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旖旎
“對了,酒會就要結束了,你怎麽現在才來?”冰陽問道。
“本來就沒打算來,只是突然有點事,需要找一個朋友。”薛華清說的随意而又有些無奈。
冰陽不知咋地,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看到的畫面,竟脫口便問了出來,“男的還是女的?”話一出口,她便悔了,尴尬地微垂了頭。
薛華清眸子驀地一閃,望了她,卻只看到她的烏黑的發。
“女的。”良久,他說。
那深沉的嗓音響在耳畔,冰陽的心卻是被人捶過一般難受:定是那個女子了,那個叫子衿的女子,他守候了二十多年的青梅竹馬,他是一直在擔心那個女子麽?為了那個女子竟是第一次沒有理會她的留言。
心裏這樣想着,臉卻笑得神秘嘻嘻湊了過去:“不會是藏在你心裏的那個她吧?大叔你太不仗義,若是有時間一定要介紹我認識才行!”
“哦,”薛華清卻是一愣,很快便用指節彈開她的腦袋,笑道,“你倒是會猜。”
冰陽想到那女子卻是名花有主,不由得同情起他來,很認真地對他做了一個加油的動作,“我永遠支持你!”
惹得薛華清極無奈地一笑。不過他沒打算在這話題上糾纏,遞給她一張名片:“這有我的聯系方式和地址,有需要幫忙的就CALL我。如果我不在,你打辦公電話找我的助理也行。”
冰陽的鼻子有些發酸。不知是感動的,還是幸福的。
只是因為有一個認知,她沒有失去尼摩大叔,他們還是朋友,還可以像以前一樣互吐心事,互相關心。
她很滿足。
“大叔,無論你是用陰謀還是陽謀,打算偷魂還是奪魄,只要能将大嬸的芳心俘獲,我都無條件而且永久的支持你!”冰陽很仗義地很虔誠地舉手發誓。
不想當頭就迎來薛華清的黑壓壓的大掌。
她擡眼便看到他臉上漸漸浮起的羞紅,正想樂,腦袋卻又被那溫熱的大掌給摁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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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大叔大嬸的,再這麽叫,小心我把你這張小嘴摁到脖子裏去!”薛華清似是惱羞成怒的喊着,但嚴厲的氣勢裏卻壓不住他嗓子裏的笑意,她隐約看到他咧得彎彎的唇。
“該去哪兒去哪兒去!”薛華清的大掌在她頭上一旋轉,然後輕輕一推她的後背,她便像一個提線木偶一樣擺出了一個向後轉走的架勢。
冰陽一邊不滿地扒拉着自己的頭發,一邊抱怨着:“我的形象唉!你這沒風度的大叔,妒忌是不?”
耳邊卻只聽到某人清朗地笑聲。
冰陽一邊贊嘆他那麽魁偉的身材端嚴的氣勢卻能笑出這麽悅耳的聲音來,一面又忍不住腹诽他為人的虛僞,你當那晚你們的對話我沒聽到麽?
回頭一看,薛華清還咧着嘴傻呵呵地笑着,冰陽當空劃拉了幾下手,故作不耐煩的說道:“回吧,大叔,去找大嬸吧!”
薛華清作勢瞪了她兩眼,冰陽回了一個鬼臉便轉過身去,不想很快又被他給提溜了過來,“哎,又暈呢,出口在那邊呢!”
冰陽看也沒看他指的方向,沖他抖了抖自己身上那廉價的衣服,撇撇嘴道:“我要不引人注意,只能走員工通道了。”
“哦,”薛華清恍然大悟,他對身旁的一位戴眼鏡的斯文男子招招手,“阿輝,你帶葉小姐從員工通道出去,順便送她回家。”
“不用了,真的不用……”冰陽連忙拒絕着,她只是好些嘴上的便宜,真要浪費別人的時間和人力,她心裏終究過意不去。
“路上不安全,再發生方才那樣的誤會什麽的,你确定能都忽悠過去?”薛華清的話裏帶着股揶揄地意味。
冰陽想了想,無奈地撇撇嘴,就跟着斯文眼鏡走了。走了十來步,忍不住回頭,薛華清還杵在那裏,看到她看他,便指了指她手裏的名片,做了一個打電話的姿勢。
冰陽點點頭,便追着斯文眼鏡出了凱旋。
蘭博基尼上,斯文眼鏡一個勁地從鏡子裏打量冰陽,還翻着眼皮咧着嘴自個兒八卦着,偏偏冰陽就是不說話,一副閉目養神的勁頭。
最後眼鏡終于憋不住了,嘴咧得跟一大條西瓜似得,倆眼珠子眨巴得比玻璃鏡片還亮:“葉小姐,你跟我們薛哥是啥關系啊?”
