。

原主是被繼母餓死的,繼母已經跟大山深處某家老寡夫商量好将她嫁過去,嘴上說好聽點是嫁,其實就是賣掉她,繼母怕她逃跑,将人關進柴房,每天只給點水就了事,幾天了,一粒米都沒見着,而原主在這個家被繼母磋磨十幾年,身體本就不好,舊傷新傷不少,生父又不管她,死了根本沒人知道。

寧喬轉了轉眼珠子,慢吞吞端起那點水喝下肚,喝得太急,被水嗆着,只能有氣無力地咳嗽着,就像個即将歸西的病人一樣。

新的開始就是地獄級難度啊。

“大姐?”少年正處于變聲期,聲音嘶啞難聽,叫了一聲,停了一會兒,又低低喊,“大姐?”

但聽在寧喬耳裏,卻猶如天籁!這聲音她知道,是寧二軍。

寧家一家,也只有寧二軍對原主好,被關的這幾天他都從自己的口糧裏扣下一點送給原主,原主寧願餓死也不願意吃,但是,寧喬不想跟原主一樣餓死,管他是誰送的呢,只要沒毒,她就吃,命都沒了,哪還有以後?

寧喬從不知道餓肚子原來是這麽難受的事情,而她此時竟然能在瞬間爆發,一把搶過寧二軍手裏的碗,直接将一碗稀粥就鹹菜塞進嘴裏。

寧二軍吓了一大跳,忙回頭去看外面的動靜,靜悄悄的,只有夏蟲偶爾發出的鳴叫,家裏人沒有醒來。

确定了這一點,寧二軍悄悄松了口氣,又輕手輕腳關上門,湊回去跟寧喬說話。

“大姐,你沒事吧?”

寧喬三兩下就掃空了碗,一滴也沒剩,這會兒正在順氣,身體還是虛弱,更不想說話,但她還指着寧二軍放她出去,也不能将人晾在一邊。

“沒。”不能不說話,那就盡量少說話,太費力氣了。

寧二軍聽出寧喬話裏的冷,垂下頭,安靜了一會兒,才啞聲啞氣道:“大姐,後天那人就來了,你……明天我想辦法放你走,你走遠點,別回來了,家裏……”

寧喬閉着的眼睛突然睜開,在黑夜裏尤其明亮,定定地凝視着寧二軍,因為他低着頭,所以她不能确定他是不是誠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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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說這話的人是寧二軍,寧喬已經信了五分,如果繼母要考驗她是不是屈服了,來的人就不會是寧二軍,而是寧大軍或者是寧小軍。

不知道怎麽回答,寧喬保持沉默。

寧二軍似乎也不需要她的回答,一個人自顧自說了下去:“聽村裏人說,大花她們南下進了工廠做工,每個月都有工資,我問人要了地址,明天……”

“離開,立刻。”寧喬突然打斷寧二軍的話,語氣冷然。

寧二軍愕然看向寧喬,卻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頓時慌了,呆呆看着寧喬,也不動作。

寧喬:“快點!”這個柴房根本沒有可以躲藏的地方,而且繼母李來娣夠精明也夠狠。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李來娣罵罵咧咧的聲音由遠及近:“寧二軍!你這個白眼狼,對你媽我天天冷着臉,卻偷鑰匙開門給個小蹄.子送吃送喝,你還當我是不是你媽啊?”

寧二軍被李來娣捉個正着,被扯着耳朵大罵,不吭聲,也不喊痛。

看到寧二軍這個樣,李來娣沒好氣地踢了他幾腳就丢開手:“滾回去睡覺,明天田裏還有活幹。”

寧二軍猶豫地看向寧喬,寧喬低着頭,李來娣生氣地扇了他一巴掌,将人趕走了。

李來娣轉頭看到空碗,氣不打一處來,手指着寧喬又罵:“有娘生沒娘家的賤.蹄.子,只會白吃白喝,沒良心的白眼狼,怨不得你媽回城都不願意要你!你就跟你媽一樣是個騷……”

寧喬安靜看着李來娣:“我要餓死了,你的錢就要還給人家,或者,你想我後天跟人說你是賣掉我。”

李來娣張着大嘴沒合上,滿是肥肉的大臉擺出異常滑稽的表情,惡狠狠道:“你敢!”

“又想拿棍子打我?李來娣,你就不怕将我打死嗎?”寧喬冷漠地看着李來娣。

這個叫李來娣的女人,原身的繼母,完全是惡毒繼母的榜樣,從原身能站穩開始,就讓原身包攬了家務活,大一點,原身就得下地,不幹活沒飯吃,就算幹了活也吃不飽,稍不順心,李來娣就對原身非打即罵,這個家的男主人寧國強壓根不管原身,全當看不見,親人都不幫原身,更不要說旁人了。

被寧喬像狼一樣的眼神驚得身體一顫,李來娣生氣轉頭就看哪根棍子順手好拿來用,但她那雙小眼睛還不住上下打量寧喬,眼神怨毒:“打死你?我怎麽打你你都沒事,再多打一頓怎麽了?我可要好好教教你,等你嫁出去了,以後可沒這個機會了,今晚我就打個夠本!”

