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七天

肥牛飯上面厚厚一層滑蛋, 連逸垂頭吃着, 碗裏卻被人添了更多。

腮幫子鼓着像只藏食的小倉鼠, 她費勁巴拉的咽下一大口,“我跟矢野昊可不是新聞上說的那樣, 當時劇組的每個人我都夾了菜。”

她試探性的解釋, 一雙眼睛帶着飽滿的歉意往這邊張望。

想來也知道她不是那種人, 駱鷺洋打一開始就沒有對此抱有懷疑,當初生氣無非還是在乎這個名頭而已, 覺得若不是這樣偷偷摸摸的戀愛, 大概也就不會有這些無厘頭的假新聞了。

他坦然笑了笑, 将她頭發揉亂, 一語帶過道,“知道的。”

想來他是不會埋怨自己的人, 即使抛下手頭所有工作不遠萬裏來了日本, 卻也不會提及半句當時初衷,所有的介意都被他放在心裏慢慢消化。

而在表面, 就猶如永遠光鮮的水果,不及傷口。

連逸霎時間就沒了胃口,放下筷子坐在那裏托腮看着他。

令人有點發毛。

“看我做什麽,”駱鷺洋繼續把自己碗裏的滑蛋都夾給她, “多吃點, 天氣冷就要靠食物存儲熱量才行。”

“等你這個選秀綜藝結束,我們就公開吧。”

雪好像又下了起來,撲簌簌在窗外飛舞, 桌上一盞昏黃的小燈像是被澆濕了,忽然閃了幾下又平穩回來。

他吃着豬排擡起頭,嘴角牽了起來。

“都聽你的。”

這麽冷的天怎麽會有飛蛾呢,連逸将它捏住,已經被燈光烤的快要死掉了。

看着卻又帶些悲壯和激烈的喜悅,就像對面這個人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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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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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的酒店經常會提供一些貼心的服務,尤其是泡澡方面,漂亮的入浴球擺在浴缸旁邊,連逸舉起來沖着吊燈左右研究了很久。

裏面流動着像星空一樣的光彩,她輕輕抛進滿當當的熱水裏面,便是迅速擴散開來的豔麗色彩。

自從來到北海道,還沒曾有時間享受泡澡的舒适,她光溜溜的邁步進去,被溫暖包圍着發出由衷的喟嘆。

人果然是依賴的動物,依賴床鋪,依賴美食,依賴熱水。

尤其是在窗外寒風呼嘯大雪紛飛之時。

她倚在光滑的浴缸上面繼續研讀劇本內容,紙張被水滴打濕,分明睡醒才不過兩個小時的人,眼皮竟然開始打架了。

過了半個小時,駱鷺洋和國內的音樂制作人們開完視頻會議,猛然發現小孩居然還沒出來。

憂心忡忡地過去敲門,“小姑娘?”

沒有回應,他心下不由得開始着急,大手在門把上面轉了兩下,心裏衡量着還是沒有推開那扇門,繼續又大力地敲了幾下。

終于有了點嘤咛的聲音。

“我睡着啦,我這就起來。”

傳來的聲音帶着濃重的鼻音,他禁不住皺起了眉頭,怕是她又要感冒發燒。

正要轉身去找感冒沖劑的時候,浴室裏傳來“噗通”一聲巨響,繼而就是連逸哼唧着喊疼的叫聲。

因此也顧不得那些心裏的量尺,駱鷺洋下意識便沖了進去。

連逸正疼的蜷縮在地上,捂着自己半邊胯骨“哎呦哎呦”地叫着,全身上下……不着一物。

他匆忙走了過去,俯身公主抱将她帶到了床上面,随手拿了條大毛巾給她擦着身上的水漬,嘴上不斷詢問,“痛的厲害嗎?要去醫院嗎?”

一邊問,一邊不着痕跡地拉過被子給她捂着。

慢慢包成了蠶寶寶的樣子。

右半邊身子終于緩慢了疼痛的程度,連逸停止了呲牙裂嘴,委屈巴巴地問道,“你的耳朵好紅啊,是不是白天風吹的凍傷了?”

