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男神很快發現了我的異樣,丢下刀坐下來,把我搬到他的膝蓋上,要檢查我的傷口。我不敢把手松開,我怕我手一放開腸子流了滿地,那多不好意思。我就剩下那麽幾分鐘,剛好又躺在男神的懷裏,媽的突然溜大腸,這讓我上哪兒說理去。這種時候就應該珍惜每一秒鐘去做些有意義的事情才對!

于是,我舉起一只手,溫柔地撫上了他的臉。

我男神眼裏的瞬膜閃了一下,沒有拒絕我。

于是我瘋狂地摸他。

他扣住我的手腕,要把我的手扯開。

“不要……這樣……我都要死了……”

“閉嘴。”

“我都要死了……你都……對我不好……”

“不要哭,會牽動傷口。”他雖然這麽說着,卻松開了對我的桎梏,我乘機在他臉上亂摸。

“……不要再把手指戳進我的鼻孔裏了!”他低喝道。

我摸了個夠本,只有進氣沒有出氣地斷斷續續道,“你……你就不要罵我了……我都快……死了……”

他嘆了口氣,脫下了軍裝外套裹住了我,似乎要把我抱起來,我揪着他的領口不讓。

“我……有件事情要告訴你……很重要……你過來。”

我男神靜靜地與我對視了三秒鐘。他的眼睛很好看,我看着看着就覺得诶,真舍不得啊,真想再戰五百年。大概是看我如此悵然的樣子,我男神面無表情地俯身過來。

我就以一生一次的回光返照,兩手抱住他的臉頰用力地親了上去。

但是我只猜中了開頭,卻沒有猜中結局。

因為我堵上了全身的力氣,我男神又沒有防備,所以我們的嘴唇扭曲着不說……還磕到了門牙!

媽蛋!我的半顆牙直接就飛了出去!

我本來臨死了想問:你有沒有注意過我?

一瞬間就改了主意。

現在我就想問一句,你的牙他媽的是有多硬,嗯?

我都快死了,肚子大敞,血跟啤酒一樣嘩嘩得流,原本都沒知覺了。但是牙齒飛出去這種劇痛直戳腦頂啊!怪不得老年人都說牙疼不是病,疼起來要人命……

我聽到了男神在身邊罵了句什麽,然後把我打橫抱了起來,從窗戶裏眼都不眨一下地跳了下去。

正當我以為這是要殉情的時候,他已經穩穩跳進了機甲的手心,然後抱着我進了一個艙室。

這個艙室沒有控制臺,只有一臺類似手術臺的儀器。它似乎叫作……

治療儀?

“不不不我已經快死了……救不回來了……”我吐着血無力地阻止着他。任是誰,吻男神吻得牙飛掉了半顆,也會不想活的!

“我倒覺得還能搶救一下,機甲技師。”他殘酷地鎮壓了我的掙紮,把我塞進無菌艙,治療儀自動捆住了我。透明罩阖上,他抱着手臂,在外面看我被二十多個機械臂打針縫合。

半個小時以後,我全身的傷口都被處理。儀器顯示手術成功。

我賴在治療儀裏面不想出去,我男神一臉淡然地掀開透明罩把我拽了出來。

“機甲技師,我覺得你應該有很多話想對我說。”

我坐在手術臺上,捂着全是綁帶的肚子,生無可戀。

“怎麽不說話?”他歪了下腦袋,一臉恍然大悟,“我忘記了,你現在缺了半顆門牙,說話漏風哦?”

“不要再說我了!不要再說我了!”我漏着風道。

“哦,是因為你快要死了麽?”男神關切道。

我生無可戀。

怎麽辦,好後悔,我原本是想死前去吻一吻他的,但是這個人,他好壞的!都怪我知人知面不知心,信男人不如信鬼。

“不過也沒錯。你時日無多。”

“诶?”

“用門牙攻擊高階軍官,雖然沒有先例,但可想而知是死罪。”

這個人,他好壞的!

