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溫暖的地方

林梵行并不知道梁傾城要去哪裏,一開始以為是公事,後來見他眉眼含笑顧盼神飛的樣子,卻又不像,兩個人收拾了行李,動身時林梵行看了機票,才覺得很茫然:“去墨西哥啊?”

梁傾城點頭,一身休閑服,神清氣爽的樣子。

在路上林梵行忍不住問道:“去那裏做什麽?”

“一點私事。”

既然是私事,林梵行就更加好奇了:“是見什麽人嗎?”

梁傾城不耐煩地瞅了他一眼,有點懊悔:“你不該跟來的,他不喜歡你。”

林梵行一聽這話就火了,他自诩在梁傾城心裏的位置獨一無二,從來沒想過還有別人比自己更重要。

“那你……”林梵行炮彈似的開了口,本來想說那你為什麽還叫我來,然後會想到明明是自己要跟過來的。

林梵行恨得咬碎一口小白牙,緊繃着臉不說話,心想我下飛機後就回家,老子不伺候你。

下飛機後,兩個人乘坐大巴車到港口,然後買了船票。林梵行漸漸猜到了他要見的人,心裏頗不是滋味,但是也沒有提出異議,畢竟他知道那人在梁傾城心裏的位置是不可替代的。

渡輪既大且平穩,原本是用來裝載汽車火車的,甲板上非常寬闊。太平洋溫暖而寧靜,海風呼呼作響。林梵行從角落裏找了一張折疊椅,坐在甲板上一支一支地抽煙。

梁傾城愉快地在餐廳喝了咖啡,又跟旁邊的小胖孩玩了一會兒,讨了幾塊水果糖走上甲板,見林梵行一副頹廢模樣,他既煩惱又無奈。小表弟是自己的至親,林梵行是至愛,偏偏兩個人水火不容。

這樣一路別別扭扭地行了四十多個小時,墨西哥近海岸小島衆多,有的被開發成了旅游區,有的成了居民島。輪船每經過一個地方,都會卸下糧油淡水等物品。

最後船上僅剩他們兩個人,過了許久,才到達一個不知名的小島。島上紅樓白塔,綠樹成蔭。沙灘上有冰激淩快餐和比基尼美女,倒是個極悠閑浪漫的所在。

梁傾城帶着他下船後,就打開了手機的定位系統,拖着大行李箱穿過大街小巷。林梵行累的氣喘籲籲,也沒力氣吃醋了,只想着快點找張床躺一躺。

他們停在了一棟極普通又極潔淨的二層磚瓦結構的小別墅門口。這種房子滿大街都是,價格也很便宜。不過這棟別墅的門口鋪了碎石,又種了兩個小芭蕉樹,可見主人是有生活情趣的。

梁傾城剎住腳步,很緊張又很釋然地,他松開林梵行的手,柔聲說:“很累了吧,馬上就到了。”

林梵行舉手遮住明亮的太陽,有點睜不開眼睛:“我好困。”

梁傾城推了推厚重的木質大門,本來還想敲門,不料那門嘎吱一聲晃悠悠地打開了。

鐵塔似的阿多尼站在院子中央,手裏提着一桶水,似乎正要沖涼,滿院子花木繁盛,果木飄香。

阿多尼愣了一秒鐘,雖然驚訝得頭皮發麻,但還是很沉穩地把木桶放下,大步走過來,彬彬有禮道:“梁先生,林先生。”他沒有主動伸手,是因為他的身份是傭人,沒有和前主人握手的資格。

梁傾城也沒心思跟他客套,直截了當地問道:“朝露呢?”

阿多尼在他面前,總是有點氣餒的樣子,說話的聲音也低了許多:“他出去了。”身子微微一側:“兩位進來吧。”

梁傾城宛如在自家院落一般,氣定神閑地掃視了整個院子,雖然小了一些,然而潔淨美觀,小花園裏種着何朝露最愛玫瑰花,旁邊的空地上種着海島上常見的蔬菜。梁傾城點點頭,邁步走進了屋子。

房子分為上下兩層,典型的本地建築,窗子極大,窗簾乃是本地的亞麻布料。一樓是廚房和會客室,木質桌椅倒是很雅致。

二樓有四個房間。僅有一間是卧室,卧室裏整潔又溫暖,滿牆壁的紅色泡泡圖案。淺藍色條紋的床褥和枕頭,兩個枕頭挨得緊緊的,中間還擺放着兩個小熊公仔。

林梵行學過一點風水學,暗自腹诽:“卧室如此整潔溫馨,可見夫妻關系是極和諧的。”

梁傾城早就料想過兩個人可能會發生點什麽。自家表弟如此風流妩媚,石頭人見了也難免動情。然而親眼所見,梁傾城還是氣得要爆炸——這個阿多尼是什麽東西,蠢豬笨熊似的家夥,也配跟朝露……哼!

