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爸！”孫磊下意識的看向劉頌, 果然見他微微變臉，“你亂說什麽啊，吃龍蝦了。”
孫軍沖着兒子揮手：“我哪有胡說？之前那不是……”
孫磊靈機一動：“您是沒有打過我媽, 可是你打過我, 我到現在還記得呢。”
“臭小子，還記仇，是吧？”孫軍擡手就準備打他，“老子打你是為你好，男孩子就得多揍揍，才能成才，你看你現在……”
王曉華端着一盤螃蟹推門而入：“又幹什麽呢？”
再看到桌上的酒杯, 立刻冒火：“跟你說了多少次了，讓你別喝酒了, 你還有高血壓，當心猝死。”
孫軍：“老子命硬，死不了。”
王曉華将螃蟹放到桌上：“還不趕緊扶你爸去房間睡覺，一喝酒就發酒瘋, 小劉，讓你看笑話。”
“阿姨哪裏的話, 叔叔很真誠呢。”
孫磊把孫軍扶着進了二樓的房間, 王曉軍進去照顧, 時不時就能聽見她不滿的抱怨：
“等你醒了，再喝酒有你好看的。”
“讓你別喝酒，偏不聽, 偏偏酒量還不行。”
……
……
孫磊在他身旁坐下，将螃蟹推到他面前：“來，嘗嘗我們這的特産，很好吃的。”
螃蟹個頭不大，但蓋形線條流暢飽滿，能看出蟹膏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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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菊黃蟹肥時。
孫磊拿過一個螃蟹，用力掰成兩半，露出一大片的蟹黃：“你看，很飽滿吧？”
劉頌也拿過一個，掰開：“果然。”
蘸了點醋和姜混的汁，二人慢悠悠的，一大盤螃蟹很快就要見底了。
劉頌站起身：“好了，吃飽了。”
孫磊嗤笑的看着他：“诓誰呢？這兩盤還不夠我一個人塞牙縫的，你才吃了幾個，都飽了？”
似乎是想起什麽，孫磊補了一句：“不用考慮我爸媽，家裏還有許多，就算是留給他們，他們也不吃的。”
劉頌想想，笑了：“也好，阿姨辛苦了。”
兩盤螃蟹很快解決，孫軍和劉曉華都沒出來，孫磊把桌面收拾幹淨，又把垃圾扔掉，洗幹淨手，對着樓上大喊：“媽，我們出去了啊？”
“去哪裏啊？早點回來。”王曉華從樓上探出頭，“晚上還回來吃嗎？”
孫磊搖頭：“不了，你們吃吧，爸沒事吧？”
王曉華：“老樣子了，你帶着小劉好好玩啊，小劉，不好意思了，今天。”
“阿姨哪裏的話，”劉頌笑笑，“我到你家白吃白喝，你都沒說什麽呢。”
王曉華：“什麽白吃白喝，這話我可不愛聽了，有空多過來吃飯，現在正是螃蟹最好吃的時候。”
二人又客套了幾句，王曉華上樓去了，劉頌則是跟着孫磊出去了。
“你可真有本事，老少通吃啊，不止她……就連我媽也被你哄的高高興興的。”孫磊上下看着他，“也教教我，什麽魅力把人家姑娘迷得七葷八素的。”
劉頌掏出煙：“胡說八道什麽呢？”
孫磊求饒：“好了，不開玩笑了。帶你去田裏轉轉，話說我也好久沒去了。”
今天天氣雖有點陰郁，但涼風習習，反倒有幾分爽淨。
二人走在田裏，大片的玉米苗蔥綠，讓人心情都好了許多。
所過之處，孫磊一一給他介紹，都是哪家的田，他說的十分詳細，再朝前走，經過一處普通的田地，原本滔滔不絕的他，突然沉默下來了。
劉頌問：“這塊地有什麽問題嗎？”
孫磊搖頭：“沒有，再朝前走幾步，就能看見搭建的小屋了，那基本就到了。”
劉頌目光研判着這片地：“這塊地是誰家的？”
“我一時也想不起來了……你……”順着劉頌的目光看過去，就見他目光越過層層玉米苗，落在中間的空地上。
從路頭到那塊空地之間，似乎有一條小路，仔細一看，卻是幾排早被踩踏的玉米苗倒下後，騰出的空間。
小路的盡頭是兩個小土堆，劉頌擡腳走了進去。
卻被孫磊拉住：“別進去。”
劉頌還是走了進去，前兩天下了雨，地裏略微潮濕，他停在土堆前。
土堆前有個摔成兩半的碗，還有幾個發黴爛掉的蘋果。
玉米地空間狹小，他蹲下身，高大的身軀在這個空間顯得有點憋屈，對着兩個土堆點了點頭，站起身。
孫磊站在離他兩步遠的身後，默不作聲。
出了玉米地，孫磊默默地跟在劉頌身旁：“你？”
“這又是誰家的地？”劉頌掏出一支煙遞給他，指着最近的一塊玉米地，“長勢不錯。”
孫磊接過煙：“這是宋大娘家的地，宋大娘可是種莊家的好手，除草施肥可勤奮了。”
劉頌點了煙，将打火機丢給他。
孫磊接過：“這一帶各家各戶的都長得不錯，大家有空也會互相幫忙，其實還挺好的。”
