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鬥轉星移埋雲間
——江栎蓮：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
江闵對自己兒子每天往家撿孩子這件事已經深感無奈了，但看着他傷成這樣，最後還是覺得活着就好，至于他撿的孩子嘛……
“毀了內丹當寵物養。”這是初肅的說法。
“剝了皮給闵兒做個狐皮大衣，多拉風。”這是初辛的說法。
“炖湯喝，烤狐肉，炒狐貍，清蒸狐貍……”江凡不小心把心裏的話說了出來。
“都別碰他。”
陳錫炎從房裏出來，之前一直陪着江栎蓮，一出來就看到這群人在欺負葉潇，警告地瞪了他們一眼，把葉潇領回房間了，“一會栎蓮醒了看到他出事了，後果自負。”
“他頂多吵兩天。”江凡嘟哝道，看着葉潇的眼神完全就是看一道菜的眼神。
“也有可能會吵個一年。”初肅認真地考慮了一下後果。
江凡這麽一想也沉默了，新預拍了拍他的肩膀遞給了他一只蘋果安慰道：“你還是吃蘋果吧……”
江凡順着他的手臂把他拉到身前一把摟住，笑嘻嘻道：“我要吃你。”
初肅幹咳了一聲，受不了這暧昧的氛圍了，對白鴻淩解釋道：“他們平時不是這樣的。”
這時才注意到房間裏一直飄着若有若無的琴音，白鴻淩目光就沒從琴上移開，默默地收了尾，結束了這一曲才開口淡淡道：“陛下和過去不同了。”
“小白，已經過去三千年了。”
白鴻淩表情依舊淡然，但微微勾唇笑了一下，“這正是屬下的心願。”
初肅也笑了一下，身上的煞氣被這一笑沖得無影無蹤，“小白，我也有一個心願，就是希望你身體能好起來。”
白鴻淩聽了這話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垂眸一串淚順着長濃睫毛滾落了下來落在琴上。
她恍然察覺，趕緊用衣袖擦淨琴，生怕髒了。
這句話等了三千年，被關在琴裏打散魂魄時都沒敢肖想過。
“砰！”
陳錫炎把門使勁關上了，明顯是對他們這樣秀恩愛感到不滿，憑什麽人家都和和美美的，他和江栎蓮就這麽坎坷！
葉潇在旁邊戰戰兢兢地看着他，不知道這個長得好看的上仙為什麽突然火氣這麽大，陳錫炎沒理他，走到江栎蓮身邊坐下，靜靜地看着他。
不知不覺，一夜又過去了。
次日。
“牛逼！您用事實向我證明了老牛确實是可以吃嫩草的！所以關鍵還是看臉的對吧？”
江栎蓮一醒過來看到白鴻淩眼珠都快掉下來了，那個激動，那個口水，笑眯眯地迎上去拉人家的手拉關系，“妹子你好，我是這家戶主……”
“你大病初愈我真的不想打你。”初肅不經意地提醒了一下他即将挨揍的事。
“你瞧瞧，當着你的面就這麽暴力了，以後那還了得，肯定是家暴的典型啊！這是我的聯系方式，一旦有危險随時聯系我，我的胸膛雖然不寬敞，但足夠你依靠……”江栎蓮完全沒在意他的威脅，繼續滿嘴跑火車地跟白鴻淩搭話。
白鴻淩也吓着了，沒見過這樣的，以前大戰的時候也沒這樣廢話的，都是拔刀就打。
初肅終于受不了了，拎着領子把他揪了過來，瞪了他半天，又瞅了瞅白鴻淩，江栎蓮那表情完全就是“你敢當着妹子的面打我你打呀你打呀我才不怕呢啦啦啦”。
初肅：“……”
白鴻淩垂眸把視線落回自己的古琴上，輕聲道：“陛下不如過去決斷了。”
她這一句醍醐灌頂，于是初肅決斷地咬破右手食指，就着冒出的血珠在他眉心一戳。
江栎蓮第無數次被戳到了地上，眼前一道血光掠過，還沒反應過來就先開始嘟哝了，“你太暴力，這是幹什麽多髒啊……等等！”
他擦了擦，發現沒擦下什麽來，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跑到一旁對着鏡子擦了半天，突然哭了起來，“你對我做了什麽！快給我去掉，太醜了！”
“煩死了，對你有用的東西！”
“我不要！太中二了！太醜了！你給我去了！”江栎蓮對着鏡子擦了半天，發現眉心的那一點血像是融進去了似的怎麽擦也擦不掉，委屈地哭了起來，“真是夠了，你有沒有點意思？你這讓我怎麽出門，怎麽面對同事，怎麽替錫炎開家長會，別人一定以為我是神經病，嗚嗚嗚嗚……”
“閉嘴！”
這次訓他的是陳錫炎，他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自己醒來收拾好，一出門就看到他又在這裏煩人，習慣性地就訓了他。
