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誰暗自牽了紅線
——陳錫炎：若即若離，若我若狂
“你只是殺我，放他們走。”陳錫炎把他們都擋在身後，冷聲道。
“本來是這麽想的，可沒想到遇到了媚狐。”那人聲音帶着戲谑，對着葉潇媽媽笑道，“你認得我，你也是他的子民吧？狐王可還好？還在睡嗎？”
葉潇媽媽只是搖頭，一聲不吭。
那人總算失去了耐心，伸手處幾道紅線穿過，陳錫炎手腕被刺穿，手裏的劍馬上脫手而出，與此同時葉潇媽媽的眼睛驟然睜大，胸口處破了一個大大的洞。
葉潇不敢置信地看着這一幕，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撕心裂肺地哭叫。
“媽媽！”
“你不願意說，他的子民也沒剩幾個了，我早晚會把他找出來的。”那人慢慢地說着，走近陳錫炎，“為免神戰的時候出麻煩，我還是先殺了你吧。”
陳錫炎充滿敵意地瞪着他，那人擡手指尖的紅線像是有生命般地聚集，絞成一團，他這次注視的是心髒的地方。
紅線結成的利刃刺下，陳錫炎滿目的殷虹，感覺到身體被緊緊地摟住。
“滴答，滴答，滴答……”
血潺潺地淌下，護着他的人突然張口咳了一下。
“咳咳……”
“九層結界？”那人有些詫異。
江栎蓮感覺到這一刺幾乎要把他刺個對穿，九層結界一下子全碎了，這個人非常危險，大量的血堵在喉嚨，一張口都淌了出來，“你，你是……？”
他把陳錫炎護在身下，說話的時候手指在口袋摸索着。
陳錫炎眼睛睜得大大的，似乎是不敢相信，卻又是意料之中，他會擋在自己身前一點都不奇怪，他從不懷疑，但也不願相信。
與此同時斬斷的九層結界一下子驚動了五個人。
初辛還在纏着江闵，突然表情嚴肅了起來，“不好。”
江闵問：“什麽不好？”
“你兒子，不好。”
初肅還站在療養院前，身上一下子寒氣逼人，“誰能一下子斷了我的結界？”
遠在天庭執政的天帝一抿嘴，若有所思，“是真出事了？”
江凡和新預互相看了一眼，江凡語氣還是懶洋洋的，“有人要殺蓮兒。”
新預溫聲道：“恐怕和衣晴衣雨有關。”
江凡道：“那是誰？”
新預道：“姻緣神，神殿……”
“神殿姻緣神，高樂。”
那人總算給了一個回答，見着他又莞爾笑道，“你想送他走，真有意思，他想讓你走，你又想讓他走，我牽遍姻緣都不知道愛是何物，你們這樣的我也見多了。”
“咳咳……你要發動神戰……關我們什麽事……”江栎蓮繼續磨蹭，指尖終于觸到了他要找的東西。
“第三神和第二神衣晴衣雨該下來了，你們是他們的徒弟，以為逃得掉嗎？”高樂手中的紅線親昵地蹭了蹭他的指尖，又側目看了這兩人一眼，眼底動了殺意，只是一瞬間就有紅光閃過，紅線繃得筆直密密麻麻地刺下。
江栎蓮把陳錫炎摟得更緊了，生生扛下了這一輪攻擊，地上的血淌的更多了，但下一秒兩個人都不見了，連同一旁哭個不停的葉潇也消失了。
地上只留了一具屍體，高樂冷哼一聲，“魔王的符，以為他能護住你們？太天真，凡人就是凡人……”
“你夠了，別殺他。”
說話間一個滿頭紫發的女人不知道從哪裏走了出來，身上都是不染凡塵的冰冷氣質，她垂眸看着地上的屍體皺了皺眉，“媚狐？他的子民？他醒了？”
高樂聳肩，“她還沒來得及說就死了。”
“那就罷了，他總會出現的。”
“那兩個人逃了，還是你老相好給的符。”
“別再跟我提他！我對他從來就沒有過情，都是你們胡想的。江栎蓮你別動，他救過我。”女人眼神淩厲，不容置疑。
她就是江栎蓮和新預口中的林姑娘，林郁秋。
“哈哈哈，你是知道感激的人？”高樂嘲諷地大笑，“不是衣晴衣雨，你會淪落到需要他來救？你會淪落到被那個人囚禁？”
