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跟齊飛說完這些,邱月銘得到了前所未有過的放松,他突然想到李赟,“齊飛,這事就你知道就行了,李赟那裏就瞞着吧,畢竟畢業後大家各奔東西,可能也不會太有交集。”
“放心吧,我不會對他說的。我覺得他接受不了這個。”
“是,我也不想失去他這個朋友。”
“接下來你準備怎麽辦?找個時間去找敬鋒?”
“等我哪天有勇氣的吧。”邱月銘突然間沒了自信,“雖然他今天這樣跟我說,可我還是沒把握。我是有受虐傾向,但這個東西我沒有真正的去接觸過,這一切都是未知的。 ”
“你為什麽不去了解一下?”
“我很難面對自己是這樣的人,也很唾棄自己,更不想讓自己沉迷,如果不是因為敬鋒……我可能一輩子都過着很克制的生活。有點可怕是不是?而且我知道,敬鋒大概就認為我很單純的喜歡他而已,并不明白我這個人其實……還挺變态的。”邱月銘的手指緊張的攥在一起。
齊飛嘆了口氣,有些心疼邱月銘,“你也別太壓抑自己了,要對未來有希望。”
“是的,我就是抱着這樣的心态想去成華,其實老天還是很眷顧我的,我只能寄期望于下次見到敬鋒,敢對他說出自己的心情。”
敬鋒回到家,時間還不算晚,他洗好澡,身上就只披着一件浴袍,胸肌、腹肌若隐若現,某個可觀的部位也赤裸裸的與空氣接觸。他拿毛巾單手一邊擦着頭發,一邊走到茶幾那裏給自己倒了杯溫水,還沒等喝,電話卻響了。
熟悉的地區號,陌生的號碼,不用想都知道是誰。
他在國外的幾年,在當地的圈子也是有一定的名聲,只不過回國後就徹底收斂了,也切斷了任何與那個圈子相關的一切。畢竟在那個複雜的家庭裏,他不想暴露出太多弱點,也實在沒有心思分心和他人有所牽扯。
這個崇尚支配和臣服的圈子,一旦有了肉體上的牽扯,那麽情感上必定拖泥帶水。即使他可以做到非常冷靜的處理好與對方的關系,但他與生俱來的氣質、支配欲和施虐手法讓很多人對他推崇尊敬、流連忘返,甚至難以割舍。
現在,他在這裏想要得到的東西已是唾手可得,至于父親也不過是俎上魚肉,所以他才有空陪那個眼神裏都透露出來對他那種變态的渴望的叫邱月銘的小家夥玩玩。
而打電話的這個John是最喜歡纏着他的一個……可他偏偏已經厭倦了這個人,原因大概就是沒有什麽新鮮感了,而且John有時候不是那麽聽話,在他這裏得到點甜頭就喜歡出去炫耀,他最讨厭得了便宜還賣乖的這種人。
電話锲而不舍的一直在響,他喝完水,才緩緩按下接聽鍵。
不等他說話,那邊已經迫不及待的先對他犯起了賤:“敬先生,真是抱歉打擾到您。”
“知道的話就挂掉吧。”
“等等,敬先生。”
“嗯?”
“我需要您的幫助。”電話那頭的人聲音有些急切與渴望,“我已經很久沒有被調教過了,別人都不行,我需要您,我想去找您。”
“這不可能,John,你犯了忌諱,沒有我的允許給我打電話,你覺得這樣做是對的?而且你該記得,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不管你是通過什麽方式找到我的聯系方式,請你停止對我的騷擾。”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沉默,接着是咣咣的悶響,敬鋒知道,這個人是在電話那邊給他磕頭。
“別這樣,John,你需要新的生活,我也是。就這樣,挂了吧。”
“敬先生……”敬鋒聽見他的呼喊,但是手指輕輕碰了碰挂機鍵,通話就這樣結束。他從電話本中找到鐘季的號碼,播了出去。
他本想打電話告訴鐘季找人處理了John,但想想還是沒說出口,“沒睡呢吧?”
