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晉江文學城若是我不準你去呢?……
第77章 半夏小說 若是我不準你去呢?……
“這倒也無妨, 信兒,谷雨現下是你的未婚妻,這唐家門風甚嚴, 一家子都是君子,二姐夫和他父親俱是十分看重道德品行, 你想想,二姐還沒成親的時候,想和二姐夫拉個手,二姐夫都覺得不妥呢,如今唐二公子應是做不出奪人|妻室這般的事的。”
容信卻不似她這般輕松, 想到谷雨曾經提過, 她心之所向的男子是何模樣,只覺得心上的石頭愈加的重了。
溫和有禮, 善良寬厚。
時隔許久, 他沒想到自己竟然如此清晰的記得這八個字。
容信自認不是什麽良善之人,平日裏行事風格與“溫和”二字也完全扯不上關系。
再想到今日那個總是帶着淺笑的唐淮嶼……
閉了閉眼,容信似在沉思着什麽, 再睜開之時, 內裏已然一片堅定。
說他無恥也好, 說他強硬也罷, 無論如何,楊谷雨今生都只能是他的女人, 逼不得已,便是搶, 他也要把她留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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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司晴和嚴大夫幾人也到達了燕州。
看着谷雨一切安好,眼睛也終于好了, 司晴禁不住流起了眼淚。
谷雨笑呵呵的給她擦着淚水,道:“快別哭了,如今我能看見了,說來這可是我第一次見着你,你也不想我覺着你是個哭鼻子的醜姑娘吧。”
司晴破涕為笑,接過帕子給自己擦了擦,吸了吸鼻子,道:“我這一路都擔心着,如今心中的大石總算放下了。”
谷雨拉着她進了屋,和她講了下分別之後的事。
“真沒想到,唐二公子竟也會出現在燕州。”
“有什麽好奇怪的,都說了他是為着時疫來的了。”
司晴坐在谷雨的邊上,長長了“嗯”了一聲,思慮着道:“我覺着,這既合理,又不合理。”
谷雨被她這自相矛盾的話逗笑了,道:“那你說說,怎麽個合理法,怎麽個不合理法?”
“就是這理由乍聽着合理,可細思之下,又并不合理。姑娘你想想,燕州在邊境,離着京城那麽遠,便是起了疫情,也是周邊的人才幫的上忙,大老遠的從京城往這裏來,人到了,疫情許都過去了也沒準。
再說了,唐二公子雖是醫術精湛,可也不是專精疫病,更不是什麽華佗扁鵲一般無可替代的神醫,根本沒必要非他不可,何況樊城的疫病本就不算十分嚴重,也沒緊迫到要從京中調醫者前來的地步。”
谷雨道:“唐二公子醫者仁心,胸懷天下,聞聽燕州起了時疫,自然想出一分力,這也沒什麽的。”
司晴搖搖頭,道:“想出一分力或許是真的,可是也要根據情況而行,唐二公子并非莽撞之人,除非燕州有什麽其他他必須來的理由,否則他一個遠在京城的大夫,花上那麽多時日跑到這裏來,都不如直接捐些銀錢來的實在。”
谷雨無言以對,漸漸陷入了沉思。
司晴說的确有幾分道理,唐淮嶼是高官之子,本身也不是普通的大夫,樊城的時疫并不是十分嚴峻,燕州由容姍夫妻管着,糧食、醫藥、銀錢都不缺,坦白說,确實沒什麽理由讓一個高官家的公子不遠萬裏的奔波過來。
難不成他真的另有原由?
