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發表
南宮起愣了一下, 說道：“雲非……前輩？”
同在一所學院十多年，他對雲非稍微有些印象。
一方面是因為雲非第一次分化為Alpha，但是第二次分化卻轉為Beta, 以負面意義上的分化失敗案例, 雲非的名字被許多學生熟知。
再之後, 則因為雲非對亞爾維斯殿下的追逐，導致更多的人熟知他。
按照學院一些學生的說法，雲非不知天高地厚。
雲非沒有自知之明。
雲非簡直不知所謂。
雲非臉皮雄厚, 他想高攀。
其實雲非沒有做過任何事情, 不過就是因為外界過多關于雲非的閑言碎語，才讓許多人熟知他。
讨厭不需要理由。
南宮起在聽到過多人談論雲非這個名字時，他就已經成為雲非的路人黑了。
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時隔多年，再次聽說雲非這個人，竟是從藍希的朋友圈。
藍希是認真的嗎？
許多人第一反應是, 不可能。
藍希這樣的人，怎麽可能對雲非認真？
但是仔細思考, 似乎, 又不可能不是不認真的。
藍希是什麽樣的人？
藍希二十二年的人生中, 他不曾對任何事、物表達過興趣，其中包括許多人趨之若鹜的魂器。
他按部就班地活着，沒有過分喜歡的人，也沒有喜歡的物。
同階層的許多貴族少年少女與Omega牽扯不清時，唯獨藍希, 他身邊一直幹幹淨淨。
曾有人問他, 不喜歡嗎？
喜歡什麽？
“與Omega接吻, 與Omega更深入的接觸, 作為男性Alpha，你難道不渴望嗎？”
當時，藍希的原話是，不渴望，有的只是惡心。
別人的口水，惡心。
與別人共用一具身體，惡心。
無關性別，與“人”擁有親密的碰觸，同樣令人感到惡心。
這就是藍希。
這樣的藍希屢次發朋友圈說，他喜歡雲非，這怎麽可能是開玩笑？
應該是真的喜歡吧。
順着藍希的朋友圈，許多人陷入了過往的回憶。
衆人最好奇的是，雲非生得什麽模樣？
南宮起回憶到的是年幼時的雲非和青少年時期的雲非，具體不記得，仿佛打了朦胧馬賽克。
只隐隐記得，雲非并不好看。
然而，藍希說，他身旁的人像雲非？
怎麽可能？南宮起感覺藍希不大對勁。
藍希目光直直地看着雲非。
雲非垂頭不敢看藍希。
握着雲非手腕的南宮起敏銳地察覺到，雲非似乎在顫抖。
他為什麽顫抖？
兩人今天雖說是第一次見面，但是從短短一個多小時的相處中，南宮起對雲非的第一印象是，好看、識大體、識擡舉，以及，聽話。
理論上，他應該是第一次見藍希，但是，從微妙的細節中他發現，雲非可能害怕藍希。
藍希道：“龍小姐，你不擡頭看我嗎？”
雲非：“……”
雲非深吸一口氣，擡頭，與藍希雙瞳對視。
藍希唇角彎起冰冷的笑容，道：“這樣一看，更像了。”
雲非眼皮跳了跳，不說話。
藍希對雲非伸出手。
洛斯帝國的禮儀，男性上位者對Omega又或者女性下位者伸手，意思是願意給予你吻手禮。
男性上位者對Alpha、Beta男性下位者伸手，則代表恩賜下位者親吻上位者的手。
扮演女性Omega絕色的雲非在片刻的遲疑後，将自己的手放到了藍希的手上。
藍希将雲非的手背湊到唇邊輕輕親吻。
就在雲非想收回自己的手時，藍希以別人看不到的角度，伸出舌尖舔了舔雲非的手背。
雲非瞳孔地震，全身汗毛到豎，整個人都不好了。
雲非頭皮炸了。
隐隐約約間，他似乎聽到了一些人壓低聲音的交談。
“藍希大人從不近女色，但是他竟然親吻南宮少主伴侶的手。”
