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林晚聲，腰挺軟 對不起，我現在只想弄……
導師四人的出場方式可謂狂炸炫酷拽，首先出場的是唯一一位女導師，聲樂導師劉莉莉，一頭酒紅色長卷發襯得她面龐姣好，黑色緊身連衣裙勾勒出前凸後翹的完美身材，她從出道就走性感火辣路線，演唱會現場堪比雷帝嘎嘎，剛一出場，衆學員興奮得如同脫了缰繩又磕了藥的野馬一般從座位上彈起，使出渾身解數和驚人的演技狂呼鼓掌，把氣氛燃到最高點，而劉莉莉也不吝啬地展現了一段高音唱腔。
只有林晚聲坐在位置上淡定且無語地看見旁邊一躍而起的洛南南和其他人，滿頭問號，“……”這演得過了吧。
雖然內心吐槽，但林晚聲還是站起來跟随大家一起鼓掌。
接下來出場的分別是說唱導師和聲樂導師，前者身穿嘻哈寬松服裝，後者一身黑色西裝，兩人的出場無疑又掀起一陣狂歡，這些練習生也是第一次近距離看導師們秀才藝，激動掩蓋不住，圈裏混了十八年的影帝林晚聲啥場面沒見過？說實話第一次見時，他比這些孩子們還要興奮，但現在那種興奮勁早就被十多年的塵垢秕糠消磨殆盡。
林晚聲抿起唇，撇開亂七八糟的東西，專注鼓掌。
壓軸出場的毫無疑問是嚴歌，有些練習生交手機前争鋒多秒刷微博已經看見嚴歌的上班圖，但大多數學員毫不知情。
嚴歌出場的一瞬間全場安靜，目瞪口呆，直播間裏的彈幕停住，現場以及屏幕前的粉絲全部盯住嚴歌。
輕緩的前奏聲響起，如同幽靜樹林裏，汩汩清泉流淌而過，敲擊河岸旁的石頭。
見過很多大場面的林晚聲也怔愣住。
嚴歌身穿白色綢緞寬松襯衫，下面一條黑色綢緞舞蹈褲，明明是過于簡潔普通的打扮，可穿在嚴歌身上很襯他，絲綢質地輕薄，嚴歌走出來時，能夠看見直挺的鎖骨延伸到肩膀的肌肉裏，八塊腹肌随着衣料抖動若隐若現，書上古人用來形容錦衣衛的猿臂蜂腰，林晚聲算是親眼見到了。
可能這就是長相優勢吧，簡單衣着也比剛才精心打扮的黑西裝耀眼，這種臉和身材就算批個破麻袋都散發出令人無法抗拒的雄性荷爾蒙。
林晚聲回神，苦笑着搖頭，試圖找回職業操守，他剛才居然一捧一踩，真不敬業。
背景音樂陡然升高，響起平緩空靈的女聲，嚴歌立刻融入進去，跟随音樂舒展開身體。
一瞬間全場驚呼連連，直播間彈幕瘋狂刷起，嚴歌的民族舞成功掀起一波熱潮。
“oh my god！窩第一次看見真的嚴老師跳民族舞。”洛南南自來熟，小聲對身旁的林晚聲表達自己的豔羨，“猴賽雷啊！不愧是民族舞出身的男神。”
林晚聲以前只能通過小說文字來感受嚴歌的舞蹈，但視覺沖擊力是最直觀的，他沒想到嚴歌的舞蹈能夠如此驚豔，他能夠清楚地從每個動作中理解到嚴歌想要表達出情感以及故事，這才是舞者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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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歌是一個舞者，因為嚴歌的完美演技，林晚聲居然忘記他也是通過選秀出道的，忘記他的舞蹈實力有多麽雄厚紮實。
随着音樂結束，四位導師全部表演完，嚴歌小喘着氣，拿起話筒，運動後的汗珠挂在他立體的眉骨上，荷爾蒙的氣息彌漫開來，他擡眼看向坐席上的練習生，氣場與林晚聲如出一轍，甚至可以說要更加強大。
“歡迎大家通過層層選拔來到《偶像來了》。”嚴歌把層層兩字咬得很重，似乎是專門說給某人聽。
而這個某人林晚聲精準地捕捉到，雖然經過各種風吹雨打早就沒臉沒皮，但不知道是因為以一個小練習生的身份站在這裏還是別的什麽原因，他略微心虛地挑眉，用手指觸碰兩下鼻尖。
鏡頭毫不延遲地怼向林晚聲，完完整整地記錄下這一幕。
直播間裏的彈幕瞬間刷起來。
[哈哈哈哈，傻子林晚聲也會心虛？]
[嚴影帝也太剛了了！直接開怼的嗎？]
[我覺得嚴歌很給林晚聲面子了。]
[看來嚴影帝并不喜歡林晚聲喲，林晚聲日子不好過，哈哈哈哈哈！]
[啧啧啧，誰讓林晚聲走後門呢？]
“這是一個成就夢想的地方，在這裏，每個人都是平等的，我們只會用實力來說話。”嚴歌雖然平時吊兒郎當，但站在鏡頭前，一身的戾氣收起來。
