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安全感
季初然慢慢拉開他的雙手，轉過身溫柔地摸了摸他的臉頰：“出什麽事了？”
岑橙咬了咬嘴唇，聲音有些微微的顫：“我也不知道最近怎麽回事，腦子裏好亂，什麽都不順，什麽都做不好。可是我好害怕，害怕失去你，所以我想留住你……”
季初然低頭看着岑橙微微仰着的臉，沉聲道：“只是一模而已，後面還有很多次測試，而且這也不是真的高考，沒必要這麽在意。”
“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就是會忍不住去想，我也不知道我怎麽了。”岑橙把臉埋在他的肩膀上，聲音輕輕地，“我就是會一直想一直想，萬一我下次又沒考好呢，萬一我最後都沒考好呢，萬一我們沒辦法在一個大學，甚至沒辦法在一個城市怎麽辦？我就是總覺得會失去你……”
他的語氣到最後不自覺帶了些委屈的味道，聽上去可憐的要命：“我不想和你分開，但是也不想影響你。可是我沒有安全感，我好害怕，我怕你也像……離開我。”
季初然低下頭，用額頭抵着他的額頭，大手停留在岑橙的後頸處，輕輕地捏了一下，安撫道：“我們不會分開的。沒有那些萬一。”
“可是……”
他未說完的話語盡數消失在一個突如其來的親吻中。
很纏綿很溫柔，帶着一點點強勢和安撫的味道。
季初然拉着岑橙的手按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
因為客廳裏開着暖氣，他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居家服。隔着一層布料很容易就能感受到他平穩的心跳。
“相信我，我會一直陪着你的。”季初然垂着眼看他，“陪你一起調整心态，陪你一起面對未來。沒有那麽多萬一，也沒有那麽多可是。我會給你最大的安全感。”
安全感……
岑橙愣愣的看着季初然的眼睛，看着眼底那些細碎的溫柔，還有耳邊少年人最簡單最誠摯的承諾。他忽然覺得眼眶一熱，忍不住就落下淚來。
他用力地點了點頭，聲音雖然有點啞，可還是一如既往地軟：“唔，嗯。”
岑橙努力扯了扯嘴角，仰臉對上了季初然的目光：“你說我這段時間怎麽這麽倒黴啊，每次大考前就生病。雖然這麽說好像是在推卸責任，可是就真的好背啊。明明都有複習到的，明明答案我也知道的，可就是寫錯答案，怎麽會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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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初然聽到這裏忍不住笑了。他擡手揉了揉岑橙柔軟的頭發，語調溫柔：“笨蛋。”
岑橙抿了抿唇，胡亂地用手抹掉了眼淚，小聲嘟囔：“才不是笨蛋。”
季初然把燈打開之後。
只聽見肚子适當的咕嚕了一聲，岑橙有點尴尬的按了按空空如也的肚子，臉紅紅的坐回去吃蛋糕了。
季初然看了他一眼：“要不再點點別的，蛋糕吃不飽。”
岑橙搖搖頭，把另一個小草莓蛋糕推給了他：“我一個蛋糕就夠了。”
季初然接了過來，順手捏了捏他軟軟的臉頰：“十八歲生日快樂。”
岑橙彎了彎眼睛：“謝謝。”
因為瘦肉一腳踩在遙控器按鈕上，液晶電視裏開始播放一些不好笑又老掉牙的綜藝節目。
兩個人默不作聲地吃完了兩個小蛋糕。
岑橙用小叉子戳了戳底座，忽然仰着臉看了一眼季初然，聲音又細又輕：“我剛才說的不是氣話……”
那雙貓兒似的圓眼睛水蒙蒙的，配上緋紅的臉頰和欲言又止的神情，季初然忽然就特別想逗逗他。故意似懂非懂的哦了一聲，沒有接話。
岑橙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咬着唇看他，漂亮的圓眼睛瞪得圓圓的。
季初然彎起嘴角笑了笑，右手按了按他的後頸，溫吞道：“你還在感冒，乖一點。”
岑橙抓着季初然的手抵在自己額間，垂着眼結結巴巴的說道：“沒、沒熱度了。”他在家裏的時候已經偷偷吃過退燒藥了。他咬着下唇，聲音更輕了一些：“我剛剛洗澡的時候，後面有、有弄過了……”
季初然聞言怔了下，又慢慢靠近，拿額頭抵着他的額頭，聲音有點啞：“很疼的，你會哭的。”
“是你的話，我不會怕的，”岑橙的眼睛慢慢睜圓了，流露着一些獨特的天真：“也不會哭的。”
季初然去洗澡的時候，岑橙有些局促不安地坐在床上。他有些心不在焉的看了看自己身上有點幼稚的睡衣。
剛才看的那個帖子裏說什麽，偷穿男朋友的襯衫之類的事情，他果然還是做不出來。
岑橙抿了抿唇，最後慢慢褪下睡褲疊到一邊，光着兩條細腿爬上了床。厚厚的被子從頭罩到腳，他也顧不上了，只覺得害羞到無所适從。
季初然剛剛洗完澡出來，頭發仍有些濕漉漉的，水順着脖頸往下流，他随意的用毛巾擦了幾下。
岑橙在被子裏悶得不行了，才慢慢把臉露了出來，然後就看見季初然站在床邊對着他似笑非笑的模樣。