“她長得太好看了，就算是藍希大人也心動了吧？”
“就沒見過比她還要好看的人。”
…………
……
南宮起感覺到雲非的僵硬，他說道：“藍希閣下，陛下、亞爾維斯殿下應該已經到宴會場了，您現在還不動身好嗎？”
聽到亞爾維斯的名字，雲非耳朵動了動。
藍希目光直直地看着雲非，他的拇指在雲非的手背上摩挲了下，回答南宮起的問題：“這一點，南宮閣下也相同，”頓了下，他又道，“您介意與我同行嗎？”
南宮起故意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希望藍希能識擡舉，“雖然很抱歉，請藍希大人放開我的伴侶，他很容易害羞。”他委婉地拒絕。
藍希終于将焦灼在雲非身上的目光收回，看向南宮起，面上是如過往一般的虛僞假笑，眼底黑暗冰冷。
他像蛇，也像折服于暗處的兇獸。
忽地，一道聲音打斷了兩人之間的劍拔弩張。
記錄員看向南宮起，說道：“很抱歉，南宮大人，耽誤了您很長時間，魂器鑒定已經完成。”
南宮起沒有看向記錄員，他目光直直地看着藍希，要求道：“請藍希閣下放開我的伴侶。”
藍希目光直直地看着雲非。
雲非眼皮跳了跳，他總感覺這種詭異的氣氛持續下去，藍希會做出瘋狂的事情。
例如，當着所有人的面揭露他的身份。
——南宮少主帶去宮廷盛宴的女伴龍嬌甜不是女性Omega，是男性Beta，他竟是雲非！——雲非不僅男扮女裝，他還在綠書直播平臺假扮女性Omega圈錢！
——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雲非欺騙藍上将之子藍希中校的感情，又假扮女性Omega以虛假身份欺騙南宮少主，玩弄兩大天之驕子的感情，行為實屬惡劣！實際上還有傳聞稱，他的真愛為亞爾維斯殿下！
——天啊，驚天醜聞大爆料！
…………
……
雲非眼皮瘋狂跳動，亞爾維斯殿下會怎麽看他？
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直視藍希的雙瞳，聲音平穩：“請藍希大人放開我。”
“你知道我喜歡你哪裏嗎？”
“……”他其實很想知道，他改。
藍希：“除了你認真、執着、努力、上進外，我還喜歡你無論多麽慌張，也努力穩住心态冷靜克制的模樣。”
他說：“我很喜歡。”
雲非：“……”
藍希：“就像現在的你，我很喜歡。”
雲非：“……”
須于表面上的冷靜克制的模樣是他對自己的保護色，他不可能改，也無法改。
當保護色脫落，剩下的只餘下不堪。
他不想讓亞爾維斯殿下看到最為不堪的自己。
雲非面無表情，聲音平靜：“感謝藍希大人的喜歡，不過，請您放開我。”
藍希輕笑一聲，他放開了雲非的手。
雲非向後退，退到了南宮起身後，與藍希拉開距離。
南宮起面色微冷，他從記錄員手中拿過魂器，看向雲非說道：“我的小甜甜，可以為我系上綢帶嗎？”
雲非：“……當然可以。”
每一個魂器制造師都有一雙巧手。
雲非眼睫低垂，拿起綢帶一圈圈綁住了南宮起手腕上的魂器，動作簡單利落。
接下來，宮廷護衛的帶領下，南宮起、雲非要帶着不識擡舉的藍希一起，乘上将要通往宴區的浮空車。
特質浮空車很寬敞。
眼見無法改變藍希的同行，雲非想到與藍希同排而坐時糟糕的體驗，他微微仰頭看向南宮起詢問：“南宮少主，我可以坐前排嗎？”
南宮起愣了下，雲非的要求有些不符合他的身份，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雲非禮貌地道了一聲謝，坐進前排的副駕駛座。