司晴暗裏打量了谷雨,猶豫着小聲道:“姑娘,你說……這唐二公子,不會是對您……”
想到容信之前對着唐淮嶼也十分抵觸,說話間也盡是冷言冷語,司晴倒是和他想到一處了。
不過谷雨并不十分認同他和司晴觀點。
“我和他只見過幾面而已,就算是唐二公子另有目的,應是和我也沒什麽關系的。”
司晴起初也沒多想,可是如今一回憶,在唐府的時候,唐二公子對着姑娘溫柔體貼,那目光……确實是時時的望着她的。
明明那時,姑娘那個美豔不可方物的妹妹也是在的,可唐二公子看也未去看過她。
感情的事向來是最難理清的,谷雨也懶的分辨,坐到鏡子前,道:“司晴,唐二公子和我們也沒什麽幹系,我們與其在這冥思苦想他因何而來,倒不如你來教教我梳頭吧。”
原主的手藝只能說是一般般,因着她是個性子軟的,偏愛的發式也都是些溫柔端莊的,谷雨覺着有些沒意思,她記得白露贊過司晴在妝發上的手藝,正好和她多學一學。
司晴也沒再糾結唐二公子的事,笑道:“這自然是好。”
兩個女子對着鏡子來回的忙活了一陣,有了原主的手藝做底子,谷雨學起這些來都不難,不一會兒,便自己給自己梳好了頭發,還上了個妝。
司晴看着鏡子裏容光煥發的谷雨,贊道:“姑娘如今眼睛複了神采,真真是與從前大不一樣了,就好似多了生氣與靈動,更顯面容嬌美,如出水芙蓉一般,我都看的移不開眼了。”
谷雨笑着瞥了她一眼,道:“你什麽時候這麽會說話了。”
一邊說,谷雨一邊挨近了鏡子仔細看了看,發現兩邊的眉微微有一些不一樣,擡手取了青黛來,複又細細的描了下。
容信進門之時,便看見了這樣一幕美人對鏡描眉梳妝的畫面。
他一直知道,楊谷雨是個漂亮的,可從前他對她存着偏見,沒有好好的去看過她,這一路又歷經風霜,她也不曾用心在儀表之上,他竟不知道,好好打扮起來的她,竟是如此驚豔。
容信也不知道是不是情人眼裏出西施,這一刻,他是真心的覺得她就是世間最好看的女子。
谷雨瞧見容信到訪,放下了手中的青黛,喚道:“小公爺。”
司晴朝着容信福了福身,識趣的移步退了下去。
容信定定的看着她,好一會兒才舍得移開目光。
行到了桌邊放下手裏的布包,他伸手解了開來,內裏是幾個青白色的小瓜。
“這是此地特有的一種小甜瓜,夏日裏食之十分清爽,我出門時見着外面有人在賣,便買了幾個回來,你嘗嘗。”
谷雨看向那兩個巴掌大的小甜瓜,想了想,道:“小公爺今日不是一早就出去了嗎?如今都一個時辰了,小公爺将這幾個甜瓜揣了一路?”
容信眼中閃過一絲羞赧,他如何肯說,他今早出門無事,用了一個時辰親往了郊區的瓜農處,買了現摘的最新鮮的來給她送了過來。
頓了下,他決定忽略這個難以回答的問題,道:“我吃了一個了,很甜,你試試。”
谷雨看着鏡中自己已然描繪好了的一張臉,唇上還塗着口脂,這要是啃一個瓜,還不得花了……
“多謝小公爺,只是我現下還要出門,晚些回來我一定吃。”
容信擡頭望了過來,警惕的道:“你要去哪?”
谷雨對着鏡子最後整了整儀表,站起身來,道:“昨日和唐二公子還沒好好打過招呼,今日去好好拜訪一下。”
容信的面色迅速的陰沉了下來,他的目光定在她精致的妝容上,緊繃着的聲線顯出些低啞。
“谷雨,你今日這般費心妝扮,便是為了去見他嗎?”
谷雨動作一定,一時沒明白這妝扮和見唐淮嶼有什麽聯系,再一想,在容信的角度看來,自己确實好像是為了見唐淮嶼而盛裝打扮一般。
然而她這一瞬的遲疑,已然令容信本就沒有安全感的心愈發胡思亂想了起來,他默了一瞬,用微帶了強勢的聲音道:“若是我不準你去呢?”
谷雨聞言,微有些好笑的道:“這是司晴今日回來了,我想着我現下裏眼睛好了,多和她學學梳妝的樣式,往後若是她不在,我自己也能動手,就邊學邊上手的打扮了下,只是恰好我要去見唐二公子而已,可不是為了他而梳妝。”
容信面色稍霁,卻仍是扳着一張臉,複又看了看她嬌美的面龐,垂下目光,冷硬的道:“那也不行。”
谷雨對他這孩子氣般的行為有些無奈,雙手支在腰上,歪頭看着他道:“容信,你幾歲了。”
容信偏過目光不去看她,抿唇不語,看樣子十分堅持。
谷雨氣性有些上來了,揚頭看着他道:“我去哪你都要管?容信,我一不是你的屬下二不是你的婢女,你憑什麽管我?”
到底是矮了人家一頭,谷雨這一番話說的慷慨激昂的,氣勢上卻還是輸了一截。
這是自到燕州以來,谷雨第一次喚容信的名字,許是這樣的稱呼拉近了二人間的距離,容信不僅沒有氣惱,反而溫聲道:“谷雨,你可以去,但是你要把妝洗掉。”
谷雨眼珠子都快瞪下來了,奇道:“我的妝礙着你什麽了,這可是我辛苦了好一陣的成果,我不洗。”
容信略顯不自在的瞄了她一眼,道:“你見我都未曾細心梳妝過,如今自然也要同等對待他人。”
“我怎麽沒梳妝過,之前去京郊容宅,還有國公爺壽辰,初來應城我們去酒樓吃飯,這些時候我都上過妝啊。”
“不一樣。”
這些都是她被動的接受上妝,而非她發自內心的想要去為了他人而裝扮自己。
谷雨卻不明白,有什麽不一樣,司晴的手藝還比她好呢,索性不想理他,直接往了門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