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沐浴
? 吃完晚飯時天色已經大黑,何瀾生喊夏雨送小嬌回去。何瀾生收拾完碗筷,喊着何無漪去水缸打水,廚房裏又生起火來。何無漪也沒什麽事,便也拿了個小凳子坐在竈膛前取暖。
“丘沙呢,吃了飯就沒見她人。”何瀾生自個也納悶,近來也沒事丘沙那面癱還真是一句話都不說了。
“去村外頭住了,想必這邊吵。”何無漪一手拖着腮幫子說,一手不斷的竈膛裏添柴,火光映在她臉上,忽明忽暗的。何瀾生看的手癢就伸過手去摸了摸,指尖溫暖的觸感傳來她更是舍不得收手,沒什麽心思的回了句: “也是,你說她一個人來來去去的多不好。”
“瀾兒想做媒?丘沙啊……”何無漪蹙着眉想了會,搖頭道:“不好辦。”
“……丘沙跟塊石頭一樣,也沒見她對誰上過心。”何瀾生撥了撥炭火遲疑着要不要開口問問,木柴噼裏啪啦的燒着,鍋蓋邊緣漸漸開始冒熱氣,廚房裏的霧氣漸漸重了。何瀾生起身看了眼,見還沒好又坐下了,側頭見無漪一直看着自己不由笑了:“你看什麽呢?”
“瀾兒想說何事。”
“你就知道我有事和你說?”被看破了何瀾生嘴上犟了一句便直接說了:“是念心和夏雨。你也清楚念心對夏雨有情,她們蹉跎了這麽些年,你看是不是……”
“哦。”
“哦什麽哦,你這個呆子。”何瀾生見她這幅不解風情的模樣就氣的牙癢癢,“我是小輩說起來念心總不聽我的,反而拿話來勸我,你留個心別攔着她們。”
何無漪點了點頭,卻說:“恐怕不能成。瀾兒,你也莫要強求。”
“我清楚的,”何瀾生見她不反對心裏就挺高興,依着她又說了些瑣碎話。不一會,鍋沿冒出的熱氣多了,何瀾生收拾了下竈膛口便起了身說:“去拿屋裏頭的衣服過來,咱們一起泡泡澡。”
“水可有多?”
“有呢,我再給夏雨燒一鍋。”
“夏雨回來了,讓她過來看着吧,咱們去屋裏。”
“屋裏頭濺得到處都是,弄得一地的水多不好。”何瀾生不依,本來廚房也是新蓋的,也不透風,地方雖說不大将就下也可以。泡個澡不就圖個舒服,那麽麻煩幹什麽。偏生何無漪就是不依:“不礙事,掃掃就好。”
掃起來也麻煩,大冬天的屋裏頭淌水還不凍死人,再說以前也是在廚房洗的,做什麽非要搬去屋裏,何瀾生想想還是不方便,就說:“倒水也累人,廚房有火還暖和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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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兒。”何無漪去抱何瀾生,挨着她的臉頰親了親:“去屋裏,可好?”
“不去。”何瀾生不為所動,平白這樣必然有怪,挑了眉去看她卻不料腳下一空直接給抱走了,弄得哭笑不得。“……哪有說不過直接動手的,君子動手不動口,你羞不羞。”
“我是女子而非君子。”何無漪笑着将她放在床邊,“我去打水,外頭冷別出去。”
“是,小女子謹遵。”何瀾生從善如流的屈腰作了個禮,本想逗逗她結果被何無漪賞了個毛栗:“不許鬧。”
何瀾生就笑,推她快去打水過來。
何無漪出了門就遇着剛進來的夏雨,臉上的笑容一時就散了,斂了神與她道:“回來了,事情如何?”
