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請你不要來招惹我
第21章 請你不要來招惹我
容姝嘆了一聲,她這個弟弟自小被一家人寵壞了,在他的面前,也只有父親和大姐還有些力度,別人的話他肯不肯聽全看心情。
“好好,算賣四姐一個人情總行了吧,雖說從前你沒招惹她,可總歸你二人自小便常被人湊在一處,金童玉女的,雖未言明,可枳曼心裏早就認定了你的。去瞧瞧她吧,她今日在國公府待了這一大天,難不成你以為她真是閑的沒事做,還不是為了見你一面。”
容信今日在軍中忙了許久的公務,本想回家後歇一會兒,卻被姐姐半哄半逼的去見那個喬枳曼,心底裏乃是十分不願意的。想着趕緊見一面寒暄下交差,臉上的表情恹恹的,邁着的步子也帶了些憊懶。
容姝在後面輕拍了下弟弟的後背,帶着些寵溺與無奈,道:“你這孩子,沒個正形,好好走。”
容信長腿邁着,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幾步便行沒了影子。
容姝在他身後看着他遠去,想着讓兩個年輕人在一處單獨相處片刻,并未跟過去。
容信和管家打聽了喬枳曼的所在,原來長公主進宮去見太後了,于是喬枳曼便親自做了些易消化的糕點,送去給了容老夫人,如今正在老夫人那兒陪着她說話呢。
容老夫人年輕時便有腿疾,如今年歲長了,宿疾加重,已然難以行走,加之老夫人一心向佛,家中的大大小小之事,已然極少過問,除了家人,也不見賓客。
容信上下整理了儀表,确認自己一切都整齊妥當,這才朝着祖母的延福院行去。
……
眼盲之人不利于行,谷雨初穿過來的時候是極少走動的,可是很快她就發現,這樣的日子不僅無趣,還會發胖。
國公府裏好吃好喝的供着她,所有的事情都有下人幫着做,而她因着看不見,連喝杯水都需要司晴遞,這樣養豬一般的日子不過一個月,她便覺得自己要養成一個廢人了。
于是第二個月起,她便會固定在某些時刻去室外散步,可即便是這樣,運動量還是不夠,她便又叫司晴去制了兩個小沙袋,綁在小腿上,用以增加散步時的運動量,偶爾也會在清早無人之時做些前世的廣播體操一類的活動。
傍晚前正是谷雨散步的時刻,她穿戴好了小沙包,由司晴陪着,一同出了門。
出行的路線是一早規劃好的,谷雨已經按着這個路線走了許多回了,雖然看不見,但已然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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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路走到一處屋檐外,司晴忽的被屋前的幾株夾竹桃樹吸引了目光。
谷雨聽出司晴的步子明顯變緩了,偏頭問道:“司晴,怎麽了?”
司晴盯着那幾株夾竹桃,笑着道:“姑娘,這裏屋前有幾株夾竹桃樹,前幾天我們過來還是含苞待放的模樣,現下裏再看,竟是已然悄悄的開了。”
谷雨停下腳步,目光中帶了些向往,道:“好看嗎?”
司晴點着頭,嗯了一聲,道:“是極少見的淡白色,看着沒有尋常粉色的俗氣,甚是好看。”
谷雨想象了下這個畫面,伸手向司晴,道:“帶我過去,我想摸一摸。”
司晴扶着谷雨到那幾株夾竹桃的前面,引着她的手向花朵撫去。
谷雨伸出手指輕輕的觸了那嬌嫩柔軟的花瓣,嘴角帶上了淺淺的笑意,微微揚起頭湊近了那朵朵花瓣,柔軟而潔白的脖頸向上彎成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陣陣甜香撲鼻而來,谷雨帶着恬淡的笑意,沉浸在了這一刻的美好之中。
然而這一刻卻沒能持續多久,谷雨聽聞了陣陣腳步聲,來人步子又急又大,微微帶了些許的不耐煩。
谷雨松開那一枝夾竹桃,問道:“司晴,可是有人來了?”
一直将注意力放到谷雨身上的司晴這才擡頭往周圍看去,小聲答道:“好像是小公爺。”
谷雨本不想理會,忽的又想到上次在花園裏尋香囊時也遇上了這個二世祖,當時還被他一通羞辱,非說她是故意制造機會偶遇他,雖說她當時已然一一怼了回去,可到底也不想再來這麽一回,于是便朝着司晴道:“走,我們避開他。”
眼見着小公爺就快行過來了,司晴來不及多想,帶着谷雨便躲到了房屋的拐角處。
兩人躲進了牆角,司晴帶着不解,小聲道:“姑娘,你躲什麽呀?”
