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晉江文學城她本是應避開容信,與他拉……
第66章 半夏小說 她本是應避開容信,與他拉……
谷雨張了張口, 容信這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的,好像真是情勢所迫,毫無私心一般, 她一時竟無人反駁。
不想浪費力氣在和他吵架上,哼了一聲, 谷雨道:“反正我可叫不出那些肉麻的稱謂來。”
什麽夫君啊相公的,可饒了她吧。
容信也不在意,道:“那你便喚名字也好。”
能直呼這位傲慢的貴公子姓名的,天下間只怕也沒幾個人,谷雨本來就不喜歡封建時代尊卑有別的體制, 如今能光明正大的叫他名字, 倒也挺好。
“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可喚你容信了啊, 你之後可不要又找我算賬說我對你不敬。”
容信聽着自己的名字從她柔軟的口中說出, 嘴角上揚起淡淡的笑意,看着她道:“以後你都可以這麽喚,這是本小公爺給你的特權。”
這還是不用了, 她可不想在人前這麽叫, 讓人以為她真是個不懂禮數的鄉下丫頭。
“對了, 小公爺, 這獵戶家在山上,昨日山間多處起了山洪, 連山下的茅屋都沖毀了,怎的他這裏倒是完好無恙?”
“我之前也覺着奇怪來着, 進門時便留心瞧了下,這獵戶家所在之地兩邊樹叢高大茂密,有了根系在地下把持着, 洪水也不易将山體沖毀,加之這房子邊上有處天然的深溝,想來正好做了引流之用,因而即便是連雨,許多地方出了山洪,此處也還算是安全。”
谷雨聽後愈加安了心,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片刻後,容信覺着身上的藥幹的差不多了,便想起身穿上衣裳。
微起了身,看到谷雨面向着自己,一雙眼好似“盯”着他一般,不知為何,一想到起身後要赤身面對她,他一個大男人竟覺着有些臉熱。
雖說谷雨是個瞧不見的,可他已然知曉了自己對她的心意,在心上人的面前赤身裸體,心底總歸是有些羞赧的。
“嗯……谷雨,我要起身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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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起初還沒反應過來,想了下,才明白過來,這人之前被她闖進房裏瞧見換衣時便是這般害羞來着,她一個女子都沒覺得不好意思,他倒是一副小媳婦羞答答的樣子,真沒想到小公爺混熟了之後還有這麽可愛的一面。
這般想着,谷雨不由輕笑了一聲,一邊偏過頭去,一邊調笑道:“上回你換衣也是這般緊張來着,對我一個瞎子也要顧忌,小公爺,你這麽怕看,莫不是其實你只是一張臉秀色可餐,身上卻是臃腫肥膩不敢見人吧?”
容信起身擡臂将衣裳披回身上,轉眼間又是那個高貴俊雅的公子哥的模樣了。
下了炕兩步便邁到了谷雨的邊上,他伸手執着她的下巴将她一張秀面扭回來對着自己,低頭凝視着她,半是認真半是玩笑的道:“你若再這般說,我可非要你親身‘實踐’一番,來好好感知一下我身上是否有不敢見人之處,才能自證清白了。”
實踐?這怎麽實踐……難道是她想的那樣?還是讓她從頭到腳摸一遍?
谷雨頓時有些窘迫,不行不行,她和容信如今關系本就不明朗,她心底裏忌諱着那日晚若說的話,若不是如今在逃難顧不上那麽多了,她本是應避開容信,與他拉開距離的。
希望一切都是晚若多想了吧,高傲如小公爺,待她也僅僅是同情和責任。
容信的目光在這張白玉一般的秀面上逡巡着,見她微紅着臉靜默不語,又怕她覺着自己剛剛的玩笑有些輕浮,若是她以為自己所說的“實踐”是指……這般一想,雖是對手下白嫩的肌膚十分不舍,他還是松開了手去。
喜歡一個人便是如此,總是戰戰兢兢,她的每一個表情自己都會不由自主的細細琢磨,她笑自己便也跟着開心,即便是她小小皺一下眉頭,他也會跟着牽腸挂肚。
“我逗逗你罷了,你莫不是認真了吧。”
谷雨回過神來,撇嘴略帶了些嫌棄的道:“沒認真,小公爺風華絕代,不只臉生的傾城傾國,連身上每一塊肌膚都是香的,自然不是不敢見人,而是怕人見了如癡如醉,從此迷上小公爺不可自拔。”
