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橫財-10 我本來就沒想回去!

“救命啊!救命啊!”

在強烈的求生欲加持下, 戴柏黔爆發出了百米沖刺的速度,跌跌撞撞地朝着北泉和衛複淵沖了過去。

“有人在追我!後面有人在追我!”

他一邊喊着,一邊下意識選擇了身材更高大一些的衛複淵, 根本顧不得什麽禮貌什麽儀态,伸手抓住衛少爺的袖子,朝着他來時的走廊一指:

“那裏!就在那裏!!”

事實證明, 剛剛追了戴柏黔一路的怪物并不是他的錯覺。

就在這兩秒鐘的功夫裏, 那四肢像枯樹皮一樣的怪物已經爬到了三人面前, 奇長的後肢猛一蹬地,淩空跳起, 竟然一蹦三米高,直接踏到了天花板上,再一個借力反彈, 朝着三人撲了過去。

“啊啊啊啊啊啊!!!”

戴柏黔簡直要吓瘋了。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只本能地死死抱住衛複淵的胳膊,下意識地就想拽着人一起跑。

但衛複淵一動不動。

而北泉則微微笑了笑。

他将手飛快地探進懷裏,似乎抓了些什麽, 然後朝着飛撲而來的怪物猛地一揚手。

一把粉末從他的掌心揚出, 正中那張咧着血盆大口的可怖臉龐。

“嘎呀呀呀!”

怪物發出了一聲高亢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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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戴柏黔看到它的臉上騰起一股煙霧,就像扔到它臉上的是某種強腐蝕性的化學品一般。

怪物在半空中一扭腰,單手捂臉,另外一只手和兩條腿撐地, 轉身似乎就要逃跑。

北泉可是來“英雄救美”的,當然不可能讓它在攻略對象面前跑掉。

于是他做戲做全套, 又扔出了一樣東西。

那東西泛着金光,像一枚飛镖, 徑直朝着怪物的後心飛去。

金光正中目标。

這一次,怪物撲倒在了地上,仿若極度痛苦一般,四條長肢交纏扭曲,将自己牢牢地圈住,一邊掙紮,一邊寸寸化作灰燼。

戴柏黔看得目瞪口呆。

下一秒,他恍然回神,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坐倒在了KTV的走廊地板上,五米外懸挂着一個屏幕,一群漂亮姐姐正在唱着“燃燒你的卡路裏”,還有走調的歌聲從沒關緊的包廂門縫中流出,而走廊中人來人往,已經有人注意到了他們這邊的異狀。

“客人,您還好嗎?”

一個穿着黑色馬甲的服務生朝他們走了過來。

“沒事。”

北泉笑了笑,朝還呆坐在地上的戴柏黔伸出手,向服務生微笑解釋:

“我朋友他稍微喝多了一點,沒站穩滑了一跤。”

戴柏黔這才回過神來。

“哦……哦、嗯……”

他一邊含含糊糊地答應着,一邊握住北泉的手,借力站了起來。

服務生用懷疑而探究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掃了一遍,确定似乎沒什麽異常之後,才鞠了個躬,轉身走開了。

“我……這……”

戴柏黔平日裏靈活的大腦這會兒跟一鍋沸騰的粥似的,根本不聽他使喚。

但直覺告訴他,這兩人不僅是他的救命恩人,或許還是唯一的希望,于是他一把薅住北泉的袖子。

“先生、不,不不,高人!”

戴柏黔語無倫次地說道:

“這、能耽誤二位一點時間嗎?就,剛才那個東西,我……”

“別急。”

北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這裏不方便說話。”

他微微一笑:

“我們換個地方聊一聊,如何?”

戴柏黔連忙點頭如搗蒜。

仿佛生怕這兩根救命稻草跑了一樣,戴律師連包廂都不回了。

他掏出手機,給關系不錯的同事發了條微信,說自己不太舒服,就先回家了,拜托對方幫自己拿一下包——反正他家是指紋鎖,手機也在身上,包裏也沒什麽重要的東西。

北泉、衛複淵和戴柏黔離開了KTV。

三人沒有走遠,而是轉過KTV所在的大型商業中心,在街對面找了一間咖啡廳,在一個露天卡座坐了下來。

衛複淵進到店裏買了三杯咖啡。

當他端着托盤出來時,正好聽到戴柏黔問北泉:

“介意我抽根煙嗎?”

北泉笑着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他自便。

戴柏黔摸出煙盒,抖出一根叼在嘴裏,打火的時候,因為手一直在發抖,努力到第四次才成功将香煙點燃。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

“呼!”

