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動聲色的擡起右手搭在桌子上，碰到桌面的那刻，木桌瞬間四分五裂，淩厲的氣勢逼得罹遠離幾步的距離。
冷眸斜視的望了眼隔壁的林展和紫璎，他們立馬會意的拿出武器。
“這是我的地方，你們誰都別想活着出去！”
罹掏出一支短笛吹了起來，無數蜘蛛從她身後爬出，飛鳥在天空盤旋，其餘人見到這番情景，魚貫而入的包圍他們。
“乖乖聽話不就沒事了，非要落的跟他一個下場才肯罷休嗎？”
林展鄙夷的掃視着眼前的守衛，道：“對付你們，簡直是浪費時間。”
他手中的長劍靈活如蛇似的游離在人群中，金光璀璨的劍氣朝周圍散開。
七絕谷的人也不甘示弱，他們舞動手裏的樂器，四面八方爬出成千上萬的蟲子，密密麻麻的沖向他。
“七絕谷就這點本事嗎？”
啻芒雲淡風輕的拂去衣袖殘留的水漬，長劍自行脫離劍鞘，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飛向罹。劍氣如虹，卷起一陣電閃雷鳴，雷電所到之處，火星四濺。
“區區鼠輩蝼蟻，竟妄想以卵擊石，真是不自量力！”
罹被打的一直躲閃，無力反抗。她靈機一動，趁他人不注意，輕盈的躍到樗栎旁邊挾持住他，還用他的身體當擋箭牌。長劍迅速停下來，圍着她轉圈。
“你再靠近一點，我就殺了他。”
“好啊。”
啻芒打了個響指，劍尖立馬對準他們二人心髒的位置。
“他本來就該死，現在有你陪他作伴，到了地府也算不太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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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幾輪交戰下來，林展和紫璎顯然有些體力不支，身上逐漸出現大小不一的傷痕，速度也比剛開始要緩慢許多。
對方也沒好到哪裏去。
犧牲的屍體堆積如山，卻僅是傷到他們皮肉。
這種情況下，啻芒還能氣定神閑的坐着。罹看着遍地狼藉，終于意識到這個敵人并非是他們能惹得起的。
她放軟了語氣，問：“你想怎麽樣？”
“原來七絕谷的待客之道，是喜歡用這些小玩意來招待客人。”
啻芒随手捏住一只想要爬進衣服的小蟲子，當着衆人的面，輕而易舉的捏死。他揮了揮手，一股無形的力量隔開周圍的人，留下他和罹，還有樗栎。
“應該是本尊問你想怎麽樣。”
“我可以放了他，你們必須離開。”
“這個人，你愛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他漫不經心的撥弄着披散在肩頭的幾縷長發，“你想清楚了，這裏是你的地方，可不止有你的手下，還有千千萬萬的子民。你想他們一塊葬身于此，我到也不介意。”
“你到底要怎麽樣，才願意離開？”
“我要你對天發誓，七絕谷從此不再踏進江湖半步，不得參與所有有關江湖的事情，若違背此諾，這裏每一個人都不得好死。”
“不可能！”
罹對兩個貼身侍女使了個眼色，她們放出幾個□□，立刻消失不見。
“我說過你們能走了嗎？”
啻芒不禁嗤笑出聲，唇邊帶着些許戲谑。他甩了甩衣袖，袖口飛射出數十道尖銳的冰霜。不到一分鐘，便聽到侍女的慘叫聲。
這下，罹的臉色徹底變白。
“我答應你。”
“七絕谷所有人聽令。”
“今日起，江湖不再有七絕谷。”
“若有違約者，必遭萬毒蟲噬。”
她說完，把樗栎推給他，表示遵守承諾。
樗栎因為體力消耗太大，來之前又遭受了一輪酷刑，早就陷入昏迷不醒的狀态。
啻芒沒接住他，反倒嫌棄的躲開，由着某人重重的砸在地上。
“林展，紫璎，停手吧。”
二人聽到命令，立刻停手的回到師父後面，道：“遵命，師父。”
紫璎看到地上的樗栎，輕手輕腳的扶起他，出乎預料的發現師叔堂堂一個男人，居然比她要輕多了。
……
樗栎躺在鋪滿靈石的床上，低沉的呼吸聲似乎一不留神就會斷掉。
“他究竟要睡到什麽時候。”
啻芒十分不悅的蹙起眉，鄙夷之色全呈在臉上。
“回師尊，師叔身體損傷嚴重過度，又心力耗盡，弟子不敢讓他吸收過多的靈氣，以免遭受反噬。”
“廢物。”
他這話，不知是對樗栎講，還是說給弟子聽。
