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自問也不曾招惹過她……

第20章 我自問也不曾招惹過她……

母女倆一同坐進了宮殿之中,飲了新茶說了會兒話,陣陣茉莉香氣之中,長公主滿面欣慰的道:“母後,信兒的婚事,女兒覺着有法子了。”

趙太後将手中上好紫砂制成的茶盞放下,擡了眼皮看向她,道:“哦?”

“您也知道,我一向最疼信兒,先前這許多年,我把京中貴女挑了個遍,也找不出一個覺得配的上信兒的。如今突然冒出來個楊副将的女兒,我心中一時難以接受,可偏偏國公爺堅持一定要信兒娶她。”

“那是你終于勸得國公爺改變主意了?”

長公主搖搖頭,道:“不,是我改變主意了。”

趙太後想到風華絕代才華出衆的外孫要配一個鄉下來的粗鄙丫頭,當即冷下面色,沉聲道:“哀家記着上回你入宮,還說這女子當着你和國公爺的面拒婚,雖是稱你的意,可到底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如今這才幾日,你便覺着讓信兒随便娶個平民女子也甚好了?”

“母後,我改變主意不是同意了信兒娶她,而是同意信兒納她做妾。其實這主意原是楊谷雨剛進府時姝兒出給女兒的,從前想着若楊姑娘的眼睛好了,信兒也不必娶她了,這不過是一個備用之法,便沒和您提及。”

說着,長公主便将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我一心想讓信兒娶個合心意的做正妻,可國公爺堅持讓他娶楊谷雨,兩相僵持,姝兒便想了這法子,我與國公爺各退一步,讓谷雨進門做妾。

開始的時候這也不過是一個權宜備用之法,女兒本也沒放在心上,可今日女兒瞧見喬枳曼和楊谷雨二人聊的如此投緣,女兒覺着,若是她二人共侍一夫,定能和睦相處,一同服侍好信兒,倒是真有幾分心底裏的認可了。我思量着其實一同娶二人進門來也非不可,做妾只怕國公爺那邊是不肯的,若是不成,我便再退一步,讓她們做平妻也成。”

太後看着滿面欣喜的女兒,面上卻并未如她那般輕松。

“宜華,你不過瞧見兩人和顏悅色的說了幾句話,便認定了她二人共侍一夫後可以相處融洽?”

“母後,楊谷雨在國公府裏住了兩月了,這國公府上下都瞧的出來,這女子确實是不喜争搶,淡泊名利的性子。而喬枳曼,溫婉柔順之名滿京皆知,再者,她也算是女兒看着長大的,那孩子恭敬有禮的,平日裏溫柔賢淑,甚是得體。且不說她二人聊的投緣,便是當真聊不到一處去,也不至于起什麽風波啊。”

太後沉下目光思量了半刻,道:“宜華,首先楊谷雨如何哀家還未見過,且先不論,也許她确實不是什麽貪心之人,可是喬家的女兒哀家卻是知道的,她絕不會是尋常單純的女子。

喬枳曼是深受帝王恩寵的淑貴妃之妹,兩姐妹年歲上差的多,幼年之時她還是由淑貴妃親自帶着的。淑貴妃在這深宮之中恩寵經久不衰,除了美貌與家世,更多是靠着頭腦和心機。不論她在皇帝和哀家面前如何,背地裏可不是個什麽溫順之人,更無什麽容人之心,這樣的人帶出來的妹妹,能高尚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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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華長公主頓了下,前後一想,趙太後說的确是有些道理的。

微微帶了些沮喪,長公主道:“卻是女兒思慮不周,今日瞧她二人相處的好,便一時未想太多。”

說起來,淑貴妃與蘇皇後二人于後宮對峙多年,彼此制衡,而喬家與蘇家在前朝也平分秋色,皇室倒也樂于見到權臣各有牽制。

“母後,我聽聞之前恩寵一時的那個琴伎,喚作芍藥的,前些天被禁了足了,可是真的?”

