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晉江文學城這确實是一張美到了極致的……
第73章 半夏小說 這确實是一張美到了極致的……
容信照料谷雨用膳已然成了習慣, 細致周到的幫她布着菜,自己卻沒吃幾口,谷雨略想了下, 停下筷子道:“小公爺,如今已經到了燕州了, 這般小事以後還是不勞煩小公爺了,讓婢女來做便是了。”
容信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仰而盡,道:“這裏的婢女原都是跟着我五姐的,想來也和她一般都是些粗心大意的, 照顧你我不放心。”
這是什麽奇葩理論, 這前後有因果關系嗎……
“應該不會吧,容将軍是将軍, 婢女是婢女, 兩人做的事情不一樣,怎能相提并論。”
容信執着的道:“那也不要她們,左右司晴沒幾天便過來了, 我都照顧你一路了, 還差這幾天嗎。”
好像也是。
“谷雨。”容信目光認真的看了過來。
“你怕嗎?”
谷雨沒明白:“怕?”
“嗯, 元思道長情況不明, 若是……你怕嗎?”
谷雨當然怕,她不想一輩子都做一個瞎子, 她想親眼看看這大千世界的風光,而不是靠着原主的回憶過活。
低頭靜默了會兒, 谷雨平靜的道:“我很怕,可是怕也沒有用。我想,如果真是這樣……那大抵便是我的命吧。”
雖是這般說, 不過谷雨心中還是有底的。
雖然她穿了進來,對原始劇情多少有影響,可是與元思道長這邊一直是沒什麽交集的,按理來說,他能在原書中的劇情裏出現在京城給原主治眼睛,現下是不會有什麽事的。
可是即便是這樣,畢竟現下裏受着眼盲之苦,谷雨免不了還是有幾分擔心。
容信打量着她略帶了愁緒的面龐,放下酒杯,仿佛是在承諾一般,認真的凝視着她,極鄭重的道:“谷雨,即便你這樣一輩子,我也無所謂的。我是說真的。我願意照顧你,做你的眼睛,永遠對你好,事事都依着你,用一生來補償你。”
雖然容信是肺腑之言,谷雨卻并不太領情,他便是對她再好,也替代不了她的眼睛。她想要恢複光明,想要再沒有束縛,想要與妹妹過着普通安穩的日子。
容信的目光帶了幾許憧憬,幽幽的道:“父親喜愛你,而母親一向疼我,她那裏也是不難的,還有皇帝舅舅,太後,他們都會喜歡你的,我們生幾個孩子,以後,你想去哪,我就陪着你,等到你我白發蒼蒼……”
“等等。”
谷雨打斷了他的幻想,失笑道:“小公爺你這想的也太遠了,我覺着我眼睛還是能治好的面大,你說的這些大抵都是不會發生的。”
容信回過神來,目光幽深的望着她,別有深意的道:“未來猶未可知。”
谷雨并未深思這句話內裏的含義,回道:“是,未來猶未可知,所以小公爺也沒必要做這些打算。”
容信嘴角含笑,默默的挑着最好的一塊肉夾給了她,并未再出言應聲,
—
兩人在燕州的将軍府邸裏住了三日,終于傳來了好消息,元思道長發了幾日燒,醒來後病情逐漸穩定,容姍的信到村子裏的時候,他已經可以起身了,想來,再有個十天半個月,便可以好利索了。
谷雨在歡喜中數着日子,五日後,元思道長的人便已經到了将軍府。
道長的腿傷并未好全,只是如今雖不能行走,別的卻是已經無礙了,聽聞谷雨的遭遇,道長心腸慈悲,便早早的坐了馬車趕來了。
給谷雨診了脈,又查看了額上的外傷,雙眼的情況,元思道長最終制定了一套治療方案。
針刺,放血,藥浴,吃着會帶有嘔吐副作用的藥物,谷雨遭了很多罪,可為了重見光明,她都咬着牙挺了過來。
而容信看着她蒼白脆弱的樣子,被內心的憐惜與負疚反複煎熬着,比她還痛苦,他并不怕痛也不怕苦,如果可以,他多想去替她承受這些,而不是在站在一邊眼睜睜的看着她受罪,心如刀割。
他一生一世都要對她好,再不讓她受到一點點的傷害,才能償還他曾經的錯誤決定帶給她的痛苦。
終于在第五日,谷雨開始隐隐可以看見光了,慢慢的,色彩,物體的影子,她與這個世界好似隔了一層厚厚的毛玻璃一般,一切都是模糊的。
這一日起,那些令她痛苦的療法終于可以停了,道長用紗布将她的眼睛覆了上,藥方也換了。
到了第十日,谷雨眼上的紗布取下的這一日。
谷雨坐在屋內,內心滿是緊張與激動,容姍這一日也沒去軍營,在一衆人期待的目光中,元思道長緩緩的将紗布拆了下來。
“楊姑娘,雖然屋內已經拉了簾子,可于你而言,許還是有些過亮的。稍後你睜眼時切記要試探着慢慢來,乍見光明,勿要被光刺了眼睛才好。”
