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綠茶激情對線(6)

第二天,夏深蘭帶着姜沉星去醫院檢查,順便把小星星也帶出去檢查了一下。

小星星恢複得很好,但壽命肯定沒以前長了,具體能活多久說不定。

至于姜沉星的檢查結果,一如既往的不樂觀,醫生已經懶得交代那麽多了,就老生常談了幾句保持好心态、注意飲食清淡,沒了。

醫生說得少并不見得是一件好事,就像醫生不會苦口婆心勸一個癌症晚期患者要怎麽怎麽治療,而是會讓他好好享受生活。

姜沉星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醫生不再勸他做手術,而是讓他好好生活。

夏深蘭心情沉重,姜沉星卻看得很開,反過來寬慰他:“你的生日馬上要到了,不要這麽沉重嘛。再說了,醫生不是說沒什麽事嗎?還是說我聽錯了,醫生實際說的是我馬上不行了,快準備後事?”

“呸呸呸趕快呸掉,這種話不能亂說!”

姜沉星配合地“呸”了一聲:“不要為了我的事情不開心。”

“沒有,我就是……”

夏深蘭頓住,後面的話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說?

他怎麽可能不擔心?醫生的沉默比直接宣布病危還讓人感到無力。

姜沉星等了片刻,沒等到下文,繼續問道:“你的生日禮物,有想要的東西嗎?”

“你送什麽東西我都要,你什麽都不送的話,我也一直愛你。”

夏深蘭本意沒什麽暧昧撩人的意思,但悲劇的發生往往是從說者無意,聽者卻有心開始的。

對于有一些人,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是承諾,都會被他銘記在心。

他們慢悠悠地往回走,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

“小夏哥,明天我想去趕海。”

“行。”

“我想去礁石區。”

“可以……”

夏深蘭從沒帶姜沉星去礁石區趕過海,因為那裏太危險了,一個不小心就會滑進海裏或者被海浪卷走。

但再不去可能就沒機會了。

第二天一大早,夏深蘭收拾了一通趕海工具,順便通知人魚今天不出海了。

人魚老大不高興:“我們已經兩天沒出海了。”

“我這也沒少你吃短你穿吧,在家待着玩不比出去幹活兒強?”

“我想和你出去。”

“明天吧,明天一定出去。我昨天就答應姜沉星去趕海了。他一直想去礁石區看看,之前我覺得危險,都沒讓他去過。”

人魚一點都不想從夏深蘭嘴裏聽到關于姜沉星是話,不耐煩地甩着尾巴。

突然,他捕捉到了一點熟悉的聲音,動作猛地停下——

夏深蘭久久沒得到回應,回頭一看,人魚正抓着魚缸邊緣,眼中的金色深得發黑,胸口劇烈起伏,像是被激怒的野獸做出了攻擊的前兆。

“不至于吧?我說什麽了把你氣成這樣?”

人魚喘着粗氣,似乎處于痛苦之中,但依舊死死盯着窗口的方向:“他來了。”

夏深蘭反應過來人魚怒火高漲的對象不是他,一邊說着“他?誰?你說誰來了?”一邊走到窗戶邊遠眺。

但他什麽也沒看到。

“我什麽都沒看到,你到底怎麽了?”

人魚的額間已經冒出了冷汗:“聲音。”

夏深蘭幾乎把頭伸出窗外,除了海浪聲,沒聽到什麽其他的聲音,不過他确實感到了一陣莫名其妙的心悸,像是心跳被另一種頻率奪走了。

“這是什麽……”

“一種特定赫茲的聲波,沖我來的。”

夏深蘭聯想到最初遇見人魚時,他身上深可見骨的傷口。

“是當初弄傷你的人嗎?”

人魚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硬是把手從魚缸邊緣收了回來,“是他,帶我去海邊。”

“那怎麽行?他本來就是沖着你來的,要是把你放下去不是送菜上門嗎?”

“他早晚會找過來的。”

“這種聲波對我影響不大……我可以把他們引走。”

人魚倏地笑了,像是諷刺夏深蘭的自不量力,但又夾雜着前所未有的狎昵。

“他帶着武器來的,也許你一下都抗不過去。”

面對生命的威脅,夏深蘭肯定會猶豫。

但是那種明顯沖着人魚來的聲音,讓人魚額頭的冷汗都冒了出來,可想而知,等他們真的靠近了,人魚可能連動一下都難,更別提從他們手裏逃走。

最終,夏深蘭咬咬牙道:“我還欠你一次,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你對誰都這樣嗎?”

可以用命換姜沉星的命,也可以用命換他的命,明明他們都沒有這樣要求過他。

“什麽?”

“咳、”人魚悶哼一聲,閉眼慢吞吞地道:“祝你好運。”

好像很冷漠,又好像藏着什麽更深的東西。

夏深蘭張了張嘴,還是什麽也沒說,轉身跑進姜沉星的房間交代了一下眼下的情況。

姜沉星迅速清醒過來,眼神清明得不像是剛睡醒的人。

他抓着夏深蘭的手,低聲哀求:“不要去。”

“我不會有事的……”

“不,你根本不知道現在深海公司有多瘋狂。尤其是陸見深失蹤幾個月回來之後,甚至敢拿活人做實驗……”

“相信我,我從小在這裏長大,這片海域我熟悉得就像後花園一樣。等我回來,我帶你去礁石區趕海。”

“不要。”姜沉星固執地拉着夏深蘭的手。

夏深蘭不得不扯開他的手,“我得走了,要不待會船進了淺海區域,我就走不了了。”

說罷,他打開卧室窗戶,縱身跳了下去。

“夏深蘭!!!”

