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吃糖
“對了，你不是說缺的課有點多，有些知識理解起來挺難的嗎。我能給你講題的時間太少了，其實你可以問問季初然啊，他成績很好的。”安歌拿着手機邊翻邊說。
岑橙想了想：“大部分都弄明白了，只有一點比較難的理解起來有點亂。”
“反正你也有他微信，就問問呗，或者自習的時候讓他給你講講。”安歌好像在給誰發信息似的，一直打字不停，然後頭也不擡的補充道：“他要不是中考的時候發燒了沒發揮好，其實是穩進特長班的。不過現在更厲害了，常年吊打特長班那些人，占着年級第一的位置，可礙眼了。”
岑橙啊了一聲，驚訝的問：“他這麽厲害啊。”
他和季初然的微信聊天記錄除了兩句你好都還是空白來着。他不太喜歡發朋友圈，最新的動态還是很久以前拍過的一只小柴犬，是初中在小區樓下遇到的小狗。
季初然的朋友圈也差不多，零星幾張貓咪的照片。一只可可愛愛的乳白色矮腳貓，一只奶裏奶氣的小奶貓金漸層，還有一只肥肥的胖橘。
岑橙躺在被窩裏想了好半天，最後給季初然發了一句。
【季同學，你好。】
一段時間之後，手機震動。
【？】
季初然的回複風格果然很符合他本人的形象，弄得岑橙都不知道該回複什麽好了。
算了，岑橙咬了咬嘴唇，把手機開了飛行模式放在了床邊的書桌上就睡下了。
-------------------------------------
大清早六點鐘，奪命鬧鈴聲就開始此起彼伏。岑橙睡眼朦胧的洗漱換衣服，收拾好了就開始坐在客廳裏等安歌。
安歌很随意的将書包單肩背着，一邊對着鏡子艱難抓頭發，原本淩亂的頭發漸漸變得模有樣。
“橙橙你頭發真的是怎麽睡都不會亂，羨慕。”
Advertisement
岑橙輕輕地啊了一聲，茫然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二人等電梯的時候，安歌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忽然轉過臉問岑橙：“季初然比你高那麽多，你倆這樣也能當同桌啊？”
岑橙：“？”
幹嘛突然提季初然，又幹嘛提身高……
岑橙想了一會兒，實話實說：“因為只有他邊上有空位。”
“啧。”安歌挑挑眉，漂亮的桃花眼微微彎折：“不過，你當他同桌說不定還要幫他收情書。畢竟他可是一中校草呢。”
岑橙啊了一聲，稚氣的眉眼染着吃驚的神色。
“你嫌煩的話就直接拒絕那些人就行。”安歌一邊推着岑橙出電梯一邊懶散的說道：“就你的性格應該也煩不到你吧。”
岑橙愣了愣，又乖乖的點了點頭。
“對了，”安歌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你覺得季初然好看嗎？”
岑橙沉思了一會兒，溫吞道：“好看啊，比我以前見過的男生都要好看。”
“哦？評價這麽高啊，”安歌抿了抿唇：“那橙橙你喜歡男生還是女生啊？”
岑橙小貓兒似的漂亮眼睛睜得圓圓的，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沒有喜歡過別人。”
安歌打趣道：“初戀都沒有嗎？可是姨媽還和我提過高一的時候，那個老纏着你的小男生呢。”
岑橙捏着書包帶子搖搖頭，小聲的說：“反正我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我只想好好讀書。”
安歌嗯了一聲：“你這樣想也挺好的，總比傻乎乎的被人騙走要好。”
岑橙無奈道：“我不好騙的。”
岑橙買了一個三角飯團，在早讀開始之前解決了自己的早飯，然後就看見了踩着鈴聲走進後門的季初然。
也不知道季初然書包裏裝了什麽，他經過岑橙身邊的時候，書包裏有些挺響的聲音。
班級裏的同學已經打開英語課本開始早讀了，岑橙也對着課本認認真真的看着，忽然手肘就被人輕輕撞了下。
季初然從書包裏翻出三四包糖，一股腦的放進了岑橙的抽屜裏。
塑料包裝袋堆在一起的聲音有點響，好些人都回過頭來看了一眼。
岑橙滿眼困惑的看着他，輕聲問：“為什麽給我糖啊。”
季初然垂眸：“我哥買多了。你不是低血糖嗎，給你剛好。”
岑橙咬咬唇，又問了句：“那多少錢啊，我微信轉給你吧。”
“用不着。”季初然說完頓了頓，纖長漂亮的手指輕輕的敲了敲桌子：“送你的。”
岑橙見他這個樣子也不好再說什麽，只能努力彎了彎唇角：“……謝謝你。”
——以後也請他吃東西好了。
早讀結束的時候，季初然忽然轉臉問他：“你昨天想問什麽？”