戴柏黔吐出一股白煙。

在尼古丁的幫助下,他覺得自己似乎終于冷靜了一些。

“我姓戴,柏樹的柏,左邊一個黑右邊一個今,黔首的黔,是個律師。”

戴柏黔有些抱歉地笑了笑,“對不起,沒帶包,沒能給你們名片。”

北泉和衛複淵自然知道他的身份,不過這時都發揮出了優秀的演技,假裝認真地聽他說話。

“戴律師,你好。”

北泉打開了名片夾,從他上百張各色名片中抽出了其中一張,遞給戴柏黔。

戴柏黔接過名片,看到上面寫的頭銜是“奉興城玄學研究會高級研究員”。

他當然沒聽過這麽個機構。

不過他剛剛親眼見識過北泉的手段,這時自然對他心服口服,萬般信任。

“冒昧問一下,您是道士或是陰陽師嗎?”

戴柏黔問道。

北泉笑了笑,搖頭:

“只是對這些有點兒研究罷了。”

北泉說得很謙虛,不過戴柏黔已自動将對方腦補為了某個不世出的隐士高人。

他将只抽了兩口的香煙按熄,坐直了身體,神情鄭重,眼神誠懇:

“北泉先生,請問,剛才……”

他頓了頓:

“就是那個,追着我的玩意兒,到底是什麽東西?”

北泉等的就是他這個問題。

“說到這個。”

北泉朝戴柏黔微微一笑:

“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麽人了?”

“啊?”

戴柏黔一臉訝然:

“我……”

他眨了眨眼:

“你為什麽會這麽問呢?”

“因為襲擊你的那東西,是降頭術的一種。”

北泉解釋道:

“它來自東南亞某國,降頭師可以操控它攻擊某個目标,不死不休,直到将對方殺死,或者術法被破為止。”

“被這種降頭術殺死的人,在其他人看來,完全就是死于心髒病突發或是其他急病,不會有人懷疑這是蓄意謀殺。”

說着,他将身伸進懷裏,摸出什麽,然後在戴柏黔面前攤開手。

戴律師看到,他手裏躺着一枚穿着紅線的古錢,紅線尾端還系着一枚小小的黃符。

“我剛才就是用這種古錢打散了那東西。”

戴柏黔飛快地抓到了重點:

“你是說,它已經被你消滅了?”

北泉點頭。

戴柏黔明顯松了一口氣。

“可是,這并不代表事情已經結束了。”

北泉繼續吓唬他:

“因為那降頭術的制作方法非常複雜,而且一個不慎施術者就會遭到反噬,所以願意用這種咒術殺人的降頭師,即便是在東南亞本土也很不好找,就更別提請他們出山一次,千裏迢迢來到奉興城了。”

他頓了頓,看戴柏黔的臉色漸漸變得煞白,壓低聲音。

“戴先生,你好好想想,自己究竟得罪了什麽人,值得對方如此大動幹戈,不惜重金也要将你弄死。”

戴柏黔用力的咽了口唾沫,手無意識地摸向襯衣口袋,似乎又想抽煙了。

“我……”

他的嘴唇哆嗦了一下。

“可……可我只是個民事律師,最近接的也都是雞毛蒜皮的小案子……怎、怎麽可能有人因為二三十萬的糾紛就、就對一個律師恨到如此地步——”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

因為戴柏黔想到了另一個理由。

他現在可是一大筆遺産的繼承人,整整十億美金。

如果在四天之後,他不能準時出現在花旗國的某座莊園裏,那麽他就會失去這十億美金的繼承權。

身為一個律師,戴柏黔自然知道這筆錢會如何處理。

它将會被均分成三份,勻給另外三名繼承人。

——那麽,若是遇到襲擊的不止是他一個呢?

戴柏黔越想越心驚。

是的,如果下手的是他曾經的某個兄弟,他為了獨占遺産,雇傭了來自東南亞的降頭師,試圖用剛才那種怪物,将其他繼承人全都殺死的話……

——太可能了!

雖然不願意相信,但理智告訴戴柏黔,這實在太可能了。

“我……”

他全身顫抖,雙手死死揪出桌布,冷汗涔涔而下。

“我本來就沒想回去!”

戴柏黔低聲喃喃,“我本來就不想要那筆錢!”

是的,就在剛才,他已經給養母回了短消息,告訴他自己周日會回家吃飯。

雖然十億美金确實無比誘人,但戴柏黔的第六感告訴他,如果自己為了這筆錢再次踏足花旗國的土地,等待着他的,就只有“死”這唯一的結局而已。

他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也不知道自己會遭遇什麽,但唯獨可以肯定的是,他知道自己一定會死。

君子固然愛財。

但錢有命掙還得有命花啊!

從小到大,戴柏黔已經經歷過足夠多的死亡。

他現在有将他視若己出的養父母,還學業有成、工作穩定,好不容易混成了未來無限、前途可期的人生贏家,可不想為了那注定沒命花的十億遺産而平白丢了性命。

“救我!”

他松開桌布,一把抓住北泉的手,用幾乎要哭出來的聲音懇求道:

“北泉先生,多少錢都行,求你一定要救救我!”

作者有話要說:北泉:看,這不就上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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