谷雨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悄聲道:“司晴,你悄悄看一眼,小公爺還在嗎?”
司晴從牆角探出頭去,小心的朝外看了看,嘴裏道:“咦?剛剛人還在呢,許是走的快吧,已經沒影了。”
谷雨放下了心,想了想,還是謹慎的道:“我們換一條路走吧。”
說着,她雙手輕輕扶着牆壁,朝着來時的反向,一點點的行着,口中道:“你方才問我為什麽躲,我當然要躲了,小公爺這人表面上金玉其外,實則就是個大麻煩,自以為是,又任性到了極點,我自然要離的越遠越好了。”
司晴聽着谷雨把京中人人稱贊的小公爺說的如此不堪,好笑的将目光從牆外收了回來,邊回着身子邊道:“哪有人這樣說自己的未婚夫……的……”
司晴愣愣的看着牆壁的盡頭處。
谷雨正覺得司晴的語調有些奇怪,正好她摸着牆壁走到了盡頭處,便下意識伸了雙手朝前方試探的摸了下。
這一摸,倒還真的觸上了什麽。
手下是舒滑柔軟的上好布料,上面繡線的紋路整齊精致,初夏時節已然有些熱了,那薄薄的布料下肌理分明,緊實而有力量,帶着微微的熱度,谷雨不過摸了兩下,便僵在了那裏。
此時她話語中那個自大任性的大麻煩容信修長的身姿站在那裏,偏着頭垂目睨着她,面無表情的道:“摸夠了嗎?”
谷雨仿若燙到了一般縮回了手,眨了眨眼,一時有些尴尬,好一會兒才道:“你……是什麽時候過來的,怎麽一點聲音都沒有?”
容信雙臂交疊于胸前,道:“你不知道有樣東西叫輕功嗎?”
其實容信一早便瞧見這主仆二人了,他正往老夫人的院子行着,便遠遠看見一個一身月白的素雅女子,輕嗅着白色花朵的芬芳,仿若畫一般的美好隽秀。
因着離着遠,他看見的又是側面,倒是并沒有一眼認出女子是誰。
他看了兩眼,便收回了目光繼續前行,誰知這女子卻有些慌張的躲了起來,倒讓他生出幾分狐疑,于是腳下輕功施展,幾下便輕飄飄的落在了牆壁的另一頭。
自然,谷雨剛才一番關于他的發言也盡數被他聽到了。
“我自以為是,任性到了極點,是個大麻煩?”
容信微挑了嘴角,嗤笑了一聲,目光在谷雨的身上轉了一圈,道:“敢在我家裏如此大放厥詞,楊谷雨,你真把自己當成我未婚妻了是不是?”
谷雨微微皺眉,道:“小公爺,你我上次已然說好了,各自相安,如你所見,我已經盡我所能的避開你了,也請你不要來招惹我。”
容信胸口微微起伏着,自己也沒注意到,怎麽這小女子區區幾句诋毀就令他如此難受,微眯着眼道:“既是說好了各自相安,如今你說這番挑釁之語又是在幹什麽!”
谷雨抿了抿嘴,無奈的道:“我目不能視,你又用了輕功,我怎知你就在此處,這話也不是故意要說給你聽的。”
容信黑着臉道:“哦,那你的意思是,只要不當着我的面,诋毀我便是對的了?”
谷雨深吸了口氣,好笑的道:“小公爺,你扪心自問,難道你私下裏就沒有點評過我嗎?你點評我的時候難道沒有說過我的不是嗎?如今我也沒說什麽,不過是說你任性、自大,難道我說錯了嗎?
何況你我半點交情也無,于你而言我只是個路人而已,對于一個陌生人的言論,小公爺大可以當作未曾聽過,不放在心上便是,何至于如此在意?滿京城幾十萬人口,小公爺又是這京中的風雲人物,天橋下說書的也好,酒館裏的酒客也好,你難道要一一去封了他們的嘴,不準他們議論你?”
容信不可思議的望着她,這一番言論明明是強詞奪理,可他偏偏就是無力反駁。他當然也有點評過她,還不只一次和他人說她是個滿心攀附,虛僞做作的女子,而她似乎也确實不甚在意自己對她如何作想的。
她說他自大任性,若是他與她計較,就仿佛如她所說一般,對她在意了似的,可若是不計較,他這股氣憋在胸腔間,又不甘心就這樣放過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