“我跟你說了往事不要提！”林郁秋袖中突然滑出一把匕首就刺向他，高樂輕易地截住，哈哈一笑，“真有趣，每天跟我這麽玩不膩嗎？”
“放手！”
“你今天答應我，我就開戰。你殺人，我放火，我要第一神的位置。”
林郁秋的眼睛因為恨意一下子都變成了深紫色，殺氣騰騰，“第一神無所謂！我要殺了衣晴衣雨！”
高樂就着她的手腕在她臉上落下一吻，笑吟吟道：“先交個定金吧，第一神——造物神。”
＊＊＊＊＊＊
“咳咳，咳咳咳咳……”
只是一瞬間周圍畫面驟變，已經回到了自己家裏，江栎蓮渾身是血，陳錫炎手腕受傷，還有一只雙目空洞的狐貍精葉潇。
“你怎麽傷成這樣？是誰傷的你們？”
初辛剛找到他就迎上去檢查他的傷，看到還活着就放心了。陳錫炎手還沒松開他的脖頸，緊緊地摟着不放開。
初辛很為難地拽他，“你別擋着，我給他治傷，一會跟我說發生了什麽。”
陳錫炎不舍地放開，這才看到江栎蓮血流的都要神志不清了，手還緊緊地握着陳錫炎的手。
初辛：“……”原來是你抓着人家啊。
陳錫炎跪在他身旁，在他額頭上輕吻了一下，聲音放柔，哄慰道：“沒事了，你不會有事了。”
初辛給他止住血，他的治愈術學得最好，江栎蓮傷口處慢慢愈合，但臉色還是蒼白，神智依然不清。
“他們遇到誰了？”初肅剛趕到，見到人都好好的沒事就問道。
“弟弟，你這速度就是人死了都來不及救。”初辛調侃地沖他笑了笑，“你幫錫炎止血吧，他沒事了。”
初肅看了看這兩個人，誰也沒放開誰，江栎蓮緊閉着眼睛還在昏迷，手卻死抓着陳錫炎不放開，這才平靜道：“我剛才去了一趟他們之前的地方，什麽也沒有了，這件事恐怕跟郁秋有關。”
初辛打了個哈欠不感興趣道：“諸神之戰開始了吧？希望別扯上我們凡人。”
初肅輕描淡寫地點點頭，看到一旁還因為喪母之痛而目光空洞的葉潇，就知道他是江栎蓮一直說的小孩了，長得這麽可愛難怪江栎蓮不舍得殺他。
“我去接小白，你看好他們。”初肅來的匆匆，走得也匆忙，走到門口突然又停了下來，輕嘆一聲，“哥，如果真有那麽一天……”
初辛看了看，陳錫炎似乎沒在聽他們說什麽，便輕佻地一笑，“神界內鬥，我當然隔岸觀火，但要牽連凡間，我也不怕死。”
初肅點頭，他就更不用說了，開了門就走。
初辛坐在沙發上眯眼看着這兩個人，陳錫炎半跪在江栎蓮身邊，眼底全是溫柔，再沒了以前的冰冷，雙手緊握着他的手親昵地在臉旁蹭了蹭，“是我沒保護好你，還要你來救我，以後再不會了。”
江栎蓮還是緊閉雙眼，但眼角的地方有淚淌了下來。
初辛收回目光，輕嘆一聲，感慨這兩個人的坎坷，以後的路可能會更不好走，這麽想着又看着葉潇，最可憐的要數他了，一下子失去了媽媽，他還這麽小。但初辛哪是會哄人的人，直接拍了拍他的頭，“別哭了，真沒出息，哭哭啼啼算怎麽回事。”
“嗚哇，媽媽……”
陳錫炎感覺到跟他相握的手攥得更緊了，知道他是聽見了，對着葉潇保證道：“別哭了，他不會丢下你的。”
“嗚嗚嗚……”
他無父無母，完全不懂人家葉潇心裏為什麽難過，結果是葉潇哭得更撕心裂肺，最後只得勸道：“你媽媽是被我拖累死的，我……也不會丢下你的。”
葉潇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為什麽，他這句話在發生了許多事情，多次生死劫難後，他仍然沒有辦法忘記。
陳錫炎看他不哭了也沒在乎他的反應，俯身在江栎蓮手背上輕吻，“你別瞎操心了，以後我會保護你，再不會分開了。”
江栎蓮這才松開了緊握的手，好像放松了般地睡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