也分不清她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駱鷺洋嗓子裏哽了一下,顧左右而言他,“沒傷到骨頭吧,大理石地磚摔着還挺疼的。”

太不對勁了。

連逸眯着眼睛琢磨,以往駱鷺洋的詢問肯定是“沒傷到骨頭吧”這種言簡意赅的結束。

她從被子裏掙紮出來,像條蛇似的攀附在他脖子上面,臉幾乎要湊到他嘴邊,故作兇惡的可愛模樣,“你突然這麽緊張,是不是趁我洗澡幹什麽壞事了?”

其實男女之防的意識在連逸心中實在占據不了多少地位。

少年時她有整個大院最惡狠狠的哥哥,任何想要湊近沾染她的男生都被整得哭天喊地,後來工作便是魯西站在旁邊作銅牆鐵壁。

最重要的是,她将駱鷺洋當作自己最親密的人,毫無防備的去接觸。

卻忘了,自己的男朋友是個已經奔三的成年男性。

女朋友赤着身子勾在身上面,大眼睛像是帶着鈎子傳遞着情愫的信息,即使天真如她,此時也帶着一種致命的誘惑力。

駱鷺洋啞着嗓子試圖将她推開,好聲好氣勸到,“聽話,蓋上被子。”

“我不冷!屋子裏空調很足的!”

她似乎真的不明白現在狀況,駱鷺洋難過地揉着眉心,“連逸,現在你沒穿衣服,你最好聽我的話,不然待會兒你就要後悔了。”

他的威脅聽上去軟弱無力,卻令連逸瞬間紅了臉。

立馬收回自己的胳膊,她終于恢複理智,不再是那個被熱水泡壞了的腦子。

只是還不想認慫,她窩在被子裏頂嘴道,“誰怕誰啊!”

她的臉頰因為泡澡而出現兩坨引人注目的紅暈,在白色被褥的映襯下顯得更突兀,駱鷺洋被挑釁之後,便目光如炬盯着這片緋紅。

忽然就有了使壞的沖動。

仗着身高優勢便能仰躺着直接觸碰她的嘴巴,果凍般的唇混合着入浴劑的藍莓味道,萦繞在鼻頭眉間,引得人想要直接一口吞進去。

他直接跨坐在連逸身上,意料之中引來一陣抗議,“你好重啊,要把我壓死了。”

為了堵住這陣聒噪,他便又俯身将她的嘴巴封住。

一只手握着她的兩個手腕,鉗制在頭頂的床頭上面,随着氣息的紊亂而加重了接吻的力度,空氣漸漸稀薄,連逸終于忍不住,擡起腳來想要反抗。

劇烈的動作把剛蓋好的被子又給踢開,光潔的皮膚和屋內三十多的氣溫相撞,潔白又粉嫩,駱鷺洋眸色黯了又黯,想起白天她換衣服時那件小吊帶。

他講順着下巴和脖頸的路線下移,異樣的肌膚接觸讓連逸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期待和恐懼混合的交雜情緒升騰在心中,連逸嘴巴抿了抿,最終還是沒有拒絕。

她想,如果愛一個人,就是可以信任并且奉獻的。

然而最後關頭停下來的人,居然是駱鷺洋。

像是機器被人按下了開關,他忽然喘着粗氣擡起身子來,雙眼深邃帶着欲望的色彩,連逸鮮少見他如此貼近人間煙火的模樣。

“趕緊把睡衣穿上。”

他只留下這一句話,便像旋風似的沖進浴室裏,繼而嘩嘩的水聲證明他的克制,徒留下連逸軟在床上,還沒從剛才的刺激脫離出來。

她咂了咂嘴巴,心底莫名有些失望。

胯骨還在隐隐作痛,相依的關系像是突然被打開了一個縫隙,連逸想要從那裏鑽過來,似乎還需要很多時間。

最大的難題就是,如何讓駱先生不要總是覺得她是個孩子。

她賭氣似的鼓着嘴巴,覺得自己的熱情被狠狠擊打碎裂,因而看見駱鷺洋擦着滴水的頭發走近時,竟然大着膽子扔了個枕頭過去。

“睡地鋪去吧你!”

作者有話要說:  開車需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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