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草莓軟糖

周末鄭晏森約溫思眠出門,美曰其名考完試放松一下,溫思眠就答應了,兩人約在溫爺爺的面館等,然後一起去坐地鐵。

溫思眠到的時候鄭晏森已經坐裏頭吃面了,溫爺爺笑着跟他說了什麽,他擺擺手說小事,見溫思眠進來就放下筷子說吃好了,拉着他的手走出面館。

溫思眠有些好奇,邊走邊問鄭宴森:“我爺爺跟你聊什麽呢?”

鄭宴森避重就輕:“沒,我說面好吃,爺爺讓我以後早餐都來這兒吃,不要錢。”

“你家離這裏很近?”溫思眠想了想,除了這個理由,他爺爺不會無緣無故讓人天天來吃早飯的。

“算是吧,走路能到。”鄭晏森說,“平時我就來這裏坐地鐵回學校。”

溫思眠轉頭看他:“所以你放學也是坐地鐵走?”

鄭晏森:“……”

糟糕,說漏嘴了。

“地鐵站離學校就五十米不到。”溫思眠轉回去,“其實沒必要送我,你自己走還能少走點路。”

“那有什麽。”鄭晏森說,“多走走鍛煉身體,又不虧。”

再說了,要不是他這樣天天送,溫思眠現在能跟他熟嗎?

溫思眠抿着唇,有點無語又無可奈何道:“随你吧。”

等上了地鐵他才想起問:“我們去哪兒玩?”

鄭宴森報了個地名,跟上次去的不一樣,但流程差不多,還是看電影吃飯和游戲廳。

挺沒新意的,溫思眠想。

不過從小到大除了鄭宴森外也沒別人帶他來過,所以暫時還不膩,到站時默默查看了一下自己手機裏的餘額,計算着等會兒能兌多少金幣。

這家商城的游戲廳比之前他們去過的大很多,占了整整一層,不光有傳統的賽車射擊格鬥等各種模拟機,還有好些在夜市才會見到的游戲項目,同樣根據得分出票,攢夠數量就可以去前臺換獎品。

“想玩什麽?”鄭宴森兌好金幣,揣着鼓鼓一褲兜走過來,跟個大款似的,搭着溫思眠的肩往裏走,“我定了晚上的電影票,就在樓上,可以一直玩到開場前。”

“嗯。”溫思眠摸摸自己褲兜,“……那不得把錢花光啊?”

“別擔心,我有。”鄭宴森趁機道,“叫聲哥哥就給你買。”

“你怎麽知道我比你小。”溫思眠才不想理他。

“矮我一個頭能比我大麽。”鄭宴森揉了揉溫思眠腦袋,感覺毛挺軟的,又多揉了幾下,“快叫,不叫不給你了。”

溫思眠彎腰躲開他的手跑走:“我自己去兌。”

“哎你這人……不叫就不叫!回來!”

他們在游戲廳待了七八個小時,中途上樓吃了烤肉,下樓玩了會兒滑冰和卡丁車,但還是覺得游戲廳最好玩,就又回去了,直到下午五點才離開,去一樓吃麥當勞。

吃完離電影開場還有十來分鐘,幹等無聊,鄭晏森就拉着溫思眠進了影院旁那一排迷你k歌房裏坐下,說最近新學了首粵語歌還挺好聽的,唱給你聽聽。

“什麽歌啊。”溫思眠看鄭晏森在屏幕上輸入三個字搜索,點開以後就進入了付費頁面——還不便宜,唱一首要五塊錢。

他剛想說算了,五塊錢都能兌50個金幣了,不如在外面清唱。

可鄭晏森極其迅速地付完款,兩只手握着話筒,一臉緊張不好意思看過來的樣子,又讓溫思眠舍不得開口掃興。

是beyond的《喜歡你》。

“細雨帶風濕透黃昏的街道

抹去雨水雙眼無故地仰望”

鄭宴森跟着旋律節奏唱得很認真,溫柔下來的聲線比他往常說話要更低沉好聽,偶爾飛快地低頭瞄一眼藏在手裏的小抄,自以為隐秘,實際早被溫思眠從側邊看見了,好笑之餘又生出了幾分感動。