二人轉了個彎，終于看到了那一大片池塘和臨時搭建的小屋，劉頌吐出一口煙霧：“是嗎？”
随着他們的走近，在風中成群搖曳的荷花舞動的更歡快了。
孫磊指着最近的小屋：“這個就是我二叔家，旁邊那個最大的池塘就是他家的。他家有兩塊池塘，大的樣螃蟹，小的養蝦。”
劉頌看過去，滿眼的碧綠，一切都顯得生機盎然。
孫磊看了眼門上的鎖：“二叔不在，看來是串門去了。”
“串門？”
“對啊，這裏有十幾家住戶，不察看養殖情況和安全情況的時候，大家就聚在一起打打牌什麽的。”孫磊解釋，“既然他不在，我們就朝前走吧，把這裏轉了遍。”
周圍搭建的小屋和池塘都大同小異，二人特意倒回，從大路上走。大路視野寬闊，從上看下去，只有滿目成片的荷葉連在一起，偶爾夾雜着一點粉紅色，形成萬綠叢中一點紅，偶爾有幾條魚在池塘水面上跳躍。
遠處有人沖着他們招手，嘴巴大張，在說着什麽。孫磊也擡手，沖他們招手，張嘴，說了點唇語。
劉頌抽了口煙：“你跟他們關系似乎不錯。”
孫磊頗為得意：“我跟他們關系一直挺好的。”
劉頌吐出煙霧：“村裏似乎沒見到什麽女孩子。”
孫磊警惕：“幹嘛，你想在這安家啊，我告訴你啊，我們村裏适齡的女孩基本都嫁出去了，你別打什麽鬼主意啊。”
“适齡是指多大？一般是指滿18歲吧，除非是讀書的女孩，不過村裏讀書的少，也只有村支書和另一戶家的女兒念了大學，一般的初中就辍學打工了或者高中辍學打工，或者嫁人。你問這個幹嘛？”
“随便問的。那村裏同齡的男人呢？”
孫磊：“當然是家裏花錢娶老婆呗，不過男人太多，女人太少，就有很多人娶不到呗，你到底問這些幹什麽？”
劉頌目光投向遠處清澈的池塘，似乎隔着水面就能看到下面在爬的螃蟹：“一般一個地方的未婚男女比例是一比一，不過這裏似乎高了點。”
“重男輕女，能有什麽辦法？”孫磊上下打量他，“你今天不太對勁啊，到底怎麽了？”
劉頌：“果然是女人越少的地方，地位越低。”
孫磊腦海轉了個圈，終于明白過來：“果然是因為她，也不知道你這樣是好是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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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彩虹吃完飯就回家就整理衣服，收拾東西，又把屋內的全部收拾一遍，又掃又拖地，等收拾的差不多了，何雲飛也帶着一一回來了。
她看着可以當鏡子一樣照的瓷磚地面：“彩虹，家裏我前幾天才大掃除過，你這是做什麽？”
馮彩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沒事，正好有空閑，就把家裏打掃了。”
一一撲倒她身上：“媽媽！”
馮彩虹接過，試了試他的額頭，挺潮濕的：“玩的開心嗎？”
一一笑：“高興，姑奶奶給我買了變形金剛。”
他跑到桌子邊，從一個袋子裏掏出已經拆了包裝的迷你變形金剛，跑到她面前邀功：“媽媽，你看！”
馮彩虹：“很好看，拿到沙發上去玩吧，乖乖坐着，別亂跑，我剛拖的地啊。”
何雲飛拿過她手中的拖把：“你也歇歇吧，家裏拖的差不多了。”
馮彩虹去廚房倒了三杯水，放在放桌上，對着何雲飛：“等稍微涼一點再喝。”
何雲飛點頭：“回去還順利？”
“嗯。”馮彩虹點頭，“姑姑，以後盡量少帶一一出去。”
“怎麽？”
“我有種預感，王家人不會這麽善罷甘休的。”
何雲飛：“你擔心他們來搶孩子？”
“難說。”馮彩虹皺緊眉頭，看向在沙發上玩的不亦樂乎的兒子，“王家沒有把他當自家人看，他不過是用來威脅我的工具。”
“這家人，也真是……”何雲飛嘆氣。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會打洞。”馮彩虹冷笑，語氣中帶着十足的輕蔑。
何雲飛連忙看了王一離一眼：“彩虹，別這麽說，那也是你兒子。”
馮彩虹起身去，端了兩杯水過來，一杯遞給何雲飛：“我的兒子我自然會教好，不會讓他重蹈覆轍。”
何雲飛接過，看着遠處正跟變形金剛奮戰的王一離，心中一陣嘆息：“彩虹啊，日子好不容易熬出頭了，你可千萬不能垮了啊。”
“我會的，沒有什麽能夠打敗我的。”
馮新不能，陳夢不能，王廣秦不能，他們……就更不可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