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個性強硬

金紅顏出獄的時候,滿頭灰發,十分頹廢。吳千帆與林梵行一起接她,兩人帶她去新房子看了看,然後陪她逛街買衣服。金紅顏未入獄時,姿容出衆,保養得當,十分雍容華貴。經過兩年多的牢獄之災,則成了一個暗淡無光的老婆子。

她看到珠寶和化妝品時,心情略微好轉了一些,問林梵行:“你現在做什麽生意?為什麽能買那樣大的房子?”

林梵行遲疑了一下,笑道:“跟以前一樣,拍廣告。”

金紅顏沉思了一會兒,自語道:“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啊。”

回到家裏後,林梵行作為晚輩,很勤快地燒水泡茶切水果。金紅顏和吳千帆坐在會客廳的絨毛長椅上,聊一些很沉重古舊的話題。

金紅顏最後提到了自己的兒子:“我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他了。老韓的兩個孩子如今在國外拿着巨款逍遙快活。我家寶寶如今還要自己辛辛苦苦地掙錢。”

吳千帆敷衍了一聲:“梵行現在過得挺好。”

“一個男孩子對着鏡頭扭扭捏捏,這也叫好嗎?”金紅顏嘆了口氣:“若是老韓在,必不會使他落到這種地步。”停了一會兒又堅決地說:“你想辦法給老韓辦一個保外就醫,他是家裏的主心骨,有他在,就能給寶寶安排一個好的去處,或者出國,或者從商。”

金紅顏說這些話的時候很堅決,那種運籌帷幄的氣勢,好像她還是韓市長身邊的情人一般。

林梵行端着一盤西瓜走過來,與吳千帆對視了一眼。林梵行不冷不熱地說:“等他出來再說吧。”吳千帆打圓場道:“紅顏姐,梵行現在可不是小模特了,他拍一支廣告就幾百萬呢。”

金紅顏微怒道:“我們家缺這點錢嗎,我只是想讓他過得體面一些。”

金紅顏是養在深閨裏是美人,她的思想可能還停留在幾十年前或者更久,而韓禪是一個大男子主義者,這就更加深了她的小女人脾氣。

吳千帆覺得無話可說,林梵行則賭氣道:“我自己掙錢不體面,那麽他以權謀私就很體面喽?”

金紅顏驚訝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內向溫順的兒子會說出這樣惡毒的話。而在她即将發怒的時候,吳千帆率先指責了林梵行:“你好好說話,不準夾槍帶棒。”

吳千帆勸金紅顏回房間休息,然後把林梵行拉到卧室裏,耐心地規勸道:“她剛從監獄裏出來,還沒好好享福呢,你別給她氣受。”

林梵行繃着臉坐在床上,慢吞吞地脫掉襪子,雙腳盤起,兩手搭在膝蓋上,不服氣道:“她這輩子就只信一個神,就是韓禪。她以為現在的世道還是韓禪的天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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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道理,等過一段時間她自己就會明白,何必現在跟她争辯呢。”吳千帆坐在他的床邊,兩手放在腿上,身形很端正:“還有一件事,老韓是你爸爸,我提名道姓也就算了,你見了他可不許這樣。”

林梵行身為一個私生子,在家庭中常年地不見天日,他很為自己的身份感到羞恥,也從未真正認同過韓禪。聽見吳千帆指責自己,他大為惱火:“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吳千帆一片好心,反而被搶白了一頓,便有些灰心:“好,算我多嘴。你好自為之。”說罷就要起身離開。

林梵行目送着他的背影,忽然又跳下床把他拉了回來:“你明天上午要是沒有庭審的話,就住在我這裏吧。反正我跟她沒什麽可說的,你們倆倒是能聊的來。”

他們倆之前也在一起住過,所以并沒有什麽隔閡,各自換了睡衣坐在床上吳千帆看電視,林梵行躺在他身邊發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吳叔叔,我遇到了很為難的事情,但是身邊又沒有可以排解的人。”

吳千帆微微側過身體,頗有興趣:“說說看。”

林梵行把臉埋在棉被裏,長嘆了一口氣,慢慢說道:“我喜歡了一個人,但他總使我傷心難過。”

吳千帆聽到這一句,臉色就變了,半晌才勉強回道:“是梁傾城嗎?”