“去南诏的弟子還沒消息,丘沙在動用江湖中人。”夏雨皺眉,又勸道:“江湖人狡詐非常,素來無法無天,不可相與共事。”
“只此一次。”
夏雨見沒有回轉之意也是十分詫異,自去年少谷主受傷後谷主便一直搜尋各路奇書異文,之後更是讓她瞞着少谷主派人去往南诏那等荒蠻之地,尋什麽南诏秘術。此間種種,哪裏像是大夫做的,簡直荒唐。夏雨還要再勸,何無漪卻是道:“念心醒了你去看看,其他我自有分寸。”
夏雨無法,心裏清楚谷主不想說就是老夫人在世都不一定問的出來,幾番遲疑還是應了她的話,折回房裏去了。進屋一點燈就見念心穿着件單衣坐在床上,夏雨吓了一跳,忙扶了她睡下:“這大冷的天,你不要命了。”
“水,我渴。”念心伸出手說,一向圓潤的臉此時在燈下看着蠟黃蠟黃的。夏雨忙給她倒了杯熱水,她早先也是跟着谷裏的先生學醫,只是後來在何無漪身邊忙就疏于醫術,但多少有些底子在,替念心把了脈說:“沒什麽大礙,少谷主的醫術精進不少。”
“咳,出了一身汗。這嗓子還有些癢,咳咳……”念心喝了水說話都好了不少,精神頭一起來突然問:“我怎麽睡過去了,谷主呢?”
夏雨有些不解:“不是你困了過來睡的?”
“我,是麽?”念心一想着何無漪與何瀾生的事頭就疼起來,索性閉了眼睛道:“我巴不得幹脆一覺睡死過去,去了也好服侍老夫人。”
“胡說什麽,一個個的都想那些!”夏雨臉色頓時難看起來,背着她坐在床邊。
“只怕我都沒臉去見老夫人了,夏雨,你說怎麽辦是好?”念心愁的心口疼,拿拳頭錘了幾下又開始咳起來,一聲催一聲的停不下來。夏雨忙扶了她起來順氣:“你省着點心,別老想些有的沒的。”
“我能省心麽,我要是早知道,我……”念心到底沒說出個啥樣出來,只得默默把話咽了回去,神情恹恹的。夏雨看不過去,只好安慰道:“谷主素來有主意的,少谷主也大了。”
“我也原想谷主不會走到這步,你看就瞞着咱倆了……七月初三的事過了這麽久才說。”念心本就堵着氣,到後面想想少谷主一聲不吭就嫁了心裏也酸起來,到底是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連杯喜酒都沒喝上心裏老大不高興了。況且女子出嫁是人生大事,一沒親朋好友二沒個見證的,一想到兩個人冷冷清清的場面就抹了眼淚,哭着說:“你說谷主她們對不住誰了,世上打着燈籠難找的人物,怎麽……”天理倫常,亂了終歸要遭天譴的。念心心裏總是怕,更怕的是往後她們先去了世上沒個人護着谷主她們的…….
“我看谷主這樣心裏怕是有事,以她的性子斷不會如此的。”夏雨隐隐約約覺得要出事,又摸不着什麽,丘沙也是塊石頭,任她如何問也不肯開口說。
“什麽事,夏雨你別吓我。”念心一聽也覺得不對來,這兩年事情一件接一件,谷主莫名其妙還帶把劍在身邊,黑不溜丢的怪吓人的。她一尋思,總覺得中午谷主是說了什麽,可就是想不起來。
夏雨見她怕的臉色都白了,也不敢再說,只得拿話安慰她:“谷主不一直愛藏事麽,許是有心了,你也知道她若是想做什麽事誰也攔不住,少谷主又千依百順的,哪能不依她。”
念心被她一驚一乍唬的心肝跳,見她又喚了口氣不免氣的去推她:“你又來糊弄我。”連帶着身子也翻了過去。夏雨給她掖了掖被子說:“少谷主還給你留了飯,你吃點。”
“我吃不下去,要吃你吃。”她心情不好說起話來口氣也不善,說完就聽人出去了,也就閉眼不搭理了。氣着了就氣着了,她才不一輩子都拿臉去貼着她。
那邊何無漪提了熱水進屋,正給何瀾生束發。熱水蒸騰的霧氣沾在臉上有些濕,何瀾生坐了一會還沒好有些不耐:“好了沒?”
