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命中注定的劫難
——江栎蓮：留我忘川精魄，不舍不得
夜。
陳錫炎很快就呼吸均勻了，江栎蓮把手慢慢地從他手裏抽了出來，擡頭看了看窗外的月色，不禁嘆了一口氣。
又垂頭看着他心儀之人的睡顏，才推門去了書房，在一片典籍中開始翻找關于神界的記載。
他一阖門陳錫炎的眼睛就睜開了，馬上盤膝念咒，又看了眼他離開的地方眼裏有幾分猶豫。
“等我回來，栎蓮。”
月漸西行，月色把江栎蓮坐在地上的面容照的慘白，他本來就長得清純水嫩，纖巧得像個瓷娃娃一樣，大戰後更是停止變老，一直維持這個容貌。
又加上人又正直善良，不說話的時候還是有一股不入塵仙的味道的，可惜一說話就開始毀形象。
江栎蓮摩挲着手中的一行字，“造物神林郁秋法力洩露于凡塵之後，人間出現仙妖兩族，她也一舉成為第一神。第二神第三神衣晴衣雨姐妹聯手把林郁秋打入凡間輪回，失去神格。後來兩人來到人間看守，以防成為禍患……”
江栎蓮皺眉，喃喃道：“為什麽來人間？看守什麽？我是哪來的？林郁秋沒了神格怎麽堅持這麽久的？他們到底在和誰打？”
又瞅着漸漸西去的彎月，自語道：“神界是什麽樣的地方？對了！人界，冥界，神界……”
他隐約記起過去陳錫炎死前的那夜，他闖進了他的房間，無意間看到一扇閃着金光的門。
江栎蓮騰第一下站了起來，焦急地往房間裏蹿，猛地開了門，陳錫炎正面無表情地看着眼前的那扇門，閃着金光。
“錫，錫炎……”江栎蓮一邊大喘氣一邊緩緩走近，生怕刺激了他，“你別亂來，神戰跟你無關，這不是你該插手的。”
“栎蓮，冥君找過我。”陳錫炎眼睛沒有看他，而是直視着門內的情景，接找道，“他說如果林郁秋死了，就請我馬上前往神界。”
“這和你有什麽關系！你已經什麽都不記得了！”江栎蓮看着那光越來越亮，眼底的焦慮也越來越多，一把抓起他的手腕，嚴肅道，“冥君腦子進水了吧！這件事要去也是我去，不該你來承擔！”
陳錫炎看了他一眼，語氣依舊平靜，“我今天一定走。”
他這堅決的語氣讓江栎蓮心痛如割，沒想到他費盡心思想讓他遠離，最後還是沒能如願，只好哽塞道：“好，我跟你一起去，是生是死我也不跟你分開。”
“好。”陳錫炎一直緊抿的嘴唇突然彎了彎，融化了這場堅冰似的對峙。
說完他伸手，江栎蓮緊握住，兩人一瞬間消失在了房間中。
這扇門的金光越來越暗淡，慢慢就要消失時，櫥櫃裏突然蹿出一只通體白色絨毛的小狐貍，不知道是不是誤打誤撞，也跌了進去。
這場插曲後，房間裏的光徹底滅了，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天際已經開始發亮，所有人都在沉睡中，江凡猛地睜開眼睛坐了起來，這次不是過去的黝黑戲谑，反而帶了點漆黑黑的冷酷。
“江凡？”新預打了個哈欠，不知道是有沒有睡醒。
“他們走了。”
“誰走了？”
“兩個神……不對，三個神。”
新預揉了揉眼睛，笑道：“和我們有什麽關系？”
江凡垂下眼，點頭道：“我擔心衣雨衣晴會不會出事，可神界我們暫時去不了。”
新預道：“那等睡醒我們去一個地方看看吧，或許能有收獲。”
江凡問：“哪裏？”
新預道：“冥界，你父親冥君的領地，那裏可以通往神界。”
江凡道：“波及的人越來越多了，我有種預感，這場神戰沒這麽輕易結束。”
新預毫不在意地笑道：“我先睡會。”
江凡伸了個懶腰笑道，“我好餓，去給你找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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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骨頭是不是斷了？一碰就疼，你快幫我看看！”江栎蓮按着自己左胳膊只咧嘴，還抱怨着，“你就不能找個平穩的地方出現，非得在半空嗎？我說怎麽帶我這麽幹脆，原來是讓我當墊子的，小小個人平時沒看你有多重……哎喲，輕點……”
他絮叨的功夫陳錫炎已經拉過他的胳膊給他接回去了。
“這就好了？就這樣？”确實馬上不疼了，江栎蓮不信邪地甩了甩，然後聽到咔嚓一聲，又掉了下來。
江栎蓮眼淚汪汪地看着陳錫炎，眼裏全是求助，連話都不敢說了。
陳錫炎：“……”
拿他沒辦法，陳錫炎只好再次給他接好并固定住，最後警告了一句，“別鬧了。”
