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綠茶激情對線(2)

距離被無限拉近,唇瓣幾乎就要相貼,夏深蘭突然想起人魚對他說過的話——“如果是你主動,我不會放過你的。”

他腰腹一涼,腦子瞬間恢複清醒,擦着人魚的嘴唇轉過頭。

打破暧昧的最好方法就是搞笑!

在人魚疑惑又顯得有些不耐的表情中,夏深蘭拉開距離,傻了吧唧地在腰間比了一顆感恩的心。

他們這一代大概每個人都被迫學過《感恩的心》全套手語,長大之後再回看便顯得有些好笑,成了一個心照不宣的梗。

但他忘了,人魚生活在海裏,根本理解不了這種老梗。

人魚看着夏深比出的心,似懂非懂得點了點頭,彎下腰輕輕吻在了他的手背上。

夏深蘭猛地縮回手:“!!!”

這才想這麽多年前的老梗,人魚在網上根本看不到。

完了,這下誤會大了!

夏深蘭往水面游去,他得趕緊出水解釋清楚。

浮出水面後,夏深蘭力求一次性解釋清楚,連比帶劃,幾乎全身都在努力:“心比在胸口前是喜歡的意思,比在腰間就是感謝的意思,我剛才只是想謝謝你懂吧?”

“嗯。”人魚點了點頭,然而下一秒,他舉起手,在胸口比了顆心。

很難讓人相信他真的懂了。

夏深蘭他馬的又震驚又想笑:“你真的懂了嗎?!”

震驚是人魚竟然比心了,想笑也是因為人魚比心——

想象一下,一個大美人端着手臂貼着胸口比心,動作标準得像是空乘服務人員,認真中帶點可愛,可愛中帶點俏皮,俏皮中又帶着一點傻|逼。

誰能看着這樣的畫面保持嚴肅?

人魚眼睛微眯,一把擒住了夏深蘭的後頸,“你笑什麽?”

夏深蘭努力憋住笑:“不,我沒有。”

“你有。”

人魚加重了力道,夏深蘭皮膚下的鲛人絲與之抵抗而散出亮光,并不能真正讓夏深蘭感到痛,威脅意味大打折扣。

但人魚的眼睛,像一個金色的漩渦,似乎透着光,又一眼望不到底。

夏深蘭後背微涼,努力斂住笑意,“因為你……很可愛。”

“為什麽?”

夏深蘭故意做了一個做作的甜笑表情,端起手臂,貼着胸口虎口朝外比了個心,再把手翻上去,虎口朝內比了另一種心,小指、無名指、中指依次散開,如同一朵心之花綻放。

動作之矯揉複雜,實在很難讓人覺得可愛。

他歪着頭,透過心形之間的空隙看向人魚,問道:“不可愛嗎?”

與其說是可愛,不如說是折磨。

但人魚透過心形的空隙看着夏深蘭,認真地看了好一會兒,直到夏深蘭覺得有些不自在了,甚至在心裏盤算他俏皮的可愛是不是又戳到了人魚纖細的神經,正打算道歉時,人魚終于開口回道:

“很可愛。”

夏深蘭先是心髒狂跳,下一秒又覺得十分一言難盡——這套動作都能覺得可愛,人魚的審美是正常的嗎?

“是不是上帝在你眼前遮住了簾,忘了掀開?”

“沒有。”

夏深蘭:“……”好吧,他又說了個人魚get不到的爛梗。

他懶得解釋這些爛梗,幹脆順着接住了人魚的話:“沒有就好。”

頓了片刻,夏深蘭繼續道:“還有什麽事嗎?沒有的話,就回船了。”

“你想要什麽魚?”

“你要給我抓嗎?”

“嗯。”

夏深蘭腦子裏閃過人魚捕獵的場景,眼睛微亮,“走吧走吧,我們一起,找到了我跟你說。”

遠離海岸的海域魚的種類更加豐富,稀少而昂貴的深海魚也會更多,加上人魚指哪打哪,一抓一個準,對于夏深蘭來說,簡直跟到了天堂一樣。

夏深蘭揪了一把海草,把抓來的魚穿成一串兒,似乎也沒過多久,魚串兒就比人魚還長了。

他拎着魚幾萬的串兒游來游去,高興得像一個兩百斤的傻子,人魚卻覺得他如此可愛。

普世眼光下的審美扭曲,有時候也有可能是因為情人眼裏出西施。

如果夏深蘭有人魚這樣的美貌,也許他第一時間就會想到這個可能性了。

估摸着差不多有兩三百來斤的魚了,夏深蘭阻止了還想繼續深入的人魚,決定去縣城一趟,把這些魚賣掉。

這些品種的魚光是鄉下的酒店很難吞下去。

最後的結果不出夏深蘭所料,賣了兩萬多,一下子把小星星的醫藥費填補了大半。

夏深蘭一邊等着老板結賬,一邊默默在心裏盤算着,他的生日還有半個月,如果能在這之前能把醫藥費全部填上就圓滿了。

“嚯,夏深蘭,這些不會都是你釣上來的吧?”一道誇張的女聲突然在背後響起,中年女人毫無自覺地站在了夏深蘭身邊,伸長了脖子想看他的手機:“掙了不少吧?這些可都是好東西,讓嬸兒幫你看看,別被人坑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自從上次爺爺葬禮一事過去,他和村裏人的關系已經降到了冰點,平時見着了也都是互相橫眉豎眼,招呼都不打一個。

今天突然這麽熱絡,多半是眼饞他抓上來這些不便宜的魚。

夏深蘭的好心情一下散了大半,冷漠地鎖了手機,“不勞您費心。”

“嘿你這孩子,跟嬸兒還客氣什麽,嬸兒可是看着你長大的,小時候你還老愛纏着嬸兒要糖吃,怎麽出去讀了兩年書就變得這麽生疏了?”

