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卧室裏響起粗重的呼吸之聲,程駿小心翼翼的不讓自己壓到身下的人。
對方沒有任何動作,即使身體有着反應,神色之間皆是冷漠,像是看着一具屍體在他身上蠕動着。
而他,正在這個叫做陳駿的身體裏。
他不知道為何會是這樣的情況,意識清醒了後,卻在跟這個人在做着茍合之事。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程駿後吅穴一陣緊縮,接着那根粗大的性吅器抖了抖便射了出來,濃白的液體直接灑在了寧慕梓綁着紗布的腹部上。停下來喘息,程駿神色迷茫而痛苦,又似愉悅的不知所以,程駿俯下吅身親吻寧慕梓,寧慕梓偏開,讓程駿的吻落在了側臉。
“慕梓,我愛你,不要這麽對我。”即使得到了寧慕梓身體又如何,他始終得不到寧慕梓的心。
寧慕梓,你的心到底在哪兒?
你的心以前在那個叫做鄭林濤的人那裏,現在呢,現在你的心在哪兒?
程駿忍着狂亂的情緒,細細的回想起,他們如何造成這樣的局面。
倆孩子走了後,程駿執起寧慕梓的左手親吻,口中含糊而隐忍的聲音洩露出來:“我會證明,最後一次。”
毫無反應,寧慕梓目光冷冽,望着不知名的地方。程駿膽大妄為的沿着指節往上親吻,一路來到寧慕梓的頸項,口中帶着嗚咽,寧慕梓動了動眼皮,他不知道程駿在嗚咽什麽,像是說了什麽,即使靠的近還是聽不清。
可以阻止的,然而寧慕梓并不阻止程駿的深入,只是說道:“你确定要繼續麽?”
程駿停下動作,略帶疑惑的看着寧慕梓的眼睛,想從中看出些什麽,而寧慕梓的眼眸如黒潭,一望不見底;沒回答,只是往寧慕梓的唇角親了一記。
寧慕梓扯動嘴角,明明是個略帶冷酷的笑,卻讓人莫名心悸。程駿看不懂,只得吻住那冷酷的嘴唇,吸吅允,研磨。
——
最終,程駿還是妥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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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妥協。
因為受傷,寧慕梓在程駿家待了三天時間,跟張美玲撒了謊。沒人知道,他其實不願意的。
程駿說,他願意放了他,但是他會死纏爛打。你可以選擇逃離,用任何手段,可他還是會追上去,一直,一直,永遠永遠。
這是一個可笑的決定。寧慕梓一直都這麽覺得。他覺得不只是他自己瘋了,也許,程駿瘋的比他還厲害。
既然如此,都變成瘋子好了。
——
晴朗的天空偶有幾只飛鳥掠過,樹也沙沙沙的被風吹着,窗簾揚起一個又一個優美的弧度,小桌子上,一張過膠照片上有些微的細碎陽光灑落在上面,斑駁了照片裏的容顏。
此時響起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那是硬木人字拖所踩踏出的聲音,啪嗒啪嗒的由遠及近。
這房間的布置明顯是個女孩子的,床上還放着一只泰迪熊,幾本書,一部手機。
進來的是楊燕旋,她走到了小桌子旁,手指輕輕的劃過照片,照片裏的人顯露這冷漠的神色,俊秀的臉龐使得那人即使冷漠也無法讓人離開視線,那是一個高嶺之花一樣的男生。
輕輕的描繪着那人的輪廓,楊燕旋苦笑。
“寧慕梓。”楊燕旋嘆了口氣,轉身去了床邊,拿起手機看了看。
