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晉江文學城容信你可不要得寸進尺……
第68章 半夏小說 容信你可不要得寸進尺……
谷雨這才想起, 好像今天方大哥過來時,确實是忘了幫容信上藥,而容信的傷在背上, 讓他自己上藥好像也确實有些難為他。
“可、可我是個瞎子啊……”
“無妨,你只需小心着些, 總比不上藥要好。”語畢,容信起身出去尋了之前用的藥散回來。
将裝着藥散的小瓶子交到谷雨手中,容信背對着她坐在炕沿,道:“你離近些。”
谷雨腦中全是問號,她一個瞎子, 啥都看不見, 到底要怎麽給他上藥,憑感覺随便亂撒一通嗎?
谷雨摸索着在炕上蹭了幾下挪到了他的身後, 還沒明白過來, 容信便忽的回過了頭,溫熱的大掌執着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背脊之上。
谷雨吓了一跳, 猛的就縮回了手。
容信皺眉道:“你看不見, 又不肯上手, 難不成要對着空氣亂撒一氣?”
“這……不成嗎?”
“當然不成, 這藥本就不多,這麽一小瓶, 明日還要用呢,哪容得你這般浪費, 再說了,你憑着感覺亂撒,想來也沒有多少能真的撒在傷處的, 大概率都是被撒在了炕上。
你将手放到我背上,我自然知曉哪裏疼,會為你指引方位的,屆時你再撒藥,這是最方便快捷的方法。”
谷雨無從反駁,可是一想到剛剛手下緊致細膩的觸感,便滿心窘迫,如何也答應不下來。
容信見她不肯,也沒為難于她,伸手自她手中拿回了瓶子,聲音中微帶了些失望,道:“沒事,你不願意便算了,左右我今日不上藥了便是,雖然這夏日裏炎熱,之前傷處還泡過水,如今我背上又癢又痛,也不知不上藥會不會惡化……”
容信說的可憐巴巴的,一邊說着,一邊還暗裏瞥了一眼她的神情。
這個容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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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實是在拿他沒辦法,容信的傷在背上,他自己看不真切,而她目不能視,也不知這些傷口如今恢複的如何了,自然也判斷不出少這一日的上藥會不會真的産生什麽影響。
左思右想好一番掙紮,谷雨最終還是應了聲。
罷了,他傷口一旦惡化了是要耽誤行程的,再者說,這些傷處還不都是為了保護她才得來的,左右都她欠他的。
不甚甘心的伸出了手,谷雨道:“給我吧。”
容信嘴角閃過一抹計謀得逞的暗喜,聲音中卻還維持着原先的一派正經:“你……願意幫我上藥?”
谷雨抿了抿嘴,道:“你都這麽說了,不給你上藥我可就成罪人了,雖然說這一路是你保護我,可你真有個什麽事,長公主和你五個姐姐定是要吃了我的。”
容信含笑道:“她們哪有那般兇惡,以後,她們也會很喜歡你的。”
“喜歡?除了你二姐容婷,我倒沒看出別人對我有什麽特別的,還有你那四姐,更是滿滿的敵意,別說喜歡了,不恨我就不錯了。”
容信也正色下來,認真思慮了下,道:“四姐确實有些認死理,不過等我們回去……自然便不一樣了,我們回去後,她也會漸漸改變想法的。當然,你若是實在不喜她,少來往些也是可以的。”
自小姐姐們對他都是萬般寵愛,他喜歡的人,她們自然也會愛屋及烏。
然而這話聽在谷雨耳裏,想的卻是二人回去後解除了婚約,給喬枳曼騰了地方,四郡主容姝自然便不會再針對她了,于是也跟着點頭,道:“這倒是。”
語畢,谷雨又打了一個哈欠,只覺得困的眼睛都睜不開了,催道:“我們快些吧,我有些困了。”
容信回過身來執起她的手,輕輕的放到了自己的後背上。
手下的肌膚溫潤而有彈性,男子赤裸着白皙精壯的上身,女子坐在他的身後,小手柔柔的觸在他的肌膚上,室內不可避免的升起了幾分暧昧的氣氛。
好在谷雨看不見,不過還是難免有些尴尬,只好盡量讓自己不要往歪了想,心中默念着這只是一塊豬肉。
嗯,一塊肉,紅燒好還是清炒了?這手感,似乎也沒什麽肥肉,肥肉太少,做紅燒肉可能就不香了。
“往上面一些。”
谷雨收回了天馬行空的思緒,手指緩緩向上移動了。
柔軟的手指拂在容信的背上,帶來了陣陣酥麻異樣的感覺,他不由僵了下,沉默了一瞬,才繼續道:“再往上邊一些。”
谷雨因着怕碰到他的傷口,也不敢移動的太多,每次只是微微移一些,這也導致了二人反反複複好幾次,谷雨的手才觸到傷口的周圍。