岑橙啊了一聲，一時沒反應過來，側過臉歪了歪頭，腦袋上仿佛頂了個碩大的問號。
季初然：“微信上。”
“啊。表哥說你成績很好。因為前段時間的課我都缺了，有點沒跟上進度。本來想問問你自習的時候能不能給我講幾道題，但是昨天太晚了，我也不知道說什麽比較好，”岑橙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輕：“就發了個你好。”
“……”季初然：“下次有事直接說，不懂就問。”
岑橙又很乖巧的點點頭：“謝謝你，季同學。”
季初然的視線又情不自禁的停留在岑橙的眼睛上，越看越覺得那淺茶色的圓眼睛，和自己家裏那只仗勢欺人作威作福的小奶貓英短金漸層有點像。
——我瘋了？
季初然心想。
-------------------------------------
高中的日子就這樣日複一日的按部就班着。
離得最近的一件大事應該就是月考要來了吧，這也是高二分班後的第一次考試，班裏的氛圍都比往常緊張了點。
岑橙有不懂的問題也會問季初然，雖然這人看上去真的有點冷淡，可是講解題目的時候很細致，尤其是數學和物理。
那些對岑橙而言比較難的題目，被他講解過後都能給人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原本堆積在眉眼間的悲傷漸漸褪去陰霾，除了午夜夢回想起爸爸媽媽的時候仍然會難過想哭，岑橙已經逐漸從那場揮之不去的陰影裏走出來了。也慢慢恢複了一些原本愛笑的性子了。
有一次季初然午休時睡放肆了，柔順的栗色短發睡出了一撮怎麽壓都壓不下去的呆毛，特別好笑。林帆和梁佑京都在嘲笑季初然的新造型，岑橙剛剛睡醒，臉還枕在臂彎裏，也跟着笑了起來。
漂亮的圓眼睛笑得彎彎的，因為側着臉的緣故，還壓出了一點點可愛的臉頰肉弧度。又因為剛睡醒，眼角眉梢挂着濃濃的倦意，白皙的皮膚被壓出一點點淺紅的折痕。
季初然一邊暴扣林帆一邊按壓自己頭發的時候剛好看見這個莫名很甜的笑容，愣了那麽一兩秒。
——真像瘦肉。（他養的英短金漸層）
-------------------------------------
岑橙膽子很小，所以當周日晚上安歌神秘兮兮的摸進他房間，意味深長的摸出iPad讓他陪着一起看恐怖片的時候，他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結果就被安歌按在榻榻米上撓了半天癢，最後無奈認命。
“看恐怖片能解壓，高三狗真的太悲催了，”安歌還不等投影儀在牆面上投影好就開始外放了：“這片子我想看好久了，可是國內又不能上映，好不容易才和同學拷到的資源。”
岑橙縮在被子裏，拿柴犬抱枕擋眼睛：“那你自己看啊，我怕鬼的。”
“一個人看多無聊。”安歌無情的搶走了岑橙遮眼的抱枕，學他一起縮到了被窩裏。
岑橙：“……”
事實證明，把恐怖片投影到牆面上絕對是一個超級作死的行為。
岑橙還悲劇的失眠了，第二天早起的時候整個人都精神恍惚的要命。尤其是對比身邊精神奕奕的安歌，顯得他愈發憔悴了。好不容易養好的精氣神又萎靡了一點。
安歌也忽然良心發現，自知對不起表弟，特別殷勤的買了兩瓶草莓牛奶和一包水果糖塞到了岑橙書包裏。
如果岑橙能學着季初然那樣大膽的在早讀時間補眠的話，上午兩節課他也許就不會困成那樣了。
好不容易等到課間操時間，岑橙還是一副精神萎靡不振的模樣，随着人擠人下樓梯的時候也困唧唧的。
季初然他們走在他前面，瘦高帥氣的男生，走在人群裏都格外紮眼一些。
身後的同學也不知道在嬉笑打鬧些什麽，到後來還推推搡搡起來了。距離一樓出口還有五六級樓梯的樣子，岑橙忽然被人從身後用力的撞了一下，他一個踉跄就踏了個空，身子直直往前墜去。
突然失重的感覺給他帶來了一些不太好的記憶。恰巧站在他前面的是季初然，聽見驚呼聲的時候他就側過了身體，又下意識的伸手接了接往下墜的岑橙。
可因為慣性作用，季初然也沒有站太穩，往後掉了下去。結果最後季初然有些狼狽的摔在樓梯下邊，岑橙摔在他身上，左半邊身子撞在地上，半麻了都。
左臂原本就是車禍骨折最嚴重的地方，岑橙被劇烈的疼痛一刺|激，眼圈不受控制的紅了。
可他卻擡眼看着被自己牽連的季初然，強忍着左臂的疼痛細聲細氣的道歉：“季初然，對不起……你、你還好吧？”
作者有話說：
比我以前見過的男生都要好看。
死顏控橙橙
筆誤了 把投影儀寫成iPad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