“朋友。”冰陽答得不冷不熱。
“不是一般的朋友吧?”眼鏡繼續锲而不舍。
“當然。”她可是就這麽一個藍顏知己,如果薛華清有一堆像她這樣的紅顏知己,她第一個跟他絕交!
眼鏡無奈地撇撇嘴,繼續發揚循循善誘地藝術技巧:“就是嘛,圈子裏那麽多女孩子,可沒見薛哥這麽溫柔過,今兒不但笑了,居然還會開玩笑?”
冰陽望着眼鏡一臉見鬼的表情,不可思議地望着他,“難道他平日裏很暴力?”
眼鏡登時張大着嘴巴愣在了那裏,眨巴着眼睛飛速地翻找自己的記憶:我有說過嗎?我有說過嗎?
冰陽卻像得到了他的肯定一般,做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原來他是一個暴力男啊,看來,我必須馬上跟他劃清界限保持距離了啊,少見面乃至不見面,才能保證自己的人身安全哪!”言罷,還不忘找人确定一下,“是不是啊,眼鏡哥哥?”
眼鏡狠狠咽了咽唾液,又擺上一副笑吟吟的樣子,“其實也不是,薛哥吧,人還是挺好的。”
“啊?可憐的眼鏡哥哥,他是不是暴力到連你們的言論自由都要限制啊?”冰陽道。
“不是,不是啊……,那個,葉小姐……”眼鏡突然間有種百口莫辯的無力感,這姐姐,咋的這麽會想呢?薛哥的姻緣哪,咋的剛出現矛頭就被我扼殺在搖籃裏了捏?
“眼鏡哥哥,你放心,我絕不會出賣你的。”冰陽信誓旦旦地保證着,言罷又是一臉感激,“好哥哥,我還要感激你,讓我看清他的真面目,告訴我以後不但要少與他見面,還要少與他說話是不是,這樣才能保證自己的自由與安全啊!”
眼鏡無奈的撫額,這姐姐咋這麽極品呢?可憐的哥哥啊,我該怎麽辦?
掙紮之下,眼鏡決定閉緊嘴巴,一個字也不再吐出來。,
冰陽作勢呱噪了會兒,見眼鏡嘴巴緊得跟縫在了一起似的,終于滿意地閉上了眼,靠在椅背上養神。
直到到了終點,眼鏡看到在椅背上眯着眼惬意得冒泡的冰陽時,才發覺自己被耍了?!
氣呼呼的将她請下車,開車跑路時,還聽到那人得瑟地氣人的道別聲:“謝謝你啊眼鏡哥哥,有時間來喝杯茶啊!”
登時眼鏡就發誓:這個看似清純實則腹黑透頂的女人,再也不要見到她,而且回去一定要把她的真面目揭露給薛哥,那個純情的哥哥唉,千萬別被這姐姐給拐賣了啊,其實他自己人被拐賣就算了,可他手下還有近億的資産和幾千口子呢。
而冰陽則是懶懶地斜了一眼那跑得跟一溜煙兒似得蘭博基尼,舒服得打了個哈欠,正要轉身,卻發現居民樓下那道慵懶的身影。
她揉揉眼睛,沒有看錯,修長的身材,帥氣的休閑裝,甚至隐隐可以看到某人招牌似得魅惑的笑,不對!冰陽搖搖頭,轉而又掃描了一下周圍,正是自己小窩所在的那棟90年代的住宅樓啊?
他怎麽會在這裏?
