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章節
紅,拿着車鑰匙準備出門。
梁父出來問她去哪,還沒等她回答,梁母就接了話,說他好管閑事兒,她這個年紀晚上出去玩,多正常啊。
梁巳十點就到了機場,她知道來得實在太早,但她控制不住,就想在這裏等着他。她一面興奮又一面焦慮。興奮馬上能見到他,焦慮這兩天要去過戶房子的事。
十一點,梁父打電話她,問她怎麽還不回來。
十二點,梁父又打電話她,問她怎麽還是不回來。說如今外面惡人多,不能太晚回。
梁巳找了個借口,說在霏霏住處,讓他們先睡,別等她了。
一直等到快淩晨一點,才有乘客陸陸續續出來。梁巳伸直了脖子望,一直數到第十八位乘客,才看見李天水推着個巨大巨大的行李箱,快步出來。
梁巳抑制住狂跳不止的心,朝他矜持地揮揮手,李天水朝着她過來,微微喘着氣問:“等很久了吧。”
“沒有啦,剛到。”梁巳要幫他拎。
“我來拎就行。”
梁巳作勢提了下行李箱,找話,“好沉,提不動。”
李天水捏了下她漲紅的臉,溫柔地看她,“見到你真好。”
梁巳撓撓臉,難為情地沒作聲。
李天水牽住她手,邊走邊問:“車停在哪?”
梁巳比劃,“停車場。”說完感覺眼睛脹脹的,像是要有東西噴湧而出。
李天水牽着她默默走,沒再說話。梁巳也趁機平複了情緒,慢慢緩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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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停車場,梁巳開後備箱,李天水把箱子放進去,然後接過她車鑰匙,“我來開吧。”
梁巳點頭,“好。”
李天水發動了車,梁巳問他,“行李箱是托運嗎?”
“對。”
梁巳點頭,看着車駛出停車場,問他,“你是直接回鎮上嗎?”
“先在市區找個酒店住,太晚了。”李天水說。
梁巳點點頭。
“市裏哪個酒店最好?”李天水問她。
“東區新建的那個吧。”
李天水把手機給她,讓她輸導航。梁巳輸好給他,然後老實地坐副駕駛,一會問他坐飛機累不累,一會問行李箱超重了吧?都是一些顧左右而言他的小屁話。
李天水專注地開車,車速又快又穩。因為已經過了淩晨,路上沒車,部分路段紅綠燈停了,都是黃燈。往常一個小時的路,被他 40 分鐘就開到了。車到酒店,梁巳手腳不是,催他,“你上去吧,明天見,我該回家了。”
“這已經是明天了。”李天水看她,“你不想上去嗎?”
“行吧,那麽貴一間,我上去看看。”梁巳仰頭看看大樓,睜着眼說瞎話,“這酒店還沒住過呢。”
李天水取了行李箱上去,梁巳跟在他身後。他過去前臺開房,梁巳手抓着行李箱杆,上上下下地來回拉。
等李天水開完房,她突然想起來,這酒店跟她們廠有協議價。她一個大躍步過去,朝着前臺報了名,要對方退錢。
……
到了房間插上門卡,李天水轉身看她,朝她伸手臂,”抱一下。”
梁巳笑出聲,伸手抱住他。
李天水緊緊抱住她,然後原地轉圈。梁巳被他勒得快喘不過氣,雙手摸摸他臉,歡喜的不知如何是好。
??欺負老實人
李天水想到行李箱裏還有肉,怕過夜會壞,就打前臺電話,想把肉放酒店後廚的冰櫃裏。
肉太重,普通人搬不動,等他把肉送去後廚,再回來房間時,梁巳已經洗好了澡,穿着他的大 T 恤出來。李天水摸着後腦勺,也去了淋浴間。
等他也洗好了出來,梁巳臉跟紅蘋果似的,坐在椅子上蕩着腿。李天水心裏莫名的柔軟和安定,在她身前蹲下,玩笑道:“生疏了?”
“不是生疏,就是……”梁巳也說不清,難為情地笑道:“可能是太想念了吧,太期待了,真見面了又不知如何是好。”
“我也是有一點,做夢似的。”李天水附和。
倆人望着對方,心領神會地笑。
李天水把靠枕墊在地毯上坐下,望着她說:“我下來不還是要取行李嗎?我怕你等太急,飛機沒停穩我就站了起來,我想排在第一名出來。”說着就笑了出來,“我真的是第一名沖下來,一路往行李轉盤那兒跑,到那等了好大會兒,行李才出來。”
“然後呢?”梁巳笑着看他。
“然後我就拎着巨沉的行李箱一路小跑,巨沉,裏面有半只小二十公斤的羊肉呢。”李天水再次強調,“超級沉,我胳膊都要斷了。”
……
“二十公斤的羊肉?”梁巳吃驚。
“我讓朋友幫我宰一頭羊,他給我宰了頭巨大的,剝皮去內髒,光肉淨重都六七十公斤。他非要全給我,我說飛機上帶不動,他才破開給了我一小半。”李天水再次重申,“巨沉,超級沉,胳膊都快斷了。”
“哪條胳膊?”
