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是吃醋？
李雲琦做的面跟外面賣的是很不同的，首先是和面，一斤面加兩個雞蛋，再少加點牛奶，把面揉的彈性而筋道。然後是擀面，他喜歡擀的厚厚的，切出來的時候基本類似于圓形，這樣的面條嚼起來韌性十足。
他做飯的時候不慌不忙的，很有節奏感，但是速度非常快。面條準備好了就是準備菜，李雲琦準備做白明啓喜歡的番茄牛肉味的。先把牛腿肉切片用姜片、蔥段、紹酒等調料細細腌制了半小時，然後把幾個小番茄先去了皮，加油炒成番茄汁，最後把牛肉下鍋炒好，番茄汁倒進去翻炒。吃面的時候當然也少不了黃瓜絲，李雲琦手起刀落，快速地把一根鮮嫩嫩的黃瓜切成細絲。
白明啓站在廚房門口饒有興致看着，突然笑道：“哥，我怎麽沒發現你以前有這種癖好。”
李雲琦把菜翻炒一下，很随意地接口：“什麽癖好？”
“戀童呗！看見你今天捏那小鬼臉蛋了。”白明啓再加上一句，“你當時的臉上的表情很YD哦。”他說完就趕快往外走，省的再挨踹，他在等同事的時候可是足足盯了兩人十幾分鐘，那兩人只顧四目相對的，愣是沒發覺他。
“……”李雲琦囧了一下，把面下到鍋裏，“你小子再胡說小心我揍你。”
白明啓沒有說的是，當時李雲琦眼角眉梢都流露着他本人不曾發覺的淡淡笑意，簡直可以用溫柔來形容。李雲琦說程爍是他學生，他現在十分懷疑這一點。
茄汁牛肉面很快上了桌，白明啓端着大海碗，咬着面條感嘆說：“哥，我都好久沒吃過你做的面了，手藝沒退步嘿嘿。”
李雲琦冷冷回他一句：“吃完飯記得飯後洗碗。”
“……我覺得吧，你人好是好，就是誰跟你時間長了就會覺得沒趣。”白明啓咬着筷子調笑着說。他這句話才說完就後悔了，看着李雲琦跟沒聽見似的仍然在那裏吃面，遲疑一下，剩下的話還是吞到了肚子裏。
兩人正吃着，門外突然傳來鑰匙的響聲，李雲琦一怔，程爍已經氣喘籲籲地推門進來了：“老師，今天店裏太忙，我幫忙送外賣，順便給你帶回來點吃的……”他還沒說完，已經愣在那裏了。他的老師和白明啓相對坐着，一人面前擺了一大碗面，還擺了幾罐啤酒。
白明啓笑嘻嘻放下筷子：“哎呀，可惜了。今天你老師親自下廚了，你吃飯沒？”李雲琦遲疑一下，想說些什麽，最終還是沒說。
程爍表情有些迷茫地搖搖頭：“我吃過了。老師，白大哥，你們吃吧，我先回店裏。”他說着慌慌張張提起那塑料袋裝的飯盒，扭頭退了出去。
看着重新關好的房門，白明啓感嘆一句：“他還真惦記你這個老師啊。”
李雲琦筷子在空中停了半晌，心裏莫名其妙有些薄怒：“吃飯說那麽多廢話幹嗎？”
白明啓吃着面，突然就忍不住笑了出來，他拼命抑制，肩膀還是笑的一抖一抖的。李雲琦皺着眉頭撇他一眼：“你羊癫瘋啊？”
白明啓反而笑的更厲害了，笑的斷斷續續地說：“哥，你不覺得剛才很好笑啊？那小鬼頭一副快哭的樣子。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啊，那小鬼對你有意思。”
“……你就瘋吧你。”李雲琦端着碗離開餐桌，去客廳看電視了。
看着新聞，李老師面色平靜地繼續吃着飯，實際上他現在味同嚼蠟。雖然白明啓說的有些誇張了，但是那一瞬間，他也看見程小同學有些失落的表情，哦，貌似他沒給程小同學做過飯……
白明啓厚着臉皮也蹭過來：“其實現在年齡不是問題，老牛吃嫩草多好！哥，絕對支持你的。嘿嘿，你別說你沒意思，你沒意思會放他住進來？他看你那小眼神的意思我都看出來了，你別說你沒感覺出來……”
他還沒說完，李雲琦的碗“啪”地摔在了茶幾上，發出一聲巨響。他陰測測地看向白明啓：“你小子說什麽呢？”
白明啓身上一寒，趕快收斂了嬉皮笑臉：“其實我覺得這小鬼也不錯，人家孩子估計還初戀吧？哥你單身這麽多年我也替你着急……”他看着李雲琦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幹笑了兩下停住嘴。
李雲琦慢慢說道：“你小子還真是翅膀硬了啊？還替我着急？我都不急你急個屁啊？我是老師他是學生，我的年齡都能讓他叫叔了——你再逗他小心我揍你。”
