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初吻
溫思眠親他了。
這個認知讓鄭宴森忘了動作,忘了呼吸,生平頭一次體會到心跳過快的窒息,以及仿佛周身都被軟綿綿的棉花團團包圍住的滿足感。
兩人都是初吻,溫思眠膽大但經驗不足,沒什麽技巧可言,鄭宴森勉強算有理論經驗,此刻也全成了腦子裏沒用的漿糊,根本使不出來,只能傻站着任由溫思眠跟他貼完嘴唇就退開了。
之後也不知道怎麽上的地鐵回的家,反正回過神人已經洗完澡躺下了,眼睛困得睜不開,可腦子裏還興奮着,在床上烙煎餅烙到淩晨兩點多才終于迷糊過去。
夢裏溫思眠又親他了,好像很會的樣子,伸舌頭舔他,吸他的唇,後來還跪在地上用嘴對他做了別的事……
太刺激了。
鄭宴森沒能撐到頂點那刻,睜開眼就感覺褲裆一片涼,還濕糊糊的,趕緊掀了被子起床,把內褲換掉拿下樓洗。
“兒子,起這麽早呢。”鄭青峰在廚房做早飯,聽見下樓的聲響走過來看,“今天周末呢,是不是鬧鐘忘關……喲,洗內褲?”
鄭宴森一臉尴尬地叫了聲爸:“昨晚換的,太困回房睡了,沒洗。”
“昨晚我淩晨一點到的家,你小子不還出來上廁所麽,我在二樓都聽着呢。”鄭青峰不留情面地戳穿他,又笑了笑,“別緊張,你要早戀爸也不管你,你管好自己學習就行。”
說完拍拍鄭宴森的肩,讓他洗好了出來吃早飯。
鄭青峰一向開明,從小到大除了學業和花錢開銷外,對鄭宴森基本屬于放養,倒沒什麽可擔心的。
只是想起昨晚溫思眠跟他說,要先考慮考慮,等下周公布成績,如果他還排在第一就答應交往的事,心情有些郁悶。
看來一時半會兒是早戀不了了。鄭宴森想。
最快也得等半個學期。
果然周一回學校講評試卷,其他科鄭宴森都考得不錯,唯獨語文出奇差,分數才剛上100,幾乎排進了班裏倒數前十。語文老師氣得不行,內涵着罵了整節課,說有些人态度極其不端正,仗着前面分高,作文竟然随便寫兩段就交了,簡直是拿考試當兒戲,讓大家引以為戒,高考可沒有閱卷老師會給你這兩段打同情分。
其他人不知道罵誰,大概也并不關心。有離得近的同學瞄到鄭宴森卷子上的大片空白,一下課就交頭接耳地說笑,雖然聲音小,但視線總時不時落到鄭宴森頭上,連帶着溫思眠也遭罪,原本是想找鄭宴森聊幾句的,這下也沒了心情,就拎着水瓶獨自去走廊打水。
他以為鄭宴森會主動跟出來,這是他們的默契,平時都是這樣的。
誰知今天鄭宴森一反常态,沒跟出來也沒叫住他。
等溫思眠回去佯裝撞灑熱水把那幾個幸災樂禍的煩人精轟走後,鄭宴森才擡頭看看他,但沒等人開口,又立馬心虛地低下頭去補那該死的作文了。
溫思眠莫名憋悶,逗狗勾好玩,熱臉貼冷屁股就沒意思了,于是也忍着,一直到下午放學都沒再轉頭看鄭宴森一眼。
“溫思眠!”臨走時有個女生在門口喊他,“去一趟辦公室,秦老師找你。”
秦老師是他們班班主任,剛結束的班會上打出那份沒有鄭宴森名字的前十排名表,也提到了有人明顯退步,不過話沒語文老師說得難聽,只提醒同學們要把重心放在學習上,別想太多其他不該想的。
“好。”溫思眠應了一聲,估計班主任要談的不是他的事,就沒帶東西,在鄭宴森欲言又止的目光下離開了教室。
辦公室只有兩位老師在,很安靜,是個适合談話的地方。
秦老師的位置在最靠裏的窗邊,看見他來了,點點頭,先是關心了一下他的學習和家庭經濟狀況,告知學校困難生的補助下周會發,讓他提醒家長留意賬戶。
溫思眠嗯嗯答應,雙手交握低眉順目地站着,等待秦老師後面的正題。
“你跟鄭宴森相處得怎麽樣?”秦老師說,“我看你倆坐得近,平時也常呆在一起,是不是關系挺好的?”