他介紹完，稍稍微笑，說：“接下來，就是你們的表演時間。”
第一組出場的練習生隊伍表演一首動感搖滾樂曲，帶動全場熱烈氣氛，直播間觀衆嗨得不行，表演過後，導師恢複嚴肅表情，讨論幾人評分等級，出乎意料全部都比自評分低。
全場嘩然，他們沒想到居然如此嚴格。
洛南南完全忽視攝像頭和領口的麥，小聲對林晚聲說：“嚴老師好嚴格啊。”
練習生裏沒有幾個人敢說話，張口說話的洛南南格外突兀，攝像機一瞬間對準他和林晚聲。
本着低調做事的林晚聲：“……”并不想被拍。
直播間立刻被“哈哈哈哈哈哈”刷屏，各種網友開始丢梗。
[因為嚴歌，所以嚴格。]
[諧音梗是要扣錢的。]
[嚴老師好帥啊啊啊！大帥哥！]
[只有我感覺林晚聲在有意躲鏡頭嗎？他看上去并不想被cue。]
[我也看出來了。]
[這個洛南南好可愛，陽光大男孩，像個金毛。]
一共五十六個組合，所以中途沒有休息，直播進行到後期，中途有些組合直接車禍現場，這是觀衆上廁所的最好時機，節目差不多要到尾聲，倒數第二個出場的是洛南南，雖然是個人練習生，但陽光大方的唱跳吸引一堆媽媽粉，獲得B等級。
時間仿佛靜止，越來越漫長，表演過的學員緊繃的心放松下來，整個人昏昏欲睡，四位導師也早已眼花缭亂筋疲力盡，還要強撐到最後，最後一位出場可以說沒有任何優勢可占。
林晚聲就是毫無優勢的最後一位，因為要跳舞，他身穿寬松形體服，黑色上衣褲子，小v領修飾纖細透白的脖頸，像插在白玉瓷瓶中還流淌着露珠的鮮嫩綠枝，仿佛輕輕觸碰，就能折斷。
嚴歌在對面，兩人一站一坐，氣場互不相讓，簡直有種針鋒相對的錯覺。
[那個，不是我說，我總覺得他們兩人穿的是情侶裝。]
[你這麽一說，确實很像。]
[別這樣，我們嚴影帝不接受這種侮辱！]
彈幕突然轉變方向，自從林晚聲出場，就從讨論舞臺轉換到讨論嚴歌和林晚聲……的服裝。
在場沒人注意到這一點，畢竟兩人磁場根本不相容，沒人敢想。
嚴歌大體看了眼資料，拿起話筒，頭也不擡，說：“開始你的表演吧。”
好家夥，衆人直呼好家夥！嚴影帝把林晚聲的自我介紹都給免了，可見有多厭惡。
林晚聲雖然早有心理準備，知道這貨肯定睚眦必報，報他被罵的仇，但沒想到居然用這種不入流的方式讓他當衆出醜。
可他根本沒法回怼，這個名額得來确實不光彩。
“好的。”林晚聲沒有過多言辭，準備好自己的歌曲。
全場聚光燈齊刷刷地對準林晚聲，攝像機，一雙雙漆黑且帶着戲谑的眼睛，直播間彈幕不停在刷。
[林晚聲必翻車。]
[我覺得他五音不全，是個音癡。]
[同感。]
[不跳舞嗎？]
[歌的話準備準備還能上，舞蹈沒幾個月練不出來吧。]
人的思維總是非常固定，一旦對某個人或某件事産生壞印象，那麽不管他要做什麽，都會自然歸結為壞印象中，何況原主做過的那些事不止一件。
林晚聲并不在意別人拿什麽樣的眼光去看他或者如何評論他，他只感覺渾身上下從頭到腳每一根神經都在不斷僵硬繃直，不适應，非常不适應，以往面對的鏡頭和人群要比現在多出幾百倍，可回到最初的起點，林晚聲發覺不管自己走了多遠，爬到多高，內心本能地抵制和抗拒并沒有改變。
音樂前奏已經響起，曲調悠揚婉轉，是首慢歌，并且是首經典老歌，音樂一出，在場沒人不面露驚訝，一向表情管理厲害的嚴歌，也止不住挑起眉，狹長的雙眼瞪大。
我有花一朵種在我心中
含苞待放意幽幽
朝朝與暮暮我切切地等候
有心的人來入夢
梅豔芳的《女人花》，全場唯一一個驚豔所有人的歌。
林晚聲很聰明，也很會選歌，幹淨清透的嗓音配上沒有被改得亂七八糟的旋律，比起那些強烈動感的唱跳抑或是傷感甜蜜的情歌多出幾分古典韻味，黏黏膩膩欲拒還迎的曲調被林晚聲脆生生卻不帶任何技巧的嗓音演奏出來，倒讓這多女人花變得純潔又豔欲，堅韌又脆弱，直擊內心。
“媽呀，他好帥。”練習生裏有個白白淨淨的學員不由自主地誇出聲，被攝像機精準捕捉。
彈幕瞬間刷起來。
[我操！林晚聲看起來明明那麽純，怎麽唱歌那麽欲！]
[對不起，我現在只想弄哭他。]
[樓上，你不正常。]
[快閉嘴，一會網管來了！]
[嗓音不錯，辨識度挺高。]
[不知道是不是我老了，比起那些動感唱跳，我更喜歡看安安靜靜地唱歌。]
