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節

孩子普通話都很流利。

“這兒的部分中小學都是雙語授課,母語加漢語。”李天水說:“除了上年紀的老人和牧民不會漢語,年輕人都算流利。”

天黑,溫度徹底降了下來,倆人喝完雞湯,圍坐在小火堆邊喝茶邊賞月。今晚是農歷的十五,月最圓。

倆人靜默了有大半個鐘,李天水給她添茶,“這會兒在想什麽?”

“我在想,有沒有能力把這一幕給描述下來。”梁巳望着夜空說。

“哪一幕?”

“此情此景,此時此刻。我們如摯友般坐在這裏,喝着同一個壺裏的水,望着同一個月亮,想着不同的心事。”

“能描述出來嗎?”

“不行。只能胡扯淡。”梁巳笑。

李天水笑了笑,摸出兜裏的煙點上。

“我剛算了算,其實我們才認識了二十八天。我們一塊出來旅行也才十天。對吧?”

“對。”李天水抽了口煙。

“你怎麽想都不想?”

李天水沒回,他剛也在想這個問題。

梁巳回帳篷拿移動電源,看見那把小野花又被擺回了兩枕中間。她回頭看李天水,他靠坐在椅背上仰頭望月,手裏的煙頭一明一滅。

她坐回去,李天水握住她手放自己大腿上,問她,“冷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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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點。”

李天水半天沒回,抽完煙摁滅,然後讓她側坐在自己大腿上,抱着她說:“這樣能暖和點。”

梁巳隔着毛衣雙手環住他腰,臉貼着他脖子說了句,“不想回。”

“不想回哪兒?”

梁巳沒作聲。

“不想回烏魯木齊?”

梁巳還是沒作聲。

“明年還帶你來。只要你想,以後年年帶你……”李天水沒說完,感覺脖子上黏黏濕濕的,伸手就摸她臉。

梁巳躲開,臉埋在他脖子裏。

李天水吻她發頂,安慰她。梁巳舔舐他喉結,他本能地後仰脖子。梁巳吸吮,啃噬,輕咬,下肢也慢慢地調整了坐姿,分開坐他腿上。

李天水頭埋在她脖間,梁巳溫柔地撫摸他後頸窩,輕咬他耳垂。李天水極盡克制地喊她,“梁巳、梁巳、梁巳——”

梁巳沿着他耳垂,繼續慢慢舔舐、啃咬,吸吮他脖子。

他後仰着脖子,望着天上的月,靈魂迸發出一聲聲、細細碎碎地吶喊,直至最後喊了聲梁巳,才如洪水決堤般。

梁巳抱了他好一會兒,待他平緩下來,讓他去整理。

李天水也沒看她,先回帳篷裏拿了換洗的內褲和盆,倒了熱水,端着去了黑黢黢的河邊。

梁巳蜷縮在椅子上抽煙,下巴擱在膝蓋上,垂頭翻看手機。

待李天水端着盆回來,她擡頭看他,他紅着臉,蹲在火堆前烤火。梁巳伸腳輕踹他,他不倒翁似的,兩只腳牢牢粘地上,任身子東倒西歪。

梁巳大笑。

李天水難為情地拉她手,細細密密地吻着,沒作聲。

梁巳摸摸他臉,傾身過去吻了下,也沒再作聲。

心顫腿軟

“這是一個離奇的夢,也是冒險者的樂園,不在乎你在不在乎,新的世界依舊美麗,我們還會在一起漫步,一起漫步 ……”李天水一面開車,一面随着車內的音樂,歡愉地唱着。

梁巳鼓掌,誇他音色好,低沉、性感。

李天水笑笑,沒再唱。

梁巳催他,“唱嘛,怎麽不唱了?”說完自己也唱了起來。

倆人相視而笑,随後一起搖頭高歌。

導航顯示到烏魯木齊還有 290 公裏,需要 4 小時 50 分。倆人 9 點從喬爾瑪出來,現在不過 10:30。

路上彎道多,車速不過四五十邁。

“我喜歡躁一點的搖滾,能挑動我情緒的。”梁巳說。

“比如呢?”