南宮起和藍希彼此對視一眼，坐上後排。
雲非坐姿挺直，目光似冰冷，又像是空茫地看着前方，整個人像是美麗的人偶。
接下來經過第二輪、第三輪的檢測，浮空車順利進入宴區。
宮廷盛宴分室內與室外。
當宴會開啓，參與宴會的人可選擇在室內又或者室外。
一般而言，室外人多混雜，Omega又或者女性Beta會盡可能留在室內，往年也不是沒有貴族少爺小姐遇害的醜聞發生。
因為選擇傾向，普遍室內宴會多于室外。
浮空車停下。
南宮起和雲非并肩，兩人一同踩上階梯，朝着宴會廳行去。
侍從裝扮的男子高聲喊道：“南宮閣下協女伴到達。”
當藍希進入時，侍從又高聲喊：“藍希中校到達。”
他們之外，陸陸續續又有許多人進入宴會場。
藍希和南宮起都是人群的焦點。
當雲非等三人進入宴會廳時，廳內盛裝打扮的男男女女紛紛朝着他們看了過來。
南宮起理所當然地攬住雲非的腰，帶着他走向室內人群的焦點，洛斯帝國的陛下，博格·羅伊陛下。
博格陛下40歲左右，他擁有一頭淡金色的頭發，身形瘦弱，笑起來非常溫和，仔細瞧能夠在僞裝的表面上看出一絲懦弱。
曾有傳聞說，陛下曾醉酒時對親信說，“知道我為什麽只有一個孩子嗎？”
“我作為洛斯帝國的王，我有想法，我有理念，我有抱負，但是，作為王，我沒有權利！”
“我活得窩囊，我不想讓我的孩子們跟我一樣窩囊！”
“我是卑劣的，我不希望我的王朝埋葬于我的手中，但是，這卻要苦了亞爾維斯！”
因為名與權的不對等，生活磨破了陛下的棱角。
他喪失了抗争的勇氣。
內憂外患，他不思進取，想的是息事寧人。
和陛下不一樣，亞爾維斯殿下作為儲君，他一直在努力，其中很鮮明的一點是，皇家護衛隊正在壯大。
從權方面而言，現在陛下只有一個頭銜，他的權利甚至比不上身為儲君的亞爾維斯。
皇家護衛隊正在朝着兵團的模式發展，或許再過幾年，它的規模或許能壯大為兵團。
不過，它目前還僅僅只是護衛隊。
護衛隊就是護衛隊，永遠無法與兵團相比。
按照禮節，南宮起帶着雲非向博格陛下行禮。
博格陛下微笑看向雲非，說道：“她就是起兒喜歡的人？”
博格陛下與南宮家擁有遠親關系，以這一層微博的關系，他會親昵地稱呼南宮起為起兒。
南宮起微笑道：“是的，陛下。”
博格陛下對雲非伸出手。
雲非乖巧地将自己的手放到博格陛下的手心上，他握着雲非的手湊到唇邊紳士地親吻了下，說道：“是一位非常美麗的小姐。”
雲非道：“感謝您的贊美。”
陛下放開了雲非的手。
簡單的幾句寒暄後，南宮起帶着雲非離開。
陛下叫住藍希的名字，成功阻止藍希想要跟在雲非身後的步伐，微笑與他交談。
雲非目光四處轉了眼，如果……
沒有意外的話，南宮起第二個會帶他見的是亞爾維斯殿下。
不過，沒看到。
偌大的宴會廳，他沒有看到亞爾維斯。
雲非感到遺憾，更多的卻是釋然。
他想見亞爾維斯，但是，絕不是以現在的模樣去見亞爾維斯。
南宮起又帶着雲非去見了許多人。
雲非狀态不大好，只要有亞爾維斯在的地方，其他人似乎都自動成了背景板。
當他知道宴會場中有亞爾維斯殿下後，除了與之擁有血親關系的博格陛下之外，其他人都成為了背景板序列號。
雲非目光四處逡巡，始終沒有看到亞爾維斯的身影。
悠揚的樂聲在宴會廳環繞。
英俊的男士邀請美麗的女士在歌舞區随着樂聲跳舞。
一些年幼的小孩謹遵禮儀，貴氣深入骨髓，舉止端莊，就算是在自助餐區拿着食物的動作都優美。
休息區的沙發上，陛下握住藍希的手，動作親昵地交談。
藍希面上表情始終如一，看不出他的真實情緒。