溫思眠說:“還可以。”
“那你知道他……嗯,”秦老師問,“有沒有喜歡的或者走得比較近的女生?”
溫思眠搖搖頭,一副和鄭宴森不熟的樣子,小聲說:“我、我不知道,老師,他也不是只跟我呆一起的。”
“別緊張,老師不是批評你。”秦老師溫和道,“只是想了解一下班上同學的情況,畢竟重點班嘛,高二的大考成績和排名會直接影響你們高三能否留下,最好還是認真對待……”
後面的話溫思眠都沒聽進去,等回到教室收拾好書包,看了同樣收拾好還裝模作樣在做作業的鄭晏森,冷着臉問他走不走。
“走。”鄭晏森立馬站起來,“等你呢。”
溫思眠沒理,背着書包走在前頭,出了校門口才慢下腳步,叫鄭晏森的名字:“你早知道這次沒考好?”
鄭晏森點頭說是。
“語文怎麽回事?”溫思眠看着他,“別告訴我是故意的,我看過你的作文了,就是沒寫完。”
鄭晏森還埋着頭,溫思眠又說:“如果只是朋友都有事瞞着我,那少一個也無所謂。”
“……不是故意的,我沒那麽無聊。”鄭晏森忙拉住溫思眠的手腕,怕他走,“是碰到了點兒麻煩,處理完再去學校就遲到了。”
那天鄭晏森回學校,走到地鐵站附近見溫爺爺的面館門口圍着些人,鬧哄哄的,像出事了,就趕緊跑過去看。
溫爺爺沒在店裏,跟夥計出門采購食材,只剩下一個掌廚的老爺爺和幾個女服務生。事兒不算大,就有個醉鬼大清早進來裝瘋賣傻,硬說這是他家開的面館,讓給做碗面,還不給錢。
本來給做也就算了,但這醉鬼不老實坐着等吃,到處騷擾其他客人,一會兒又上桌發酒瘋,把大半客人都吓走了,生意也沒法做。
鄭晏森看店裏幾個女生都縮在角落不敢動,老頭氣不過跟那醉鬼理論,醉鬼推了他一把,開始摔店裏東西。
這沒法不管了,鄭晏森撥開人群沖進店裏,一書包甩過去就把醉鬼從桌上掃了下來。那醉鬼還挺扛揍,挨了鄭晏森幾拳又爬起來跟他纏鬥在一起,鄭晏森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制服住,反絞住醉鬼的手按在地上,讓幾個服務生打電話報警。
之後錄口供、查監控,等警察把醉鬼帶走已經過去快一小時了,鄭晏森打車回學校,趕到考室就剩一個半小時,老師差點都不讓進。
“我當時沒想太多,看到就去幫忙了。”鄭晏森撓撓頭,“只是沒想到後面會,會跟你表白,還……”
“知道了。”溫思眠反而松了口氣,本來怕鄭晏森是被威脅作弊或者故意考差,幸好都沒有,“這有什麽好不說的,告訴我說不定就直接答應和你在一起了。”
“我覺得不是大事,說出來像為了邀功才做的,就沒告訴你。”鄭宴森看溫思眠不氣了,拉着溫思眠的手腕晃了晃,讨好道,“那現在知道了,可以直接答應和我在一起嗎?”
“不可以,說話要算話。”溫思眠沖鄭宴森扯了個眼咪咪的假笑,“下次考試加油哦。”
小鄭:當事人現在就是後悔,很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