江栎蓮愣了一下，哭得更傷心了，“有沒有人管了，我都被毀容了！”
陳錫炎聽了他這麽說才走過去捏住他下巴，仔細看了看。又伸手給他擦了擦，發現确實擦不掉，再配上他那個欲哭無淚的表情，突然忍不住笑了起來。
“還挺好看。”
“……沒有人性了！你不同情還嘲笑我！”
“我……我這裏有化形的藥……”
從陳錫炎身後探出一個帶着耳朵的小腦袋，眼睛紅紅的，怯生生地遞出一個小瓶來遞給他。江栎蓮這才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心裏澀然，把他拉了過來柔聲道：“小葉啊，你別太難過，媽媽會變成天上的星星守護你。”
“媽媽不是去冥君那裏輪回了嗎？”葉潇一臉認真地反問。
江栎蓮被小孩噎了一下，馬上反應極快地順着說了下去，“所以啊，媽媽只是去輪回了，也許她來生就會出現在你身邊，繼續陪你。”
葉潇聽他這麽一說，本來已經止了的淚水又開始簌簌地落。
陳錫炎都不明白了，他這是在哄孩子還是勸人家接着哭？
江栎蓮也發現了自己好像根本就沒哄成功，趕緊摸了摸他的頭，抽了兩張紙巾給他擦去眼淚，柔聲哄道：“別哭了別哭了，栎蓮哥哥不會丢下你啊，直到你長大都會照顧你的，而且我不會死呢……”
“呵。”陳錫炎冷哼，想起他昨晚差點死了就害怕得不行。
“哥哄孩子你摻和什麽！”江栎蓮馬上瞪了他一眼。
陳錫炎冷聲道：“我也才六歲！”
“你跟個小奶狐貍争什麽？而且你今年七歲了！”
“天下孤兒那麽多你哄得過來嗎？！管好你自己的事！”
“你有沒有點同情心，他長得這麽漂亮你都不同情嗎？！”
“還是因為長得漂亮！”
“嗚哇！”葉潇吓得一下子又哭了起來，江栎蓮趕緊把他摟進懷裏哄了起來，“不哭不哭哈，別跟他一般見識，他就一缺愛的小屁孩……”
陳錫炎咬牙切齒地走到桌邊坐下不理他了。
江栎蓮表示，陳錫炎太兇殘，葉潇一臉受樣，好好培養說不定能攻得下來，哥可是要當攻的男人！
于是他耐心地哄了半天終于把小奶狐貍哄好了，還給了好幾塊糖，看着人家葉潇一副依賴他的軟糯模樣，不由感慨，“看看，這才是六歲的孩子啊！多軟，多可愛！”
陳錫炎：“……”反了你了！給我記住了！
“我好餓，有吃的嗎？”江凡懶洋洋的聲音及時地把江栎蓮從一場災難裏解救了出來。
江栎蓮眼尖，一臉賤笑地湊到江凡耳邊小聲道，“你這脖子上的吻痕怎麽回事，看不出來嘛，有兩下子嘿嘿嘿嘿……”
“去去去，小心我抽你。”江凡好像并沒有那麽高興，而是煩不勝煩地趕他。
江栎蓮一看這反應不對呀，又死乞白賴地問，“難道你才是下面那個？！”
江凡陰涔涔地笑了起來，“我說小蓮兒，你是活的不耐煩了吧？”
江栎蓮大聲地驚訝道：“你真是下面的？！連你這樣的都到了下面，更不用說我了……哎呀，你打我幹嘛？”
陳錫炎安靜地坐在桌邊看他鬧騰了一圈，基本上被所有人都打過了才安分下來坐到自己旁邊，淡淡地問道：“玩夠了？”
“嗯。”被打了的江栎蓮沒精打采地應了。
陳錫炎斜了他一眼，“該，讓你嘴賤。”
“錫炎。”江栎蓮突然誠懇地拉住陳錫炎的手認真道，“等你長大了幫他打他好不好？”
陳錫炎跟他對視了一下，竟然有些羞赧，但馬上別開了眼睛淡淡道：“好，你想打誰？”
江栎蓮開始掰着手指頭數了，“江凡哥哥打過我，兩位大人都欺負過我，還有初擎……”
“……”為什麽有一種要和世界為敵的感覺？
十二年後。
“喂，拜托給我留點面子好嘛，錫炎。”江凡無奈地抓抓頭發，苦笑道，“下回陪練還是找你師父初肅吧，你這樣完全是單方面虐待啊。”
陳錫炎伸過手來扶起被自己完虐的江凡，淡淡道：“他自從上次被我打敗以後就再也不肯和我過招了。”
“你可以單方面地虐他。”為了自己的利益，江凡賤兮兮地賣友求榮，“和初辛。”
陳錫炎嘴角揚起了一個惡劣的弧度，“我是那種欺師滅祖的人嗎？”
“……”難道不是嗎？
江凡苦惱地彈了彈衣服上的灰，擺弄着褶皺，“話說好了，你虐我也就算了，可不許欺負我們家新預小美人。”
新預？聽到這個名字，陳錫炎眼裏閃過狡猾的光芒，似笑非笑地抱胸看着江凡道：“放心，只要你看好他，我怎麽會欺負前輩呢？”
“……你真的有把我們當前輩看嗎？”江凡忍不住吐槽。
“就當有吧。”陳錫炎已經轉身離開，遠處傳來他輕飄飄的聲音，“這麽想你心裏會好受點。”
“……”次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