隐隐約約中，他聽到了一些人壓低聲音的交談。
“那位就是南宮少主喜歡的人啊。”
“亞爾維斯殿下怎麽還沒來？”
“南宮少主喜歡的人真美，像是人偶。”
“比起美麗的外貌，南宮少主的伴侶真正厲害的是她魂器制造方面的天賦，真的超超超厲害了！”
“亞爾維斯殿下來過了，仔細找找應該能夠找到？”
“是不是去休息室了？亞爾維斯殿下似乎看起來很疲憊？”
亞爾維斯殿下來過了？
他看起來很疲憊的模樣？
雲非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皺，他又四處找了一圈。
身畔南宮起看向雲非，詢問：“小甜甜，你在找什麽？”
雲非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微妙地頓了下，意識到“小甜甜”指的是自己，他回道：“沒有找什麽。”
南宮起道：“我的公主殿下，我可以請你跳一支舞嗎？”
雲非愣了下，沉默。
南宮起放開雲非的腰，他朝着雲非伸手，等待他将他的手放到他的手心上。
其實，衆目睽睽之下雲非理應答應南宮起的邀舞，問題是……
雲非不大會女步。
為避免在舞池中出醜，雲非在瞬間的遲疑後，輕聲說道：“非常抱歉，我今天身體不大舒服。”
南宮起收回手，理解地點點頭。
雲非又道：“南宮少主，您先去其他地方忙，我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好。”
雲非對南宮起點點頭，目光在宴會廳四處轉了一圈，找了個空着的地方坐下。
他才坐下不到兩秒鐘，就有一個男子走到雲非面前，微笑道：“美麗的小姐，可以請您喝一杯酒嗎？”
雲非擡頭，與男子目光相對。
男子衣着華貴，從外表他認不出男子是誰，他不認識他。
但是可以确認的是，男子是Alpha。
男子此時此刻正針對他散發信息素。
Alpha控制Omega的方式之一，信息素操控。
絕大多數Omega本能會臣服于Alpha的信息素，對于這一點，具數據顯示，極優Omega擁有一定的抗性，極優Omega甚至會對普通Alpha的信息素感到厭惡。
越是接近極優Omega的優質Omega，對Alpha信息素的抗性便越高。
雲非猜測，男子應是劣質Alpha，他的信息素威勢是針對雲非散發的，因為是劣質，效果等同于無。
不喜歡。
厭惡。
惡劣。
這是雲非對男子的第一觀感。
惡心的人。
雲非道：“關于我是否要喝您請的酒，您或許可以問問南宮少主。”
男子面上表情頓時非常難看，他加強了信息素氣息。
雲非打開個人終端，面無表情地說道：“不過，以您的身份或許還沒有資格與南宮少主說話，您稍等，我幫您問問南宮少主。”
男子摸了摸鼻子，轉身離開。
男子離開後不久，一位少女走到雲非身旁，嬌滴滴詢問：“甜甜姐姐，我可以坐在你旁邊嗎？”
雲非：“……當然，可以。”他聲音微妙地頓了下。
少女坐在雲非身旁，說道：“甜甜姐姐，我叫連新語，我的父親是……”
她開始了一連串介紹，雲非面上的表情無懈可擊，但是心裏卻感到微妙地煩躁，他現在就只想靜靜。
她問：“甜甜姐姐，聽說您在進宮的路上見到了藍希大人。”
“甜甜姐姐，我聽說藍希大人表達了對您的欣賞？”
“甜甜姐姐，藍希大人喜歡什麽樣的人？”
“甜甜姐姐，你信息素的味道真好聞。”
…………
……
雲非忽然站起身。
少女一臉茫然地看向雲非。
雲非道：“抱歉，我忽然想起我有些事沒解決，我先離開一下。”
少女嘟嘟嘴，目光追随在雲非身後。