“阿多尼,你過來。”梁傾城厲聲道。

阿多尼怔了怔,慢慢走過去。他知道梁傾城是愛弟狂魔,打起架來下手又狠。不過自己也不是第一次被他打了。

“你很好啊!”梁傾城咬牙說了一聲,忽然擡腳揣在了他的小腹上。阿多尼猝不及防,倒退幾步,在樓梯口踩空,一口氣滾了下去。

林梵行看得眼睛都直了,他沒有見過梁傾城打架的樣子,心裏頗為後怕,這一腳落在自己身上,肋骨肯定要斷了。暗自決定以後少惹梁傾城生氣。

阿多尼從地板上一挺身站起來,擡手擦了擦嘴裏的血,神情平靜,一點狼狽相都沒有。他起身上樓梯,站在梁傾城面前,擺出一副你要打就打吧,我做的事情自己負責的神情。

梁傾城點點頭,冷笑一聲:“有種。”微微偏頭:“梵行,去把我的指虎拿過來。”

林梵行自然不能由着他打架,只好硬着頭皮規勸道:“傾城,我們還是先找朝露吧。”

梁傾城這才冷靜了下來,冷冷問道:“他呢?”

阿多尼悶聲回答:“出去賣快餐了。”

梁傾城和林梵行一起愣住,以為自己聽錯了:“賣什麽?”

阿多尼只好解釋道:“我們其實不缺錢,他前段時間喜歡鼓搗中國廚藝,我給他做了一個小推車,好讓他把食物推銷出去。他主要是覺得好玩。”

林梵行吃驚得說不出話,梁傾城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簡直要站不住了:他那個天仙似的小表弟,一向只愛高端奢侈品和頂級香水的何朝露,竟然推着油膩膩的小車去賣飯!

梁傾城拳頭做癢,又要往阿多尼身上招呼,阿多尼看了看牆上的挂鐘,老老實實地說:“他要回來了。”

林梵行忙息事寧人地說:“我們下樓說話。”搖了搖梁傾城的臂膀,擁着他一起下樓。

三人在樓下略坐了一會兒,阿多尼動作麻利地給兩人倒了椰子水,林梵行想贊嘆說真好喝,忌憚梁傾城的臉色,沒有說出口。

正在不尴不尬的時候,外面木門一晃,一輛寫着漢字的米黃色小推車搖搖晃晃地閃進來,人還沒出現,先嬌軟地喊了一聲:“哥——”

阿多尼和梁傾城幾乎同時站了起來,一起看向門外。阿多尼本想去迎接何朝露,又想到人家嫡親大哥在這兒,自己倒是不忙着湊到跟前。

何朝露身量苗條婀娜,白襯衫,背帶褲,一頂灰色的鴨舌帽歪到旁邊,嬌花般的臉,軟玉似的身形,比之前在國內時更鮮嫩妩媚了許多。

梁傾城見他這樣,才知他并沒有受過苦,心裏略高興了一些,上前一步,柔聲道:“弟弟。”

何朝露睜圓一雙秀眼,捂着嘴巴上前幾步,夢呓似的:“大哥?”

梁傾城鼻子一酸,大步走過去将他抱起來,将他的腦袋狠狠按在自己胸口,低聲叫着何朝露的小名。

這兩兄弟倆沉默地抱了許久,小聲說着親昵的話,聲音裏都帶着淚水的味道。

“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傻話。”

“哥,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做大哥的怎麽會找不到自家小弟啊,你在美國失蹤後,我一直派人找你。後來知道你在這裏過得安穩,我才放下心。”

何朝露頂着滿臉的淚花,笑嘻嘻地牽着梁傾城的手往裏走,一眼瞧見了林梵行,他果然大為不滿,嘀咕道:“他怎麽來啦?”一語未了,又見阿多尼臉上挂傷,略有些驚慌地走過去,拉着阿多尼的手小聲說:“怎麽啦?”