這一雙小手在背後摸來拂去,容信既是痛苦又是快樂,心跳也不由得微微淩亂了,半晌,才穩了穩心神,道:“傷口便在你手下的右方,上藥吧。”
谷雨“哦”了一聲,另一只手執起瓶子,因着有了這只手的位置做指引,谷雨順着自己的手很快便大致找準了方位,傾斜了瓶子,輕輕的抖了抖。
感覺到瓶子裏的東西緩緩的散落了些出來,手下背脊間的肌肉同時也緊繃了起來,這藥撒在傷口上……看來是有些痛的。
然而容信至始至終都一聲未出,只有那僵硬的肌肉,顯露了幾分他的痛苦。
從前谷雨一直覺得他是個驕傲的公子,嬌生慣養的,受盡全世界的寵愛,傲慢輕狂,有點不知天高地厚的感覺。
中過三甲也好,執掌禁軍也好,無論外間如何誇贊他的才華能力,在谷雨眼裏,他始終是一個長着一張漂亮臉蛋的花瓶,這些虛名的來源也只是他高貴的出身帶來的而已,和他自身的能力也沒什麽關系,那些誇贊也只是些溢美之詞。
然而這一路來,她對他的看法改變了不少。
容信很是分得清輕重,他于私事上放縱自己的性情,可于要緊之事上,沉着冷靜,果決勇敢,一行人遇上山洪,這期間若是做錯了任何一個決定,或是有半點遲疑,也許他們都活不到現在。
而且他也沒有她想象中的嬌氣,雖然在國公府的時候,容信給人的感覺便是一個富家的纨绔子弟,什麽都要用最好的,然而這一路上,容信從沒叫過半句苦,顯然并不是一個吃不得苦的,只是平日裏不願吃苦罷了。
不過有一點她倒是覺着自己沒說錯他,這人冷心冷肺,心下在意的人與事甚少,注定是一個薄情的男子。
容信指揮着谷雨将背上的幾處傷口盡數上了藥,感受到那溫軟離了自己,他不由微微有些失落,想了想,道:“哦,對了,我除了傷口,還有許多淤青和紅腫,如今疼的很,你能不能幫我揉一揉……”
話還沒說完,谷雨便接道:“容信你可不要得寸進尺,自己揉去。”
容信輕笑了聲,也沒再說什麽。
谷雨打着哈欠鑽進了被子裏,雖是穿着外衣并不舒坦,可是她實在是太困了,沾上枕頭便迷糊着睡了過去。
容信打量着睡得正香的女子,她嬌小柔軟的身子面向牆壁蜷成了一小團,燭光下她的肌膚泛着溫暖的金色,睫毛在面上投下了一小方陰影,神色平靜而安詳。
他的心也跟着溫柔了起來,目光流戀在她寡淡的面上,似乎怎麽看都看不夠。
這樣守着安靜睡着的她,竟讓他生出幾許歲月靜好之感,想到這幾日二人的生活,體會着她對自己的需要與依賴,內心也是從未有過的滿足,他甚至不由自主的希望着,這一刻可以持續到地老天荒。
從前,想到與女子一同生活,他只當作是一項必須完成的任務,甚至覺得她們會打擾他平靜的生活,有些麻煩,就想着娶一個合心意的,至少能不那麽反感,扔在後宅中,只要安分守己,為他生育子嗣,權勢、財富,這些他都會盡量滿足她的。
他從沒料到過,自己有一日竟期盼着和一個女子厮守終生。
白日間他不願面對的問題,如今竟是一下便想的十分通透了。
之前暗暗做的決定,順了她的意從她的生活中淡去的想法,似乎早就被這忽來的洪水一并沖走了,一想到危急時刻,直面失去她的可能時自己的心境,容信又覺着,所謂的自尊也好,驕傲也好,都不過是些無關輕重的東西。
他這一刻清楚明白的知道,這些都遠遠沒有她來的重要。
什麽狗屁決定,真是愚蠢至極。
蘇景山說的對,一旦錯過,也許便是懊悔一生,固執堅守着面子,最終也只會令自己遺憾而已。
他想要她在他的身邊,自出生以來,他從沒體驗過這般強烈的欲望,什麽都不能阻止他得到想要的,包括他自己。
想通了這一切,容信望着她的目光漸漸的堅定了,心下原本紛亂的思緒和情感也平靜了下來。
伸手輕輕的将垂在她面上的發絲順到了耳後,他的嘴角帶上了一抹勢在必得的笑容。
楊谷雨,這也許便是天意,你原本就該是我的妻。
……
容信身子骨強健,肉皮也合,從前受過幾次傷也沒留下什麽明顯的疤痕,這一次也是一樣,盡管有的傷口除了有些深外還泡過水,可容信半點事也沒有的樣子,燒火、砍柴,一切都動作自如,也沒有出現谷雨所擔心的感染發炎。
獵戶夫婦前一日扔了許多食材後,這日便沒過來。
其實兩人雖是一瞎一傷,但照顧自己也是沒什麽問題的,只是做飯……可就難倒了他們。
谷雨因着原主的記憶,倒是會做些簡單的菜式的,只是她如今看不見,也無法動手,于是做飯這項艱巨的任務便落到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容信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