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香閣晨夢正醒時,金玉緣引出木石盟

桃城早晨起來左思右想,一大早便走向不二的院子,半路上正碰上了手冢,一臉尴尬地不知說什麽好。手冢微皺眉問:“你要去哪兒?”

“去……不二前輩那裏。”桃城抓着本來就有點亂的頭發,有點吞吐着說:“昨兒個,越前在他那裏借住……”

聽到這裏,手冢眉皺得越發緊起來,昨日才于不二分開,怎得越前就去他那裏借住?也沒有多問,一路進去。

走到門廳,桃城忙抓住不二随身的廚師河村問:“那個,阿隆,越前,你有見麽?”

阿隆指指一邊:“他昨兒睡在東廂,現在還沒起。”看見手冢又笑笑:“不二也還沒起。”

手冢與桃城對視一眼,後者邊鞠躬邊倒退,一溜煙向東廂房跑去。手冢不由好笑,卻也沒說什麽,向河村點點頭,接過他手要送給不二的早餐說:“交給我罷,你先去忙好了。”便走進西廂。

進了屋裏,放下托盤,他撐開窗,走到到床邊,将紗帳挽起,見不二嚴實地将自己褒在被子裏,只露着頭發和小半張臉。臉上白裏透紅,一片柔軟。手冢忍不住坐在床沿邊端祥,剛坐下,不二便醒了。手冢低聲問:“你醒了。”

不二輕笑:“一聽就是你,我當然會醒了。”說着揉揉眼,低聲喃道:“真是困呢!”邊說着,邊伸出手去。手冢便伸手穿過他腋下,扶住他的背将他扶起來。輕道:“你這兩天确實幸苦了,等過了這陣子,好好讓你休息一下。”說着,從預備好的水盆裏,将浸着的巾帕擰出遞給他。

不二接過嗤笑一聲:“英二與越前又要說差別待遇了。”

手冢等他洗過臉,将一邊的衣服給他披上,才皺眉問:“越前是怎麽回事?”見不二一怔,補充了一句:“我方才遇到桃城。”

不二抿唇輕笑,最終樂不可支,伏案大笑起來,手冢無奈看他。待他笑夠了,起身,卻風馬牛不相及地說:“國——光——,幫我把頭發梳上吧。”

手冢猶豫了一下,但不二那難得撒嬌的樣子讓他不能拒絕,只得思忖着開口:“我可不會太複雜的樣子。”

不二笑眯眯地看他:“你以前總是給我梳頭發的,怎麽今兒個就忘了?沒關系了,不用那麽複雜,又不見什麽重要的人,梳好了插個笄就行了。你邊梳我邊說給你聽。”

手冢拿起梳子走到他身後,慢慢梳起來,犀角梳插入發絲,自然就順滑下來,讓不敢用力,絲緞般的頭發在手指間纏繞着,讓他不由有點恍惚。不二便眯起眼睛,如此這般地講起來。手冢聽着便皺起眉來,低道:“胡鬧!”

不二見他已梳後,拿起鏡子照照,然後拉他坐下一起吃早餐,輕笑:“好像你沒有過這個時候似得。你記不記得,三年前,你剛接任掌門,我難得回來住兩個月,結果咱們二人吵得把由美子姐姐都驚動了。”

手冢皺緊的眉頭松了下來,伸手輕覆在他白皙的手上,低低說:“不會有第二次了。”

不二低筆着靠近他:“第二次?再有半次,我就休了你!”

手冢勾起唇,低下頭,你呢喃一樣說:“怎麽會。”複再無聲。

這邊桃城摸進東廂,果然,見越前一半被子半踢至床下,不由嘆:“剛入夏,也不怕着涼。”說着将被子拾起,正要蓋上,忽而便被抓住手腕,一扭一拽,他一驚,手腕一動,已經轉開,二人都用得是小擒拿手,雙方都十分熟悉招數,果然,對方一絲不會放松,橫過一腿,手臂反轉,桃城避開那一踢,卻被這一帶,險些撲到床上,連忙手撐住床沿,穩住身型。

原來越前睡得半醒時,忽覺房中有人逼近,朦胧之間本能動手,睜眼看,昨日之人,近在眼前,不由一怔,複放手推開,冷着臉坐起來。

桃城挨着他坐下,笑着問:“昨天睡得可好?”越前抿着唇只是不開口,兩個人一時便沉默下來,桃城想了想,勉強笑笑開口:“咱們認識也有些日子,你知道我是藏不住話的,今兒,我就開門見山,自從你來了,我對你的心思,全家都是有有目共睹的,開頭或是因着老太太的囑托讓我多照顧你,但這麽一段日子下來,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麽?你就是要定我的死罪,也得給我個說話的機會吧?”