“快了。”何無漪将她一頭青絲高高的盤起來,露出何瀾生那張白生生的小臉,再用簪子定住。 “頭發又長了。”
“又不長個子,光長頭發有什麽用。”何瀾生還盼着能比無漪高呢,結果到她鼻尖那就不長了。順手将耳邊幾縷散落的頭發捋到耳後,試試了水溫剛好便扯了衣帶。半年多來什麽事沒做過,何瀾生私下裏臉皮厚了不少,邊脫衣服還能說上幾句:“無漪你喊夏雨去燒水沒?”
“忘了。念心醒了,她會去的。”
“哦。”何瀾生跳進浴桶裏,熱水沒過肌膚的感覺舒服的她眯起眼睛,笑着書:“無漪快過來一起泡泡,好舒服。”
霧氣騰騰中那微笑的臉若隐若現的,連着聲音都被房間裏的水汽纏住了,何無漪仔細看過去,只見何瀾生微微仰頭,下巴尖的水滴滴在白皙的脖頸上,而後一路下滑…...何無漪便側過了頭。
何瀾生泡了一會還沒見無漪過來,說:“水快冷了。”她就看着人站在床邊不知道磨蹭什麽,又去喚她:“無漪?”
“嗯。”何無漪應了聲才過來,何瀾生本來沒覺得什麽,平素洗澡坦誠慣了哪裏來的那麽多臉紅心跳的,只是見她開始解衣服下意識就睜大了些眼睛,盯住不放了。她原還沒覺得什麽,對上無漪有些羞惱的眸子才猛然回過神來,紅着臉規規矩矩側過頭去,只是心思一時間就收不住了。
何瀾生覺得臉燙的很,往臉上澆了些水也不見好,便靠在浴桶邊豎直了耳朵去聽聲音,無漪步子動了,一步兩步,何瀾生盤算着不過十步的距離沒料那幽幽的藥香就湧入鼻尖,她便纏了上去。
浴桶裏的水翻了兩個波浪,打在邊緣濺出些許的水花,屋內的霧氣更重了些,氤氲中透着道不出的旖旎。
何瀾生一纏上去就見無漪耳根都紅了,突然就不急了,坐在她懷裏笑着瞅着她。她愛極了無漪羞惱時的小模樣,偏生體力不行在下面的時候居多。
何無漪許是受不住她那眼神,拿了澡巾說:“別鬧。”
“那我給你擦。”何瀾生搶了過來,心猿意馬的洗着洗着指尖就沿着她手腕一直到了胸口,凝神一聽便聽得見胸口那跳的飛快的心跳,連指尖都感受出上下的起伏,一擡頭就撞進那雙極美的眸子裏,何瀾生到底沒忍住吻了上去。
她們本是一體,溫存纏綿親密無間,就差打碎了和成一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好一會,何無漪才騰出空隙來說:“水涼了,瀾兒,瀾兒……”她聲音喑啞低沉,滴水的臉上還帶着潮紅,再不複以往那般的素淡。何瀾生手腳泛軟的倚在她身上,由着她抱起來。
一出來何瀾生就覺得冷了,連同方才那份旖旎都散了不少,才覺得背上有些疼來,是方才沒注意磕到了?何瀾生不好意思直接說出來,只是無漪給她擦身子老碰着那處,便動了動。
何無漪見她躲了,拿布巾又擦了下,白皙的脊背光滑如玉,世間最好的綢緞都比不上。
“嘶……”何瀾生一時沒忍住出了聲,何無漪手一頓:“嗯?”
何瀾生往被子裏一鑽,小聲的說:“有些疼。”
何無漪臉色突然間就變了,一掌揮滅了燈也鑽進被子裏,抱着她問:“背上疼?”她小心的在何瀾生的背上摩挲,見何瀾生又沒感覺不由困惑:“哪裏疼了?”
何瀾生愣是被撩撥的暈了頭,背上隐約的痛感好似又沒了 ,身體貼着她舒服的很哪裏顧得那麽多,拉着她的手往胸口放說:“疼,這裏疼。”
何無漪手上一頓,摸上了她的脈搏。何瀾生愣了半天總算是回了神,見無漪如此不解風情的真的給她切脈頓時哭笑不得,好好地氣氛鬧的一點感覺都沒了,便氣呼呼的哼了聲,抽了手回去。
何無漪也不說話,抱着她半宿沒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