姜沉星瘋了一樣撲到窗戶邊,看着夏深蘭迅速遠去的背影,憤怒得眼睛發紅。

一種暴虐的怒火在他胸腔中熊熊燃燒,于是血液開始蒸沸騰,心跳随之加快,大腦發出超負荷的預警——

“咳咳咳!”姜沉星捂着嘴猛地咳嗽起來,吐出了一大口混雜着血塊的暗紅的血。

夏深蘭跳入海中之後,順着上次遇到陸見深的方向游去。

果不其然,游了不到十分鐘,他聽到了引擎發動的聲音。

夏深蘭浮出水面,露出眼睛看着遠方,靜待陸見深的到來。

漸漸的,引擎聲音越來越大,白色的船體出現在夏深蘭視野中。

已經打了照面,夏深蘭沉入水中,游向幽深的海底。

深海公司各色各樣的武器緊随到來,還好距離夠遠,夏深蘭能躲開大部分的攻擊,實在躲不開的就用鲛人絲去擋,倒也沒出什麽大問題。

船上,黑色長發的男人遠遠看着這一幕,轉身取下牆上的射繩炝,架在船舷上,瞄準,扣動扳機。

他們的位置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黑鷹,但他整套動作一氣呵成,帶着繩索的飛爪爆射而出,刺進水面幾乎沒帶起什麽大水花,比起那些爆破性武器,它溫和得與整個深海公司的作風幾乎脫節。

夏深蘭自然而然地忽略了這個看起來很溫和的武器,甚至覺得這玩意兒的位置偏得有些離譜,他只需要管好眼前這些爆破性武器就行了。

然而待他勉強躲過前面的爆破性武器,猛然驚覺,不知何時他已經來到了飛爪的攻擊範圍內,正對着心髒的位置。

夏深蘭一驚,急忙側開身體,肩胛處實在躲不過去,他只能把鲛人絲移過來準備硬接這一下。

看起來沒什麽威懾力的飛爪力度大得驚人,不僅刺穿了鲛人絲的保護層,刺進夏深蘭的肉裏,鋸齒狀的鈎爪反扣回來,死死勾住了夏深蘭的肉。

夏深蘭抓住看了一眼已經不遠的堡礁,閉上眼,抓住飛爪的繩子,一狠心,硬生生将其從肉裏扯了出來。

倒勾的鈎爪硬生生将皮肉撕開了三道口子,血水瞬間在海水中蔓延開來。

在海裏受傷夏深蘭還是第一次,那感覺,傷口上撒鹽,雪上加霜。

夏深蘭捂着受傷的肩膀,眼神微沉,驟然游向堡礁,只要進了那裏,他就有把握不被找到。

飛爪被收回船上,男人舉起飛爪,對着太陽的方向,上面折射星星點點的耀眼光芒。

他輕笑:“找到你了。”

夏深蘭沖進堡礁,特意驚擾了一路的魚,安靜祥和的珊瑚礁瞬間變得混亂,他撕下衣服裹住傷口,趁亂躲進了珊瑚礁下面。

這片堡礁已經處于腐化階段,不像人魚上次帶他去的珊瑚礁那樣美麗,陰暗冰冷,是最真實的海底的模樣,但卻是夏深蘭最熟悉的地方。

他從小到大最愛來的地方就是這片堡礁,每一個洞窟他都了如指掌。

深海公司的人要想把他從這裏揪出來,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在珊瑚下面藏了一會兒,深海公司的人下來了。

他們穿着專業的潛水套裝,手持武器,在不允許私人持炝的中國,嚣張得像一群□□。

夏深蘭透過珊瑚之間的縫隙觀察他們的動向。

他們太相信那個會讓人魚痛苦的聲波了,根本沒有一處一處地仔細搜尋,而是拿着儀器地毯式地摸排一遍,妄圖把他逼出來。

或許這個方法以前無往不利,但對于夏深蘭來說顯然沒什麽用。

那群人越走越遠,夏深蘭松了一口氣。

又過了一會兒,另一個人過來了。

他沒穿潛水服,身上的襯衫泡在水裏,一動,便像水墨一般暈染開,勾勒出他精瘦的腰身線條。

是陸見深。

盡管夏深蘭看不清他的臉,但那極具個人風格的黑色長發,讓夏深蘭想認不出他都難。

他可以在水裏呼吸?

陸見深也是海子?

夏深蘭被這個發現震驚得說不出話,突然,陸見深回過頭,看向了他的方向。

頭發被水沖散開,露出陸見深脖子上一張一合的類似鰓的器官,以及……若隐若現的銀白圖騰。

作者有話要說:  炝不是錯別字哈,木倉是敏感詞,所以用炝代替了。

另外,感謝之前幫我捉蟲的小可愛,麽麽噠~(^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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