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生日宴
“哎,那不是原陸時和陳耀鋒嗎?”沈正轉過頭想要問傅司柏,卻發現他已經朝兩個人的方向走過去了。
陳耀鋒将面前的餐盤推向原陸時:“嘗嘗這道菜,是這裏的招牌。”
原陸時剛要伸筷,忽然一陣陰影罩過來,他擡起頭後一愣:“傅司柏?”傅司柏就站在他身旁,瞧他一眼之後将目光轉向了陳耀鋒。
陳耀鋒顯然沒有料到傅司柏會出現在這裏,臉上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驚訝,然而很快平靜下來。他朝傅司柏冷淡一笑:“傅少校,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
這時候沈正也跟着走過來,見兩個人一副對峙的樣子,趕緊緩和氣氛道:“我們剛好有事路過這裏,你們……吃飯呢?”
原陸時也站起來,解釋道:“我們剛從礦區回來,”他瞧一眼傅司柏明顯不善的表情,有些莫名其妙,出于禮貌試探着問:“你們吃過了嗎?”
哪知他話剛說到一半,傅司柏忽然将目光轉向他,原陸時被他的眼神看得一愣,于是低聲問他:“你沒吃飯呢?”
傅司柏看着他,“嗯”了一聲。
原陸時被他看得有些發毛,只好接着道:“那要不要一起吃?”
哪知他的話音未落,傅司柏直接拉開座椅就坐下來。沈正一看這架勢頭都大了,明經還等着回去給他過生日呢,這邊就要吃上了算是怎麽回事啊!
他朝有些莫名其妙的原陸時幹笑一聲,彎身探到傅司柏耳邊低聲道:“喂,我說怎麽回事,明經還在家裏等着我們呢!”
傅司柏完全不為所動:“一會再去不遲。”
沈正知道自己這邊是勸不動他了,估計只有把原陸時一起帶着才行。于是他直起身朝原陸時笑了笑道:“我們正好要去給明經過生日,要是有空的話一起去吧!”
原陸時聽到他的話下意識就是拒絕:“不用了,我們就不打擾了。”他對祁明經屬實沒什麽好印象,自然不願意去。況且祁明經對自己一直抱有很重的敵意,估計也不樂意見到自己。
沈正又是一笑:“別這麽見外,你同司柏訂婚了,自然也就是我們的朋友。反正你們一會不是也沒什麽事情麽,一起去熱鬧熱鬧吧!”
原陸時還要再婉拒,沈正已經将目光轉向陳耀鋒,面帶笑意道:“陳少尉,可否賞個臉?當我欠你個人情。”
原陸時以為陳耀鋒會拒絕,沒先到他只是眼光動了動,随即便緩緩開口:“好啊。”
沈正暗自長出一口氣:“不好意思将你們這頓飯打攪了,哪天我一定請客補上。”
陳耀鋒只是略微笑了下:“不用這麽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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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正一手把着方向盤,一邊朝他右側的傅司柏看去.自從上車之後他的情緒就不大好,至于情緒不好的原因他也能夠猜到幾分:大抵就是因為原陸時沒有乘他的車,而與陳耀鋒同行罷了。雖然這理論上同他毫無關系,但他多少還是感到有些抱歉:畢竟是他阻止傅司柏自己開車來的,不然看他那副架勢是勢必要将原陸時綁在身邊才放心的。
沈正輕咳一聲,問他:“司柏,我不明白你對陳耀鋒的這種抵觸情緒,究竟是出自于他這個人本身,還是為了原陸時?”
傅司柏冷淡地直視着窗外,并不開口。
沈正摸了摸鼻子,就知道他不會回答自己。他斟酌了一下,道:“不管是出于哪一種,我想說的是陳耀鋒是原陸時的大哥,無論怎樣他也不會做出對原陸時不利的事情來,你根本用不着這樣防備着他。況且你知道,除了立場不合外,我倒是很欣賞他這個人的。”
見傅司柏依舊是冷着臉不開口,沈正無奈地搖了搖頭。傅司柏這個人哪裏都好,就是性格有時實在是糟透了。一會就到明經的生日宴了,到時候讓他看到傅司柏這副冷淡的樣子,估計他也高興不起來。
想到祁明經,沈正又頓時覺得五味雜陳,心裏像是被人狠狠擰了一下。他正心裏煩亂着,忽然想到剛剛傅司柏與陳耀鋒對峙的樣子,一個讓他有些震驚的念頭忽然浮現在腦海中。他手握着方向盤,轉頭看向傅司柏,有點猶豫地問道:“喂,司柏,你……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同一時間,原陸時坐在副駕駛的位置朝正在開車的陳耀鋒問道:“大哥,你和傅司柏到底有什麽矛盾?”