林晚聲跑龍套得到的第一筆錢，給自己和外祖父買了兩個老年機，便宜還實用，那時對林晚聲來說，能打能接就行，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還能聽歌。林晚聲聽到的第一首歌，就是《女人花》，那時祖孫倆在破院子裏乘涼，火紅的夕陽在天邊燒起來，那一幕，林晚聲一輩子也忘不掉。
上輩子沒時間練歌，沒時間唱歌，後來連聽歌的時間都所剩無幾，他獲得名譽，金錢，贊美和鮮花，同樣，他失去的東西與之同等價值。
一曲唱完，全場掌聲歡呼聲響起，林晚聲點頭微微一笑，神情略顯局促羞澀。
第一次唱歌，影帝也害羞。
“不錯啊，”劉莉莉作為聲樂導師最先拿起話筒點評，“聲音很幹淨，我想問問你怎麽會想着唱這首歌呢？”
劉莉莉問了全場人員以及直播前的粉絲們最想問的問題。
“因為花吧。”林晚聲思索道。
“花？”嚴歌接過話筒，繼續林晚聲的話，“因為花的堅韌頑強嗎？”
林晚聲緩慢地拿起話筒，他表情看不出什麽變化，衆人都以為他要回答嚴歌的時候，只聽他問：“為什麽這樣說？”
嚴歌：“……”
衆人：“……”
直播間的觀衆：“……”
其他導師：“……”
這是導師問學員問題還是學員問導師問題！
彈幕突然被“哈哈哈”刷屏。
[林晚聲有些剛哦。]
[我懷疑他在怼嚴影帝，為了報剛才內涵之仇。]
[就他也敢這樣說？]
一方面，他确實沒明白嚴歌的問題，另一方面，他知道這樣說不好，但就是想怼嚴歌，誰讓他給自己難堪呢。
“女人花搖曳在紅塵中，”嚴歌耐心地回答，“這首歌所體現的內涵不就是花的堅韌嗎？”
林晚聲點頭贊同，說：“沒錯，但我喜歡它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劉莉莉問：“那是因為……”
“因為我喜歡花，也喜歡這首歌。”
衆人：“……”多麽無趣的原因，如果不是直播，絕對會被剪。
另一位男聲樂導師眼看氣氛膠着，立刻cue流程，問：“還有什麽向我們展示嗎？舞蹈？說唱？”
“有……一段舞蹈。”林晚聲說得很沒底氣，畢竟練得不好。
“來展示一下。”嚴歌下達指令後放下話筒。
林晚聲不多說，放下話筒展示舞蹈。
音樂伴奏開頭像是水滴聲，輕靈空寂的感覺，仿佛置身幽冷清晨的山谷，撲面而來的寒氣讓衆人不由裹緊自己。
林晚聲沒有舞蹈基礎，在這之前，林晚聲每晚都練舞到淩晨，晚上做夢都是舞蹈動作。
可他依舊感覺力不從心，所有的努力僅限于能夠跟上節奏，舞姿舒展而已，內行人一看就知道是外行。
但林晚聲清冷疏離的外表，與之匹配度極高的音樂以及寒冬蕭條肅穆的氛圍營造堪稱一絕，屏幕前的粉絲接連刷起彈幕。
[他跳舞真挺不錯！]
[這腰，完了，我好想揉碎他。]
[不止腰，他身段也很絕啊！]
[雖然我看不懂，但是要說一句真他媽好看啊！]
[力度不如嚴歌。]
[嚴影帝好歹練了那麽多年，一般人比不上。]
現代舞與古典舞完美結合，林晚聲通過自己的方式将這支舞表達出來，猶如陡峭山谷中一只生長在懸崖峭壁上的花。
嚴歌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用這種比喻，也許剛才對于“花”的見解給他留下深刻印象。
舞蹈結束，林晚聲微喘着氣拿起話筒，等待評價。
舞蹈的評價，自然就交給舞蹈導師嚴歌，劉莉莉遞過話筒，示意嚴歌評價。
嚴歌低頭掃一眼林晚聲的資料表，擡起眼嚴肅地看向他。
[來了來了，嚴影帝又要開怼了！]
[好戲開始了！]
[哈哈哈哈哈，我就喜歡看這種情節，好激動！]
[其實我覺得跳得挺好，但是嚴影帝太嚴格。]
現場其他學員屏住呼吸，畢竟前面表演過的學員沒有一個令導師們滿意，全部被罵，嚴歌不喜歡林晚聲，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林晚聲也知道，因為劇烈運動，心髒砰砰拍擊胸腔，盡量鎮定地等待嚴歌的抨擊。
嚴歌拿起話筒靠近嘴邊，神情依舊嚴肅，低沉的嗓音經過話筒電流處理響徹整個演播廳。
“腰挺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