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節
登山杖牽着她,“景點與景點之間的間距太遠,有些地方不通車,要麽跟團,要不然就拼車或包車。”
“我那天随便問了一個師傅,他說包車一天一千。”梁巳咂舌,“一天一千什麽概念?十天下來就一萬。”
“可以拼車。七人座的車,大家分攤這一千就行了。而且都是年輕人,路上也有伴兒。我不建議一個人包車。”李天水說:“其實現在不管是酒店、還是民宿青旅,他們都有合作的戶外或旅行社,你說想去哪兒玩,酒店會幫你安排。而且安全性極高。”
“換個角度想,也許正是因為交通不便,新疆才顯得更神秘和迷人。”梁巳說。
“對。”李天水附和。
倆人聊着到了民宿,民宿老板說賽馬場有賽馬,第一名有獎品,建議他們去看看熱鬧。梁巳大感興趣,回房間洗了個熱水澡,催着李天水帶她去。
“你怎麽那麽……”
“我俗氣嘛,生平愛看熱鬧。”梁巳截住他話。
賽馬場在村東頭的白桦林下面,梁巳生怕錯過了賽事,吃着油餅一路小跑,腿也不酸了。
賽場被看熱鬧的游客圍着,梁巳扒開擠最前面,賽事是由旅行社和當地人共同組織的,馬都是真正的賽馬,參賽選手也都是當地牧民。
梁巳跑到評委臺問可不可以報名,組織方說選手必須得會馬術。梁巳賣力推銷李天水,說他騎術好,人也帥,能吸引更多的游客。
而此刻的李天水,正事不關己地站在人群外,喝着鮮奶吃着油餅。
那邊梁巳興高采烈地跑過來,撺掇他參加賽事。李天水搖頭,毫無興趣。梁巳說第一名是一萬元現金,李天水喝光牛奶,“走,過去看看。”
……
李天水挑了匹馬,摸摸它,然後翻身上去。一共十二位選手,李天水最年輕,也最帥。
梁巳悄悄跑過去,朝他問:“你有信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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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水點頭,“有。”
“拿第一,拿不了丢人!”
……
梁巳從包裏摸出一個紅棗,讓他吃,“紅色的,圖個吉利。”
……
李天水把紅棗喂馬,梁巳依次看了備賽區的選手,各個顯勇猛善戰,一看就是專業級選手。再看看李天水,忽然就沒了信心。斟酌着說:“重在參與,不要過于計較名次。”
李天水沒作聲,來回活動着胳膊。
梁巳再看看他那老實樣兒,于心不忍道:“他們都是本地人,賽不過也不丢人,萬一摔了……”有人吹哨,讓參賽選手做好準備。
梁巳急了,“你聽到沒有啊?”
李天水回她,“聽見了。拿不了第一丢人。”
……
“你別逞能啊。”梁巳喊着,李天水已經騎馬過去,準備比賽了。
裁判還沒吹口哨,有幾匹馬就先陸續跑了,十二匹馬,李天水落在最後。梁巳朝裁判喊,“這不正規,你都還沒吹口……”
裁判擺擺手,用着蹩腳的漢語無所謂地說:“沒關系啊,不拘小節。”說完坐在板凳上喝茶。
這怎麽能不拘小節?
李天水一直都落于人後,直到折回來的時候,人踩着馬蹬弓着背、屁股離鞍地追了上來。梁巳為他吶喊加油,他目視終點、眼神鋒利,像一個英雄凱旋般地越過了白線。
梁巳激動地尖叫,跟她跑了第一名似的。李天水坐在馬背上,雙手緊握缰繩,遠遠地看向她,朝她揚了揚下巴。
看、爺拿了第一名。
梁巳捂住胸口,簡直燃爆了,一路小跑着過去,星星眼地望向他,開始花式拍馬屁。
什麽荷爾蒙爆棚、什麽目光如炬、什麽有帝王将相的氣勢。簡直帥爆了,她的小心髒都突突突個不停。
李天水明顯很受用,伸手就把她拉坐在懷裏,讓她接受衆人的矚目。梁巳朝圍觀游客揮手,又朝其他選手抱拳,“承讓,承讓。”
對方很大氣,朝李天水比大拇指。裁判問他不是當地人,怎麽會馬術?
李天水說有師傅教,練過幾年。對方一副原來如此。
李天水下馬領獎,獎品不是一萬現金,而是一個羊毛被。
梁巳摸着羊毛被,誇呀,這羊毛肯定是新疆正宗羊毛,不同于市場上的劣質羊毛,沒個五八千是買不來。然後抱着羊毛被直哈哈,絕口不提她胡謅那一萬塊獎金的事。
李天水也很開心,只是他有意克制,沒太流露出來。
回民宿的路上梁巳還在誇,“你怎麽這麽厲害?”