容信坐在谷雨的邊上,悄悄捏緊了拳頭,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一張臉蒼白如紙,看上去比谷雨還要緊張。
紗布緩緩落下,谷雨睫毛微顫,小心的睜開了眼。
雖只是睜開了一條小縫,卻仍是被忽然而來的明亮刺到了,谷雨下意識又閉上了雙眼,緩了緩,才又試着一點點的睜了開來。
初時,谷雨只覺着一片明晃晃的,因為于她來說過于明亮,眼睛并不是很舒服,幾番往複開合雙眼,她才慢慢适應了。
時隔一世,她終于重見了光明。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長着花白胡須的中年男子,一身青灰色的道袍,正和藹的笑着望着自己,想來這便是元思道長了。
在他的邊上,站着的是一個一身英氣的美貌女子,想來便是容姍了。
視線微微移了開來,谷雨不由怔住了。
該怎麽形容這樣一張臉呢,他一雙黑眸深不見底,明亮得好似深夜寒星,濃眉英挺,如同在白皙如玉的肌膚畫上一抹濃重的筆墨,鼻梁刀刻一般的高挺,薄唇不點而朱,線條優美的下颌微微的繃緊着。
這确實是一張美到了極致的臉,雖然谷雨有着原主的記憶,一直是知曉容信的相貌如何的,可是他存在于別人的回憶裏,對于谷雨來講,每每思及,就好像是電視裏的人一樣,無論有多美形,都是離她很遠的不真實的存在。
而如今他就站在她面前,天神般完美的容顏微微帶了些盛氣淩人之勢,直逼她的感官而來,她才明白過來原主的感受。
這大概就是原來在話本裏看的,令人窒息的美貌吧。直面這樣一張臉,只怕是出家人也免不了要駐足幾許。
見她盯着他久久不語,容信有些忐忑,關切的打量着她的雙眼,道:“谷雨,你……如何了?”
谷雨将目光撤了回來,複又在四周打量了,微笑着歡喜道:“我能看見了。”
“太好了!”容姍不由歡呼出聲。
容信緊繃着的身形也終于柔和了,他目不轉睛的看着那一雙多了靈氣的黑瞳,唇角帶着溫柔的笑意,一時無言。
谷雨已經迫不及待的去重新認識這個世界了,她先是仔細的觀察了周身的景致,伸手摸了摸雕花的木床,感受了古代工匠的精湛手藝,又低頭看着自己淺色的衣裳,擡頭看每一個人的打扮。
她見什麽都新鮮,畢竟什麽都是古香古色的,她從前只是摸過,卻沒親眼見過。
容信見她像一個孩子一般對世界充滿了好奇,還以為只是失而複得了光明,一時欣喜,也沒覺着奇怪,擡頭望向元思道長,誠懇的道:“多謝道長此番辛苦,如今谷雨眼疾得愈,容某不勝感激,若道長日後但凡有所驅使,容某必定竭盡所能。”
元思道長伸手撫了撫花白的胡子,和善的笑道:“小公爺言重了,在下自幼鑽研醫術,為的便是治病救人,如今不過舉手之勞,楊姑娘眼疾得愈,也是她自己福澤深厚,否則在下醫術再高明,也終非神靈,自然也有不能之處。”
谷雨聞言,朝着元思道長深深的福了身,感激的道:“道長大恩,谷雨不知要如何相報,還請道長受谷雨一拜!”
元思道長笑着伸手去扶她,道:“修行之人,已然不圖凡俗之欲,楊姑娘若真心感激在下,好好的活下去便已然足矣。”
谷雨又誠摯的連連道謝。
容姍滿面笑容,道:“我這就去寫信給家裏,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
谷雨道:“容将軍,不必了,即便是快馬加鞭,信箋到達京中也要些時日,正好我想即刻便啓程回京,不如親自面見國公爺禀明,想來與書信比,也不會多太多時日。”
容信如墨一般的眸子微微一凜,微擡起頭目光不明的看向了她。
她這是一刻也不能等了嗎?就這麽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解除婚約……
容姍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她還想着楊姑娘對自己有幾分好感,借着這些時日裏幫襯弟弟一把,卻沒想谷雨片刻也不想多做停留。
容姍暗暗打量了一眼容信,猶豫着道:“這……”
元思道長出聲道:“楊姑娘且容我問一句,如今比之從前,視覺上可有異常?”
谷雨眨了下眼,仔細着看了看面前的景致,這才發覺,她看遠處的物體并不十分清晰,有細小的物件還微微有些重影,這感覺有些像近視,但是倒也不是十分影響視物。
“嗯……好像看遠的東西時,有些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