“師尊，還有一件事，弟子不知……”
“說。”
“弟子在師叔的體內，發現了一種毒素，好像是紅石蘭花的毒。長久服用紅石蘭花的毒素，會破壞神經，産生幻想。弟子懷疑正是這種毒素，才使師叔長眠不醒。”
“都給我出去，不要讓人進來。”
“是，師尊。”
四周陷進無聲的寂靜。
啻芒垂下眼，難得平靜的注視着樗栎的睡容。
“殺了他……快殺了他……”
他轉過頭，身後空無一人。
等他繼續看向樗栎，那聲音又在耳邊回蕩：“相信我……一定要殺了他……他是你的第一劫，你不親手殺了他，将永遠停滞不前，被他困于此境。”
話音剛落，雙手仿佛得到命令，不受控制的伸向那人的脖子，眼睛也折射出奇異的光芒。
“不可能！”啻芒剎時恍然大悟，他收回手，像是在自言自語，眼神立馬變的狠厲，“本尊不信，就憑他一個賤人能有這般能耐！你是誰？竟敢胡說八道！”
“我就是你呀，啻芒，你不是一直都很想他死嗎？我不過是遵從你的內心而已。難道，你不想往上爬了嗎？你不是最喜歡在高處俯瞰衆生的感覺嗎？殺了他，你就不會有所困擾了。”
“……”
他攥緊拳頭，指甲陷進手心的肉裏，試圖用疼痛讓自己保持清醒不受蠱惑。
可是……
讓樗栎去死的人是他，讓樗栎喝毒藥的也是他，明明有這麽多機會擺在眼前，他卻把他從七絕谷帶回來了。
“看清楚了，他是你的劫難，你是想之前的努力都因為他而前功盡棄嗎？”
“不。”
哪怕樗栎會是他成仙後的第一個劫。
他不相信，就憑一個樗栎能威脅到他。
啻芒偏要證明給別人看，他的命只掌握在自己手中。
“即使是上天，也休想擺布我的命運。”
就像當年。
五名弟子裏面，他的實力是衆所周知。一向疼愛他的師父，卻介意他的魔血，将掌門之位傳給別人。傳給那些只顧當下享樂的蠢材有什麽用？事實證明，他才是最适合這個位子的人。
凡是阻撓他的人。
不是在陰曹地府，就是在去陰曹地府的路上。
人人都說會有報應。
其實上天早把他們的一舉一動看的清清楚楚。
但最後不還是裝作看不見，照樣列入仙位。
“師兄……”
樗栎似乎察覺到站在他旁邊的人是誰，無意識的動了動手指，悄悄的捏住了啻芒的衣袖。嘴裏還喃喃自語着，說來說去都是“師兄”這兩個字。
啻芒凝視着他半晌，鬼迷心竅似的擡起手放在他的額頭上，不知是出于什麽原因，抽出他的一魂一魄裝進衣袖內。
然後回到房間翻出一枚靈珠，把樗栎的一魂一魄放進去。
這是可以窺視到人心的寶物。
他突然很好奇，樗栎究竟是有多喜歡他，連做夢都會夢到他。
珠子放射出五彩斑斓的光，七零八碎的映在牆壁上，漸漸拼湊成無數人形，應接不暇的變幻着，宛如走馬燈般不可思議。
每個人的樣子随着融合慢慢變得清晰。
啻芒頓時怔住。
……因為。
觸目皆是各色各樣的他。
有一些甚至是不經意間做出來的神态，都被主人一一捕捉下來，然後小心翼翼的藏好。
原來樗栎那些一廂情願的廢話。
不是騙他的。
因為那人的欲望裏，全都是他。
心髒這麽一個狹窄的空間，卻為了他造出一個大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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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恕我冒昧打擾，請問這位師弟，我能否與你交個朋友？”
“師弟這般聰慧，在此處打掃實在可惜。”
“我已和藏書閣的師兄交代過了，以後師弟你去不必跟他人彙報，若有人刻意為難你，你盡管開口。”
“師弟生的不醜，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
“這是我上次比武贏回來的，我想你應該會喜歡。”
“這傷，是張若他們弄的？”
“別害怕，我們是朋友。”
“你會幫我的，對吧？師弟。”
樗栎緊緊抱住對方，他微微仰起頭，連親帶咬的吻着那雙朝思暮想的唇，放肆且激烈，怎麽都不願意松開手。
因為他知道。
不用多久，這一切會消失，接着又會重頭開始。
經歷過兩遍之後，他意識到他被困在夢境中，不斷循環着和啻芒的過去。
或許是相遇時的一眼萬年足以驚豔一生。
他願沉溺在虛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