“什麽?”陳耀鋒側頭看他一眼。
“我想知道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麽矛盾?”
陳耀鋒停頓了片刻,才開口道:“事實上并我們沒有什麽矛盾,只是政治立場不合罷了。”
原陸時顯然是不相信,只是立場不合的話有必要像是仇人見面一樣嗎?
陳耀鋒見他一副根本不信的樣子,笑了笑:“我沒必要騙你,事實就是這樣。”
聽他這樣說,原陸時也就不再詢問,兩人一時之間陷入沉默當中。
陳耀鋒靜默了片刻,忽然問道:“陸時,你喜歡他嗎?”
“啊?”原陸時一愣。
陳耀鋒看向他:“我是說,你喜歡傅司柏嗎?”
聽到他這樣問,原陸時頓時怔愣住了,他喜歡傅司柏嗎?他似乎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見原陸時只愣着神沒回答,陳耀鋒倒也沒有催促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因為參加的是祁明經的生日宴,雖然對他這個人沒有什麽好感,原陸時還是按照禮儀順路去買了份禮物。所以等他們到祁家時,沈正的車已經停在門口等候多時了。
等進入祁家別墅,晚宴已經開始一段時間,因為都是十分熟稔的朋友,見到傅司柏與沈正進來均上前熱絡地打招呼。而對于陳耀鋒,這些人雖然不熟悉,但不少還是認識的,于是也向他走去舉杯交談。
至于原陸時,就很少有人認識了。一方面因為他性格的緣故,從前很少出席這種場合,再一方面傅司柏一直将他保護得很好,除了摯交外認識他的人并不多。所以剛開始的時候,不少人都朝他這個看起來很是眼生的人打量。
宴會是再好不過的交流八卦的時刻,不多時就有對傅家比較熟悉的将原陸時的身份告知身邊正好奇的人。要知道原本傅司柏就是人們議論的中心,而這個一直被人們所知,卻從未露過面的他的未婚夫,自然就成為了人們議論的焦點。不少人都将好奇的眼光朝他打量去,同時私底下小聲地議論交談着。
這時候的原陸時卻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議論中心,他現在只是覺得很餓——他忙碌了整整一天,好不容易可以吃頓飽飯的時候卻被傅司柏莫名其妙地打攪了,而沈正偏偏又要他來參加祁明經的生日宴,要知道他現在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原陸時這個人有個特點,他雖然性格溫和,但在某些特殊的情況下卻會變得很暴躁——比如很餓的時候,再比如睡覺睡到一半被吵醒的時候。而現在饑腸辘辘的他就處于即将要暴躁的邊緣。
他站在大廳一側,心情很煩躁,明明是生日宴為什麽餐桌上卻都只有酒?而在這個時候最先注意到他焦躁情緒的并不是距離他不遠處的陳耀鋒,而是傅司柏。
這主要是因為陳耀鋒需要應對持續不斷前來同他交際的人:不管怎麽說總要輕碰酒杯,交談幾句,這是最基本的禮節。而傅司柏那邊就要清淨得多,因為幾乎無人不知他高冷的性格,所以不是十分熟稔的人不會有膽量上前來同他攀談。更多時候人們只是站在遠遠的地方觀望這朵十分誘人采撷卻無人敢采的高嶺之花。
傅司柏第一時間發現原陸時焦躁的情緒,于是到二樓取了些餐點走到他身邊,在他耳邊低聲道:“要不要吃點東西?”
原陸時正餓得厲害,這時候立即朝餐盤看去:起酥乳酪、奶油薄餅、三角奶酥松餅、鲔魚派、百裏香鲑魚派、蘆筍熏肉派,全部都是他喜歡吃的,而且甜鹹搭配适宜——這是他吃東西時候的習慣,他喜歡吃甜食,但如果一直吃就會覺得膩,需要搭配一些鹹食,但如果鹹食吃得多了又會想要吃些甜口味的。
看到這些美食,他立刻食指大動吃起來,傅司柏站在他身旁微低着頭,目光不轉地看着因為他的投喂而心情大好的原陸時,嘴角不自覺地噙出溫和的微笑。他就這樣看着對方,忽然覺得在這裏有些待不下去,連瞥見身邊一群群的人也覺得有些煩躁——他現在只想直接把人帶走。
就在這個時候,祁明經從二樓的房間走出來,他走到走廊邊,朝樓下的宴會廳看去:只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傅司柏。他嘴角含笑,就連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傅司柏還是那樣的出衆,不管是從樣貌還是氣質,就算站在人群中也只一眼就能夠辨別出來。
他正笑意盈盈地盯着他看,眼神卻猛地變冷,接着一把拽過身旁沈正的領口,惡狠狠地質問道:“為什麽原陸時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