“這條。”李天水伸起右胳膊。
梁巳擡起他胳膊吹了吹,又吻了吻,問他,“還痛不痛了?”
李天水用力甩甩胳膊,“這會可有勁了,不痛了。”
“不是拉杆拉着嗎?怎麽胳膊會痛?”梁巳不解。
“我忘了,我就提着行李箱跑,跑了一截兒,才想起來它可以拉。”
……
“你怎麽那麽笨呢?”梁巳笑他,然後又親親他胳膊。
李天水捏着她手指,如同小孩似的,繼續說着,“我一路上就怕裝羊肉的袋子會突然破掉,然後滲出血水來,警察攔下我,問我裏面裝的……”
梁巳大笑不止,然後揉揉他臉,“我們水水怎麽那麽可愛呢。”
李天水沒作聲,仰頭望着她。
梁巳俯身親了他一下,也捏着他手指說:“其實我十點就到機場了,一直在外面等。”說着讓他看自己的小腿,都是被蚊子叮的包。
李天水擡起她小腿,吻吻被蚊子叮咬的包,梁巳揉着他後頸窩,吻了吻他發頂,心裏柔成一片汪洋。
倆人就一個坐地毯上,一個坐椅子上,聊了很久很久。李天水問她最近怎麽樣?梁巳先是苦了下臉,吐槽,“除了我姐有點氣人。”接着又一副豁然開朗的語氣,“其他一切都很好。”
“我突然發現很奇怪,去新疆以前呢,覺得生活還行,努努力調節調節,也能過得像樣。如今好像不需要努力,看什麽都覺得好,是真心覺得好,內心就是很充沛很豐盈?”梁巳不知道這麽講對不對,慢慢地朝他解釋,“就是圍繞着我的生活沒變,還是像從前那樣,繁繁瑣瑣,忙忙碌碌,去去工廠,照顧照顧家人。”
“因為我爸媽老了嘛,身體也不好,家裏必須要有一個人照顧。我姐呢,管理工廠很厲害,我自然而然就要多照顧家裏一些。偶爾呢我就會很煩……也不是煩吧,就是被各種瑣碎的小事折磨到沒脾氣。有一回因為在醫院找了三圈找不到車位,我差點被為難哭。其實都是一些拿不上臺面的事兒,但就是……”她不知該怎麽形容,“我也不能拿這些小事去煩我姐,她管對外業務嘛,晚上要跟客戶吃飯之類的,還經常加班到十來點。”
李天水吻吻她手心,認真聽,沒接話。
“現在好像很多事想通了,遇上事我也不急了,會耐着性子反省對錯,然後一點點解決。被我姐說兩句就說兩句,我也掉不了一塊肉,不理她就行了。我爸媽呢,偏心點就偏心點,我也不計較了。而且我也不再跟自己較勁,事業上遠不如我姐就不如我姐吧,算是認清和接受了一些東西。”
“我某些方面确實能力不行,我也不再為此極力證明,也不再需要他人認可。愛咋咋地吧。”梁巳一股腦地,痛快地說完。
李天水也很為她開心,想了會認真問:“難道就沒有我的原因嗎?”
梁巳看他的小表情,大笑,随後說他,“笨蛋,當然有你的原因啦,我不說了是從新疆回來才産生的變化嘛。”
“我也認真分析了,大概是我心中的怨氣都向你說了,這些小情緒統統有了去處和得到了理解,所以心裏更敞亮了。”
李天水感覺喜悅,雙手撐坐在地上,望着她笑,聽着她說。
倆人聊了半夜,有無窮無盡的話。直到淩晨五點,梁巳才意識到天将亮,迅速拉他回床上睡。
她拉上被子安心地躺好,“我們要好好珍惜,不能再徹夜聊了,以免聊完以後沒話題。”說完接連呸呸兩聲,心裏又難免悵然,怎麽才能把熱戀期給無限無限無限地拉長?想着思維一渙散,又想到了陳奕迅的《富士山下》,誰能憑愛意要富士山私有?
另一側的李天水接話,“富士山就是私有的啊,好像是幕府時代的德川家康吧。”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