阿多尼搖搖頭,不肯多說。梁傾城倒是痛快地招認了:“我打的,朝露,你跟他的事情我回頭算賬。”

何朝露又是心疼又是生氣,沖梁傾城道:“哥,你不要跟阿多尼打架。阿多尼看着我的份上才不還手的。他以前是雇傭兵,認真起來能打你十個。”

梁傾城是調查過阿多尼底細的,雖然知道何朝露說的是實話,但面子上還是過不去,于是色厲內荏道:“我來這裏,難道是打架的?打架能解決問題?”又想起來是自己最先動的手,不禁更加郁悶,索性不說話了。

何朝露歡喜的勁頭過去,小聲跟阿多尼抱怨道:“今天天氣熱,街上沒多少人,飯菜還剩了好多呢。”

阿多尼輕聲說:“沒事,我拿去給隔壁家魚塘喂魚。”

阿多尼起身去收拾餐車,何朝露在旁邊給他遞抹布和洗滌劑,嘴裏哼哼道:“晚上在家裏吃飯還是在外面?”

“都行,在家吃飯我得多買幾道菜。”

“那去外面吧。”何朝露心疼阿多尼辛苦,頓了頓又不悅道:“我哥哥來就好啦,為什麽還添一個他。”

“朝露,”阿多尼輕聲訓斥道:“他們不遠萬裏來看你,你要有禮貌。”

何朝露很乖覺地哦了一聲,忙完了家務事後,他摘掉小鹿圍裙,興沖沖地跑過來坐在梁傾城和林梵行中間,先是對林梵行颔首:“謝謝你來看我。”

林梵行平靜地說:“不謝,我是陪傾城來的。”

何朝露很不客氣地瞪着他,最後對梁傾城道:“哥,你對他還沒膩啊?”

梁傾城有些無辜:“沒有啊。”又高興地說:“我們登記結婚啦!”

何朝露倒吸一口冷氣,目光森然地瞪着林梵行,最後冷笑一聲:“好手段,好手段!”

林梵行坦然且謙遜地說:“過獎。”

何朝露鼻孔裏冒着煙,似乎分分鐘就要爆炸,梁傾城忙說要去小島四周走走,強行把何朝露拉走了。

傍晚的小島上熱氣尚未散盡,商店櫥窗裏擺放着精美的食物和衣服。何朝露像以前那樣一手抓着梁傾城的衣角,慢慢地在公路上行走,心裏終究對哥哥的婚事憤憤不平。他用一種“我抽煙喝酒紋身,但我是個好男孩”的語氣,痛斥林梵行乃是個壞心眼的心機婊。他說話一向颠三倒四,感□□彩倒是很強烈,來來回回就是一個意思:“林梵行很壞,我讨厭他。”

梁傾城聽的漫不經心,最後忽然說:“你別忙着說我,難道你那位就很好?”

何朝露理直氣壯道:“阿多尼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梁傾城惡狠狠地哼了一聲:“白癡。”

何朝露收回了牽着他衣角的手,跺腳道:“你不講道理,壞大哥。”

這兩兄弟倆都認為對方品貌無雙、天仙下凡,下嫁給阿多尼、林梵行這兩個俗世蠢材是暴殄天物。可惜倆人都不能說服對方,最後肚子餓了,回家吃飯。

四人在街邊的中式飯店吃自助火鍋,美食當前,氣氛倒是很融洽,林梵行一直嚷着困,趴在梁傾城的胳膊上打哈欠,對方把芹菜夾給他,他也只是張張嘴而已。何朝露撅着嘴巴很不高興,咬了一小塊蛋糕,嫌棄太膩,遞給阿多尼,阿多尼很老實地三兩口吃完,沉默地給衆人倒飲料添蔬菜。

吃完飯回去,林梵行正在心裏嘀咕晚上怎麽睡,阿多尼已經打開了客房的門,裏面收拾得幹淨整潔,床單被褥一應俱全。洗手間裏也早就買了新的牙具和洗浴用品。

林梵行又驚訝又感激,笑着對阿多尼說:“難為你想這樣周全。”

阿多尼目光冷峻地瞧他一眼,也不答話,自顧自地去陽臺收衣服了。

何朝露輕聲對梁傾城道:“阿多尼心細如絲,又體貼入微,對你們尚且如此,更別說對我了。”

梁傾城很不買賬:“做殺手的當然細心了。”

何朝露怒視着他,林梵行也輕輕地踢了梁傾城一腳,叫他說話客氣點,然後何朝露又惱了:“你敢踢他?”