冰陽轉身就要跑,不想很快便被人按住了肩膀。
“想去哪兒?”岳豐華的氣息撲打在她的耳邊,冰陽甚至能聽到他隐在喉間的壞笑。
“真的是你呀?”冰陽的反應也不是蓋的,登時對他露出了一張驚詫的笑臉,“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等了你半個小時,就送伊娜回家了。你不在,我就來了這裏。”岳豐華站直了身板,将手抄進褲袋裏,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危險地眯了眼,“今天你可涮了我兩回了。”
“啊?”冰陽裝的一臉無辜,指了指自己那一身廉價,“我是因為這個被人從後門攆出來的呀,你不知道我那個狼狽樣,怕被人發現,才忙打了的,不想稀裏糊塗地說了這個地址。”
“哦?”岳豐華危險地俊臉一點點地靠近她,“誰家的的車用得起蘭博基尼?”
“呵呵,你看見了呀”冰陽卻笑得一臉得意,“其實對我來說跟打的差不多,就是那司機聒噪了點兒,你沒發現我把那人氣得鼻子都冒青煙的樣兒?”
“你……”岳豐華撲哧一聲,指着冰陽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你……,哈哈,都三十歲的人了,還這麽孩子氣!”
冰陽鄙視地斜了他一眼,轉了身,仰着腦袋就往樓裏走,不想岳豐華一把把她撈在懷裏,毫無形象的靠在門壁上,繼續他沒進行完的狂笑。
“大半夜的你幹嘛呀!”冰陽忙用手捂住他的嘴。
“我高興。”岳豐華終于止住了笑,卻抓住她的手,放在唇邊,一根根的吻着。
“陽陽……”岳豐華的眼不知什麽時候竟然紅了,眼角挂着兩滴晶瑩的淚,“我真的很高興啊,陽陽,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歡,又有多想念這樣的你。總以為一晃十幾年,便是滄海桑田,過去的快樂再也尋不回來了,沒想到,你又回到了我身邊,讓我的快樂和血液再一次回流到我靈魂裏,讓我再一次感受到生命的溫暖和快樂……”
冰陽木然地望着岳豐華迷離的雙眼,也憶起兩人的從前,心裏只有隐隐的痛。
“陽陽,答應我,再也不要離開我了好不好?你知不知道,身上明明還留着你的溫度,卻看不到你在身邊,我的心是怎樣的恐慌?!”岳豐華的氣息有些急促,灼熱的唇舌裹住她的手指,讓人明顯感覺到他想将那手和眼前的人兒一同吞下去的沖動。
有人說暴力和乖張的行為下,往往掩藏的是一顆更加孤獨和脆弱的靈魂。冰陽相信,也深深感覺得到,如今的岳豐華便是這樣的一個人。
讓人疼惜,讓人忍不住去撫慰,讓人迷失在他的渴望和召喚裏,卻情不自禁地狠狠沉淪,再也不願出來。
冰陽踮起腳,将自己的唇印在他的手上,學着他的樣子,碎碎地吻着。
岳豐華果然被冰陽的主動驚呆了,怔愣在那裏,直直的望着她。冰陽抽回自己的手,卻環住了他的腰,将自己的臉頰貼在他溫熱的胸膛,滿意地聆聽着那如雷似鼓的跳動,用只有他們兩人可以聽到的聲音說道:“只要你一心待我,我絕不會再離開你!”
音似呢喃,語卻铿锵,更像是誓言,對他,更是對自己。
岳豐華俯首吻上她的額頭,用更堅決的語調說道:“我岳峰絕不負你!”言罷,用下巴頂住她的額頭,雙手擁緊她瘦削的肩,狠狠地揉着,揉着,似是想将她揉入骨髓,揉進血液,直至融入自己的靈魂,再也不分開……
夜風旖旎,連路旁的落葉也不忍破壞眼前的靜谧,呆呆地守望着這一對緊緊相擁卻笑得癡柔的男女。
若歲月靜好,讓時光定格在那一刻,作為愛情永恒的注腳,該多好!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只有幾分鐘,又似乎過了個把小時,岳峰反手捉住冰陽的雙手,一邊放在胸前捂着,一邊開着玩笑:“這麽涼,都不請我上去喝杯茶”
“好啊!”冰陽拉着他的手便要上樓。不想卻被岳豐華反手拽了回去,攔腰往肩上一丢,把她扛了起來。
“哎,岳峰,你幹什麽嘛?”冰陽身子搭在他的肩膀上,雙手胡亂地捶打着他的後背。
