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是。”事到如今,青芷不得不承認。

“跟我們走一趟吧。”紫菀老師滿臉嫌棄的說。

青芷垂頭喪氣的跟着紫菀老師走了,石蒜眼巴巴的望着紫菀老師,不應該要跟石蒜說點什麽嗎?

青芷被帶走後,宿舍叽叽喳喳的讨論着,別的宿舍看熱鬧的在宿舍門外偷聽,然後奔向走高,一副優越感十足的樣子,糖油加醋的誇大其詞。這些偷聽後大喇叭的告訴別人的人,非常享受站在中間,大家聚精會神的眼神注視着ta,總覺得在這種時候,特有優越感。

蒔蘿拍拍胸脯,一副劫後餘生的感概說,“真沒想到,青芷竟然是這樣的人,真可怕。”

“對啊,其實也不奇怪,她在宿舍就很反常。”宿友搭話。

半枝蓮不喜歡議論別人,開心的問石蒜,“石蒜,你要搬回來住嗎?”

“嗯。”石蒜聚精會神的看着這些人的嘴臉,三周前不分青紅皂白也是這樣在議論着自己,現在特別想打斷她們,問問對自己有沒有愧疚之感?或許她們都會不以為然,覺得石蒜小題大做,都沒意識到她們是一股無形的風,差點将石蒜推入深淵,再也爬不起來。

流言蜚語就像一股風,将人推入深淵而不自知;流言蜚語就像一陣噪音,将人折磨的精神錯亂而不自知;流言蜚語就像一把無形的劍,将人戳的千瘡百孔而不自知。每個散播流言蜚語的人,都冠而皇之的譏諷對方心裏承受能力太弱,而不是自己無形間殺死的。

“現在太晚了,搬不了行李,要不你先跟我睡一晚,明天咱們把行李搬回來。”

“嗯。”正中下懷,石蒜正想聽聽這次她們會怎麽去放大細節,歪曲本質。

“你們說,她為什麽要偷68塊錢?特別好奇,為什麽錢包裏面那麽多錢不拿,只拿了68塊錢?”

“我知道,我知道。”蒔蘿激動的爆料說,眼神不屑的看着夏冰,這次你知道的比我少了吧,“她跟我說過,她欠了一個同學68元,所以,她才只偷了68元。”

“那為什麽她又偷夏冰的一百元?”宿友好奇問。

“可能也是欠別人錢吧。”蒔蘿支支吾吾的說。

“蒔蘿,她是故意偷的還是夢游偷的?”夏冰好奇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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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怎麽知道。”蒔蘿說。

“我覺得是精神有問題。”宿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爆料說,“她從這學期開始,有時候熄燈後我看見她呆呆的坐在床上,挺直腰板規矩的坐着,然後我問她,她不應我,那時候沒多想,現在想想細思極恐。”

“你這麽說,我想起一件事。有一回我跟她在操場草地坐着,然後突然她就起身,就像被東西附身一樣,直直的往前走,怎麽喊都不應我,我當時以為她是看上那個小哥哥,所以沒聽見我的聲音。細思極恐。”蒔蘿抖抖身子,搓了搓手臂接着爆料,壓低聲音,顫抖的聲音非常有恐怖片氣氛的說,“還有一回,我穿我生日媽媽送的那家小藍蓬蓬裙,當時還很高興的在她面前轉兩圈,還問她漂不漂亮?”蒔蘿抓住舍友的手,緊張的說,“然後,她在旁邊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就像這樣。”

蒔蘿模仿着當時青芷的表情,頭發散落,宿舍燈光從頭上打下來,整張臉都藏在頭發的陰影中,颔首眼睛上吊,露出眼白,兩側嘴角向上拉,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

宿友捂着眼睛說,“不要弄了,怪吓人的,晚上要坐噩夢了。”

另一個宿友爆料,“我給你們講,她經常熄燈後晚上直直的走去後面陽臺,不洗手不洗漱,就是直直的像個雕塑般望着遠方,問她,她像沉浸在夜色中沒聽見,現在再想想,細思極恐。”

“是的,我還沒天跟她一起,太可怕了,我要打個電話給我媽,幫我燒一柱香,求平安。”蒔蘿拿出手機跟蒔蘿媽媽添油加醋的敘說着。

“難怪我最近睡覺老是聽見她床上傳來磕磕碰碰的聲音,原來是碰到桶了。”跟青芷對頭睡的宿友爆料說,“上鋪,收留我一晚吧,我不敢睡這張床了,離得太近了。”

“她床上放着這麽多東西,晚上怎麽睡得下?”宿友以疑惑的問。

“蜷縮身子吧。”另一個宿舍猜測說。

“蜷縮一晚身體不難受嗎。”宿友說。

“難受總比被發現好。”另一個宿友說。

“她放在床上,為什麽檢查部每周檢查都沒發現?”夏冰疑惑的問。

“因為每次檢查時,她都是将床簾拉開一小塊,躺在床上裝睡,露出臉,等檢查部的人過來時,假裝難受睡着了,別人也不好打擾,就沒檢查她的床,就這樣蒙混過關了。”宿友解釋。