但我只有屈辱地下地,期間還因為腿軟差點跪倒,幸好這個蓋世太保攬住了我的腰,順道用那件軍裝外套把我裹起來。

我一如既往地抱着他的大腿求他,“不要告我!”

“那你告訴我,你當時在想什麽?”他輕聲問我。

我嗫嚅,“你不是知道了麽,在、在想用門牙攻擊高階軍官啊……”

“死罪。”

“夠了!夠了!我二十一歲了!初吻總要給個随便什麽人吧!”

“淫蕩罪。”

“不是随便什麽人!是留給英明神武的上校大人……”

龍隐用手指撫了下嘴唇,眼神有些失焦,但下一秒就平淡地問我,“你是變态麽?”

“我、我不是啊……”

“一個不是變态的成年男子,為什麽臨死前最想做的事是去吻另一個男人?難道說……”

“我是變态啊!我是的啊!”

我就這樣屈服于淫威之下,連變态這種事都承認了!

因為承認變态,也比承認我看上他了好!

他這個人,那麽壞的,一承認肯定又要把我關到監獄裏去的,超讨厭的!

******

我們很快就回到了審訊室。川貝果然把關在這裏的賤民都放了出來,此時正在監獄入口和穿着上校制服的軍人對峙。龍隐走到軍人身邊,“這裏怎麽回事。”

軍人一手叉腰一手摁眉心,“聽這位機甲技師說,盧奇中尉關閉了1603號監獄的能量保護罩,異種随即乘虛而入——龍隐,盧奇中尉今天是不是跟你決鬥了?”

“是的,我沒讓他如願以償對這位機甲技師……”他的目光對上我,很快挪開,“做些違反軍規的事。”

軍人友好地和我握手。“你好,我是薔薇騎士學院的團長沙左,和龍隐一樣,預備役上校軍銜。”

“你好,我叫米諾,是這裏的機甲技師,男,二十一歲,年齡适婚,婚姻狀況……”

“夠了。”龍隐打斷我的話,拉了拉我的制服。“把扣子扣上,注意儀表,否則我以裸奔罪把你關進監獄。”

沙左很意外地扭過頭來仔細打量我一番,突然恍然大悟地撞撞龍隐的胳膊,“這就是那個人?”

“什麽那個人?”

“你每天中午穿越大半個學院、就為了在他面前經過十秒鐘的那個人。”

龍隐盯着沙左一臉卧槽。

沙左傻笑,龍隐卧槽,這樣持續了五秒鐘,沙左的笑漸漸凝固了。他緊張地比劃我們倆,語無倫次:“所以……到現在為止,他還什麽都不知道?哦對不起哥們,我看到你們一起進來,他還攙着你的胳膊,我就以為……”

“他只是在猥亵我。”我男神抽出了胳膊,“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

我血條掉太多,失去了支撐搖搖晃晃扶住了牆,我男神于是又別扭地把我拽了回去。

“你看,我沒有胡說,你不要傲嬌。”沙左無辜又真誠地說。“你每天千裏迢迢跑去那裏,卻只會傲嬌地從他面前經過,結局就是三個月他還不知道你是誰,可見傲嬌沒好下場的。”

龍隐把腰上佩刀推出一寸。

沙左退了一步。

川貝忍不住數落沙左,“你這人怎麽笨啊,你這是火上澆油,正确的彌補方式是這樣的。”說着,推開沙左,走上前來,按住龍隐的雙肩真誠道,“上校,你長得那麽帥,米諾他喜也喜歡死了。”

說罷一臉深藏功與名地退下,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卧槽!

卧槽!

卧槽!

