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誰還能記起從前
——江栎蓮：曼佗羅花開時，誰還能夠記起從前？
初肅真心什麽都不知道，只是和妹子喝了一杯，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在房間裏，什麽人都沒有。正納悶手機響了起來，是江栎蓮欠揍的聲音。
“麽西麽西，起了沒？”
“有話直說！”
“你在哪風流快活呢？妹子精神病犯了被抓了……”
“你才精神病！”
聽着對面的“嘟嘟嘟”，江栎蓮抹了一把再次被唾棄了滿面的臉，放下手機，彎腰在陳錫炎面前蹲下，認真道：“錫炎，咱能打個商量嗎？”
回答他的是一個白眼。
“你去上學，我一個月不加班。”
陳錫炎瞥了他一眼冷聲道：“兩個月。”
“……能不讨價還價嗎？！”
“三個月。”
“成交！”江栎蓮不明白他到底是欠了誰的。
好說歹說終于同意去上課了，江栎蓮趕緊拉着他走，生怕他反悔。路上卻突然欲言又止地問了起來，“錫炎，我昨天遇到一個人。”
“嗯。”
“你別問那個人是誰，反正他跟我說……說……”
陳錫炎瞅了他一眼，心裏有些擔心，但表面上還是冷冷清清，江栎蓮終于把話說了出來，“他說我身上被設了九層結界，我想了想，兩位大人，初擎，江凡和新預哥哥……最後四層是你一個人設的？”
“是。”陳錫炎依舊是寡言少語。
“你，你是不是偷學禁術了？”江栎蓮擔心地追問。
“沒。”
江栎蓮急了，“你怎麽敢做不敢當？你還不承認！”
陳錫炎停了下來看着他，理直氣壯道：“師父光明正大地教我的，不算偷學。”
江栎蓮也沒料到他能這麽嚣張，一時間毫無應對的話，想了想才又問道：“你不會是晚上也在練功吧？”
“是。”
“你……”江栎蓮心裏那個生氣，終于憋不住數落了起來，“你一小孩子不好好學習學這些幹什麽？”
“栎蓮。”陳錫炎也毫不示弱地輕描淡寫道：“不管是兩位師父，江凡，新預，還是天帝初擎，我都不會輸給他們任何人。”
“你為什麽這麽說？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麽？”江栎蓮緊張地抓着他的手不住地問，這一瞬間他又感覺他好像回來了。
陳錫炎心煩意亂，知道他又在想誰了，一把揪着他的衣領威脅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曾經去和冥君讨我的記憶，再讓我知道有下次……”
“你還能怎樣？”江栎蓮很好奇，是真的很好奇，并不是在挑釁。
陳錫炎也想了好幾想，貌似這貨确實被兩位大人保護的很好，囚禁什麽的依他現在的本事根本沒有實施的可能性，再說別的就更不可能了，最後只能威脅道：“讓你一輩子說不了話。”
“……我好怕，這比殺了我還殘忍啊。”江栎蓮為了給他個臺階下，趕緊配合道。
“哼。”
江栎蓮看他不高興了，又嬉皮笑臉地哄，“看看你這脾氣的除了我誰能受得了你？是吧……”
“走開！”
“唉唉，你入學的新書包，是誰給你拿？你雨中的花折傘，是誰給你打？你委屈的淚花，是誰給你擦？”
江栎蓮還在那搖頭晃腦地嘆氣，在陳錫炎馬上就要給他禁言的時候，又突然按住他的手笑道，“你不喜歡我就不去求冥君了，你走時對我說，希望我一個人能堅強，樂觀地走下去，我會做到。”
陳錫炎點頭不語，似乎是不願聽他講起從前，“我覺得要遲到了。”
“……你故意的？”
“不是。”
好不容易趕在上課前把陳錫炎送到學校，叮囑道：“今天乖乖的別再給我惹麻煩了，我一定早點回家，那個狐貍精別招惹它狐媚術很兇殘的小心把你吸幹……”
“趕緊滾吧，煩死了。”
陳錫炎依舊是一副拽的不得了的态度。
江栎蓮表示，我忍。
陳錫炎進了教室，自己座位旁邊果然坐着那個可愛的小狐貍，眼睛大的出奇，那對凡人看不到的耳朵一抖一抖的，還有點萌感，尤其是一見到他那個興奮的眼神，讓他覺得自己才是夜宵。
“你可來了，我以為你不來了呢！”葉潇一見了他就興奮地問這問那，“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誰考慮了？還有我為什麽會不來？難道我一個上仙會怕你這只低等小狐貍？狐媚術用這麽差好意思說這種話嗎？
