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命中注定

“應銘小弟!”鄭若疏走到他們的面前,眼角微微含笑,還瞧了一眼立在邊上的趙雲绮。

“多謝鄭兄照拂,小弟岳丈家才能得以解圍。”顧應銘拱手作輯。

“應銘小弟,道謝的應該是我,若不是你們夫妻對鄭家解囊相助,鄭家如今還不知落魄成什麽樣子。你們盡可放心,趙國公及趙敬、趙致等趙姓家人,我都會想辦法救他們出來的。本來大金汗王早些年就答應我,不會追究趙家,只是令大家都沒想到的是,趙國公竟然是前朝皇上的外祖父,所以……我會慢慢想辦法的,你們且別着急。”

其實鄭若疏只是在安撫他們,他自已并沒有信心能說服汗王,不,現在也已稱皇了,不再是汗王了。

顧應銘與趙雲绮自然心知肚明,這件事十足難辦,還不知鄭若疏要為此事費多少心思呢。

“琪格格她……還好吧?”趙雲绮本想問他與琪格格是否成親,但轉念一想,若他們沒成親,這麽一問會彼此生尴尬的,只好改口了。

鄭若疏眼神忽閃了一下,面部微紅,答道:“她……好像從來沒有不好的時候。”

趙雲绮與顧應銘聽了抿嘴含笑。想必他肯定是栽在琪格格手裏了。

鄭若疏略為羞澀地笑了笑。此時一個兵士上前來問他話,他便與他們倆告辭了,帶着将士們撤退離開了趙府。

如今已是新朝新代,趙雲绮不需再躲躲藏藏的,可以大大方方地進趙家大門了。繼上次離家出走時,再次跨進趙府門檻,已相隔整整十五個年頭了。

當趙雲绮與顧應銘出現在趙府,并且将鄭若疏安撫的話相告時,已哭腫眼的趙夫人此時又是喜極而泣,雙眼更紅腫得不行。風風光光了這麽多年,到頭來,還是親生的女兒救了趙家啊,否則趙家的下場很有可能是滿門抄斬。

當下,趙府上上下下的人都歡喜起來,全都圍着趙雲绮與顧應銘問起話來,問這麽些年他們在何處生活,現今過得如何,得知京城所有挂有“銘绮”名號的鋪子都是他們的,趙府的人皆震驚又羨慕,但也是歡喜的,有了這麽個財主靠山,對趙府自然是有好處的。

到了晚上,趙雲绮與顧應銘被趙夫人強行安歇在趙府。女兒在外這麽多年,終于回娘家了,趙夫人當然要讓他們在這裏多住些日子,最好等到趙國公父子們皆回來才好。

趙雲绮的閨房裏一切物件擺設都沒變動過,她躺在兒時睡過的床上,輾轉反側,兒時的記憶一一襲來。時過境遷,世事多變,她真的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天,自己竟然還能有回來,還能躺在這張只在記憶中出現的床上睡覺。

兒時的畫面不斷地在她的腦海裏閃過,而敏秀的影子卻不停地在她的眼前晃着。

“娘子,你睡不着麽?”顧應銘翻過身來,将她摟在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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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想起許多小時候的事,還想起了敏秀。”

“你是在在為敏秀及皇上……前朝皇上擔心吧?”顧應銘向來能摸準她的心思。

“雖然已過去了這麽多年,敏秀與我的情份也早淡了,但她畢竟還幫過我一回,将鄭家人放了,如今我們才能依附鄭家救出趙家的人來。想起往昔,敏秀對我,當真是細心伺候,行事規矩,從不違逆,若我遇到什麽事,她可是比我還憂心着急。如今天下大變,她卻是前朝太後的身份,恐怕她……”

她還想起上一世,敏秀與她在後宮裏的十年相伴,一切與其他妃子之間的争鬥都是敏秀圓場打理,敏秀處處為她着想,對她可為是忠心可鑒。

“娘子,別的事還好說,這等事可不能強求,你越強求,最後只會越傷心。你要知道,他們可是前朝的太後與皇上,當今皇上心中最忌諱的人,皇上肯定會……會斬草除根,……殺了他們的。你可要做好這個心理準備,不要太過傷心才好。”

趙雲绮一陣揪心,哽咽地道:“當年,是我硬逼着敏秀替我進宮的,若她的下場是這般凄慘,我真的難以心安……。”

“娘子先別難受,要不,我們再去求一求鄭兄?”