“難怪,最近青芷經常宅在宿舍,磨磨蹭蹭最後一個走。”

“原來她一直這麽反常,咱們怎麽都沒發現?”宿友恍然大悟的說。

“你們說,學校領導現在什麽心情?東西一直在床上,搜查咱們宿舍都沒能找出來,辦事效率低下,三周都沒找到小偷,要不是我今晚拉開床簾,說不定,畢業還一直找不到。”夏冰嘲諷的說。

“氣黑了臉。”宿友笑地接話說,“太打臉了,宿舍就這麽小,翻箱倒櫃都沒找到。”

“為什麽沒有偷五樓?”夏冰疑惑的問。

“誰知道吶,可能是良心發現,放過五樓。”宿友滿不在乎的說。

“為什麽都是偷一些女生的小零碎?賣出去換錢也值不了多少錢?她又不用,偷來幹嘛?”夏冰好奇的問。

“腦子有病。”宿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邊爬上床邊說,“睡吧,都熄燈了明天還要上課。”

第二天下午第三節 課青芷才走進教室,中午時學校才通知,因為青芷半夜夢游才做出如此行為,現在丢東西的人可以去419宿舍領取。一整天都沒有人過來領取,嘴上表示不要了,背後就再吐槽學校的做法不厚道。

“夢游?明明就是精神病發作,還說啥夢游,為了大家的安全,這種學生就應該在初升高時淘汰掉。”

“聽說她弟弟就是個傻子,她舅舅也是後來瘋了,這個病家裏面有遺傳。”

“要是有遺傳,學校就不應該讓這種學生進來。”

“學校這次做的非常不厚道,她碰過的東西,我們怎麽還敢用,誰知道她偷了之後有沒有偷偷用過,我是不敢用了,你們敢嗎?”一個女生說。

“我也不敢用了,就當送給她的吧,破財消災。”另一個女生說。

“窮鬼,想要不會自己買嗎?”

“聽說她家沒錢,一家四口住在跟咱們宿舍一樣大破爛不堪的家裏,她家只有她媽媽一個人有經濟收入,怎麽養的起四個人。”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同情不了她,白費了我一套口紅,為什麽我要為別人的過失負責,一套口紅花了幾千買的。”

“學校什麽時候勸退她?現在在學校裏我都覺得不安全了,要是我家認識人,我立馬就轉學,太可怕了。”

真相大白時,那些在背後嚼舌根的人沒有一人為此道過謙,立馬将輿論導向青芷,從前說過石蒜的壞話全部換了主語,變成了青芷。

石蒜第二天中午去紫菀老師宿舍搬行李時,紫菀老師借口在辦公室沒回去,沒有再跟石蒜說過一句話,我想老師心裏還是覺得對不起石蒜,只是不願為自己之前過分的行為道歉。

又過了一天中午下課後,石蒜跟半枝蓮跟往常一樣半小時後下去吃飯,打了飯後,石蒜徑直往三尺外無人的青芷旁邊坐下,半枝蓮亦跟着坐下。三個人沉默靜靜地吃飯,四周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女生宿舍的小偷抓到了,這次絕對是真的,學校都發聲明了。”

“是的,公告上說是高一九班的青芷,果然是她們班的。”

“你說,那些丢東西的人有去領嗎?”

“誰敢去領?被她那樣的人碰了,誰還敢要,至少要是我,我就不要了,膈應人。”

“你說,之前冤枉石蒜時,她安着什麽心?看着別人被冤枉會不會自責?”

“拉倒吧,你知道發現時她在幹嘛嗎?在操場看小哥哥,那個被她看上,估計都要吓死了,等一下愛而不得,誰知道這種人會做出什麽瘋狂的事?”

“她在學校,我現在晚上下課都不敢晚走了,害怕獨自一人走在路上時,她突然跳出來,那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靈,我肯定不是她的對手,一手就幹趴我。”

“學校什麽時候勸退她?要不要聯名上去勸退她?”

“我要是她我就一頭撞死,幹出這樣丢人的事,還有臉活着。”

“聽說是腦子有病,有精神病,所以才幹出這種事,不知道下次什麽時候發病。”

“學校不是說是夢游嗎?”

“傻孩子,學校是為了自己的顏面着想,說自己招了一個精神病病人進來,以後誰還敢讓自己小孩來這所學校。”

“聽說她這個精神病是家族遺傳的。”

三人沉默吃飯,石蒜擡頭看了一眼雙手握拳顫抖的青芷,明白青芷的感受,但沒有交情去幫青芷怼回去。石蒜沒忘記前段日子自己遭受的一切都是拜青芷所謂,她知情卻漠視這些人在背後說石蒜壞話而不解釋。跟青芷同座吃飯只是因為她這邊位置比較大,好吧,只是看着青芷就會想到當初自己也是坐着被評頭論足,心疼以前的自己,不想同流合污,不自覺的就坐到了青芷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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