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打架
午休的時候，林帆還是氣不過，氣鼓鼓的瞪了從教學樓交表回來的席舟一眼，又看着岑橙挺無奈的嘆了口氣：“橙子，他這明顯針對你啊。你脾氣是不是太好了點啊，不想做的事就拒絕啊，不然別人會得寸進尺的。你就是看起來太好欺負了！”
季初然剛才和梁佑京兩個人搬水去了，聽見林帆這麽說冷冷的擡了擡眼皮，問：“什麽事？”
林帆就把剛才的事給說了。
季初然聽完，眉頭輕輕皺了皺，側過臉問岑橙：“沒和老班說你不能跑嗎？”
岑橙啊了一聲，疑惑地望着他：“我沒有不能跑啊。”
季初然無語，就連語氣都生-硬-了一點：“逞什麽能。”
岑橙這才意識到他在說車禍的事，看着季初然莫名冷了一點的神色，他很困惑。
季初然這是生氣了嗎？
“我沒關系的，”岑橙眨了眨眼睛，挺努力的勾起了一個笑試圖緩解尴尬：“我早就複健的差不多了，而且我原來高一的時候也跑過的，還拿過獎牌的。你不用擔心，我沒事的。”
季初然：“……”
趁着其他人都在午休的時候，季初然去了趟老馮辦公室，旁敲側擊的提了下岑橙出過車禍的事。
老馮一拍腦袋，自嘲記性差：“我都忘記了，差點出事差點出事。”
——倒也不必這麽誇張。
“可是這樣的話一千五就還差個人，”老馮從抽屜裏拿出那張報名表遞給季初然：“這個你拿回去再讓席舟填個人吧。”
季初然接過報名表，順手拿了桌上的黑筆，劃掉了岑橙的名字，又在後面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太麻煩了，我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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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來省得麻煩，老馮也挺高興的接回了報名表。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季初然沒和岑橙說這事。
直到運動會開始的前一天，老馮趁着大家都去參加體育課的時候，在公告欄貼了公布了各個項目的參賽人員報表。
因為車禍的原因，岑橙這段時間的體育課都不怎麽參與活動基本都是一個人坐在邊上發呆。體育老師看今天太陽也挺毒的，就讓他先回-教室了。
岑橙這才知道原來他自己不用跑一千五了，而一千五的參賽選手居然變成了季初然。
他震驚的看着公告欄，正想去操場問問季初然怎麽回事，就被席舟從後面堵着了。
現在體育課還沒下課，岑橙也不知道為什麽席舟會在這個點出現在教室。
“有病跑不了就說跑不了呗，”席舟眼神挺不善的，尚算英俊的眉宇間滿滿的戾氣，他狠狠地啧了一聲：“事後找老師改挺好玩的是吧。還讓老班找我麻煩？搞得好像是我失職一樣，你-媽-的。”
岑橙無緣無故被他罵了一句，淺茶色的圓眼睛裏倏然圓睜。他一直不明白席舟對他滿滿的惡意是從哪裏來的，只是再好的脾氣也會有煩的一天。
也不想和他争吵什麽，岑橙收回眼神就想從他身邊走過，沒想到被這人一把拽住了手臂。
恰巧被拉扯的是左邊的手臂，又猝不及防的被狠抓了一把，疼的岑橙倒吸一口冷氣，眼尾不受控的泛紅起來。
席舟刷的一下松了手，挺大聲的罵了句：“你有病吧。哭什麽哭啊，你-他-媽是娘們吧，就會裝可憐？”
這個人怎麽每次都喜歡惡人先告狀？
岑橙心口憋着一口氣，他确實是挺生氣的。
明明自己對每個人都挺和善的，即便是剛轉學過來的那段時間有些陰郁，也沒有給過任何人眼色看。
他也沒有得罪過席舟吧，卻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被這人無緣無故的針對。
“我沒哭，而且你才有病。”後面那句侮辱女性的話，他不會重複反擊。可惜因為偏軟的少年音的緣故，明明挺生氣的話被他的聲音說出口都顯得不夠有氣勢。
岑橙說完也不想再理睬他，低着頭就往後門走。沒想到被席舟從身後掐着脖子按回了黑板上。
咚的一下，撞得不輕。
席舟的手勁挺大的，一把掐着岑橙的後頸就往黑板報上狠狠地按。
板報是剛剛出好的，粉筆畫都還是新的。
“唔……”岑橙白皙的臉上還有頭發上都蹭到了五顏六色的粉筆灰，弄得很是淩亂，而且還很疼。