“我突然反悔了。”岳豐華眼睛彎的像只狐貍,十分享受地擰了一把她的翹臀,“我決定現在就把你擄走,管你是誰的好表妹,是誰的紅顏知己,還是那個愛忽悠捉弄人放人鴿子一肚子壞水的丫頭片子,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一個人的葉冰陽,是我岳峰的小媳婦兒。”
“岳峰,你這個壞蛋。誰答應做你媳婦兒啦!”言罷,冰陽不滿地在他後背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立即滿意地聽到某人深吸了一口涼氣。
不想岳豐華也只是吸了一口涼氣而已,很快便更加淡定地回了一句:“沒事兒,媳婦兒。喜歡你就咬吧,再咬一口我就吻你的小屁股。”
“岳峰你個流氓!”冰陽終于羞得滿臉通紅。
“嘿嘿,媳婦兒,誰讓你沒事放我鴿子玩。記住:來這道上混,欠了賬總是要還的!”岳豐華笑得一臉得瑟得把冰陽丢進了他那輛騷包的邁巴赫,連安全帶都沒系上就發動引擎,在車流稀少的快車道,愣是把車開得像是轉盤山道玩冰山漂移,速度還飙的飛快,吓得冰陽抓着上方的把手呲哇亂叫,最後索性閉了眼直直地靠在玻璃窗上,聽着耳旁呼呼的風聲。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車子終于停了下來,一只大手穿過冰陽的腋下,将她僵硬的身子攬在懷裏,那溫度通過薄薄的衣料蔓延的她的全身,冰陽的身子終于軟了下來,卻聽到岳豐華在她的耳邊得瑟着:“還敢放我的鴿子玩不?”
卻不想冰陽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岳豐華被吓得連聲音都顫抖了起來,“怎麽了陽陽,別哭啊,別哭啊,我吓着你了是不是?是我不好,我原以為你喜歡刺激一點的,我錯了,陽陽,我再也不這樣了好不好?”一邊說着,一邊溫柔地吻着她的淌淚的小臉,“快別哭了陽陽,哭得我心都碎了,要不,你打我!”言罷,摸着她的手就往自己的臉上拍。
冰陽也不客氣,吸了吸鼻子,捏起兩指就在他的俊臉上一擰,看着他龇牙咧嘴的慘樣,終于停止了哭聲:“不許這樣開車了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那樣在快車道上有多危險?”
“原來陽陽是擔心我呀,”岳豐華扭曲的臉又眉開眼笑起來,幾根手指又忍不住得意地敲着方向盤上:“這你放心,我是誰呀,誰不知道我岳豐華的車技,在賽車場上也能穩拿冠軍的!”
他扭過頭,卻看見冰陽正嘟着小嘴,皺着紅鼻子,倆還閃着淚花兒的眼珠子跟锃亮的錐子一樣的狠狠地瞪着他,忙斂了眉眼,端正了坐姿,舉着手發誓:“既然陽陽不喜歡,我岳峰發誓,再也不在快車道玩刺激了,好不好?”
“這還差不多。”冰陽唇角不禁勾起一個滿意的弧度,怕被發現,忙偏過了頭。
不想岳豐華并沒想放過她,捧過她的小臉便在吻上了她的眉心、鼻尖,最後落在她柔軟的唇上,狠狠的吮吸了起來。
“讨厭!”冰陽推開他的臉,自己的臉卻紅得像蒸熟的蟹子。
岳豐華咯咯地笑着,像偷着了腥的貓兒,“我這麽乖,這是應得的獎賞。”
冰陽眼珠子翻了翻,指着前面一座霓虹閃爍、舞樂喧嚣的夜店,笑得一臉奸詐:“好啊,我獎勵你馱本姑娘進那座夜店,但要求你,一,用脖子馱哦,二,不要讓任何一個人看到。做不到,你就要惟我命是從,而且,永遠不要再讨什麽獎賞。”
“好啊!”岳豐華聞言卻是笑得花枝亂顫。
冰陽看着樂得跟遭了雷劈似的岳豐華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還沒等她作出反應,卻被他攔腰一掄兩腿便給架在了脖彎上。
“媳婦兒,你就看好兒吧!”岳豐華一手攥緊她的雙手,一手摸出手機:“阿興,今兒哥哥馱媳婦兒回家,你讓夜店的兄弟和客人們該閃的閃,該背身的背過身,我媳婦兒害羞,沖擾了鳳架,哥哥我唯你是問!”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