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接吻是怎麽發生的，薛覃還沒搞清楚，這就像一個天天期盼着中彩票的人，突然被頭號大獎砸中，總要過幾天才反應過來自己是那個幸運兒。
嚴玦也是現在才意識到原來之前對薛覃感興趣，是因為他對他産生了超越想要做朋友的感情。
管他是沖動還是理智，他感謝暧昧，暧昧讓他看明白自己的心，盡管與薛覃接觸還太短，但他不是拖泥帶水的人，喜不喜歡三分鐘就可以确認。
他問：“薛覃，我剛剛親了你，會讨厭我嗎？”
薛覃聽到他問他，飛快的搖頭，他否認得又快又幹脆，臉上紅暈又浮起，嘴唇也泛紅，實在不像理智的樣子。
薛覃想，嚴玦居然親他，還問他讨不讨厭自己，要不是他愛嚴玦愛得太膽小，他此刻就要說出自己暗戀了他八年的事實。
嚴玦維持剛剛的姿勢，二人在沙發上抱着，嚴玦腦袋埋在薛覃的肩窩，好像有點不好意思，在他耳朵邊呼吸，聲音就順着薛覃的耳朵往他的大腦裏傳：“那我們要不要試試。”
薛覃想，世上不會有這種嘗試更美好的試驗了，中學畫畫時老師對薛覃說試試畫這種題材的畫，薛覃就去買新教材臨摹，媽媽對薛覃說阿覃以後要學着堅強起來，薛覃後來是靠這句話釋懷母親的離去，去母親墳前掃墓，告訴媽媽現在自己過得很好。
終于走到了八年後，薛覃以為以後的日子依然要靠每一句指示才找到下一步的途徑，嚴玦告訴他“在一起試試。”他拼了命的咬緊牙齒，才忍住淚水，想告訴嚴玦，不要試試，要一直在一起才行。
他把臉埋在嚴玦的頭發裏點了點頭，怕嚴玦感覺不到，張嘴扯出一句走了音的“好”。
嚴玦起身，就看到薛覃眼睛發紅，一只手還遮住眼睛，時不時揉一揉。
“怎麽了，哪裏痛？我壓到哪裏了？”嚴玦把他手移開，薛覃被燈光晃了下眼睛，下意識閉了眼，然後又搖頭，說沒有痛。
嚴玦，好想告訴你我喜歡你好多好多年，現在心裏快開心死了，開心到想流淚。
“那為什麽哭？”嚴玦把薛覃抱起來，薛覃和他保持面對面的姿勢，薛覃渾身無力，病後身體本就虛弱，還被壓着親了那麽窒息的一個吻，嚴玦有點內疚。他以為薛覃被他吓到了，便輕輕地有一下沒一下的拍他的背安慰他。
“沒哭，燈光刺眼照到眼睛了...”薛覃被嚴玦哄得又乖又聽話，不想嚴玦為他擔心就随便撒了個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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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眼睛。”他說着便湊近薛覃，掰開他眼睛想看看有無大礙。
薛覃被擡起下巴，巴掌大的臉落在嚴玦手心，嚴玦伸出手輕輕地掀起他的眼皮，薛覃眼珠慌張到不停的轉，嚴玦離他太近，兩人的模樣都印在對方的眼睛裏，就像在照鏡子。
确認了無礙，嚴玦便收回手，收手前還順便刮了下他的眼皮，薛覃眼睛又是一顫。嚴玦似乎很喜歡做這些小動作，醫院裏彈薛覃的腦門也是，護士嘴裏那句“男朋友”身份成真，他更肆無忌憚了起來。
“幹嘛呀...”薛覃又害羞又開心，一句質問語氣裏全是撒嬌。
“确定戀愛關系的第十分鐘，行使一下作為男朋友的權利。”嚴玦笑着回答他。
“哦...好，”薛覃又擡起手揉了下眼睛，緩解一下表情，總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肯定很醜陋，他接着說，“我沒怪你的意思。”
他太患得患失，怕自己一句話沒說對就讓嚴玦誤會了，一句話說完又補一句解釋。
正是這些地方讓嚴玦覺得薛覃可愛，他沒有棱角，天真又真實。
嚴玦說：“薛覃，雖然我們認識很多年了，但是我們彼此好像對對方都不太了解，你在我面前說話不用怕我生氣，也不用那麽緊張。我是第一次戀愛，慢慢來，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薛覃聽完飛快的對嚴玦開口：“我也是第一次呀。”
噗，嚴玦笑了出來，他本意是說薛覃可以慢慢了解他，以後相處就不會這麽不自然，沒想到薛覃只抓到他其中一句重點。薛覃是第一次談戀愛他不驚訝，看他和別人交流就知道他不擅社交，也不怎麽上網，他的最大樂趣應該就是畫畫。
“我知道，所以我們都是第一次，第一天談戀愛，我刮你眼皮是因為我喜歡你。”
薛覃伸出手，輕輕地，在嚴玦鼻子上刮了一下，那意思是說我也喜歡你。
觸碰彼此是喜歡的意思，薛覃明白了。
他又問：“嚴玦，”嚴玦有一下沒一下的玩着薛覃的頭發，聽到他叫他，“嗯？”了一聲，薛覃接着說，“你為什麽喜歡我啊。”
嚴玦放下頭發，思考了一下，說：“嗯...可能因為你讓我總想逗你開心吧，還記得嗎，聚餐的時候，你坐我旁邊，一句話不說，火鍋太辣也不好意思開口要水，那時候就想給你倒杯豆奶。”他停了一下，接着說，“嗯，就是這種感覺，想讓你一直得到滿足，不因為吃辣了而忍着不吭聲，想看雪就看得到。”
薛覃遲來的淚水總算流了下來，嚴玦說完那番好好半天不見薛覃有反應，才注意到薛覃在無聲的哭。淚水悄無聲息的從臉上掉進衣服，嚴玦手忙腳亂的給薛覃擦眼淚，問他：“怎麽了？怎麽哭了，這次也是燈光太晃眼了嗎？”他開玩笑緩解氣氛，薛覃聽到他那句話，哭得更兇了。
嚴玦把他摟進懷裏，薛覃的淚水落在他的衣服上，薛覃哭得肩膀都在抖，他哭得委屈，心裏拼命告訴自己別再哭了，可是淚水一波一波的沖進眼框，他就是在此刻相信自己真的在談戀愛的，喜歡嚴玦八年才擁有初戀，有點晚，但終于等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