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千金一笑
陳保元點頭:“如果合理規劃邊界品位,再提高礦石利用率的話差不多能做到持平。”
原陸時沉默下來,這種情況還真是棘手,如果投入開采得不到利潤不說,想要不虧損都很困難;可是如果不繼續開采,只會負債更多。
傅司柏聽着幾個人的對話一直沒有開口,心下卻對原陸時的那個叔叔充滿了鄙夷。他聽祖父說過原勁光最疼愛的就是原陸時,根本不可能将幾乎全部的財産都歸原政清繼承,而将幾個沒有用處的廢礦留給原陸時,由此這份遺囑的真實性可見一斑。只是既然原政清敢将這份遺囑明目張膽地拿出來,就是有十足的把握不被發現破綻。如果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話,原政清這樣對待自己的親侄,可是夠狠的。
于是他開口向陳保元問道:“我記得原老先生是突發急病去世的,那麽在老先生在去世之前身體有沒有什麽異常?”
陳保元愣了一下,道:“小時前兩天也問過我這個問題來着,只是我幾次去原家,原政清都說原叔有事,我也一直沒有見到原叔。”
“定期身體檢查報告呢?”陳耀峰在一旁問道。
“全部都沒有問題。”
“這個說不準,”傅司柏微仰着頭,英俊的臉上帶着點冷淡:“數據可以作假。”
“應該不會吧?”陳保元握着文件的手緊了緊:“我特地找人去醫院裏偷偷查了給原叔做體檢的儀器,裏面的數據和體檢報告上的一樣。”
陳耀峰微微向後靠在靠背上,道:“如果體檢儀器上也被做了手腳呢?”
“比如說把原本的真實數據替換成假數據。”原陸時插言道,臉色一片凝重:“這樣就沒辦法找到證據了。”
傅司柏看着他明顯沉重下來的臉色,心裏一動,開口安慰道:“我會讓人去重新整理給原老先生體檢的儀器數據,你不用太過擔心。”
原陸時心裏的陰霾依舊沉重,卻在聽到他的安慰之後多少緩解了一些:“多謝。”他沉默了片刻,忽然想起了什麽,對陳保元道:“爸,我想要去礦區裏看看。”
“啊,沒問題,”陳保元撓了撓頭:“不過那邊塵土挺大的,對了,你想要現在去嗎?”
“是的,而且我還想要到礦井下面去。”
聽到他說想要下礦,傅司柏和陳保元的臉色都是一沉,主要是他之前被埋礦下給幾個人造成的陰影實在太深,陳保元連忙道:“小時,你想要知道什麽情況在上面看就行了,沒必要到礦下去啊。”
原陸時卻沒辦法告訴他自己只有到礦下才能看得到那些數據,只能解釋道:“我……我有一個課設需要到礦井下了解一些資料。”
傅司柏也不肯松口:“那也沒必要一定要到下面去。”
“不行,這個課設必須要到礦井下才行,你們放心,這次絕不會發生意外的。”
陳保元哪裏肯讓他去,一次意外已經足夠讓他膽戰心驚了,于是他便苦口婆心地一遍遍勸起來。只是無論他如何勸導,原陸時卻是一門心思一定要去。直到最後傅司柏提出陪他一起下礦井,陳保元才終于妥協。
陳耀峰因為軍部有事提前離開,剩下的幾個人便驅車開往礦區。只是到礦區之後才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這裏的礦井下并沒有配備下降艙。
因為礦區全部采用自動化管理,幾乎很少需要工人到礦井下作業,故一般情況下下降艙只有在礦業類學生實習時才會被用到。陳保元立刻給相熟的其他礦區打去電話,被告知下降艙可以租用,不過是按分鐘收費的,而且費用還不低。
陳保元這個人拮據的日子過慣了,現在就算條件好了,花起錢來還是有些舍不得。只是因為是原陸時想要用,還是咬咬牙同意了,并且還租了安全系數最高,費用最昂貴的一輛。
過了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租賃下降艙的公司就帶着下降艙到了礦區,陳保元正肉痛着準備交錢,租賃公司的工作人員卻先是笑容可掬問道:“請問先生想要租用多久?”
陳保元想着既然原陸時是想要下礦裏去學習,這筆錢算再貴自己也要花,于是豪氣萬狀地開口道:“給我開一個小時。”
然而原陸時卻與他同時開口道:“我要租用一天。”
陳保元當時就要吐血了。
工作人員也是一驚,通常租用下降艙幾個小時已經算是很奢侈了,這位竟然開口就要一天。但他最基本的素養還是有的,立刻噤聲低下頭去噼裏啪啦地計算使用費用,經過計算後報出了租賃價格。
陳保元聽到那串數字後一口血差點又噴出來,原陸時也沒想到費用這麽昂貴,頓時一驚。陳保元剛要開口勸原陸時少租用一會,傅司柏卻已經接過工作人員手中的費用單,唰唰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原陸時不好意思花費他那麽多錢,猶豫着開口道:“那個,不如……”
“走吧,”傅司柏将費用單遞給工作人員:“你不是想要下去看看嗎?”
等傅司柏和原陸時向礦井的方向走去時,一同前來的中介朝陳保元低聲問道:“嘿,陳大哥,你們租這個下降艙幹什麽用啊?”
陳保元還是有些肉痛:“我家小時想要在裏面學習。”
中介人目瞪口呆:下降艙貴是貴,但架不住人家傅家少爺把下降艙當自習室給心上人用啊!果真土豪的世界一般人是不懂的。
傅司柏、原陸時和陳保元一同跟随下降艙到了礦下,從進入礦洞開始,那一排排的數據再次出現在原陸時的眼前。因為數據的數量過于龐雜,而幾乎每一部分礦區內的數據組成又有很大差異,所以原陸時将下降艙暫停在入口處,等将這一部分的數據記錄到計算機中後,再啓動下降艙向前記錄下一部分。
傅司柏饒有興致地在一旁看原陸時一邊用網絡翻看關于礦井的資料,一邊在計算機屏幕上記錄下一條條數據,而陳保元卻依舊沉浸在心疼當中:他原本還期望原陸時不會在井下浪費這麽多時間的,這樣他還可以讓租賃公司退一部分錢。說實話他還是準備要把這筆錢還給傅司柏的,雖然小時同他已經訂婚,但這樣花別人的錢總是不好。
只是,他擡頭看了看傅司柏一臉溫和看着原陸時學習的模樣,心裏忽然有點止不住的興奮:不知道這倆孩子什麽時候關系變得這樣融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