“這兒就是鬧着玩,舉辦給游客看的。真正的大賽我都不沾邊,那裏才是高手雲集。”李天水說:“大賽事都是有馬術協會組織的,有反興奮劑檢察官,有大裁判長,有獸醫長。光獎金都好幾百萬。”
“這種賽事我都報不上名,我就是騎着玩,不是專業選手。”
“你不是跟着師傅練過幾年?”
“我是随口一說,我就跟着師傅學了點賣弄的技巧,幾個月而已。”
“噢。”梁巳明白了,認真道:“可我覺得你就是很厲害啊。尤其騎馬的時候,特別的英姿飒爽,氣宇軒昂!跟你平常很不一樣。”
李天水沒說話,表情有點微微不自然。
綠巨人
倆人剛到民宿,就下起了太陽雨,梁巳直嚷着好幸運。李天水去餐廳找吃的,廚師有事出去了,老板讓他去別家找點。
如果說男女同住有什麽不便,那大概就是晾內衣褲了。梁巳趁他出去吃飯,趕緊把內衣褲洗了,用吹風機一點點吹幹。
老板在隔壁房間收拾,聽見吹風機一直響,立馬明白是怎麽回事兒,過來提醒她道:“诶小姑娘,電不是這麽用的,村裏才通上電幾年,還經常超負荷。你晾在屋檐下就行了,大家都是這麽晾衣服的。”
“我們就是怕你們這麽幹,所以房間才不配吹風機。”
梁巳關了吹風機,沒作聲。等過了會,她出去屋檐下看,确實有女生內衣都晾在那兒。她又觀察了會,拿了幾件積攢下來的內衣出來,挂到離她房間最遠的位置。
正挂着,李天水從她正對面的餐廳裏出來,看見她,頭一調,又折回了餐廳。
……
回了房間坐在床上,李天水發微信她,說炒了幹煸辣條子,在餐廳的桌子上。他去前邊農戶擠一罐牛奶回來。
梁巳也早餓了,過去餐廳吃飯,桌子上擺了一大盤幹煸辣條,光幹辣椒都好幾個。
那邊有住客過來覓食,看見梁巳吃的辣條子,說也要吃她那種。老板說那是人自己炒的,你要行,你也可以炒。目前廚師不在,只有蛋炒飯。
老板像四川人,帶着一口川腔。梁巳心下奇怪,怎麽新疆的四川人這麽多?
半天李天水回來,他收了手裏的傘,遞給梁巳兩盒手工酸奶,自己坐她對面喝鮮牛奶。
梁巳給他撥出來了一半炒辣條,說很好吃,但份實在太大。還問他為什麽愛喝鮮奶而不是酸奶?
李天水的回答很符合他的個性,因為有營養。
“飯後我們幹啥?”梁巳挖着酸奶問。
“我要洗衣服,我牛仔褲上都是馬味兒。”李天水吃着炒辣條回,“你可以午睡會兒,或者等雨停了去村裏轉轉。”
“我還是午睡吧,早上起太早了。”梁巳打了個哈欠,淚眼盈盈。
倆人回房間,梁巳躺在床上刷着沒啥信號的手機,李天水沖了澡,換上大褲衩蹲在衛生間洗衣服。
梁巳刷得無聊,又睡不着,就去衛生間門口看他是怎麽洗衣服的。李天水洗衣服很有常識,先洗淺色,後洗深色,再洗褲子。
她看了會兒,蹲下同他商量,“哥,我也有個薄外套和牛仔褲需要洗,你看……”
梁巳點到為止,意思讓他自己品。
“你怎麽不自己洗?”李天水反問。
“我手見洗衣液會癢,會起倒鈎刺。”梁巳伸手讓他看,“而且會出小疙瘩,特別癢。我也是水指甲,一泡指甲就容易劈。“
“我沒耍精,這是真的。”梁巳說得迫切,“我原先是想帶回烏市的酒店裏洗,但我就這一條牛仔褲,我又怕路上穿。”
“拿過來吧。”李天水說。
梁巳扒出牛仔褲和薄外套,李天水問她,“還有沒別的?”
梁巳直搖頭,“薄的我自己能洗,厚的我洗不幹淨。”
李天水換了水給她洗外套,梁巳由衷覺得他人很有魅力,很居家。屬于寶藏男孩,盡管年齡大了點。
梁巳過意不去,就回床上給他讀小說,讀阿加莎·克裏斯蒂的《無人生還》。李天水在衛生間嘩嘩地洗,梁巳趴床上給他讀,讀着讀着聲音弱了下去,接着沒了聲。
李天水出來給她蓋上被子,随後關了衛生間的門,小聲漂洗。等漂洗幹淨,端着大盆出去屋檐下晾,晾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