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成華現任總裁程一賀膝下有五子一女,只有明媒正娶的妻子生下兒子和女兒是姓程,像敬鋒這種随母姓的私生子有四個,程一賀立的規矩是不姓程的孩子是不能在家中居住,而敬鋒根本不在意這些,他渴望是成華最高的位置。也可以這樣說,很多人都了解敬鋒的野心,但又不能說什麽,畢竟從能力、手段、人脈等各個方面,他的幾個異姓兄弟都不能和他相提并論,而他的父親似乎也接受了這樣的事實。
敬鋒是個自律而又謹言慎行的人,他聰明有才華,幾乎把他父親的精明以及他母親的冷靜全都遺傳到他自己的身上來。正是這樣的原因,才讓他的父親在六個孩子之中注意到他。
早五點半,并不需要鬧鐘,敬鋒便已經起床并換好一身運動裝出門慢跑,在一小時左右的運動過程中,體內令人興奮的激素漸漸分泌至高峰,可以維持他一天的高效率高強度工作。七點多,他回家沖去一身汗味并換好衣服到餐廳享用家中保姆準備的早餐。七點半,準時從家中出發,到公司上班。
坐在車上,敬鋒聽了助理兼司機鐘季對于他今天一整天工作的安排,完畢,他問了一句:“華先生是不是安排了他的繼子今天和我見面。”
鐘季顯然對這件事并沒有很深的印象,對敬鋒說了句抱歉,“這大概是您親自和華先生談的,并沒有安排到行事歷上,到了公司我會為您安排出半小時的時間來見他。”
“好的,可以。”
二十分鐘後,車子平穩的停在了成華的門口,敬鋒從車上下來,一些員工見了他,禮貌的與他道早安。他點點頭,拎着包徑直走向高層專用電梯。
敬鋒知道,在這間公司,大家在表面上似乎都很敬畏他,甚至害怕與他産生任何交集,但他又是這裏的主心骨,不管哪個部門出現困難,好像大家最期待的是他出面來下決斷。
收買人心,并不只是浮于表面的形式,更重要的是,讓他們覺得他才是這間公司的支柱。達到這樣的效果,他不過才用了五年而已。成華的核心命脈,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敬鋒到辦公室,處理了放在案頭上的文件後,又去會議室主持每周例會并聽了各個部門的簡報,等他從會議室出來,鐘季正好在門口等他。
“有事?”敬鋒大步流星地往辦公室走,鐘季則跟在他的後面。
“華先生的繼子,也就是那個叫邱月銘已經在會客室中等您了,從十點到十點半這半小時您并沒有什麽安排。”
敬鋒擡起胳膊看看表,距離十點還有一刻鐘,他推開辦公室的門說:“讓他等我十五分鐘,我這邊有幾個電話需要打。”
“好。”
邱月銘坐在會客室中,腰背挺得筆直。他感到有些緊張,但這種緊張剛好化解了等待的無聊。昨晚跑完步回到寝室,每條神經都還在興奮的狀态當中,所以睡得并不太好,一整夜在眼前晃得都是今天要見的這個人,以至于早上起床不得不面對一些非常尴尬的事。他覺得自己非常糟糕,可又沒辦法去控制這樣的沖動。
五分鐘之前,那個看起來還蠻和善據說是敬鋒助理的人告訴他敬鋒要十五分鐘之後才能見他,又看他似乎很緊張,那人還安慰他說:“你有些緊張啊,我們敬總雖然看起來還蠻嚴肅的,但不會為難你的,畢竟有華先生的這層關系在。”
助理的一番話很好的驅走了邱月銘一部分緊張,所以他現在只要保持淡定的坐在這裏等着敬鋒就好。
敬鋒打完了電話,看了時間發現剛好,于是喝了杯已經有些冷了的茶水,站起來系好西裝扣子,不緊不慢的往會客室走。
推開會客室的門,這個叫做邱月銘的小孩兒正挺着脊背坐在那裏,見他來了,有些慌張的站起身來,拘謹的扯了扯身上的西裝,才跟他問好:“敬總,您好。”
“你好。”敬鋒指着沙發讓他坐下,而他卻并沒有着急坐,反而等他坐下了自己才又坐回剛剛的位置。
“你是叫邱月銘是吧?”敬鋒又開口。
“是的。”邱月銘點頭道。
敬鋒上下打量着這個年輕人,被修剪得非常整齊的頭發下面是張有些稚嫩卻看起來很誠實的臉孔,衣着很整齊,皮鞋一塵不染,是那種很容易給別人留下好印象的孩子。