“你-他-媽的有本事就再說一遍，誰有病？”席舟手上越來越用力，另一只手還按在岑橙腰上，死命把人按着。看着岑橙秀氣的臉上被弄得亂七八糟的樣子還笑嘻嘻的說：“你是不是就喜歡這樣，被男人按着——搞啊？”
岑橙被粉塵嗆得難受，更讓他難受的是席舟說話的語氣，又不尊重人又充滿惡意。
岑橙竭力的咬着唇，強撐着忍住了眼淚，就在他無助掙紮着的時候卻忽然感覺後頸上的力道消失了。
依稀聽見淩亂的腳步聲，桌椅推拉的聲音，拳頭砸在人身上的聲音，還有……席舟的痛呼聲。
“季初然，操|你|媽，你有病吧你。”席舟被季初然的一記重拳打的有點懵，人也歪七扭八的倒在了最後一排的桌椅前。
岑橙回過頭的時候就看見他重新站起來一副要和季初然打一架的模樣。
他從來沒在季初然臉上看見過現在這樣的表情，異常的淩厲和兇狠，冷起臉來生人勿近到了極點。
季初然仗着人高腿長直接一把拽起席舟的衣領，又狠狠地給了他一拳。
他向來是人狠話不多，能動手絕不和你多BB的類型。
席舟是體育生，原本中考成績離一中的分數線就差了幾分，但是家裏還算有點小錢的那種，花了點錢也就買了進來。只不過他流裏流氣慣了，打架鬥毆也從來沒怎麽輸過，沒想到會有一天狼狽的被人按在地上打。
而且還是被根本看不出來這麽能打的學霸季初然暴揍。
“季初然，你等着打架處分吧你，靠！”雖然被按着打，卻還要放狠話。其實他也就打個嘴炮而已，實際上這屬于互毆行為，他可不想一起被處分，而且他在老師那的風評可沒有優等生季初然那麽完美。
下課鈴響的很是突兀。
岑橙顧不得自己臉上的亂七八糟，從身後拉住了季初然的手臂，可是卻沒能拉開他，岑橙一着急直接雙手抱住了季初然的腰：“季初然你別打了，下課了……會被老師和同學看到的，你會受處分的。”
少年原本白皙的臉上被粉筆灰弄得亂七八糟的，眼尾泛紅的厲害，眼淚要掉不掉的，看上去更是可憐的要命：“我沒事的，明天還有運動會的，你別管他了。”
——媽-的。
季初然最後狠狠給了席舟肚子一下，他沒放什麽狠話，只是瞟了席舟一眼，既狠戾又可怖。
看得席舟莫名有點膽寒。
岑橙去廁所那邊的洗手臺把臉弄幹淨了，只是他的皮膚有點敏感，剛剛被那些粉筆弄得有點過敏泛紅。鏡子裏的少年頭發還有些亂，眼尾的泛紅已經退下去了，至少沒那麽可憐了。
上完體育課回來的男生都會過來沖一下臉，岑橙也不好意思占用洗手臺太久，随便搓了下臉就出去了。
季初然就一直冷着臉站在廁所外面等他。
臉上倒是弄幹淨了，頭發上還沾着點灰。季初然挺順手的給他拍了拍頭發。
“謝謝你，”岑橙仰着臉看他，淺茶色的圓眼睛裏潋着光：“長跑是你幫我改的嗎？”
季初然：“嗯。”
岑橙吸了吸鼻子，又細細的說了聲：“謝謝。”
“我說你，”季初然皺了皺眉，一邊往教室走一邊垂了垂眸：“也不用一直和我說謝謝吧。”
岑橙聽見他這麽說倒是愣了愣，小聲地回了句：“……對不起，我習慣了。”
習慣了抱歉，也習慣了感謝。
從季初然的角度望下去，可以看見少年長長的睫毛低垂着，眉骨上面淺色的傷痕格外顯眼。
兩個人沉默的走了一會兒，岑橙似是想起了什麽一般，忽然仰臉問季初然：“你怎麽也提前回來了，剛剛不是還沒下課嗎？”
季初然一時語塞，總不能說實話實說是因為不小心聽見了席舟他們的談話，又看見那人鬼鬼祟祟的消失在操場之後，有點莫名其妙的擔心吧。
季初然：“肚子痛。”
岑橙眨了眨眼睛，很認真的問道：“那你剛剛不上廁所嗎？”
“……”季初然：“忘了。”
岑橙：“……”這種事也能忘嗎！？
——怎麽這麽好騙。
季初然垂眸，眼底的笑意無法收斂。
季初然打人的時候下的黑手，專挑看不見的地方打，席舟倒是有苦也說不出了。他不敢對着季初然怎麽樣，雖然看着岑橙的眼神仍舊不怎麽和善，但是也不敢再做什麽出格的事了。
林帆看着莫名有點狼狽的岑橙一臉好奇的問：“橙子你臉上咋了，怎麽這麽紅？”
岑橙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搖搖頭：“沒什麽，就是過敏了。”
剛才的事他和季初然都選擇緘默不言了，不然竟以林帆的暴脾氣，怕是知道了之後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去和席舟對罵了。這樣季初然和席舟互毆的事情就會被老班知道，也挺麻煩的。
作者有話說：
不許欺負橙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