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天一早。
三河鎮的民警聚在一起開了個會，老張看向周岩：“說說你們查到的。”
周岩翻出本子：“經過我們的調查，我們覺得馮彩虹的丈夫王廣秦有很大的作案嫌疑。王廣秦跟馮彩虹的關系并不好，他經常毆打她，對他的丈母娘陳夢女士也經常惡言相向。馮彩虹以前可是經常報警說他家暴的。”
老張點點頭：“明天再去一趟三河村，找到王廣秦，把他帶回來做筆錄。還有，法醫那邊一出報告，立刻拿過來，這是重要的判案線索。”
“啪。你以為老子弄不死你是不是，居然敢報警？”
床前，一臉兇相的男人瞪着捂着臉的瘦弱女人，“你都跟警察說了什麽？”
馮彩虹看着面前的男人，恨不得殺了他。這個其貌不揚，扔進人堆裏都不顯眼的微胖男人，就是她的丈夫，王廣秦。
馮彩虹不答反問：“這麽說，我媽是你殺的？”
王廣秦漫不經心道：“胡說八道，我都離家這麽多天了，剛剛才回來，怎麽可能殺人？倒是你跟警察說了什麽？”
她搖搖頭：“我什麽都沒說。”
王廣秦狠狠的看着她：“算你識相，不過就算你說了什麽我也不怕，因為老子從來都沒殺過人。趕緊去做飯，我現在還沒吃呢。”
馮彩虹看了他一會兒，直到她怒吼着：“看什麽看，還不去做飯。”
她這才乖乖的去了。
錢文濤将臨走時發生的動靜告訴了老張，并猜測王廣秦可能回來了。
老張點點頭：“但是我們沒有證據，一切等得報告出來才能重新排查。這樣，你跟我，明天一早再去一趟，到時候看王廣秦在不在。”
結果第二日一早，二人出門的時候，剛好碰見迎面走來的劉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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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張和錢文濤對看一眼，眼中充滿無奈，都刻意提前半小時了，怎麽還會碰上他？
劉頌精神抖擻的看着他們二人：“去三河村調查情況？帶上我吧。”
三個人匆忙趕到馮家的時候，王廣秦正在院子裏悠哉悠哉的刷着牙。見到他們，也只是看了一眼，沒再說話。
馮彩虹端着鍋從廚房裏出來，見到他們連忙将鍋端進房間裏，用手擦了擦圍裙，對着他們客氣的：“三位吃飯沒？飯剛做好，不如一起吃點吧。”
“我們……”
恩恩。
王廣秦吐出漱口水，皺眉。
老張的目光看向王廣秦：“王先生什麽時候回來的？”
他用手背擦了擦嘴，走到了馮彩虹身邊。
馮彩虹：“他……”
王廣秦立刻推了她一把，勁道頗大：“我今天剛回來，有什麽事嗎？”
馮彩虹腳下不穩，一個踉跄，差點摔倒，她低着頭沒敢做聲。
劉頌看向王廣秦，目光裏帶着厭惡：“您的岳母，陳夢女士，昨晚被發現死在家裏，王先生應該知道才是。”
王廣秦走到架子邊，用早已準備好的熱水洗臉：“我剛回家，能知道什麽？”
老張的目光看向馮彩虹，她道：“他昨天晚上回來的。”
劉頌的目光則是盯着她脖子上，原本白皙的肌膚上留有一道道淤青，這是昨天沒有的，也不像今早剛弄的：“他昨晚一回來就打你？”
“你這個死女人，胡說八道什麽？”
王廣秦擦過臉，将毛巾重重地扔到她臉上。
她胳膊肘動了一下，将毛巾扔到地上：“對，剛回來就打了我。”
“你找死。”王廣秦将洗臉盆重重地扔在地上，大部分的水都灑了出來，一臉怒氣的走向身旁的女人。
馮彩虹立刻朝門外跑，王廣秦想要追上去，被錢文濤給攔住了：“麻煩你配合我們調查。”
王廣秦一把推開他：“配合？你們可以去找我舅舅，他會配合你們的。”
語氣狂妄，嚣張至極。
又朝着門外走去，去路被劉頌擋住了：“當着我們的面就打人？你眼裏還有我們的存在嗎？”
“我打自己老婆，天經地義。”王廣秦推他，卻被他用力的抓住了胳膊。想掙脫他的手，半天卻都睜不開，他擡腿，踢向劉頌。
卻被劉頌反踢一腳，手一松，王廣秦整個人躺在地上。
“你……”忘情憤怒的看向他，“知道我舅舅是誰嗎？連我都敢打，新來的就是不懂規矩。”
劉頌看向老張：“他舅舅誰呀？”
老張的臉色不大好看，立刻勸和：“好了，都到此為止。”