雲非原本想去洗手間避一避，結果想到他現在僞裝成女性Omega，想想，算了算了。
自連續三次的穿越後，他經常會感嘆洛斯帝國洗手間之複雜。
三次穿越的大世界，蠻荒世界最奔放，幾乎沒有男女之分。
魔法世界和21世紀的華夏，洗手間分兩種，男女洗手間。
洛斯帝國分四種洗手間。
男性Alpha和男性Beta共用男性AB洗手間，女性Alpha和女性Beta共有女性AB洗手間。
Omega洗手間又分男O女O洗手間。
這是洗手間的分類，浴池分類更複雜，直接劃分為六大性別洗手間。
根據六大性別分類，比較微妙的是，男A女A之間會攀比，男B和女B之間也會互拉踩，男O和女O之間同樣會争執。
這是小範圍的争執
但是，一旦劃分到ABO三大性別時，那些對立者又會成為同一陣營。
前一刻你死我活，下一刻就是國家好兄弟了。
雲非不知道，聯邦是不是同樣如此？
域外人的威脅之前，洛斯帝國與聯邦一直打得不可開交，絕大多數帝國人都不大懂聯邦文化。
阿亞文明的威脅之後，他經常能夠在網絡上看到一些帝國人稱聯邦人時稱之為“聯邦那個大兄弟”。
雲非從一位路過的侍從端起的餐盤中拿起盛有紅酒的酒杯。
唇沾在玻璃杯上淺淺啜飲，苦澀甘甜的味道回蕩在口腔。
雲非目光四處轉了一圈，靠近窗臺的方向是一排陽臺。
宴廳占地龐大，一眼望去至少有六大陽臺。
雲非決定去陽臺避避風。
他走向第一個陽臺。
陽臺窗簾被拉上，他将窗簾拉開一小角，打開陽臺窗，一陣細細碎碎的聲傳入耳中。
一道嬌媚的女聲道：“啊，有，似，似乎有，有人來了。”
“怕什麽，你不是最喜歡被人看嗎？”
“啊，不要，不，唔……”
雲非：“……”
雲非一張臉羞恥地通紅。
真的是！
真的是！
亂來！
光天化燈之下不知羞恥！
他紅着一張臉，幾乎是顫抖着手關掉陽臺窗，又拉上了窗簾。
不遠處，藍希穿過人群，朝着雲非看來。
另一處，南宮起目光疑惑地看向全臉包括裸露在外的肌膚完全紅透的雲非。
他像是即将綻放的罂粟，吸引許多人的目光。
雲非手上拿着的高腳杯中的液體在晃動，從細節中可以看到他在顫抖。
他怎麽了？
一些各有心思的人從雲非的所在位置，他全身散發的熱氣中大致猜出了發生了什麽事情。
衆人若有所思。
他們想，南宮少主的女伴和她豔麗的外表不符，似乎很清純。
雲非拿着酒杯，決定換一個地方透透氣。
第一個陽臺有人做不可描述的地方，他還敢去陽臺嗎？
說不定第二個兩臺沒人呢？
他感覺他需要涼風吹散圍繞全身的熱氣。
這一次，他略過第二、第三個陽臺，走向了第四個陽臺。
為避免發生前次的意外，這次他在掀開窗簾之前側耳聆聽，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他松了一口氣。
想想也是，有個別人沒有道德觀就算了，不可能人人都這麽沒羞恥心。
他打開窗簾一小角，推開陽臺門走了出去。
秋日微涼的風直撲面頰，讓他感到舒爽。
比起高溫，血脈天性，他更喜歡低溫。
他目光四處轉了一圈，右側陽臺防護欄邊緣，有一位男子手上拿着一根煙，紅色的煙火色是黑色夜景中最為耀眼的一抹亮色。
從玻璃窗窗簾透過的光線下，煙霧缭繞，彌漫于陽臺一小片區域。
雲非眉頭微皺，他看向男子的背影。
他是誰？
男子微微側轉過身，一雙桃花眼朝着雲非看了過來。
月華下，宴聽透過的光線中，雲非與男子雙瞳對視。
他雙唇微微開啓，輕聲說道：“亞爾維斯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