看你怎麽猖狂!李來娣的小眼睛落在寧喬的小腿上,詭異地笑了:“我早該打斷你的腿了!”

寧喬心一冷,看着李來娣的眼睛越加冷凝,那就來吧!

李來娣手裏拿着一根棍子,哼笑着,雙手用力揮向寧喬的小腿。

然而,寧喬動作更快,她往旁邊躲了一下,手裏早早就捏着的鐵棍狠狠掃向李來娣的小腿!

“啊!!!!!!”李來娣頓時鬼哭狼嚎,蹲下來想伸手抱住腿。

寧喬卻不管她什麽,表情平靜極了,手上動作不停,一下下用力打在李來娣身上,讓李來娣只能抱着頭躲避,估摸着打得差不多了,寧喬狠狠踹了她一腳,成功将人絆倒,當然是繼續打了,專門挑痛點打。

李來娣痛嚎的聲音太大,寧喬随手找了東西往她嘴裏塞進去,這下只聽到嗚嗚咽咽的聲音,用腳将門關上,寧喬,微微一笑,她一向信奉有仇就要報。

這個女人不是從小很喜歡打原主嗎?寧喬很樂意讓她體會一下被打到底有多痛!原主身上有多少傷疤,她一點也不想去數。

李來娣被打得吱哇亂叫,卻根本痛到站不起來,只能躺着挨打。

這是當然的,寧喬前世可是有專門找老師練過的人,她打人專門挑痛點下手,卻又注意不會讓李來娣真死了,原主倒是多次想過跟李來娣同歸于盡,不過沒勇氣,也确實打不過,寧喬可沒這麽傻,她可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寧喬反擊,一是這女人想要打她,她寧喬向來不吃虧,被打當然是打回去了,二是因為原主的記憶,真的看不過眼,順手的事。

“被打很痛吧?尤其是鐵棍,這可是你經常拿來打我的鐵棍,以前的我就是這麽痛,真沒出息啊,以前的我可從來不喊痛的,啧啧啧。”

打得累了,寧喬拿着鐵棍抵着李來娣的喉嚨,滿意地看着李來娣布滿恐懼的雙眼,低聲說:“我啊,還真的被餓死了,這不,就來找你複仇了,你現在的樣子真醜,哎別亂動,我現在還很餓,要是一個不小心,這鐵棍就真插下去了哦。”

李來娣滿身的肥肉都在抖動個不停,寧喬說話的聲音落在她耳朵裏,就像惡魔在跟她說話一般。

突然,寧喬手輕動了動,鐵棍也跟着轉動了下,然後,李來娣眼睛一翻,暈了。

寧喬:“……”

她很确定沒動手,所以這是被吓暈了?

李來娣一張臉糊滿了眼淚鼻涕,寧喬看得非常嫌棄,将人翻了個身就不打了,正好柴房有繩子,将人捆了個徹底,寧喬去廚房找東西吃,之前那點東西根本不飽。

為什麽她敢這麽幹,那是因為這個家不會有人出來找李來娣,寧國強寧大軍寧小軍這三人就算聽到了痛叫聲也不會出來,他們只會繼續睡大覺,剛才動靜不小,也不見有人找來,寧二軍被李來娣教訓了一頓,暫時不敢出來了。

東西太少,寧喬想挑剔都挑剔不了,看到吃的就吃了,這時候還嫌棄什麽?吃不完的就打包帶走,反正這個家她是不會再呆了,要不是現在才淩晨兩三點,怕走出去遇到危險,她早就走人了。

吃完東西,只能暫時摸黑回柴房湊合一下,李來娣還要盯着,要是引來寧國強那幾人可不好收場,她能打得過李來娣,那是因為李來娣不設防,寧國強幾人可是被李來娣喂得又肥又壯,不是現在的她能打得過的人。

李來娣還沒醒,寧喬走過去檢查繩子,确定沒松,順手再往她嘴裏塞多些東西堵住嘴,伸手摸向她脖子,很快就找到了原主媽媽留給她的玉珠,綁着玉珠的繩子實在太髒,又黏又膩,便随手扔了。

原主心心念念的就是這顆玉珠,寧喬又不想便宜李來娣,當然是拿回來。

咦?

寧喬驚詫地看着手裏的玉珠,剛才還灰撲撲的玉珠竟然起了變化,玉珠上面閃過了一抹瑩潤的光彩,定睛細看,果然沒看錯,那抹光還在悠悠轉着呢,灰撲撲的玉珠看起來似乎漂亮了不少。

這顆玉珠是怎麽回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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