楊燕旋聽着手機裏嘟嘟的聲音,響了好久都沒人接聽,還是不死心的繼續撥打着那個爛熟于心的電話號碼。
“終于接我電話了?”楊燕旋呵呵的笑道,對方說了什麽,她露出苦笑的神色,她問對方:“真的麽,這麽快。”
望了望窗外,晴朗無雲的天氣,心中卻布滿了雷雨。她也不知道為何,她想再說些什麽,卻又說不出,雙吅唇張張合合,卻是無話。
終究,還是默然的結束了通話。
她知道,寧慕梓要走了。
——
時間拖了兩個月之後,寧慕梓和張美玲還是辦好手續買了機票如約的起程飛往美國。這天是星期天,機場人來人往。
而在家的程駿卻在家裏喝的寧酊大醉,程汶不耐煩,“爸爸,你不要喝了,我最讨厭酒味兒了。”
程蘭拉住程汶,搖搖頭。
程駿把手中的酒杯不輕不重的擲在桌上,看着這倆孩子苦笑。
“他就快離開了,離開這裏,離開我,離開你們,你們可能永遠也見不到他了。”程駿接着拿起酒瓶,不再往酒杯倒酒,而是直接仰頭猛喝。
也許醉了,才能好受點,才能忘記,今天,是他離開的日子。
瞄了眼桌面上的手機,九點半,應該已經起飛了吧。
看着玻璃酒杯裏的液體,仿佛看着的是遠在xx機場的那個人。程駿,搖搖頭,洩氣的癱坐在沙發上。
XX機場,張美玲停住腳步,看着身旁的寧慕梓。後者轉身看去,後方的楊燕旋笑了笑,揮了揮手,無話。
天氣依舊是萬裏無雲的一片蔚藍,街上的行人各自行走着,只有劉毅不停的奔跑着,手機撥着那個號碼卻是毫無反應,他看着蔚藍的天空,狠狠的一蹬腳,幾乎氣急敗壞。
等到劉毅趕到機場,寧慕梓的那班飛機已經起飛。
劉毅望着安檢門,胸口起伏,臉色通紅,手裏緊緊的捏着被汗濕的手機。寧慕梓,你竟然,真的走了,是丢下這些過去走了?
說不通到底是有多失望,亦或者是絕望,劉毅是在一小時前才知道寧慕梓要出國的,還是程駿打電話給他,他不知道為何程駿能夠知道他的私人手機號碼。
去問了那班飛機,早已經起飛有20分鐘,程駿,你是故意的!
劉毅神色痛苦的閉上眼平複着急躁的心緒,這件事情,林強知道了也會受不了的。呵呵。
楊燕旋站在安檢門口很久,并不知道身旁一臉絕望的人是誰,只是她回想起在寧慕梓走之前對他耳語的一句話,默默的笑了。
轉身離開,楊燕旋從此,回歸自己的生活,将在很長一段的歲月裏,沒有那個冷漠的男孩。
劉毅有些失魂落魄的與楊燕旋擦肩而過,來往的人們有條不絮的離開,只有劉毅,仿佛被抽空了空氣的氣球,聳拉着腦袋靠在一邊的牆面,不知道在想什麽,只是看那樣子,顯得狼狽而滑稽。
中午時分。
病房裏,林強看着窗簾發呆,剛硬的臉上一片黯然。
此時林強的弟弟推門進來,告訴他:“哥,劉毅打電話來說,那個害你的混吅蛋已經出國了。竟然害了人就跑,簡直是垃吅圾!”
“我知道了。你不要開口就亂罵別人,是不好的。”林強無奈的搖搖頭,打斷了弟弟林錦咒罵那人的話。
“哥!為什麽你要去聽那個家夥去自殺,你到底喜歡那家夥哪兒。長得有阿秀姐好看麽,比阿秀姐有氣質麽?!你真是鬼迷心竅了你!”林錦越想越不忿,他家就他倆兄弟,哥哥林強是個老實可靠的人,退伍後就專心照顧家裏的老人了,哥哥在他的心目中是偉大的,是個英雄,何曾為了一個他都沒見過的那個叫做什麽寧慕梓的甘願去死呢?簡直太荒唐了!更可氣的是,還老是維護那個家夥!
都快懷疑這人是不是自己的親吅哥哥。林錦很郁悶。哥哥仿佛食古不化一樣,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在意。難道阿秀姐也不肯理了,我也不肯理了麽?
