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八天
選秀節目即将開錄, 駱鷺洋接下了海選的任務。
“這些小姐姐也太好看了吧, ”連逸滑動着屏幕, 在節目官方微博尋找參加選手的蛛絲馬跡,有些人在網絡已經小有名氣, 還未播出便有粉絲發聲應援, “都不用會唱歌了, 直接出道好了。”
她說這話時有些吃味,雖說相信自己男朋友的人品, 但是一想他要和這麽多漂亮女孩朝夕相處, 心裏自然膩味。
漂亮男孩也不行, 這年頭, 少年們也非常的危險啊。
寶藍色的衛衣帽子扣在頭上,她的頭發總是不聽話得要鑽出來翹着, 駱鷺洋用手撥了撥, 卻收效甚微。
“那我每天直播給你看,24小時的那種。”
機場的廣播總是要淹沒對話的聲音, 連逸嘆着氣靠在他懷裏,不安分的雙手在他臉上來回游走。
駱鷺洋最煩別人碰他的臉,平日裏化妝都要囑咐別人小心着點,唯獨小姑娘胡亂揉他的臉, 搓他的頭發, 仍有中樂在其中的感覺。
寵溺地拽了拽她衛衣上的繩子,惡趣味看着她張牙舞爪,心裏再多的陰霾都可以被揮散, 似乎跟她在一起後,自己都年輕了好多歲。
起飛信息清晰地響徹在偌大的嘈雜機場。
他依依不舍的起身,連逸卻偷偷抹了把眼淚。
想來也是好笑,分明就是短暫的離別而已,這番景象實在太過做作。
可是連逸控制不住的濕了眼眶,一雙小手包在他寬大的掌心,感受着常年彈吉他留下來的薄繭的粗粝感,仿佛一撒手就要消失些什麽。
她揉了揉通紅的眼睛,堵着鼻子道,“等我拍完戲立馬就回去啊,我肯定會認真努力争取早點殺青的!”
小學生宣誓般的模樣将他逗笑,禁不住再捏捏她的鼻頭。
他上飛機的這天,天空藍的像是被水洗過,連逸在機場的座位上呆了很久,才默默起身去停車場返回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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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馳而過的異國景象在眼前變幻。
連逸頭痛欲裂,臉色慘白,這些天她的身體始終不太舒服,可是駱鷺洋在這也不敢表現出來。
無非就是夜戲拍多了累的,她緩慢地揉着太陽穴,企圖緩解一下自己的眩暈感,接下來的三場打戲又是硬仗,她不能掉鏈子。
駱鷺洋最近事業發展的如此之好,她肯定不能掉鏈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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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逢》未播先火,白洛見拍攝進度已經大半,便漸漸開放了探班,國內幾家媒體與片方簽訂了長期了合約,每天駐紮在這裏進行實時報道。
連逸始終學不會跟他們打交道,又吸取了上次的教訓,便可以保持着跟矢野昊的距離,平時沒戲就坐在導演身邊跟着看,對那些記者的态度是能避則避。
“一號機準備了,”白洛對講機喊了兩聲,轉頭去看裹着軍大衣的女孩,難得好心地問道,“最近化妝組跟我說你特別省粉底,你的臉色比最白的色號還白。”
這人說話,總是褒貶相抵,沒半句真心地好話。
連逸無力辯解,自己揉着後頸,另一只手拿着小喜買來的熱奶蓋,“這不是幫您省點預算,喏,我還請大家喝奶茶了,你要一杯嗎?”
“這麽甜的東西我才不喝。”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将矢野昊鏡頭中的細小毛病摳了個透徹,“這個地方他還是太用力了,情緒太滿也不好,戲出不來。”
奶蓋的甜膩盈滿口腔,她才終于恢複了點力氣。
白洛摸着下巴點頭,平日裏雖然毒舌慣了,但是對連逸的意見他始終是認真接受的,兩個人在藝術審美上倒是難得統一,經常說得上話。
沉默了會兒,他忽然問,“你說咱們這個電影,主題曲讓你男人來唱怎麽樣?”
“啊?”
還沒從鏡頭設計的話題中走出來,連逸便被這個話題給問的懵了,繼而便是滿心歡喜,嘴角禁不住彎了起來,“當然好啦,他唱歌很厲害的,說唱或者流行他都能唱,情歌唱的也很好聽,你可以跟他經紀公司聯系一下!”
嚯,說起這個倒是神采奕奕,白洛斜睨了她一眼,恨鐵不成鋼道,“不要對你男朋友太崇拜,小心他驕傲。”
這個話題也不過是小小插曲,最終是否會選擇駱鷺洋演唱主題曲,連逸沒有再過多追問。很多事情都是緣分,過猶不及總是不好的,導演和片方有他們自己的打算。
她不過是本分演戲的人。
只可惜身體的不适感使她這種本分漸漸力不從心,這份洩氣連矢野昊都看得出來,經常會用新學的中文磕磕巴巴地詢問,“你身體還好嗎?”
她也總是擺擺手,故作無謂道,“只是累了而已。”
北海道的氣溫越來越低,迎來了一年最寒冷的節氣。連逸身上貼滿了暖寶寶也總覺得四肢發冷到疼痛,最近她完全吃不下飯,每次強迫自己咽下幾口也會很快吐出來。
她倚在休息椅上,見到駱鷺洋發來的視頻,便手忙腳亂地坐直起來,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
“在片場?”
他果然言出必行,每天會不斷地發視頻通話過來像她彙報自己的生活和工作,即使在錄音棚也不懈怠,經常會唱DEMO(小樣)給她聽。
“對呀,今天也還是夜戲,我就懶得回酒店了,”她鼻頭被凍的通紅,吸了吸道,“你的節目開錄嗎?”
“海選已經結束了,第一輪會在明天開始錄制。”
風吹得太急,連逸很難聽得清對面聲音,兩個人扯着嗓子喊了好久,最後只能作罷挂斷了電話。
她喘了口氣,繼續像個沒骨頭似的癱倒在椅子上。
那邊群演散開,新的一幕戲結束,她看着來回旋轉的收音話筒,竟然平生出一種眩暈感,瞬間坐起來便開始幹嘔。
聲音将正在跟場務溝通事務的小喜引了過來,匆忙過來扶了連逸一把,接過被她額頭大滴的冷汗給吓得不輕。
“你這是哪裏疼啊?咱們趕緊去醫院吧。”她從前幾天開始心裏總是不踏實,雖說連逸的身體一直不算強健,但還未曾反應這般強烈過。
她記得帶了哭腔,堅持要去醫院檢查。
日本不比國內,沒有關系可以走,看病就要老老實實的挂號排隊,可是連逸費不起這個時間。今天夜戲的場景都是現場搭建的,頂着風雪立在那裏,拖一天便是一天的花費,她不想讓大家為了她而耗費過多的金錢和精力。
那邊白洛也聞聲看了過來,她故作鎮定地笑着擺了擺手。
臉就快要跟雪景融為一體,仿佛輕輕觸碰,就會碎在那裏。
“算了,咱們回酒店吧,可能就是低血糖犯了,吃點東西就好,”連逸支撐着椅子的扶手艱難站起來,皮膚近乎透明,青紫色的血管在側臉蔓延,“幫我買杯奶茶吧,吃點高糖的東西就好了。”
猛地一陣風吹來,她差點沒站穩,恍若隔世般看着天上并沒帶來半點熱量的太陽。
心下一揪一揪的疼。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可能得了不到晚上寫不出東西來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