“我們也沒有這麽熟,上次您不是還指着我的鼻子罵我不像個人。”

之前夏深蘭把爺爺的屍體帶回來,請了送葬隊伍敲鑼打鼓送走爺爺,很多人把他堵在門口聲讨,其中帶頭的就有龍大媽。

“你當時做那事,嬸兒也是出于長輩的心情才會說你兩句。你說你,年紀輕輕的,嬸兒說你兩句,你怎麽還記仇到現在?”

“我是年紀輕,不會見風使舵、說變臉就變臉,所以龍大媽你還是不要和我說話。”

“嬸兒這不也是為了你好嗎?再怎麽說嬸兒也是看着你長大的,總不能讓你被人坑了。”

龍大媽說得義正言辭,不給夏深蘭再說話的機會,轉過頭就沖老板喊道:“老板,這些魚你給的什麽價?這小子可是我家的侄子,你這個價格要是給得不如市場價,我可不能答應賣給你。”

“大嬸兒你放心,我可全都是按照市場價收的,一共兩萬一千二,保證童叟無欺。你侄兒可會做人哩,主動砍了個零頭,讓我給兩萬一千,以後要還有這種魚都可以送過來,我們酒店都收。”

一聽這價格,龍大媽眼饞得不行,但還故意做出一副虧了表情:“老板,你這價格給得不厚道啊,這一條黑口龍魚都得上萬,加上這些野生黃花魚,才兩萬?”

周圍漸漸有人圍觀過來,夏深蘭也不清楚她究竟想幹什麽,只能盡力阻止事态繼續發展下去。

“我從小在這裏長大,什麽魚賣什麽價格我心裏門清兒,老板沒有坑我。你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但做生意的最怕被人說不厚道、坑小孩兒,就算有夏深蘭打圓場,老板也不可能輕易把事情揭過去,要不以後他還怎麽做生意?

老板不悅地回道:“這些魚我了都是分了種類一樣一樣稱了再算的總價,你侄子也一直在旁邊看着,現在突然說什麽不滿意,故意敲我竹杠呢?”

龍大媽眼神得意,故意提高嗓門喊道:“你這人說話怎麽這麽難聽?價格給得不公道還不讓人說,哪有你這麽做生意的!”

“我做生意就這樣,別人敬我一尺,我敬別人一丈,我問心無愧。你們要這麽不願意,就把東西拿走,別往我這裏賣!”

“走就走!”龍大媽氣哼哼地就要去搬桶:“縣城這麽大,又不是你一家會收魚,就知道坑我們老百姓的錢,橫什麽橫?”

夏深蘭明白她打的什麽主意了,這要真讓她搬走,怕是就要不回來了。他攔住龍大媽:“這是我的東西,你想搬去哪?”

龍大媽不死心地抓着魚桶邊緣,“你還不相信我嗎?我做這些不都是為了你好,你不領情就算了,還胳膊肘往外拐!你眼裏是不是就只有錢,完全沒我這個長輩了?”

這種“白眼狼與用心良苦的長輩”的戲碼從古至今都是路人最愛聽的八卦,加上她聲音不小,一下吸引了更多路人過來圍觀。

夏深蘭都能預想到龍大媽想玩哪一套了,深吸一口氣,壓着不耐回道:“我從小在海邊長大,什麽魚賣什麽價格心裏門兒清。老板給我的價格很公道,你不要再鬧了。”

“我鬧?我不都是怕你被坑了?你爺爺走得早,我這個嬸兒不管你還有誰管你?”

“我已經成年了,不需要誰來管。”

“沒成家在嬸這兒就是小孩,你爺爺死之前交代了我要好好照顧你,我要是眼睜睜看着你被坑了,豈不是讓你爺爺死不瞑目?我做不出這種事!”

夏深蘭的注意力全被‘你爺爺死之前’幾個字抓住了,本來只是有些不耐的表情瞬間變得寒氣逼人,“我爺爺臨死前?你也參與了?”

龍大媽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幾乎是下意識就提高了聲音:“什麽參與不參與的!你爺爺一直不讓我多照顧照顧你嗎?”

她看向圍觀的人,也不嫌丢人地喊着:“诶,大家來給我評評理,我身為長輩,好心好意提醒他賣魚要注意價格。結果他呢,說我不配管他,讓我滾?我就想問問,這是什麽道理,難道我這個長輩關心他還關心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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