越前看看他,似負氣又似不好意思地背過臉去,悶聲說:“大早晨別死啊活的,你有話就說,我又沒堵着你。”

桃城舒口氣,接着說:“那個姑娘是北靜王的妹妹橘杏,咱們家裏與他們有生意上的外來,前幾日,我在路上,看到他被汝南王佐佐部家的人堵在路上,身為男人路見不平,怎麽能不管嘛。就幫了她一把,可巧正碰上下雨,就把衣服借給他了,昨個兒人家是來道謝的。”停了停,他又加一句:“再說,人家早訂了親了,明年大婚,是北靜王的門生,叫神尾明的。”

越前本就知道他是有點冤枉的,但此時又不想立時認錯,便哼了一聲:“所以你沒戲了。”

桃城知他也只是嘴上倔強,便笑嘻嘻地湊過來,拉住他:“誰稀罕!”

越前推開他,跳下床下,瞥他一眼,冷道:“又涎皮賴臉的,不怕人看見。”

桃城心中大喜,過來勾住他的肩:“誰愛瞧就瞧他的去。”

兩人緩将過來,方梳洗準備吃飯,一時間河村進來,放下早餐說:“方才手冢公子說了,今天不二家宴客,早晨你們倆就在這兒幫忙吧。”搔搔頭,他不好意思地加了一句:“他還說,下不為例。”

越前臉上立刻暈紅,低下頭,伸手用力拍了桃城一下,桃城笑嘻嘻地說:“是!”

不二家宴上又有什麽好事要發生,且聽下回分解。

時值這日淑子夫人準備還席,才正準備着,外面便傳六角的佐伯公子來了。話音未落,佐伯便進了門,向淑子夫人問安。夫人忙叫人看茶,問起這孩子的近況,聽得說來近來升了六角的副掌門(-_-!!)一聽大喜。這佐伯原是不二家的鄰居,後來周助七、八歲時,淑子夫人到青春府小住,後來又全家四處雲游,便分開了,但他與不二素來交好,音信未斷,多年來反而更親密了。

佐伯喝着茶,問周助哪裏去了,淑子夫人想想,笑道:“不是在手冢那兒就是在跡部那兒,這些孩子這幾日都在四處亂走動,你去找他吧,待會兒我這兒在席,你可一定要過來。”

佐伯一聽,忙起身:“這是當然。”說着一笑:“既然姨媽要請席,我這可算錦上添花。”說着命外面的弟子擡上幾個大簍,淑子夫人一看,全是大個兒的螃蟹與海貝,佐伯笑:“六角靠海,侄兒想着難得能過來與姨媽見一面,總想拿點好東西孝敬您,可帶什麽不二府都有,不如帶些土産,不成敬意,讓您與周助嘗嘗鮮,你們開開心,侄兒也就盡到心意了。”

淑子夫從連聲笑:“讓你勞煩了,大老遠帶這些,真是不容易。”

佐伯回禮一番,安排了六角的弟子,便出來,果然不二正在手冢這邊,兩人湊在一起低頭不知在看些什麽,佐伯推了門進來,笑:“好啊,周助,你們倆又躲在一起,也不迎接我這遠客?”

不二驚喜擡頭:“小虎,你竟今日就來了?!”

佐伯故做苦惱狀:“怎麽我來得太早,打擾到你們了嗎?”

不二笑着啐他:“盡胡說,你這樣怎麽就沒有人管管。”

“我們實行自由政策,不像你們。”佐伯別有所意地說,坐下來也不客氣地給自己倒茶。

手冢見他二人也久日不見,便收拾了東西,向佐伯點點頭,準備告辭,不二拉住他,叮囑:“別忘了中午。”這人一忙起來,就什麽都不顧了,連飯也忘了吃。

手冢拍拍他的手,輕道:“不會。”不二一笑,看着他出門,一回身,看佐伯笑意盎然地看他:“你們兩人,這麽多年,一點也沒變。”

不二卻微笑:“不,還是有些會變的。”佐伯詫異看他,他若有所思地說:“他變得體貼多了。”惹得佐伯一陣駭笑。

中午到了席上,不二拉着佐伯坐到手冢一桌,他們這桌在老太太與彩菜和淑子夫人左邊,旁是跡部與忍足,老太太右邊是幸村與真田,幾人見佐伯來了,都紛紛過來打招呼。

忍足挑眉小聲說:“佐伯,你還真是有勇氣,竟坐了這一桌,我佩服地很。”

佐伯不慌不忙地舉杯略敬一下笑:“雖有冬雪壓境,旁上也畢竟有春風擋着,不成危脅。”

兩人回頭,看手冢握着不二的手微側頭聽他講臺上戲文的一段,大嘆果然百練鋼也成為繞指柔。

跡部輕輕一哼,接着臺上的戲文說了一句:“這姹紫嫣紅開遍,竟付與斷井頹垣。”

忍足想笑,卻看手冢擡頭,便不由化成苦笑回頭看自己家中人,心道:“小景,小景,你怎麽偏總與這冰山過不去,凍傷你,心疼你得還不只有我?”