“……”江栎蓮試探地用右手拖着左臂擡起手來動彈兩下，突然眼前白光一閃，一團毛球從天而降，正好砸在他左胳膊上。
然後聽到咔嚓一聲，白球穩穩地落進他懷裏，把他帶倒在地。
江栎蓮：“……”
陳錫炎也有些驚訝，把小白球從他懷裏拎了出來，語氣一下子變冷，“這種地方你來幹什麽？！”
小白球露出一個腦袋和大長尾巴來，親昵地撲倒他脖子上蹭，陳錫炎一下子把它掀了出去，“耍賴沒用，滾回……”
然後他想了想，好像确實回不去了，又看着小狐貍圓溜溜的黑眼睛，只能瞪了他一眼，默默地給江栎蓮第三次把胳膊接上。
江栎蓮表示：“我覺得我的胳膊可以裝個螺絲了。”
葉潇很懂事地縮到他懷裏，避開陳錫炎的煞氣，結果被陳錫炎拎了回去扔到地上，“他胳膊不好，你自己不會走？化形都不會了？”
葉潇這才不情不願地撓撓爪子，不理他了。
江栎蓮趕緊緩和一下氣氛，“小葉還小不懂事，以後不會這樣了，話說我們現在在哪裏？”
陳錫炎把掉了一地的東西收了起來才不冷不熱道：“冥界和神界的交界，忘川河流過的河畔刻着界碑。”
江栎蓮看了看，果然有一條看起來漆黑卻又閃着辰星的河流，河底如同在郊外仰望到的天空一般星羅密布，閃閃發光。河面上沒有船，他們站的地方也只有一個破敗的石碑刻着神界二字。
江栎蓮點評：“門面要搞好，不然會給人留下一個糟糕的印象。”
他們這裏還是黑夜，分不清東西南北，江栎蓮又問，“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陳錫炎道：“先去找衣雨，她的宮殿建在東南邊的谷底。”
江栎蓮歡快地應了，用另一只手抱起葉潇就跟着他走，走了兩步才發覺哪裏不對，“錫炎，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他這麽一說，葉潇也睜着圓眼睛質問般地看着他。
陳錫炎幹咳一聲，淡淡道：“我師父衣雨和冥君是夫妻，我當然也來過這裏。”
“你來過這裏，所以認路？”江栎蓮沉默了很久，又跟葉潇對視了一下，交換彼此意見，足足沉默了有三分鐘，突然和葉潇同時撲了上去掐他脖子，“混蛋你都記得了是吧？還不告訴我！你在逗我？！”
陳錫炎一邊解他的手指，一邊還得把葉潇也掀出去，聲音語速也快了起來，“我不是說了冥君找過我嗎！”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江栎蓮咬牙切齒地瞪着他。
“因為你想讓我記起來！”陳錫炎受不了他倆這樣，終于口不擇言地說了出來。
他一說完江栎蓮就頓住了，又是一愣半天，最後是葉潇撲上來咬他，江栎蓮垂頭哽咽，“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沒想讓你找他的……是我害了你。”
葉潇看他哭了，緊張地窩到他懷裏安慰似的蹭了蹭。
陳錫炎什麽都沒說，也沒安慰他，江栎蓮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自己擦了擦眼淚，又問，“那你記不記得師父說過的事了？”
陳錫炎看着他平靜道：“不記得。”
江栎蓮還想追問，陳錫炎就不耐煩道：“跟上來，走了。”
江栎蓮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對着葉潇道：“有內幕！”
葉潇同意地點頭，然後懶洋洋地趴在他懷裏蹭了蹭補起覺來，江栎蓮被他逗得咯咯直笑，“懶死了你。”
陳錫炎發出了微不可聞的一聲輕嘆，事情的發展越來越不受他控制了。不知道接下來會遇到什麽，江栎蓮這個二貨本來就不靠譜，現在小狐貍也非得跟着，陳錫炎握了握十指。
江栎蓮快步跟上他，在他耳邊小聲低喃道：“小葉怎麽來了這邊就不化形了？”
“我怎麽知道！”
“一定有內幕！”
陳錫炎不搭理他，由着這貨胡說八道，“我覺得是這裏的環境和媚狐不合，搞不好有什麽有害物質産生了抑制作用。”
陳錫炎愛理不理地看着睡着了的葉潇，猜測道：“只是懶吧。”
“不可能！你看小葉平時這麽懶過嗎？哪天不是繞着你修修修的，現在不但不纏你了，還沒精打采的，一定有隐情。”
江栎蓮又開始巴拉巴拉說，陳錫炎懶得理他，撥開前面擋路的樹枝，慢慢地朝東南方一片紮眼的山谷走去。
“哎你什麽态度？！了不起了是吧？是誰把你拉扯大的？你的衣服還是我給你洗的呢！”
“呵呵。”
“……”又被呵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