林梵行埋頭不語。

“他倒是經常惹人傷心。”吳千帆苦笑了一下:“幾年前,他跟一個中學生好過,同居了不到一個月,就把人家甩了,那孩子也哭得好傷心。”

林梵行心中一痛,宛如剜了一刀,睜着眼睛看吳千帆:“不、不可能,梁先生不會那樣。”

吳千帆注視着他:“我這麽大年紀的人,有必要污蔑他嗎?那孩子也叫我叔叔,在我面前哭了許久。”見林梵行情緒低落,吳千帆輕輕揉他的頭發:“梁傾城,何朝露那樣的人,好像明珠烈火一樣,只許別人簇擁圍繞着他們,卻從來不管這些人的死活,你也不過是其中一只撲火的飛蛾罷了。”

林梵行仰躺在床上,倒不像前幾次那樣傷心難過了,只是淡淡地說:“我跟他以後不會有牽扯了。過幾天新電影開機,我也沒精力想這些。”林梵行決定努力發展自己的事業,總裁什麽的見鬼去吧。

何朝露的病情時好時壞,因為甲亢的發病原因至今不明,因此治療起來頗有難度。這一天何朝露早上起床,看見枕頭上落了一些頭發,不由得心灰意冷,氣血翻湧,把梳妝鏡砸得稀巴爛。

梁傾城做完晨練回來,一眼就瞧見了滿臉傷痕的阿多尼,那邊卧室裏傳來吚吚嗚嗚的哭泣聲。梁傾城下意識地想出去躲清靜,又擔心表弟哭壞了眼睛,思索片刻只好推門走進去。

何朝露穿着睡衣,頭歪在棉被裏哭得很傷心,他瞧見梁傾城進來,秀眉一揚,厲聲道:“你出去。”

他雖然嘴上這樣說,但梁傾城走過來的時候,他還是委屈地撲到了他的懷裏。梁傾城耐心又溫和地說:“先把衣服穿好,哥哥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何朝露卻只是搖頭,身子擰成了一股繩,倔強地說:“我哪兒也不去。”

梁傾城想了想,吩咐阿多尼去準備早餐,自己則依坐在床頭,把何朝露抱在腿上,勸他再多睡一會兒。

何朝露脾氣再古怪,在梁傾城面前都會變得很老實。此刻他規規矩矩地枕在梁傾城的腿上,乖得像一只小貓。

兩人唧唧咕咕地閑聊了一會兒,阿多尼端着一碗燕窩粥進來,何朝露勉強吃了小半碗,額頭上出了一層細汗,他下床洗了手,站在穿衣鏡前換衣服。他如今已經瘦到了形銷骨立的地步。梁傾城看了一眼,心裏覺得很不舒服,臉上卻不敢露出悲傷的表情,以免何朝露難過。

“過段時間我閑了,帶你去國外看病吧。”梁傾城提議。

何朝露挽起袖口,坐在床邊穿襪子,随口說:“你的公司不管了?”

在梁傾城心裏,事業永遠排第一位,然後是親情,最後是愛情和友情。連何朝露也不敢占據他辦公的時間,但是梁傾城回答他:“錢沒了可以再賺,我家小弟的病要是耽擱了,我找誰賠償去?”他說這話的時候,親自蹲在床邊,拿起地上的短靴給何朝露穿上。

何朝露頓覺十分歡喜,眉眼亮晶晶的彎成了小月,梁傾城笑着看了他一眼。別人都說何朝露美豔絕倫,但其實梁傾城一點也不覺得。在他眼裏,何朝露無所謂美醜,都是自己摯愛的弟弟。那些外界的美人既不能跟何朝露比,也不配比。

何朝露很久沒有見過林梵行了,出于對情敵的敏感,他還是多嘴問了一句:“那個姓林的好久沒來咱們家了。”

梁傾城神色微變,似乎不願意多談。

何朝露心中一喜:“吵架了?分手了?”

梁傾城不耐煩道:“不要提他。”

梁傾城不讓他提,過了一會兒自己忍不住開口道:“他個性很強硬,又總是惹我生氣,我不想再見他了。”

何朝露連連點頭:“對嘛,公司裏那麽多善解人意的男孩子,幹嘛非得找他。”

“我跟他不是那種關系。”梁傾城反駁:“我是真喜歡他,他自己不識擡舉,反正他這次不向我低頭,我絕對不會理他。”

說出這樣賭氣的話,梁傾城甚至帶了一點孩子氣。何朝露從未見過他如此,不禁呆了半晌,神情也有些黯淡。

梁傾城見他如此,以為他累了,于是起身離開。何朝露在床上坐了許久,最後招呼阿多尼走上前。

阿多尼是他的心腹和臂膀,是他在生病時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上次來咱們家的那個男人,你還記得嗎?”何朝露湊到他耳邊,輕聲說:“想個辦法,殺了他。”

阿多尼眼皮動了一下,随即溫順地垂下頭。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電腦大概後天到,真是受夠了在觸摸屏上戳來戳去的感覺,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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