“比如後鯊。”梁巳調好音樂,放了首《心要野》,“我想為你唱一首快樂的歌,一首讓你忘了所有悲傷的歌,我們漂泊在那平庸之海,不管變成鑽石或者成為塵埃,誰想永遠的活在這無人曠野,誰又想就這樣消失在黑夜……”

梁巳敞開嗓門,“就這樣 随便吧,就算眼淚掉下來!就這樣 随便吧,嘲笑我們的孤獨吧!就這樣……呃,破音了。”随後清了聲嗓子,喝口茶,“不行,太高了,我這嗓子起不上去。”

“這誰的歌兒?”李天水問。

“後鯊。”

……

“後海大鯊魚。”梁巳又說了遍。說完感慨,“就這是代溝,你不懂後鯊,我也不懂痛仰。”

李天水手指頂了頂自己的墨鏡,“不懂又有什麽關系。”

“哎喲,酷得你。”梁巳打趣他。

李天水看她一眼,笑了笑。

梁巳看見他脖子上的深紫色吻痕,用手機拍下,然後讓他看。

李天水看了眼,偏開臉沒作聲。

梁巳合上手機,又看了眼他觸目驚心的脖子,生出一丢丢的歡喜和羞恥心,半天沒忍住,朝他輕聲說了句,“俺弄的,嘿嘿嘿。”莫名其妙,說完她就笑個不停。

李天水老臉泛紅。

梁巳又壯着膽子說:“我很高興,因為是我弄的。”接着就想起一則新聞,不能亂制造吻痕,弄不好會死人。想着就補償性地剝了巴旦木給他,慶祝他僥幸活下來。

李天水沒伸手,朝她張了下嘴。梁巳喂給他,問他還要不要吃別的,他說想嘗嘗果脯。

梁巳把手裏咬了一半的果脯給他,李天水咬過,順便舔了下她手指。

梁巳沒作聲,又捏了個無花果吃。

“給我留一口。”李天水說。

梁巳咬了一半,把另一半喂他,李天水依然舔了下她手指肚,說:“怕你手黏。”

……

梁巳接着就聊起了原先的話題,說她姐應變能力非常強,“去年環保嚴,口號是不要金山銀山,只要綠水青山。她總是能準确地判斷信息,在上面通知停線前大量囤貨。流水線不能輕易停,停一次會有很大損失。我爸就老誇她。”

“你呢?”

“我?我不行。”梁巳搖頭,“我旁門左道和投機倒把行。”

她說着就笑了,“前兩年房地産火,好樓盤開盤需要拿號,我認識人嘛,就把號給壟斷了,一個號賣兩萬,一個號賣兩萬。”

李天水沒接話,聽她說。

“如果順利成交,這個號能抵五萬現金用。如果沒成交,這兩萬不退。”梁巳說:“基本上能找我買號的,都是确定要買房的,就看挑的戶型滿不滿意。”

“我前後整了幾個樓盤,掙了有百十萬。後來我姐看不下去了,因為誰提起梁四兒都知道是個二道販子,她嫌我丢廠裏的人。”

“一個號兩萬,這兩萬都是你……”

“對,這兩萬都是我的。”梁巳同他解釋,“你可以理解為我成交一套房,樓盤給我兩萬提成,這是我們雙方達成的協議。”

“樓盤那麽火,為什麽要找你賣號?”李天水不解。

“因為好戶型和位置都已經被內定和關系戶選了。有些人買了號,想着能抵五萬房款,只要戶型不特別差,他們都願意買。”

“我當時不覺得丢人,因為那時候已經形成風氣了,你不賣號大把的人賣。兩萬抵五萬,對購房者也是一種福利。不過這種風氣只持續了大半年,後來有人維權,說這是霸王條約。”梁巳緩緩地說:“當時我賣的時候認為很合理,雙方願打願挨。直到有人出來維權,說看不上房就應該退號錢,我才意識到不對。”

梁巳說完開始吃葡萄幹,也順手喂了他一粒,“其實最早我爸媽對我的規劃、是本科畢業後能進行政單位。我一個叔叔在地稅,我爸一個同學在法院。”

“我後來沒上大學,好單位沒學歷,普通單位看不上,索性就跟着我姐學經商。也沒正經學出個啥,就是瞎混吧。”

“你對自己狀态滿意麽?”李天水示意果脯。

梁巳捏了個喂他,“算不上滿意,也談不上差,比較知足吧。有一種膚淺的快樂。”

李天水咬了一半,梁巳把剩下的放嘴邊舔,“我沒啥大志向和理想,只要不跟別人比,尤其不跟我姐比我就很快樂……”

“有句話怎麽說來着?他人什麽來着……”話到嘴邊忘了,梁巳看他,“就是他人什麽來着?”

“他人即地獄?”

“對對對,就是他人即地獄!”

……

李天水靠邊停車,下去放水。梁巳也擦擦手,拿着傘去找位置。

等回來,見李天水站在路邊打電話,她也不着急回車裏,就站在路沿拉伸,拍照,吃東西。

李天水戴着墨鏡、不茍言笑的時候特別夠勁兒。梁巳看看他,過去喂了他一個葡萄幹,轉身離開時,李天水單手攬住她腰,低頭,極其自然地吻住她,把她嘴裏葡萄幹勾走。随後若無其事地,神色自若地站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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