“敬總,現在還早。”
“告訴負責接待的人,以後如果邱月銘來找我,直接讓他上去就可以了。”敬鋒說。
“但是……這不合規矩啊,而且……他對您來說也太小了了吧?”鐘季試探性的往某個方向問了一句。
敬鋒輕笑一聲,并沒有直接回應鐘季的問題:“我不就是規矩嗎?好了,明天提前一些來接我,我去趟程家。”
敬鋒鮮少主動上門,見他來了,正在吃早餐的程一賀顯然愣住了。
“今天怎麽願意來了?”沒等敬鋒開口,程一賀倒是先開了口,不過倒是連眼皮都沒擡。
“父親早,我來是想跟您談談我哥程宇的事兒。”敬鋒說這話坐到餐桌前,把包放在旁邊的椅子上,這時有下人過來問他要不要吃早餐,敬鋒回答:“給我盛一碗白粥,謝謝。”
“程宇怎麽了?”聽見這個名字,程一賀終于肯放下勺子看他一眼。
“大哥在外面惹到了當地的地頭蛇,人家找上我來說要卸掉他一條腿,我對人家說他怎麽也是我大哥,他給我面子,提出大哥負責的工程不能再由他來做了。”
“那你什麽意思?”程一賀回過頭繼續喝粥。
“那個工程本來就是大哥的心血,可那個人在當地有勢力,我也是怕大哥出現危險。但不讓他繼續幹這個工程,又怕大哥和阿姨有意見。我覺得有些為難,還想請父親您來定奪。”
“你做事什麽時候這麽畏手畏腳了?”程一賀是了解自己兒子的,他自己身體不好,只能挂着總裁的名,以前敬鋒還尊敬他會問他的意見,現在敬鋒有權了,更多時候只是把他當擺設,他也沒什麽辦法。
敬鋒笑了,“如果以我的個性,肯定不會讓大哥繼續留在那邊了,畢竟不能讓人家騎在我們頭上撒野。可是父親,大哥他姓程啊……沒您的授意我可不敢做得太過分。”
程一賀坐在那裏,握着勺子的右手有些發抖,似是有些生氣,但過了半晌,他終于嘆了一口氣,“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吧。”
“是。”敬鋒的嘴角終于堆滿了笑意,這時候下人端着一碗粥擺在他面前,他剛用勺子将粥攪了攪,不知道程宇的母親從哪裏沖出來到他的面前,将這碗白粥一股腦都潑在了他的身上。
因為白粥被下人熱了一下才端上來,這一整碗的熱度透過他昂貴的西裝燙在敬鋒的皮膚上,他疼得立刻站了起來。
而此時,程宇的母親在用非常激烈難聽的字眼罵着他,而敬鋒只是盯着這個瘋了一樣的女人,他沒有說話,只是拿紙巾清理了衣服上粘着的飯粒,這點痛比起這個女人曾經給他的只是九牛一毛。程一賀卻被氣得直捂住心髒,用拐杖咣咣的砸着地板,“你這個女人給我閉嘴!”
“你還怪我?是這個雜種要去害小宇,你卻縱容他!你別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自從他回國,小宇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以後是不是就要被趕出公司?”程宇母親還在哭喊,甚至還想沖過去撕扯敬鋒,程一賀吩咐下人趕緊把她拉走。他對于敬鋒,尤其是在這個女人問題的處理上,他心中始終是愧疚的,他不知道怎麽開口,只是走到兒子的面前,似乎想要安慰他。
敬鋒清理好了衣服,并不太在意的樣子,他看向那個女人被下人拉走的方向,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父親,阿姨以前精神就不太正常,現在好像更嚴重了,我看她這樣的狀況我覺得不太能照顧您了,改天我把李曦的母親接過來吧。”李曦是程一賀的三兒子,不是很聰明,平時又很愛玩,敬鋒這樣做的意思無非就是想把程宇母子正大光明的趕出程家,換上更差勁的人選來接替。
程一賀心虛,并沒有反對。
敬鋒拎起了椅子上的包,“父親,我回去換身衣服還得去上班。”說完便離開了,即使聽見父親的唉聲嘆氣也并沒有回頭。
他有興趣的只是成華,對于程家,他是避之不及的。
敬鋒到了車上,鐘季顯然被他的狼狽驚呆了,連忙問怎麽了。
敬鋒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這幾天有空,你去把李曦的母親接到這裏來。”
“為什麽?”
“她比較适合照顧程一賀。再者說,我這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總得給蕭總一個交代嘛。”敬鋒笑着說,“開車回去,我需要換下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