這明顯敷衍的話語卻是把容信氣笑了,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麽。
傍晚的時候,兩人将方大嫂午膳時做的食物在鍋中熱了下,吃好了便各自早早的睡下了。
……
第二日早上,谷雨正迷迷糊糊的做着夢,夢裏她治好了眼睛,還因緣際會得到了一本武功秘籍,修練成了神功,正準備潇灑的去闖蕩江湖,卻得知白露還是走上了原來的劇情入宮成為了嫔妃,而狗皇帝不知從哪聽說了她拾到秘籍之事,竟以白露為餌欲擒拿自己逼迫她交出神功秘籍。
在夢裏,皇家禁軍宣儀軍也拿飛檐走壁的她無可奈何,便是容信親自上場,也被她打得敗下陣來,谷雨心下這叫一個爽,正想帶白露一同走,誰知這傻丫頭卻愛上了皇帝死活不肯和她走。
正是急的焦頭爛額,皇宮裏的鳥兒卻是和她作對一般,叽叽喳喳的叫個沒完,吵得她愈加煩躁。
于是谷雨便被吵醒了,初睜眼時迷茫了下,窗外樹枝上鳥兒依然叫的很歡,她漸漸的意識回了籠。
嗯,她不是什麽武林高手,她穿的也不是一個武俠本而是一篇宮鬥文,她連容信的一根手指都打不過,她妹妹也沒一意孤行的嫁給皇帝。
真是亂夢一通,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谷雨翻了個身,還想再睡會兒,可是身下的火炕硬邦邦的,并不怎麽舒服,她怎麽也睡不着了。
也不知什麽時辰了,容信醒了沒有。
朝着左邊蹭了蹭,谷雨側耳仔細聽了聽。
沒錯,容信就睡在她一臂遠的地方。
方獵戶家能住的地方就只有這一處火炕,好在上面能躺三四個人,兩人各睡在一邊,倒也并沒有想象中那麽的尴尬。
容信的睡姿也和他這個人一般規整而優雅,本來谷雨還擔心夜裏兩人如前世偶像劇的劇情一般睡着睡着就睡到一處去了,現在看來完全沒必要,一早起來,兩人各自還在原來的位置上躺着,雖然伸平手臂便能碰觸到對方,卻是各自安好,誰也沒招惹誰。
耳邊的呼吸聲平穩悠長,似乎睡的十分香甜。
真能睡啊,不過這也挺好,兩人睡在同一個炕上,昨夜她也沒好意思脫衣服睡覺,可是方大嫂的衣裳是粗布和麻制成的,白日裏還好,可夜裏穿進了被窩卻是十分難受的,夜深後,她聽着小公爺的呼吸綿長,似是睡熟了,便悄悄在被子裏将外衣脫了。
如今他還睡着,正好她可以借此機會把衣裳穿回來。
這般想着,谷雨伸手夠着了枕邊放着的外衣,一把抽進了被子裏,在被窩裏一拱一拱的,費了好大力氣才算穿上。
從被子裏複又鑽出來,這回谷雨坐了起來,發了會兒呆,覺着有些無聊,便朝着炕邊爬了過去。
“你做什麽去?”
谷雨剛爬到邊上,容信的聲音便在耳邊響起了,這聲音柔和清朗,半點也沒有初醒的沙啞,她甚至懷疑,這人壓根一早就醒了,沒準剛才還在一邊看她笨拙的縮在被子裏穿衣,笑話她呢。
坐在炕邊上,谷雨答道:“小公爺,你醒了啊。”
容信一掀被子下了炕,幾下将外衣穿了上,道:“不是說以後叫名字的嗎?”
“可現下又沒有旁人,叫什麽也沒關系啊。”
容信瞥了她一眼,道:“你若不叫習慣了,等會兒見着人,一時半會怕是難以改口。”
谷雨覺着他說的也有些道理,便也沒去反駁。
容信将兩人的床鋪收拾好了,又去燒了熱水,谷雨默默的坐在炕邊,一聲不吭的,想到了許多難題。
她是目盲之人,平時起居都有司晴照顧,可如今只剩下她自己了,總不能使喚小公爺給她打水梳頭之類的吧。
糾結了好一會兒,谷雨一咬牙,想着反正也就養傷這段時間,要不就邋遢幾天算了。
正想着,容信已然從門外行了進來,手中還端着一個鐵盆。
将那個鐵盆在屋子裏的桌上放了好,他行到谷雨邊上,引着她到了水盆邊,輕道:“你先洗吧,我可能……對女子梳洗不太了解,不過你需要我做什麽可以告訴我,啊,對了,梳頭我還是能幫上忙的,雖說沒有司晴梳的好,可總歸也能看,只是別的就真的是不大在行了。”
兩人此番遇難,他先是舍身護她,如今又降下身段來伺候她,谷雨不禁有些感動,想了想,對着他十分正式的福了福身。
感謝的話還沒說出口,容信已經伸出手攔下了她的禮數,道:“還是別了,你我之間不需要客套。”
谷雨搖頭,道:“小公爺出身高貴,肯願意幫我做這些小事,我心下感激。你我相識以來,我從未好好的對你福過禮,如今雖有些遲,但也是載着我一番感謝的心意的。”
容信笑了下,道:“原來你也知曉自己之前在我面前沒什麽禮數啊,既是從前不必守什麽禮數,之後也不用,你能将我的好記在心裏就是了,這些虛的就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