季初然從床頭櫃裏拿了點東西出來，岑橙順着他的動作看過去。就看見了瓶潤滑劑，還有一盒避-孕-套。
他原本就紅撲撲的面頰愈發紅了。
明明是自己主動提的，可是事到如今，害羞的也是自己，窘迫的也是自己。
——只不過……
“你什麽時候買的啊？”岑橙那雙漂亮的圓眼睛狐疑的望着他。
季初然摸了摸鼻子，道：“就之前。”
“我生日的時候？”岑橙睜圓眼睛瞪了他一眼，“那你剛才還拒絕，明明你就……就很色。”
季初然沉默了一會兒，沒有接話，但是唇角一直勾着淡淡的笑意，算是默認了。
床墊微微下陷了一些，季初然從另一側翻身上了床，岑橙局促不安地捏着身下的床單，緊緊閉着眼睛抿着唇。
季初然看着他這副宛如準備受刑的樣子逗笑了，伸手捏了捏岑橙尖尖的下巴晃了晃。
“唔。”岑橙睜圓了眼睛看着他，就連軟糯的聲線都有些發顫：“初然……”
季初然親了親他的眼睛，單手扣着他的腰，整個人慢慢壓了上去。
“痛的話告訴我，別忍着。”季初然拿指腹刮了刮他的喉結，“我也不能保證。”
岑橙指尖絞了絞自己的睡衣，聲音細弱：“我以為你會的……”
“我又沒試過我怎麽會，”季初然側過臉，有些沒面子的清咳了一聲，“不過我查過步驟了，實踐一下就行了。”
岑橙害羞的抿了抿唇：“笨蛋初然。”
季初然眯了下眼睛，一口含住了那微張着的唇瓣。
這個吻逐漸從輕柔變得熾熱，季初然的指尖也按在岑橙睡衣的第一顆紐扣上邊，學着之前看過的教程，浮誇的往下一撥。
紐扣直接被扯飛出去了。
岑橙：“……”
季初然：“……”
岑橙又想笑又覺得不能笑，伸手捶了一下季初然的肩膀，忍笑道：“白癡啊你，幹嘛那麽用力。”
季初然咳了一聲，裝作若無其事的繼續解睡衣扣子，只是變得小心翼翼多了。
……拉燈……
岑橙整個人累得連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腰疼屁-股更疼。季初然怕他不舒服，沒有留在裏面。他整個人軟軟乖乖的被季初然抱在懷裏，用幹淨的熱毛巾清理着身體。到最後，就連擡眼皮的力氣都沒有了，暈暈乎乎的睡了過去。
季初然睡醒的時候有些茫然，他摸到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才發現自己居然睡到了整整下午一點。雖然是周日，可是晚上還是要回學校參加晚自習的。
因為睡得太久，人都有些懵。他側了側臉，發現岑橙還在睡，根本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
“小橙。”
季初然皺了下眉，将人整個圈到懷裏之後才發現岑橙的身體燙得要命。他将手抵在岑橙額間，滾燙的溫度有些灼人。
岑橙半夢半醒的抱着他的脖子，整個人燒的有些懵的。
“去醫院。”
岑橙這是時候稍微清醒了一些，他有些為難的看着季初然，小聲說：“我沒有帶衣服……”只穿了睡衣過來，昨晚還被人扯壞了一顆扣子，根本穿不出去了。
季初然沉了一下眼，有些歉然的說：“穿我的。”
岑橙坐起來的時候就覺得渾身難受，後面更是疼得不行，他咬着唇竭力忍着。他穿着季初然的襯衫和毛衣外套，大的過分。褲子就更加了，季初然半蹲着替他卷褲腿都卷了好一會兒。莫名有些oversize的味道。
下床的時候他差點跪了下去，腳軟腿軟到根本站不穩，最後整個人倒在季初然懷裏。
“好疼啊……”岑橙委屈的撇撇嘴。
季初然皺眉，說：“我抱你出去吧。”說完就用手臂環着岑橙細瘦的腰，用力的扣着他的腰，将人摟進懷裏，半摟半抱的往外走。
兩個人連拖鞋都來不及換，就打車去了醫院。
挂完號排完隊測完體溫等等一堆事情結束，岑橙真正坐在輸液室裏的時間，已經是下午三四點了。他整個人都很虛弱，從早上到現在都沒有吃過東西也是一個原因，某些部位不可名狀的疼痛也是一個原因。
就在季初然去醫院裏面的便利店裏買食物的時候，安歌忽然打了電話過來。
岑橙有些困難的接起電話，聲音因為昨晚的事情顯得又軟又啞：“表哥？”
安歌的聲音有些急：“橙橙，你昨天是不是發消息給我了？”
“嗯，發了啊。”岑橙似乎不太明白他為什麽會這麽問。
安歌的聲音忽然離遠了些，手機裏傳來了兩個人的聲音，但是具體談論什麽，岑橙沒有聽清。
岑橙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事，唇角微彎，露着一個淺淺的笑容。
“表哥，謝謝。”
“啊？”安歌的聲音充滿困惑，“你說什麽？”
“我是說謝謝你昨天的建議，”岑橙抿了抿唇，“我這段時間一直沒什麽安全感，所以才會貿貿然問你的意見的。不過我現在已經好了，也沒有那麽患得患失了。”
安歌聽的雲裏霧裏：“什麽患得患失啊？”
“我昨天和你說了啊，就是、就是那個啊……”岑橙臉有些熱，“反正我第一次見到那樣的初然，和平時完全不一樣，就只有我能看見的初然。我真的好高興啊。”
作者有話說：
(*/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