想到那個因着一時恩寵而肆無忌憚,任意妄為的女子,太後漠然的笑了下,眼底裏帶着一抹憐憫與鄙夷,道:“只有美貌,得到的也只能是一時的榮華,剩下的,便是一世的凄涼。要在這宮裏站穩腳跟,美貌,才華,智慧,一樣都不能少,除此之外,還要對皇帝有價值,才能走的長遠。

皇後也好,淑貴妃也罷,她們都是深谙此理的女子,所以才得以在皇帝的身邊獲得一席之地。這個芍藥不過是因着皇帝新鮮她,便有些得意忘形了,挑釁淑貴妃,傻的以為淑貴妃和氣溫順的模樣是當真是怕了她,殊不知,如今禁足不過僅僅是個開始。”

語畢,太後看向宜華長公主,鄭重的道:“宜華,喬枳曼絕不會是省油的燈,讓她和一個鄉下來的女子一同做平妻,她如何咽得下這口氣。日後進了國公府,若她能如你所說,與楊姑娘相安無事那自然好,若是她容不下楊姑娘,做的幹淨也就罷了,倘若留下什麽手腳,被國公爺知曉了,必定悔恨自責未能護好舊人之女,難保不會怨恨你強行塞了喬枳曼進來,整個國公府只怕也會跟着難以安寧。”

長公主輕嘆一聲,一雙眼中帶上淡淡的愁緒,道:“母後,按着您這番理論,這世上哪個貴族女子會甘願與一個庶民做平妻,只怕換了別的貴女進門,許也會有同樣的結果。

可是,我這做母親的心,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摘下來給我的孩兒,皇兄沒有适齡未嫁的公主,否則,便是公主我也要給他求來的,母後,您主理後宮多年,不如幫女兒想想,若是這平妻之計不成,可還有別的法子?”

太後伸手握住長公主的,朝着女兒語重心長的道:“宜華,哀家知你一心想将這世上最好的給信兒,哀家何嘗不是,可是這最好的,卻不一定是身份最尊貴的。

民間有言,娶妻娶賢,娶妾娶色,依着哀家看,信兒的出身也不缺什麽家世助力,你該把眼光看在性情和才貌之上。至于這楊姑娘是做妾還是平妻,此事你也不必着急,且先看看這個楊谷雨的眼睛到底能否治愈,如若不能,便是哀家豁出這張老臉,也絕不會讓信兒就這麽娶一個不喜歡的粗鄙女子進門的。”

宜華長公主朝着太後感激的點了點頭,道:“女兒替信兒謝過母後!”

“對了,這個楊姑娘,讓她進宮一趟,雖說她嫁不嫁進國公府尚未可知,可如今到底是頂着信兒未婚妻的名分,我瞧瞧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子。”

“是,母後,我明日就帶她進宮來。”

……

容信回到國公府時已然是晚膳時分了,一進門便聽下人道四姐回來了,還帶着喬姑娘,兩人還去見了楊姑娘。

他臉上沒什麽表情變化,仿若未聞般随意點了頭,便往自己住的院子松淵閣去了。

人還沒踏進松淵閣的門,便見着四姐容姝立在院落前,見着他過來,滿面的笑意,上前道:“信兒,你猜猜今日誰來了。”

容信喚了聲四姐,眼中興趣缺缺,随口道:“聽說是喬家姑娘跟四姐你一同來的。”說完,又想往院中行去。

容姝伸手攔下弟弟,帶着些許的無奈,好聲勸道:“信兒,你既是知道枳曼過來了,好歹也去見一見呀。你可不知,自從你與楊姑娘定親,枳曼背地裏悄悄的哭了不知多少回,你怎能如此狠心,有了新人轉眼就将枳曼抛到腦後了。”

容信微微蹙眉,眼中顯出幾分不耐煩來,停下腳步道:“四姐,且不說那個楊谷雨根本算不上是什麽‘新人’,便單說喬枳曼,我自問也不曾招惹過她,你別說的像我和她有過什麽關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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