……等等為什麽我有一種向江栎蓮靠攏的趨勢了？
一定是這只狐貍槽點太多！
陳錫炎都不明白了，這人……這狐貍怎麽講不明白道理呢？
葉潇看他不說話，以為他是動搖了，繼續勸他，“你怎麽這麽沒精神？一定是需要陰陽調和，我們試一次你會喜歡的……”
陳錫炎突然揪過他的領子跟他一對視，葉潇身體馬上軟了下去，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陳錫炎表示，果然還是幻術好用。
“葉潇，你來回答一下這道題。”
陳錫炎裝沒聽見。
“葉潇。”
陳錫炎表示他什麽都沒聽見。
“葉潇！”
陳錫炎想讓他退學吧！
“陳錫炎，叫醒他！”
……這到底關我什麽事？但還是怕老師找江栎蓮的麻煩，他只好把葉潇叫醒了，葉潇一睜開眼見到陳錫炎第一句話就是，“雙修的事……”
“額咳咳，你說什麽？”老師劇烈地咳嗽，一定是她想歪了吧？
“他說節假日雙休。”陳錫炎趕緊解釋。
葉潇激動極了，抓着他就不放，“你終于答應了！節假日是什麽時候？！”
老師：“……”好像并不是這樣呢，現在孩子都怎麽了？哎呀這麽想想還真是好羞恥。
陳錫炎受不了了，恨不得一把火燒了整件教室，但最後只得繼續裝死不說話。
葉潇還在那問東問西，“我們什麽時候啊？在哪裏？去我家吧……”
話說了一半陳錫炎突然揪住他領子，咬牙切齒地威脅道：“閉嘴，否則讓你魂飛魄散。”
葉潇一下子愣住了，似乎是吓呆了，直到被放開了才眨了眨眼睛開始掉眼淚，“你說話不算數，算什麽上仙？”
陳錫炎：“……”你不怕我，算什麽小妖？
老師又幹咳了幾聲，意為你怎麽把他弄哭了啊巴拉巴拉。
陳錫炎：“……”你上課這樣，算什麽老師？
葉潇越哭越委屈，就好像陳錫炎真的對他做了什麽似的，陳錫炎才不理他，禁了言之後自己睡自己的，對那雙碧綠的狐眼視而不見。
老師下課還委婉地勸過他，比如小孩子家家不要吵架，桌頭吵架桌尾和之類的話，陳錫炎理都不理。
他就不信了，這個裝模作樣的狐貍精還能哭上一天不成？
……結果他真的哭了一天。
“天呢錫炎你對他做了什麽？你這也太兇殘了，他就是壞了點你也不能打他呀，哭成這樣難道你毀了他的內丹？你是上仙也不能這麽欺負人啊，他怎麽不說話？你是不是把他禁言了？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是十妖首領你這樣讓我很為難……”
江栎蓮的話戛然而止，陳錫炎冷聲道：“這才是禁言術。”
江栎蓮越哭無淚地和葉潇對視了一下，深深地明白了雙方和自己的處境，努力地表達自己不會多嘴的意思，陳錫炎才雙雙解開。
“你……”
“他說話不算數！”葉潇撲倒江栎蓮懷裏大哭，那模樣就跟被玷污了似的，不知道他到底哪裏委屈了。
江栎蓮愣了一下，馬上問道：“錫炎，答應了別人的事就要做到，你答應他什麽了？”
陳錫炎抱胸冷豔看着他們，表示我就默默地看着你犯傻。
果然，葉潇啜泣着說：“他答應和我節假日雙修。”
江栎蓮都要哭了，雙修，雙修，雙修！你滿腦子就只有這兩個字了嗎？真夠了！
但看他眼睛紅紅的又很可憐，最後只得柔聲哄道：“不哭了哈，等你長大了栎蓮哥哥陪你修……”
“你敢！”
“不要！”
兩人同時開口，不管是誰的回答都讓江栎蓮覺得非常沒面子，他聲音嚴肅，斂目道：“不許頂嘴，誰厲害聽誰的！”
陳錫炎：“呵呵。”
葉潇：“……”
說完他自己也意識到了，原來自己不是最厲害的啊，緊接着改口道：“誰大聽誰的！”
陳錫炎：“呵呵。”
葉潇：“……”
突然想到算上前世，陳錫炎是兩千零五十年的壽命，他是兩千零一年，江栎蓮一時間不說話了，原來他連最大的都算不上。
葉潇更加崇拜地挽着陳錫炎的胳膊不放，“上仙你好厲害！”
陳錫炎甩了甩沒甩開，就開始念咒放火，江栎蓮吓得趕緊攔住，頭次兇了葉潇，“你不要命了，別惹他！”
趁着葉潇還沒反應過來直接拉着陳錫炎往家的方向走，還叮囑道，“好歹我也是十妖的首領，你這樣讓我很為難。”
陳錫炎冷冷道：“說的好像真有人聽你的似的。”
“……怎麽說話的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