不二卻這般閑閑看看手冢,彎眉一笑,心裏盤算着手冢會說些什麽,誰知手冢竟淡淡地說一句:“□□宮牆柳,多是歡情薄。”

這次不但不二驚詫,跡部一口酒險些噴出,連乾的筆與本都掉在地上。還是不二反應最快,他眼微微眨眨,笑起來,低問:“那手冢,怎麽才可以讓杏紅柳綠,盡享春風呢?”

手冢看向他眯起的眼睛,不由也泛起一絲笑意,但仍是淡笑:“讓杏紅柳綠享春風?你确定?”

不二想想,搖搖頭,低笑:“算了,這個春風還是我享就好。”

手冢卻輕附在他耳邊,以細語輕說:“不二,你可是那杏紅柳綠?你根本才是那春風,撓了一湖青水,卷了春花,落在我懷裏。”

不二笑出聲來,推推他,讨厭,這個時候講這種話,果然變了。手冢看他頰生紅暈,滿意起身。二人這一時說得極輕,旁的人并未聽着,只知他二人說了幾句話,不二更加春風得意,手冢偏也有幾分和緩下來。

回頭與手冢繼續甜蜜蜜。(=_=b)正端上佐伯捎來的海味,不二看着眼前的佳肴,偏頭笑:“難得小虎你竟惦記着。”

佐伯一笑:“你少時總喜歡和我一起去海邊趕了潮燒來吃,後來每次寫信都念叨,說哪裏得都不如六角的好吃,今個難得我親自來,現在又是季裏,你可好好過過瘾吧。”

這時候手冢已剝了蟹,放到不二面前:“快吃罷,吃東西總說話別嗆着。”他知不二即怕麻煩也怕弄髒手,便都都幫他弄好。

越前在一旁看了許久,低聲問坐在一旁的菊丸:“英二前輩,你原說表哥與不二前輩是指腹為婚,怎得我前日聽旁邊丫頭說他二人是私訂終身。”

菊丸聽到這裏邊吃邊又搖頭又點頭,大石在旁即怕他紮着手又怕他噎着,也是一手包辦。

這時乾插過來說:“當年是指腹為婚的,不過兩家一看都是男孩也就罷了,但在二人年至十二歲時,一花前月下之時,柳畔湖光之地,決定互許終身,手冢将身上自小帶得鎮邪古玉送于不二,不二則回贈手冢貼身帶的據說藏有絕世武功的鎖型金項墜,後來過幾年,兩人禀于父母,夫人與姨媽都十分歡喜,雖然老爺曾有不愉,但也就算了,二人十六歲時才行了文訂。但當時兩人如何互訴心意,數據不可得。”最後一句意有所終,越前切了一聲,轉頭。

菊丸此時才插了一句:“所以,他二人的婚事才彎府中廣傳為金玉良緣,好羨慕,大石都沒有這麽浪漫。”

海堂接了一句:“英二前輩難道要大石前輩送你胃痛藥?”大石一聽,也只是一笑,菊丸扁扁嘴,躲進他懷裏訴苦。幾人即刻笑鬧成一團。

越前聽完,仍是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只得冷哼一聲:“這算什麽,還差得遠了。”說着,心裏思量,一咬牙,悄悄轉身幫他張羅的桃城,桃城見他勿而轉身,不明所以地看他,見見眼前少年抿着唇,神色肅穆大有掌門少時的樣子,不由吓一跳。卻見他看了自己少許,從懷裏摸出一只巴掌大小的桃木劍,劍上記得着許多的古怪文字,塞到手裏,說:“這個,是可以防禦百毒的,給你罷。”說罷,臉上漲紅一片。

一旁的菊丸此時看到停了下來,小聲說:“沒頭沒腦地,他幹麻送阿桃東西。再說,姓桃城也不用送桃木劍吧!”大石與乾同時捂住他的嘴,緊張地看着旁邊的二人。

桃城一時怔愣,不明所以,半晌恍然。喜上眉梢,忙洗手服貼收後,又從懷中拿出一鴿卵大小的石頭:“這是我家祖傳,戴在身上夏日生涼冬日生暖,強身健體,那個,我這樣就是托它的福,還有,那個,其實,我娘說,這個是要送心上人的傳承物!”說着聲音越發小起來,偷瞄着越前,心中忐忑。

越前看他少許,伸手拿過,難得笑起來:“不許反悔!我可是會修書給我老爹禀報的。”

桃城喜不自禁,一把握住他的手:“當然,當然,不反悔!”娘啊,兒子的終身大事終于有着落了。

旁別青府所有的人幾乎已經呆住,一時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只有乾在本子上刷刷書寫幾頁,喃喃道好數據,并在這頁标上“木石盟約”!

一旁的幸村,笑呤呤地推推真田:“咱們家裏還用擺什麽戲臺,這不一天唱一出。”

旁邊坐着的切原剝着果子,聽到這裏,擡頭問:“那今天唱得哪一出?”

幸村笑笑:“大約是,不須月老信,紅絲已聯喜。”

看向手冢微皺起的眉,不二輕笑,伸手撫平,靠進他懷裏,真是好時日。

[TF]網王名著惡搞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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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五、香閣晨夢正醒時,金玉緣引出木石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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