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天
回組的日期很巧, 趕上了中秋節, 連逸拖着自己的大行李箱翻山越嶺, 終于氣喘籲籲到達了排屋。
她撥了撥已經貼着皮膚的細軟劉海,輕輕推了下木門, 沒鎖。
“Hello?有人來了?”
半晌終于傳來細微的聲音, “吱呀”門開的聲音, 三樓欄杆處伸出探出一個頭,駱鷺洋似乎是在補眠, 滿臉的慵懶神色, 垂着頭往下沖她抱怨道, “給你打電話為什麽不接?”
“啊……”連逸語塞, 眼珠子轉了轉,試着轉移話題道, “幫我擡擡箱子嘛, 好重啊。”
果然把偶像變成男朋友之後,就可以毫無顧忌的使喚他了。
他抓了抓頭發, 擺頭清醒了一會兒,便聽話地邁着長腿下樓,本想耍個帥單手拎着行李箱上去,卻被重了一個趔趄。
假裝若無其事的幹咳了一聲, 他四處張望着兩只手把箱子擡起來, 嘴裏小聲碎碎念,“你把家都搬過來吧,在村子裏開個便利店好了。”
心虛地跟在他後面, 連逸讨好地拽着他的襯衫衣角,小碎步跟在後面小跑,嘟嘟囔囔地解釋,“哎呀,我們這不是沒錢買東西,所以我才拿了很多囤貨來等着以後救急啊。”
房間裏有兩個攝像頭看着,連逸也不好意思多說什麽,只能眼睜睜看他忙前忙後,想說個話都不敢。
像個小白兔似的站在那裏,膽戰心驚,大眼睛骨碌碌跟着轉。
失笑這從行李箱拿出一小袋白米,駱鷺洋轉頭看向小白兔,逗小孩似的問她,“你拿這個幹嘛的?還不夠我們這些人吃兩天的。”
啊,連逸恍然,原來小喜還是趁她不注意塞了進去。
“這是我助理放的,”連逸手忙腳亂地接過來,下意識看着攝像頭,覺得自己的這番罪行肯定被記錄下來了,頓時喪氣道,“她怕我胃口不好嘛,就讓我早上自己煮一點,但是你看這麽點我怎麽好意思帶啊。”
不知道為什麽,駱鷺洋覺得自己現在很惡趣味,特別喜歡看她這種委屈地小樣子,很想那種垂耳兔,軟綿綿地,讓人忍不住想欺負想戳一戳。
他腦中這麽想着,人也這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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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手拎着她的領子,站在門後的狹窄空間裏,急忙按住連逸差點驚呼出來的嘴巴,QQ的很像果凍,他伸手指了指攝像頭的位置,低頭湊在她的耳邊,很小聲道,“這裏拍不到。”
熾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耳朵上,令人有些發癢。
連逸臉頓時紅的像番茄一樣,感覺這種躲避攝像頭站在這裏的行為有些羞赧,雖然不知道他具體要做什麽,但是總有種隐隐的期待。
兩人還沒戴上話筒,導演組那邊收不到聲音。
駱鷺洋膽大妄為,直接擁堵上身下那張小嘴巴,比摸上去的感覺還要好,像是再使勁一點就會融化,他放輕了力度,手掌枕在她的後腦勺處,以免小姑娘被牆面撞痛,四瓣唇輾轉反側,肆意索取。
然而連逸是真的傻了。
像被人點了穴似的石化在原地,這不是她的初吻,她的初吻早就在拍戲的時候送出去了,那次的搭檔還是經驗老道的影帝,足足比她大了十幾歲,但是導演只要一喊“開機”,她就可以完全的脫離出現實中的自己,沉浸在角色當中,沒有一絲慌亂。
眼前的人氣勢如虹,像是要把她嵌進身體裏面,是她最喜歡的人。
連逸的手輕輕動了動,最終下定決心似的,猛地摟住駱鷺洋的脖子,試圖回應。
這是演戲之外他們的第一次接吻,不是角色之間的戀愛,是真實的屬于連逸和駱鷺洋的親吻,她恍惚間好像回到了十幾歲的時候,拿着熒光棒在雨夜跟着他唱情歌,臺上的人一把吉他吟唱,她在下面激動的泣不成聲。
那晚演唱會結束之後,她在暴雨之中忙着扶起所有被風吹倒的應援牌,上面是駱鷺洋那張完美的臉。
回憶與現實重合,是那張不變的面容。
她有些動情,眼眶漸漸泛紅,駱鷺洋見狀以為弄疼了她,便慌忙地停下來,站直身體,兩人都有些氣喘,扶持着彼此。
他剛想問下原因。
卻被風風火火的敲門聲打斷,門外左先宇毫不自知的熱情洋溢道,“連逸連逸,我來看你啦,你身體好點了沒。”
他還真是把每個人都當成朋友。
駱鷺洋冷哼一聲,大力地将門拉開,冷着臉離開,剩下連逸站在門後不知所措。
“诶?他怎麽看着不高興啊,”左先宇呆頭呆腦地走進來,左右環顧才發現了門板後面小小的連逸,“你在那裏幹嘛呢?”