沙左畏縮在川貝身後:“怎麽辦,龍隐還是要殺我的樣子,而且米諾看起來也不大高興……”

“米諾完全可以忽略,我們只要安撫龍隐上校就可以了。”川貝鼓起勇氣,再一次面對渾身冒冷氣的龍隐,“龍隐上校,米諾做夢都想偷你的內褲。他才是死變态,我們誰都知道。”

龍隐猛地回頭盯着我。

“我沒有想偷你的內褲!從來沒有!”我被基友賣到流淚,語無倫次地自證清白,“我至多只是猜一下你今天有沒有穿內褲——等一下,你穿了麽?我今天跟川貝賭了十塊錢。”

龍隐向沙左伸手:“給我一間審訊室的鑰匙。”

沙左嚴肅地捂住鑰匙,“龍隐,控制你自己。”

龍隐搶過鑰匙打開一間囚室,把沙左和川貝塞了進去。

“開門!開門!我怕黑!”沙左拍打着牢門。

“惱羞成怒,這就是惱羞成怒。”川貝道。

門外一下子就剩下我和龍隐兩個人了。

從剛才開始我就一直保持着傻笑的狀态,就想仰天大喊一句:誰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死變态!

我真的不懂诶~

你們能告訴我麽,啊?

這個時候龍隐平複了一下情緒,轉過身來面無表情地和我說:“你笑什麽。”

你說我笑什麽,你說我笑什麽,你說我笑什麽~你自己說呀~你這個磨人的小~婊~砸~這就是我此刻的心理活動。

簡直要跳起來了呢~

所以即使我竭力想繃住,卻還是繃不住啊!他越正經我越想踹他一腳,然後去操場上跑三圈啊!我的嘴角就跟長在耳朵後面一樣,時刻保持露半顆門牙的狀态!

我男神就這樣直勾勾地看了我一會兒,突然上前一步,把我逼到了牆角。他還要往前走,我就只能踮着腳靠牆,站直,眼神游移地到處亂看,避開近在咫尺的視線。

“機甲技師,你是聽到了什麽好消息,那麽開心?”

他的氣音在耳邊響起,說話的時候氣息都噴在我臉上了。

我雖然猥瑣,但我也慫啊,我還是個處男!我就開始顫抖,連聲音都開始顫抖:“沒……沒有。上校,我什麽都沒聽見。”

我本以為這樣他該滿意了,結果他啧了一聲,“那你是要我再說一次?”

我愣了一秒鐘。

然後心裏響起了狂瀾怒濤般的吐槽:媽蛋啊!你不是傲嬌麽!你就這麽愉快地承認了麽!這不科學……

我能說什麽啊?我只能說:“我、我聽見了!”

想不到他還不滿意,“那你明白我的意思麽?”

“……一半明白一半沒明白……”

“那你打算怎麽回答,嗯?”

我打算先從這個牆角溜出去再回答。

結果他把我拎回來了!拎回來了!他還扣着我的腰!

“躲什麽,問你話呢。你沒什麽話要對我說麽?”

媽的老子被羞恥哭了啊!我被羞恥得哭出來了!這個人他太壞了!

湊表臉!

你傲嬌你還湊表臉!

這他媽是鬧哪樣!這不是玩我麽!

“我都生病了……我肚子疼……你不要再逼我了不要再逼我了……”

我男神一臉You are so weak,坐了回去,交疊着修長的雙腿,居高臨下地看我蹲在地上哭。

等我哭夠了,他用修長的手指敲敲桌子,“所以今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哽咽地把情況詳細跟他描述了一遍:“盧奇關掉了我們的保護罩,然後就有一只異種攻擊了我們。”我省略了米迦勒給我兩百次機會作弊這種事。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開心,不要care這些細節。

龍隐皺眉,“整個軍校處于神廟之中,和人類基因差異太大的物種根本無法靠近。”

“神廟?”

“我們的能量立場叫做’神廟’,對異種是雙向隔離的,異種進不來也出不去,所以最大的可能是這個異種本來就在學院之中,出現在監獄也是盧奇安排的。盧奇因為今天在情場和戰場上一同失敗,感覺自己蒙羞,所以要報仇。”

“學校有異種?”

“有,在卡文迪許生物研究室,研究用的。”龍隐把沙左放了出來,“這件事的性質太惡劣,別的學院對我們進行了生物入侵。”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