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晉江文學城以後我都不會讓你自己一個……
第64章 半夏小說 以後我都不會讓你自己一個……
谷雨忽的想到, 自己被沖到了洪水之中,可如今除了嗆水後胸腔有些細微的不适,倒是并沒有什麽別的傷處, 全賴……容信将她護到了懷裏。
也不知兩人昏睡了有多久,容信他除了溺水, 定還受了許多外傷,如今半天也不見聲響……
這般一想,谷雨滿心的擔憂,只一心記挂着他不能有事,不知哪來的力氣, 強行掙紮着扳開了他的手臂, 坐起了身來,又回身去将抱住他的上半身, 緊切的喚道:“小公爺, 小公爺!你醒醒啊!”
懷中的人身子冷得仿若一塊寒冰,沒有半絲活氣,谷雨不禁愈加擔憂, 急急的又連着喊了幾聲, 卻是依舊沒有一絲回應。
帶着一縷絕望, 谷雨試探着要去探一探他的鼻息。
她一手抱着他的肩, 令他倚在自己懷中,另一只手往他俊美的五官摸去, 剛觸到他的面頰,谷雨忽的才想起, 她現下最應該要做的,是進行急救。
心髒複蘇,人工呼吸, 這些都是上學時教過的,而且在電視上也看了很多次的。
谷雨正要放他躺平,手上卻忽的多了一只大掌。
容信的手輕輕的覆上她的,緩緩擡起了眼皮,靜默的凝望着她,那一片黑若深潭的眼眸中,蘊含着失而複得的欣喜,還有……毫無遮掩的滿滿情意,仿佛要這樣看到天荒地老。
然而谷雨并沒察覺到這些,見他蘇醒,終于松了一口氣,一瞬間,竟有些喜極而泣,滿面欣喜的同時,卻又微帶了些許的哽咽,道:“你吓死我了,我還以為……”
說着,一顆晶瑩的淚珠自她的面頰滑過,容信仰躺在她的懷裏,明媚的陽光灑在她的面上,他注視着這滴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淚珠,竟覺得它比京中最華貴的寶石還要璀璨奪目。
怔怔的伸手摸上這滴眼淚,容信輕柔的将她面上的淚痕抹去,微笑道:“你說了,你一個小瞎子,若是扔下你自己在這,是決計活不下去的,我又怎麽敢死呢。”
谷雨不禁破涕為笑,道:“那好,在我平安到達燕州之前,你可一定不能有事。”
“好,從今以後,沒有你的允許,我一定好好的。”
容信說的極認真,而谷雨卻覺着他這麽說不大妥,笑道:“嗯……你的命是你自己的,談不上我允許與否,不論別人怎樣你都該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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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谷雨意識到他還覆着自己的手,正想抽回手去,卻又頓住了。
她眼睛看不到,可是鼻子靈的很,方才她一心牽挂他的生死,也沒多留意,這會兒懸着的心放了下來,才聞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之氣。
容信應該是受了傷的。
“小公爺……你傷的如何,可還能行動?”
容信微微動了下,緩緩起了身子,只覺得後背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兩人被卷入洪流中,容信起初拼盡全力将谷雨護在懷裏,一路随着洪水滾下山坡,他的周身被樹枝、石頭造成的劃傷和撞傷多到他自己也數不清楚,同時還要顧及着讓昏迷的谷雨不要嗆太多水,起初十分辛苦。
好在洪流規模并不算大,雨水也驟然停了,兩人被沖出去沒多遠,洪水已然褪去了。
然而容信卻不能放心,如若之後繼續下起雨來,山洪只怕會卷土重來。
任是容信身強體壯,可是寒冷與失血依舊令他虛弱不堪,加上一天一夜未曾合眼,容信只覺得頭暈腦脹,一絲力氣也沒有。
好在身上的傷口泡水後,陣陣疼痛令他還能勉強保持着清醒,苦撐着用盡最後的力氣,他抱着谷雨爬上了一處稍有些高度的土丘,才放任自己失去了意識。
這會兒傷口已經幹涸,充足的陽光帶來了溫暖,容信也不知兩人在這小丘上躺了多久,休息與溫暖令他的處境好了許多,雖是身上還隐隐作痛,精神卻是已經恢複了。
容信試探着站起身來,回頭往背後瞧了下,卻是只瞧見衣裳上的血跡,自己的角度并不方便看傷勢如何。
擡眼看了下坐在地上的小瞎子,又看了看日頭,容信放棄了查看傷勢的想法。
“不礙事,四肢上只是些小劃傷可以忽略,你聞到的血腥味應是我背上的,我自己也瞧不見如何了,不過應是沒傷到骨頭,都是些皮外傷。”
谷雨卻不似他這般輕松,能令她聞到血腥味,那必定是出了不少的血的,何況還泡了水,即便沒傷到筋骨和五髒六腑,若是不好好處理,發炎了也是十分棘手的。
“小公爺,我覺着還是稍稍處理下再走吧,我擔心……”
聽她述說着擔憂自己的話語,容信的目光溫柔下來,輕道:“放心,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不會逞強的。只是如今我擔心雨水複再襲來,我們抓緊時間趕路要緊。
放心,我原來在軍中,多少也是識得一些療傷的草藥,我們一邊走,一邊找尋。”
谷雨道:“好,我都聽你的。那我們是要回那個小鎮嗎?”