能讓學霸不惜作弊的事,這輩子大概也就這一件吧。

“喜歡你 那雙眼動人

笑聲更迷人

願再可 輕撫你

那可愛面容

挽手說夢話

像昨天 你共我……”

歌詞唱出來肉麻得有點土,蹩腳的粵語發音也讓人想笑。

但這都不妨礙溫思眠覺得此刻握緊話筒,耳根微紅,一字一句低聲唱着歌的鄭宴森很帥,甚至把狹小逼仄的k歌房唱出了一種酒吧舞臺的氛圍。

可能有的人生來就該被矚目、被追逐,而他也不過是沒能例外的一個而已。

“哎,這兒好悶,熱死我了。”鄭宴森唱完歌,頂着那張比猴屁股還紅的臉,一邊扯衣領不停扇風,一邊試探地湊近溫思眠問,“怎麽樣,好不好聽?”

溫思眠壓着嘴角沒理會,只說電影要開始了,跳下高腳椅拉着鄭宴森離開k歌房,然後檢票入場,找到對應的影廳就進去坐下,燈一黑屏幕就亮了,周圍又安靜,完全不給鄭宴森追問的機會。

鄭宴森可憋壞了,一顆心從唱完歌的滾燙到恢複正常再到涼透,整場電影下來一點情節沒記住,就覺得特後悔,怪自己不該心血來潮就跟溫思眠告白的。萬一溫思眠根本沒這心思,是他自己瞎想誤會了,那以後還怎麽相處啊,多尴尬。

電影結束後,鄭宴森和溫思眠随人流一起往外走,準備坐地鐵回去。

鄭宴森人高腿長,平常走路都是溫思眠落後他半步,今天不知道累了還是太沮喪,越走越慢,等溫思眠回頭看人已經落後好幾米了,耷拉着腦袋,也不看路,撞到人被罵不長眼就回了句髒話,聲音又沉又啞,兇得要命,眼看着馬上要戴起來了,溫思眠才趕緊跑回去把他拉走。

“你……”鄭宴森張了張口,“別管我了,我在這附近逛逛,晚點回。”

“好啊。”溫思眠松開鄭宴森的手,“剛才着急進場,沒聽清你問我什麽。”

鄭宴森僵了僵,随即又聽溫思眠繼續道:“現在這兒人少,安靜了,給你個機會再問一遍。”

問……什麽?

是那首歌唱得好不好聽,還是溫思眠喜不喜歡他?

鄭宴森捏着拳頭猶豫許久,到底沒能鼓起勇氣,只問了原來的問題。

“還行,挺好聽的,也沒跑調。”溫思眠說,“就是發音不夠标準,聽不太懂歌詞。”

這暗示足夠明顯了,鄭宴森猛一擡頭握住溫思眠的手,磕磕巴巴道:“那,你想再聽一次嗎?”

溫思眠壓着笑,臉上故作冷淡,說:“随你便。”

“那我說了。”鄭宴森拉着溫思眠又靠近自己一些,“你仔細聽啊。”

溫思眠點頭說好:“快點,再不說就趕……”

“我喜歡你!”鄭宴森忽然抱住溫思眠,臉也埋在他肩上,仿佛只有看不見才好說出口,“想了很久要怎麽表白,寫情書送巧克力都感覺太娘炮了,當面說又怪別扭的……中午去電影院取票看見有k歌房時我就想好了,要給你唱這首歌。”

所以下午才一直戴着耳機在聽,偷偷練習,玩游戲也心不在焉的,打氣球射飛镖套圈什麽一個都沒中,浪費了好多金幣。

“你呢,”鄭宴森緩過神,從溫思眠身上起來點兒,沒抱他了,但手還緊緊牽着,“你有話要對我說嗎?”

溫思眠笑,鏡片後的大眼睛彎彎的,單純道:“什麽話啊,給你回一首歌?”

“咳,”鄭宴森別開眼,“也不是不行。”

“可是我嘴笨呢,不會唱歌。”溫思眠慢吞吞地摘下眼鏡,“不過有一樣應該還行,你想不想試試?”

鄭宴森還沒把視線轉回來,只說了想,緊接着就被兩只微涼的手心托住臉,嘗到了他心心念念許久的那塊草莓軟糖。

來晚了!恭喜小鄭和小溫初吻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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