“好啦好啦。”梁傾城擁着林梵行,息事寧人道:“你困了,你先去洗澡。”

半夜時,何朝露又忽然跑過來找梁傾城說私房話,梁傾城揉揉眼睛,見燈光下何朝露一身絲絨睡衣,鬓發烏黑,臉頰粉白,依稀少年模樣。他不禁嘆了一口氣,招呼他上床躺下,又回身看了看,輕聲說:“梵行睡着了,你我說話小點聲。”

何朝露一咕嚕躺在梁傾城懷裏,睜着雙眼道:“哥,我好想你。”

梁傾城受不了他這個甜膩膩的勁兒,但是想到弟弟曾對自己的一片癡情,不禁有些傷感:這孩子還真是容易變心啊,梁傾城柔聲規勸道:“你随我一起回國,往後有大哥在,你不必再依靠阿多尼的庇護。”

何朝露沉默了一會兒,認真地說:“我不是因為依靠他,才跟他在一起的。”

“可他是個殺手,殺人無數。”

何朝露緊皺眉頭,慢慢組織語言:“你只知道他的身份是殺手,或者是咱們家的傭人。你從來沒有了解過他,他現在在沙船廠當主管,手底下有十幾個工人,他在本地男人中威望很高,鄰裏間有糾紛也總是找他裁決。他喜歡大海,最愛的書是《海底兩萬裏》,最喜歡的運動是潛水。他最大的夢想是當一名海員,但由于我的緣故,他這輩子都不會出海。海航很危險,我不想失去他。”何朝露的聲音溫柔而深情:“我們是彼此相愛才在一起的。”

梁傾城既覺得意外又覺得震驚,他沒想到何朝露會說出這樣一番話,半晌,他才說:“好,你,你長大了。”又感慨道:“其實我這次第一眼見到你,就知道你過得很幸福。阿多尼這人不怎麽樣,但你覺得好就行。”

“雖然你這樣說,我可不同意你跟姓林的婚事。”何朝露繃着臉。

“大哥的事情不用你管。”

“林梵行有什麽好,他連阿多尼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梁傾城憤然道:“他好看!阿多尼又黑又醜。”

兩兄弟才謙恭了幾分鐘,很快又掐了起來,最後何朝露抱着枕頭氣呼呼地離開。梁傾城起身,目送他回了卧室後才折返回來,抱住了林梵行,輕聲問:“你醒了嗎?”

林梵行含糊道:“本來睡着了,又被你們吵醒。”

梁傾城用手臂圈住他,低聲呢喃道:“沒事了,繼續睡。”

第二天是晴空萬裏的日子,又恰逢周末,小島上的人都熱熱鬧鬧地跑出來玩。何朝露打算在家裏做中國菜,梁傾城給他打下手,兩個人有說有笑地玩鬧,襯托得林梵行在旁邊十分多餘。

阿多尼像往常那樣穿着沙灘褲花襯衫,拖着一套潛水設備去海上玩,林梵行備感無聊,忙叫住他:“阿多尼,帶我一起潛水吧。”

阿多尼悶悶地看了他一眼,很不情願地回應了一聲:“走吧。”林梵行歡喜地跟在他後面走了。

梁傾城沉思了一會兒,疑惑地問:“阿多尼似乎不喜歡梵行,為什麽?”

“我不知道呀。”何朝露無辜地說,頓了頓又解釋道:“我可沒講他的壞話,阿多尼不準我背後議論人。”

梁傾城聽到這裏,不禁又是一聲嘆氣:我那任性刁蠻的小表弟,竟被一個陌生人改造成了這種模樣!

在去海灘的路上,不少居民笑嘻嘻地迎面走過,用各種語言跟阿多尼打招呼。阿多尼一一回應,雖然不愛笑,但神态舉止都十分和善。林梵行好奇地跟他搭讪:“你還記得我嗎?我們在梁宅見過面的。你真的是雇傭兵嗎?你都參加過什麽軍事活動呀?”