容信思忖半晌,道:“那小鎮同處于山腳下,我們既是遇上了山洪,只怕小鎮上也不好過。何況若是山洪再度來襲,小鎮上和此處也沒什麽兩樣,同樣也不安全。
何況如今沒了馬匹,依現下裏你我的狀态,要在天黑前走回小鎮是絕不可能的。
倒不如繼續向前,還記得我們之前在路上遇到的茅屋嗎?雖然屋子有些破舊,可內裏塵埃并不多,還有些簡單的生火用具,顯然是有人時不時在此停留時留下的。
我記得掌櫃的也說過,這一代的山中有許多獵戶居住,我想,我們繼續朝前走,許便能遇上幾戶,我如今受了傷,你自己行動也不便,我們便在獵戶家中暫居幾日養傷,待好一些了,再決定是回應城還是繼續前行。”
果然還是容信思慮周全,谷雨點點頭,站起身來。
容信便朝她伸出了手,道:“過來,我帶着你走。”
谷雨應聲朝前邁了一步,感覺身上濕透的蓑衣沉重又笨拙,索性伸手去解了開來扔到了一邊,這才複又行至容信的面前。
沒有了厚重的蓑衣遮擋,內裏被濕衣服緊緊包裹着的曼妙身材一覽無餘。
容信的目光一滞,随後有些不自然的移了開來。
好在如今四處也無他人,不然便是逼也要逼她再把那身蓑衣穿上的。
柔軟的小手被他握在了掌中,容信牽着她小心的從小丘上下去,四周瞧了下确定了方位,朝着之前茅屋所在的大致方向緩緩行去。
容信身上有傷,卻依舊不敢松懈了腳步,谷雨眼睛不好,但好在一路上植被并不算十分茂盛,路也還算好走。
行了段時間,經過一片林子,兩人都有些疲累,容信想着要去尋些清水來給谷雨飲用,四處看了看,頓住了腳步。
谷雨眼睛看不到,也比常人更易不安,感覺到容信停下了腳步,心下不由一緊,如今兩人只身在野外,一瞎一殘,若是遇上了什麽野獸,只怕難以禦敵。
容信朝着遠處的幾棵樹瞧了瞧,道:“你且在這裏等等,我去那邊看看。”
谷雨潔白的面上帶着幾絲擔憂,小聲道:“能不能……帶上我一起。”
容信本是覺着他們離那幾棵樹不過幾十步的距離,讓她在這裏等着便是,可低頭一瞧,谷雨的一張小臉上寫滿了不安,那柔軟的小手也緊緊的回握着他的。
這種被依賴的感覺……明明身處逆境,竟讓他生出幾絲歡喜與……滿足。
他不由軟了聲線,道:“好,是我思慮不周,我們一起,以後我都不會讓你自己一個人了。”
谷雨點頭,道:“好。”
容信溫和的笑了下,拉起她的手,帶着她一同朝着那幾棵樹行了過去。
行到樹下,容信再度擡頭往上面仔細分辨了下,确認了心中所想,低頭朝着谷雨欣喜的道:“我看的果然沒錯,這裏有幾棵山桃樹,我瞧着有的已經結了果子,你在樹下等我,我去摘一些下來。”
谷雨也不由帶了些笑意,果子既能飽腹又能解渴,正是眼下最适合他們的。
容信掀了衣擺,背後的傷勢多少令他行動有些受限,卻還是咬着牙堅持着爬了上去,沒多大一會兒,便摘了一兜兒的山桃下來。
兩人吃着果子,坐在樹下歇了會兒。
谷雨胃口小,吃了些便飽了,坐在那兒聽着四周的鳥語花香,心情卻是依舊沉重。
容信吃着手中的山桃,注意到谷雨面上的低落,輕聲問道:“怎麽了?”
“也不知道司晴他們怎麽樣了,有沒有東西吃……”
容信垂了目光,出神的看着手裏的果子,少頃,才安慰她道:“此行的護衛們盡是精銳,想來求生都不是問題,何況司晴還和嚴大夫共乘一騎,嚴大夫醫術高超,不會令她有事的。”
谷雨扯了扯嘴笑,自嘲道:“也是,除了小公爺你不幸和我這個瞎子一路,處處不便,別人許是早就到了安全的地方了。”
容信面色一凜,仿佛她嘲諷的是他自己一般,不滿的道:“誰說和你一路就不幸了?”
“難道不是嗎?如果沒有我,依着小公爺的腳程,應該更加快才是……”
容信輕嘆一聲,道:“你這小腦袋一天都在胡思亂想些什麽,我是否因此而覺得不幸,不是該問我才對嗎?怎麽你自己就擅自下了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