趙雲绮思慮了一下,嘆氣道:“不必了,就我父兄之事,已經夠為難他了,還不知要費多大周折呢。至于敏秀與前朝皇上,希望更為渺茫。他若真的能幫得上這個忙,即便我們沒去求他,他也自然會想得到,若他對此事實在無力,我們去求他,而他又辦不了,豈不會讓他更加為難。”

“娘子說得甚是,一切還是聽天由命吧。”

此時的敏秀,衣衫不整,珠釵已失,頭發散亂。她蹲坐在暗黑的監牢裏一動也不動,兩眼無神地望着緊圍着她的鐵栅欄,看上去如同僵屍一般可怕。

她知道自己此生已經無望了,死與不死,她也懶得去在乎。她現在唯一指望的就是兒子能逃脫,還僥幸地希望兒子早已到了“銘绮茶莊”,得以躲藏,此生安身立命,做個平民度過餘生。

她哪裏能知道,那天宮女跑出去尋皇上,來到議政殿前時,眼見着一個人影從殿樓上掉了下來,當場摔得鮮血直流。宮女驚吓得上前一看,不是別人,正是皇上!她悲痛地哭喊了一陣,也不管皇上是死是活,背着他就往外跑,皇上身子沉,她背得實在辛苦,才走出一裏多路,雙腿已軟了下去,整個人連背上的皇上一起栽倒了下去。當她還沒爬起來時,已被敵軍包圍。

這一日,天氣格外的炎熱,驕陽似火,地上也被烤得炙熱無比。琪格格與鄭若疏雙雙跪在新任皇上的寝宮前,已整整三個時辰了。此時,他們倆已是臉色蒼白如白紙,汗珠直流如淌雨,頭發濕透如水洗,雙腿燙痛至麻木無覺。

琪格格畢竟是女兒骨肉,她略擡頭,想看看頭頂上的日頭已升至何處,是什麽時辰了。就這麽略微一擡,她整個身子一下歪倒在側,暈了過去。

“琪格格!琪格格!”鄭若疏拼命地掐她的人中。

這時,在寝宮裏的新任皇上也沉不住氣了,命人出來将琪格格擡了進去。

兩日後,趙國公及趙敬、趙致等人已從監牢裏放了出來。當他們安好無虞地回至趙府時,府裏歡騰聲一片。

後來他們得知,六公主府與靖蘭公主府也得以解圍。雖然都被抄了家,收了府院,好歹性命無憂。鄭若疏當年與張子濟也有過幾面之緣,何況張子濟與顧應銘、趙雲绮有着這等深厚的情誼,鄭若疏自然是能求來的一并求着。

靖蘭公主曾經屬意過他,他與她雖無夫妻之實,但有過夫妻之名,他不喜歡她,但也不曾恨她。鄭若疏實不忍心看到她的慘死,求皇上一并放過。皇上思慮到這些人确實影響不了大局,也就應了他。

至于其他的王爺、公主、大臣,鄭若疏可顧及不了那麽多了。皇上也不會容他求那麽多的,哪怕他是功臣,哪怕他就快成為皇上的侄女婿,也不會如此縱了他。

只是,鄭若疏心裏還有一個疙瘩,他知道,此時的趙雲绮肯定牽挂着敏秀與前朝皇上。他想幫,又苦于無力。他已打聽到,敏秀與一些妃子分別被關在了最底層的監牢裏,而前朝皇上好像因跳樓雙腿癱瘓,至于被關押至何處,估計除了當今皇上及其親密之人,無人可知。

琪格格見鄭若疏仍然憂心忡忡,頗為奇怪,來到他面前坐下,道:“喂,你都求來了那麽恩典,應該高興才對,幹嘛還愁眉苦臉的,我可是陪着你已經暈過一次了。現在哪怕再暈一次,皇上也不會心軟的。”

鄭若疏瞧了瞧琪格格,突然眼神狡黠眨了眨,說:“要不,我們再想個別的招,……”

他話還未說完,琪格格便跳了起來,睜大了雙眼,大叫道:“你還真想再救人啊?上次有了那麽好的機會,你幹嘛不一次求完?”

鄭若疏從嘴裏小聲地擠出幾個字,“這兩個人……非比尋常……”

琪格格探過頭來,好奇地問:“怎麽個非比尋常?快說來聽聽。”

“你先做好心理準備啊,我怕說出來會吓着你。”鄭若疏好心地提醒一下。

琪格格咯咯笑道:“我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什麽事能吓着我呢!”

“前朝太後與皇上。”

“啊?”琪格格驚呼一聲,身子一抖,整個身子差點從椅子上摔了下去,驚愕地問道:“你與他們還有牽連?!”

鄭若疏一把将她扶好坐下,小聲說道:“我可與他們沒有半點牽連,說起來他們還是鄭家的仇敵。”他的眼神有些黯淡,禁不住想起了他的姐姐。

“那你這是還想鬧啥?”琪格格噘着嘴匪夷所思的問道。

鄭若疏只好将敏秀曾是趙雲绮的婢女,後來替趙雲绮進宮的事告訴了她。

琪格格如同聽說書的一般,“雲绮姐竟然還有這麽離奇的一段啊!”

“幫是不幫?”鄭若疏問。

琪格格擺弄着手,蹙眉道:“想幫也得有主意啊,這件事忒大,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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