白明啓嘀咕一聲：“你看你多寶貝他，都要為他揍我這個弟弟了……”他看李雲琦已經開始挽袖子，趕快在嘴上拉下以示自己管住嘴了。
但他朝廚房走的路上還是忍不住又說了一句：“哥你要真沒意思就別給人家孩子希望，到時候怎麽收場啊？”
調笑歸調笑，他也覺得這師生戀趨勢有點太荒唐。程爍還是個屁大點的孩子，現在的喜歡又能維持多久呢？李雲琦這人別扭固執重感情，有什麽話都憋在心裏，他不想看着他最後受傷。
李雲琦臉上很平靜，但是身上卻不由打個激靈，一時居然有種懵了的感覺——他最近的舉動，真的有些過了……為什麽？
手表上的指針已經走到了八點多，以往這個時候程爍已經回來了，但是今天卻沒有。李雲琦有些心神不定，猶豫着要不要給程爍打個電話問問——也許是店裏事情多晚下班一會呢？
白明啓很敏銳地察覺了：“那小鬼是不是晚回來了？不會是真鬧別扭了吧？所以說哥你要找也要找個懂事的，太小的你得天天哄着，多累呀。”
“你話真多。”李雲琦心煩意亂地踢他一腳，把手機在手上轉了一圈，還是給程爍撥了過去，但是顯示的卻是“正在通話中”。
程爍正在路邊上站着給他姥姥打電話，他都将近大半月沒回去過了，老人家不免惦記。他聽着老人絮絮叨叨的囑咐，用力點着頭答應着，最後忍不住撒嬌說：“我明天上午就回去，姥姥我也想你了。我現在都會做飯了，我做給你吃。”
這話逗得他姥姥很是開心：“呀，我家爍爍真長大了！嗯，姥姥等你回來。”
挂了電話，他才發現李雲琦打來的電話，趕快一邊回撥一邊快步往家趕：“老師，我快到了，有什麽事嗎？”
“……沒，注意安全。”聽着程小同學一如既往的清亮聲音，李雲琦悶悶地挂了電話。
其實程爍那一瞬間的小郁悶他自己早就忘記了。少年人大都是樂觀的，他是這麽想的，他的老師不就是給白明啓做了頓飯麽——雖然現在他還沒吃過，但是老師早晚會給他做的。而且他們上午還是兩個人去的游樂園呢！~(≧▽≦)/~
程爍回去的時候白明啓正好從浴室出來，只在□裹了條浴巾，裸|露的上身筋肉結實，幾塊腹肌也很顯眼。程爍有些羨慕地誇獎一句：“白大哥你身材不錯——只比老師差了一點。”
白明啓“噗嗤”笑了出來：“李哥聽見沒？小程這是拐着彎誇你身材好呢。”
李雲琦瞪他一眼：“去換上衣服！”
白明啓大搖大擺走到沙發一躺，右腿往左腿上一翹說：“有什麽關系，都是男人怕什麽？”他這個姿勢一擺，浴巾很不幸地散開了，腰部以下的部位也暴漏在衆人面前。
程爍的只瞄了眼就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成人的身材和學生們青澀未發育成熟的身體還是有不少區別的，他還沒見這麽個大男人赤身裸|體坦在他面前的呢。
白明啓沒有任何羞恥的表情，還惬意地翻個身趴在沙發上，白花花的屁股在燈光下十分顯眼。他笑眯眯朝程爍招招手：“來，給哥捶捶背。”
李雲琦笑的很溫柔：“程爍去沖你的澡去，別管他。明啓，要不要我來給你捶？”
白明啓寒了一下，趕快爬起來把浴巾裹好：“算了吧李哥，我怕你順便把我菊花也給爆了……”
程爍頓時囧了。
到了這個時間，李雲琦自然要去他的書房碼上一段心情日記。他本來有些不放心單獨和白明啓在一起的程小白兔，耳朵一直聽着外面的動靜。但是白天可能心裏受到觸動的緣故，他寫的東西越來越多，外面的動靜也就忽略了。
那陣子白明啓絮絮叨叨的聲音還在他腦邊嗡嗡響着似的，讓他眉頭越蹙越緊。雖然嘴硬着掩飾，其實他心裏也逐漸意識到了——他在享受，享受和程小同學獨處時的感覺，他甚至享受着青春熱情的程小同學對他的喜歡。
“哥你要真沒意思就別給人家孩子希望，到時候怎麽收場啊？”……
他在電腦上打出白明啓說的話，愣愣地看了足有一分鐘。他以前總告訴自己程爍上了大學目前荒唐的狀況就會慢慢結束，可是，會嗎？
——其實，他早就知道程爍是什麽樣的孩子了。
——他這樣自欺欺人的想法，和那些嘴裏說着“讨厭了，不要”卻半推半就吊人胃口的人有什麽區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