然後看向王廣秦：“你跟我們去做公安局做上筆錄。”
劉頌又将目光轉向錢文濤：“？”
錢文濤略微尴尬，頭低了低，再擡頭道：“是我們局長。”
劉頌：……
王廣秦嚣張的看向他：“知道我舅舅是誰，還敢來我家？”
老張冷笑的看着他：“桑北縣每年不超過十起殺人案，這幾年，韓局長一直以三河鎮沒有殺人案為榮，你覺得傳出去丢臉的會是誰？我勸你還是好好配合的好。”
仿佛被人當頭潑下一盆冷水，王廣秦默不作聲，一會兒道：“等我吃完飯的。”
馮彩虹并沒有跑遠，跑了兩三家，見他沒有追上來，放了心，又慢慢的走回去。
此時，周圍的鄰居已經圍了上來，許多人站在門口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隔壁的王嫂就問她：“怎麽了？”
“警察來帶他做筆錄。”
“警察怎麽知道他在家？”
馮彩虹瞪了她一眼：“我怎麽知道。”
王廣秦吃完飯，臨上車前，看到站在門口的馮彩虹，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那目光，威脅性十足。
他們前腳走，馮彩虹後腳開始收拾衣服，等收拾好，門外的看客還未散，衆人紛紛問她：“去哪裏？”
她笑笑，笑意未達眼底：“去縣城看孩子。”
從家門口到路邊要走好長的一段小路，各家各戶的人都站在門口，衆人看着她，都沒說話，但那表情就跟調色盤似的，各種精彩。
馮彩虹一步一步的走過他們，沒回頭就知道他們肯定在背後議論自己，罷了，議論就議論吧，這些年被他們議論的還少嗎？
韓思文和衆民警正在開會：“關于最近出的命案一定要嚴查，不能冤枉一個好人，也不能放過兇手，知道嗎？”
衆人低頭，默不作聲，老張笑笑：“知道了，局長。”
登登。
門上傳來敲門聲，馮玉江遞過來一份文件：“局長，縣裏的化驗報告出來了。”
韓思文拿着化驗報告裝模作樣的看了一會兒，然後遞給老張：“你們就依照這個化驗報告，開始查吧。”
站起身，離開。
老張仔細看了看報告，然後遞給身旁的錢文濤，錢文濤看完再遞給劉頌，衆人依次看完之後。
老張問衆人：“你們怎麽想？”
錢文濤：“據報告上說，陳夢的死亡時間在6點到7點之間，所以我們主要排查，這個點的前後有哪些人進過她家，衆人最後一次看到她是什麽時候。”
老張點點頭：“你們呢？”
周岩：“我覺得文濤說的挺好的，現在的關鍵就是要查出犯罪嫌疑人，我覺得馮彩虹和王廣秦嫌疑挺大的。”
劉頌也點頭：“我們就着重排查他們二人，以及其他人吧。”
老張和劉頌來到馮家，發現大門緊鎖，老張詢問董家周圍的鄰居：“他們夫妻人呢？”
“彩虹去縣城看兒子了，至于王廣秦，上次不是被你們帶走了嗎？”
劉頌：“……當天就放他出來了，怎麽，他沒回家嗎？”
鄰居搖頭：“沒看見。”
老張想了想，拿出手機給馮彩虹打電話：“你怎麽不在家？”
“在縣城看兒子。”
“我想跟你了解一些最新消息，你回來，我們當面聊聊。”
馮彩虹想了想，咬牙：“并非我不願意配合，只是，我不敢回去。”
“不敢？為什麽？”
“他那天晚上剛回來就打我，我身上到現在還疼。若是回去碰見他的話，他非殺了我不可。”
“不會的，我們可以去局裏談。”
“呵呵，”馮彩虹笑得十分諷刺，“局裏？只怕任何地方都比你那局裏安全吧，他可是你們的局長的外甥呢。”
老張略微頭疼：“那你這是不打算配合了？”
她想了想：“這樣吧，就在電話裏聊吧，你想問什麽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老張：“還是見面談的好。”
“也行，今天中午12點，你到縣城人民醫院旁的肯德基等我，如果确定我的人身安全得到保障，我自然會出現。”
話說完，馮彩虹沒有給他回話的機會，便挂了電話。
老張這個電話是開着擴音的，劉頌聽得一清二楚。
他皺眉：“這個王廣秦是局長的親外甥？”
老張點點頭：“也不是，就是遠房外甥。他就占了這一層關系，在村裏橫行霸道，并且經常家暴馮彩虹，馮彩虹報了幾次警，都不了了之了。”
劉頌：“難怪。”
難怪她會躲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