“華先生跟我提起過你,說你已經通過前不久的招聘被錄用到我們公司,還提出你的成績非常好,又說你是他夫人的孩子,所以希望公司可以給你一個不錯的崗位。你也應該知道,公司是有規矩的,我也不能因為我和華先生私下的關系而壞了規矩,更何況,有些人情在我這裏并不太行得通。”敬鋒不太留情面的說了這些話,并希望觀察到邱月銘臉上精彩的變化,但讓他有些失望的是,邱月銘似乎并不太在意。
“您說的道理我都懂,我來這家公司并不是因為剛成為我繼父的華先生的原因,而是我在學校宣講會中被您的個人魅力所感染。事實上,在我參加那次宣講會的同一天,我已經向院辦交了保研申請表。華先生願意幫助我我很開心,即使他不幫我,我也會按部就班的按照公司要求的時間報道上班。”敬鋒看見邱月銘說完這一席話咽了一下口水,又注意到他的手指依然捏着衣角,他可以想象邱月銘有多緊張了。
邱月銘的确很緊張,說完話他的手心都被汗水覆蓋了,他故意表現出不卑不亢來,他不希望敬鋒覺得他是通過關系才能進到這個公司。
與敬鋒面對面,他才意識到自己對這個男人的渴望與執念有多深,又不希望因為一點小小的疏忽而留下任何壞的印象,所以他固執的表現得淡定。可是他的內心深處卻是想要跪伏在這個男人的腳邊,去親吻他的鞋尖,就像朗誦一首纏綿的贊美詩一樣去歌頌他。
“哦?是這樣啊。那你為什麽不等到念完研究生再來這裏上班?”敬鋒那動聽的聲音又鑽進邱月銘的耳朵裏,他不自覺的又挺了挺脊背。這個問題讓他的臉一下就紅了,因為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似乎敬鋒不想再為難他,在他沉默之後略過了這個話題,轉而說:“既然你不太想說,我也就不為難你了。這樣吧,你不用等到過年了,明天你就來報道吧。你怎樣選擇确實也與我們無關,我只是随便問一下而已。”
邱月銘吃驚的睜大眼睛,根本不敢相信從敬鋒口中傳來的消息。他很想答應,可是……他卻不得不拒絕。“事實上,我這個學期還有兩門課。所以……”邱月銘小心翼翼的說了出來。
“哦。那好吧,你還是按照原計劃年後來上班,具體時間會有人通知你。”說着話,就見敬鋒站起了身,邱月銘也跟着站了起來,“好了,今天我們的會面還算愉快,希望你能在将來成為我們公司優秀的員工。”
敬鋒伸出了他的右手,等待着邱月銘與他交握,而邱月銘緊張的滿手都是汗,下意識的在衣服上蹭了蹭,這動作惹來敬鋒一陣輕笑,邱月銘緊張地擡起頭望向敬鋒,被他的微笑迷住了。
“我……”邱月銘的聲音還沒發出來,只見敬鋒點點頭,他才小心的握住了那只掌心幹燥的大手。
只一下禮貌性的碰觸而已,一股電流直直的從掌心傳遞四肢百骸,邱月銘的膝蓋有些軟,可他還是勉強支撐着站好,畢竟不能表現的太明顯,他不想因為自己的小失誤而毀了這一切。
敬鋒從會客室離開了,邱月銘被他的助理送到樓下,他走到公交站,确認了剛開過來的公交正好是他需要坐的那一班,麻木的上去找了位置坐下來。
今天的這一切有點兒像一場夢,希望這夢今晚睡覺的時候還能在。
敬鋒回到辦公室,把徹底冷了的茶水倒掉,又重新接滿熱水,茶香撲鼻而來。鐘季敲了門之後走進來。
“送走了?”
“是。”
“你覺得邱月銘怎樣?”
“是很優秀的孩子。當然了,我們站在利益的角度上,如果順了華先生的意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收買到他,這樣也對我們有利。”鐘季分析道。
“我也想到了這點,但是人不行的話也沒必要去讨好他。鐘季,我想深入地了解一下邱月銘這個人。”
“好。那他的職位需要交給HR來安排嗎?”
“你把關于邱月銘的資料交給我後,我親自安排吧。”敬鋒淺淺地喝了一口水,接着說:“你跟我說一下B市項目的事兒吧,程宇做得怎麽樣?”
“程宇到了B市,就把項目交給了一個姓蕭的包工頭,這人以前在社會上混過一段時間,現在在當地也很有勢力,程宇似乎想收買他。”
“程總知道這件事嗎?”
“好像知道,但是并沒有說什麽。”
“繼續盯着程宇,至于姓蕭的你去查一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