“捉迷藏。”
……
現在大明星都這麽會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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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逸被那一吻弄得雲裏霧裏,整天都像踩在雲上,大家借着剛回來為借口,又跟導演撒嬌休息了一天,連逸憑着自己曾經生病是重點保護對象,還哄着張導提供了一頓免費的晚餐。
吃完飯,大家閑來無事坐在院子的涼亭下面打牌,入秋後的海邊夜晚透着涼爽,穿着長袖襯衫剛剛好的溫度。
連逸大概是這世界上最不合格的賭徒,桌上的另外三個人牌都甩完,她還呆呆地沒反應過來,最後哭唧唧地在臉上貼紙條。
她求助身後正在調琴的大佬,“駱鷺洋,我輸慘了。”
滿臉的白色紙條,順着秋風四下飄揚,倒是真的沒有半點女明星的包袱。
自己的小姑娘還真的有點笨,他無奈把吉他放在一邊,清冷着聲音道,“你閃開,我來。”
局勢說變就變了。
連逸得意洋洋地看了兩把牌,駱鷺洋贏得游刃有餘,引得左先宇哀嚎連連,她心裏甚是欣慰,便半躺在一邊吹着夜風欣賞,忽悠悠的溫柔風帶着海的鹹腥味道,飄在她的身上肌膚上,帶着點催眠的意味。
衆人結束時候,連逸已經趴在那裏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
左先宇眼尖,率先指出來,“诶?剛才就顧着打牌,我都沒看見你什麽時候把衣服給他披上的。”
這話說出口的時候,他還洋洋自得,心中覺得自己簡直太善良了,就是要在鏡頭下面指出駱鷺洋做的每一件好事,才能改變大家對他的看法。
駱鷺洋是個紳士,說出去多好聽。
只有孟恬恬和夏常心裏跟明鏡似的,對視了一眼,便一邊一只胳膊把左先宇這個聒噪的小笨蛋架走了。
院子裏的導演也收拾着東西準備回到錄制室進行屋內的監控拍攝,張導上了年紀之後特別喜歡牽紅線,看見駱鷺洋坐在那裏不動,似乎沒有想要帶着連逸回屋的意思,便也不再多打擾,示意衆人給他們點獨處的空間。
在愛情這種美好的事物面前,大家似乎都會寬容很多。
漁村的空氣很好,擡頭就是漫天星河,根本不需要影視後期的幫助,就能看見那條光帶。
駱鷺洋守在連逸身邊坐了大概十分鐘左右。
便彎腰輕輕把人抱起來。
連逸被這動作驚醒,抽着兩只手抓住他胸襟的衣服,迷迷糊糊口齒不清道,“怎麽了?”
駱鷺洋哄着她,低啞地聲音像是催眠曲,“小懶蛋,回屋睡了。”
懷中的人聞言便毫無防備地松開手再次熟睡過去,腰肢柔軟仰躺在他的臂彎,蒲扇般的睫毛還挂着因為打哈欠而流出的淚滴,盈盈懸挂,稍微一動便會掉下來。
他收緊了手臂。
想說這輩子也不要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