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家

看到了這樣的經理,他突然覺得感同身受。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早晚有一天家中會知道自己的死訊。那個時候他們是不是和經理一樣,只能靠着照片思念自己?這樣一想突然有一種透不過氣的感覺,失魂落魄的離開了辦公室。

等我再出去的時候,事故已經處理妥當,我的屍體已經被車拉走了。只有地上那灘尚未幹涸的血跡,證明我曾經确實存在于這個世界。從我有記憶以來,和家人相處的片段不斷在腦海回放。

原以為在外奔波了這兩年已經漸漸淡忘,直到這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是有多麽的不舍。如果有機會,我還想回家看看爸媽和弟弟。

突然,傳來了尖銳的剎車聲。從車裏走下來一個拎着皮箱的中年男子,臉上帶着一副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表情,身形微微發福,肚子上的贅肉每走一步都跟着顫。眼睛因為長期的歌舞升平,顯得有些渾濁。

那個男子顯然是看不見我的,直徑朝我走來去了經理的辦公室。我沒有忽略他眼中,在看到那灘血跡時的厭惡。我承認這個時候我有些憤怒:難道有錢的人,就可以不把窮人的命當成人命麽?

我沒有壓抑心中的憤怒,手已經先大腦一步做出了動作,朝男子的腦袋揮了過去,只可惜我不可能打得到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無力沮喪過,盡管知道那個人是家裏未來的衣食父母。

在他車子開進來的時候,經理就已經知道了。所以,沒等他走到門口。就看到經理把手伸出來道“箱子給我,我們進去說!”這一次我沒有跟進去,不知道他們談的是否愉快。

很快便有了答案,裏面傳出一陣巨響,應該是椅子倒在地上發出的聲音。緊接着,那個男子便一臉怒氣的從裏面走了出來,嘴裏還罵罵咧咧道: MD,算老子倒黴!這60萬就算是拿去消災了!進到車裏‘嘭’的一聲關上車門,開着車就走了。他剛走沒多久,寬哥也被經理叫進去了。一個多小時後,寬哥便坐上了回我老家的火車。

一想到又可以回家,還能見到家裏人最後一面,我就心滿意足了。雖然心中很是糾結,但是這是我唯一能面對他們的機會了。跟着寬哥上了火車,他的嘴裏一直叨念個不停,大概是說着應對我家人的話吧!

其實,這是我第二次坐火車。從小學到高中我一直是在縣城裏讀的,縣長是一個見過世面的老人,當他把唯一一個進城讀書的機會留給我的時候,我們全家都被這從天而降的巨型餡餅砸暈了。我不是縣裏學習成績最好的,卻是最需要這次機會的人。

為了感謝縣長的信任和舉薦,大學四年我一直勤工儉學,除了爸媽帶弟弟看病,我從來都沒有主動回去過。索性家裏離我做工的地方并不算太遠,不到一天的時間就到了。我清楚的看見寬哥的腿抖了,就連我自己的心也跟着顫了。

拿着寫着地址的紙條找了好幾個來回,終于找對了地方。看到眼前熟悉的景象,我的眼睛濕潤了:流淚居然也能上瘾,我真是越來越沒用了。

開門的是我的母親,她頭上的白發比我上次見她時又多了些。寬哥跟她解釋說是我的朋友,她立刻驚喜的把人迎進了門。父親應該是下地沒有回來,弟弟一直在炕上躺着。家中還是二十幾年前的模樣,看的我鼻子發酸。

見此情景寬哥也是一愣,像我們家這樣的條件,縱使在農村恐怕也很難找到第二個。母親先是給他倒了水,随後又摘了酸棗。弟弟平日裏不愛說話,頭一次見到寬哥,居然也能脆生生的叫人。他的聲音雖然不算洪亮,卻也很有中氣。

這證明上次的手術很成功,我的心中也有了不少安慰,總算我這幾年的辛苦都是值得的。被母親忙活的有些局促,寬哥開始手忙腳亂的幫忙。母親依言坐下後腼腆的笑了笑道“真對不住,你是默娃子在城裏的朋友吧?難得來一趟,俺們卻沒有什麽東西招待你!”

聞言,連忙擺了擺手道“不麻煩大娘了!俺也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莊稼漢,沒有城裏人那麽多勞什子的講究!”接下來算是找到了共同語言,談的都是和我這幾年有關的事。有好幾次我都看到寬哥紅了眼眶。看時間也差不多了,直接說出來意,把裝着錢的信封拿出來遞給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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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回來的時候看到有三條評論,某彎很是激動。也許某彎會因為某些原因晚更,但絕對不會斷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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