阿多尼很高冷地看了他一眼,簡短地回答:“不記得。”林梵行自讨沒趣,只得閉嘴。

阿多尼為人和善,也只對林梵行才如此冰冷。他閱人無數,唯有何朝露品貌一流,國色天香,所以他對何朝露既珍愛又傾慕。如今忽然來了一位同等級別的天仙,使他十分地無所适從。何況何朝露品格乖張,妩媚多刺。林梵行溫柔沉靜,婉轉柔媚,更容易親近。

林梵行道:“我沒有帶泳衣。”很茫然地看着海灘上一大堆比基尼。

阿多尼給他了一張紙幣,自己去旁邊的物品存儲區換衣服了。林梵行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捏着那張錢去商鋪買了一件大紅色的泳褲。他沒頭沒腦地在沙灘上亂走,擡眼瞧見阿多尼已經換過了泳衣,沉默而穩健地走在海邊。

阿多尼身高192以上,體重88公斤左右,有胸肌有腹肌有人魚線,面孔端莊嚴肅,胡茬從臉頰一直連到耳後,琥珀色的眼睛,黝黑的臉孔。誰也說不清楚他究竟是什麽血統,然而他所走過的地方,宛如磁石一般吸引了所有人豔羨或垂涎的目光。

林梵行癡癡地往前走,一腳踩空,掉進了別人挖的沙坑裏,十分地狼狽。

阿多尼也不管他,自己坐上了大船,去深海出游玩了。林梵行拖着受傷的腳,無奈地跟旁邊的小朋友玩堆沙。正午的時候,阿多尼準時返航,帶領林梵行一起回家吃飯。

一路上林梵行頗為不滿:“你都不帶我玩!我們東方人最講究待客之道了,你就是這樣招待客人的?”

阿多尼反駁道:“這叫客随主便。”

林梵行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笑嘻嘻地問:“你的身材挺好呀,經常練吧。”

阿多尼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悶悶地點頭。

林梵行不禁對他動手動腳起來:“我就羨慕你這樣的……咦,別跑啊。”

阿多尼沒想到這位美人是個色胚,當下拔足狂奔,一口氣跑回了家裏。

兩個人你追我趕地回到家,還沒站定,就聽見梁、何兄弟倆又在拌嘴。

“真煩,啰嗦死了,你趕緊走吧。”

“我一輩子不來找你,看你找誰叫大哥去!”

四個人湊在一起吃了午飯,又坐在一塊兒心平氣和地喝茶,何朝露又跟大哥和好,并深情地留他多住些時日。梁傾城說這裏氣候宜人,适合常住,幹脆買一棟房子年年來此度假好了。林梵行拍手稱好,阿多尼郁悶地低下了頭。

喝光了一壺茶,四人打着哈欠各自回房間休息,何朝露随口問阿多尼:為什麽不喜歡林梵行。阿多尼氣惱羞憤道:“他,他不是好人。”何朝露喜的從床上坐起來,拍手道:“不愧是我的夫君。他确實不是好人,阿多尼,你以後也不要理他。”夫夫兩個同仇敵忾,果然更加恩愛起來。

林梵行無緣無故地打了幾個噴嚏,慌地梁傾城忙把窗戶關上,又給他倒了熱水,歉然道:“你身體不好,不該跟着我到處奔波。”林梵行擦了擦鼻涕,誠實道:“我很喜歡出來玩,今天沙灘上有好多光膀子的男人,太開眼了。”

梁傾城無奈道:“小流氓。”又輕聲說:“在我面前羞得跟什麽似的,見了陌生人倒是膽大起來。我這樣好的身材,不讓你看?不讓你摸?”林梵行又羞又笑:“呸,我不稀罕。”偷偷瞄了梁傾城一眼,咽了一下口水。

梁傾城脫得只剩一條內褲,把林梵行拖過來抱在懷裏,倚着枕頭沉思道:“我們過幾天就回去吧,我弟弟如今有了家,我很放心。”低頭看了一眼,又說:“我也有了你,你是我的家。”林梵行十分感動,謙遜道:“不,你才是我的家。”梁傾城點頭:“好,我是一家之主。”林梵行:“……”

兩個人摟抱着說了會兒私密的情話,才漸漸地睡了過去。

此時太平洋的水溫暖而柔情,海風刮過沙灘和椰樹,走廊下的鈴铛叮叮作響,滿室生香,歲月靜好。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完結,下一篇很快發布——不會再像本篇這樣拖沓的(我也不滿意本文的更新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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