抓狂的林錦簡直想抱頭哀嚎。
而賀洲其這邊,看着手機裏的一條短信,那是寧慕梓發來的,只有寥寥幾字:走了,不用送我,再見。
寧慕梓沒有告訴他離開的時間和航班,即使賀洲其知道,他其實去了機場送他,只是,他躲起來了。
寧慕梓,等着吧。也許你能甩開他們,但是你絕對甩不開我。
等到寧慕梓一覺吅醒來,已經到了目的地,下了飛機,總覺得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往前,等待着他的是面對他所憎恨的父親,往後,面對的是那傷害了自己的兇手。此時寧慕梓不知道自己該前進還是後退。
“慕梓,你怕見到你爸爸?”張美玲看着自己的兒子,何止你怕呢,其實我也怕,曾經你爸爸一走了之,那麽多年過去,再次見面是何種場面?
寧慕梓不說話,只是看了看周圍,沒有看到記憶中的那張臉孔。
爸爸不是說來接他們麽?人呢?
張美玲的手機響起,“向成?你人呢?”
【美玲,不好意思,我咳咳……我在醫院,暫時接不了你們,我讓我的一個朋友來接你們,他應該已經到機場了。】
聽到對方難受的咳嗽,張美玲擰緊了眉毛,即使在聽到對方的解釋,還是難受的想破口大罵,卻壓制了自己的脾氣,“我知道了。”
聽着對方交代完,才挂斷。
此時有個男人向他們走來,來人五官端正極了,膚色極白,一副金邊眼鏡襯托的他斯斯文文的,西裝外套挽在手臂上,襯衫有些褶皺,最上邊的扣子解開了三顆,露出性吅感的鎖骨,邁着筆直的雙吅腿來到了他們跟前,對照着手中的照片。
“你好,我叫蘇臨,是寧向成寧先生的朋友,特意代他來接你們。你們就是張美玲女士和寧慕梓吧?”蘇臨穩住身體,雖然因為急色匆匆的趕來,讓人久等了,他自己也顯得尴尬和狼狽,禮儀卻是做的極好的。
原本是冷漠疏離的性子,此時卻微笑着跟張美玲解釋事情的原因,俨然進退有度。
“蘇臨?阿,你好,我是張美玲。這就是我的兒子寧慕梓。”張美玲也不介意對方姍姍來遲,只是擔心寧慕梓會不會有什麽情緒。
寧慕梓見自家老媽介紹自己,趕緊正了正神色,朝着蘇臨點點頭算是打招呼了。
他覺得自己有些難受,于是說道:“走吧,既然我爸讓你接我們,想必都安排好了。”
蘇臨瞧了瞧寧慕梓,微笑:“請跟我來。”順手把寧慕梓的行李接過,再去幫張美玲拿另一個行李箱。
寧慕梓看着空空如也的雙手,他現在只是背了一個雙肩包,而媽媽也只是挽着個手提包。
這家夥……
寧慕梓輕松了不少,其實他暈機,挺難受的,張美玲讓他直接在飛機上睡一覺,才能沒在機艙裏吐了。而他意外的竟然睡得很沉。
蘇臨是開車來接,把兩人的行李放到後備箱,兩人上了車,寧慕梓在後座,張美玲坐在副駕駛座,跟蘇臨聊着。
“我倒是不知道他還有你這樣的朋友呢。”張美玲說道。這年輕小夥子看來也不過二十七八,長得也是斯斯文文的一派清然。
“張姐。”不好意思的喚了一聲,“我都不知道寧哥的夫人長這麽漂亮呢。”
“你嘴可真甜,你認識他多久了?”張美玲看着車子駛入高速公路。
蘇臨看着後視鏡,笑了笑:“有好幾年了,那時候我還在是剛出茅廬的混小子。”
“一晃好幾年了。”張美玲垂着眼,默然的不再說話。神色間有些疲累,只是她心裏的心思,一團亂。
寧慕梓看着前面的倆人一時之間的沉默,偏開視線看着窗外飛掠過的景色。
蘇臨的眼睛幾乎時刻都瞄着後視鏡,見寧慕梓冷漠的樣子,不禁說道:“這小子還真個性。”
張美玲擡頭往後看了看出神的寧慕梓,“咳咳,他認生。”
“沒事,很快就熟悉了。”蘇臨輕嘆氣,也不在說話,專門開車。
安頓好後,蘇臨帶着兩人去了一家醫院,站在房門前,張美玲有些難以言喻的感覺,還是蘇臨替她打開了門。
入眼的還是那張熟悉的面孔,只是,那張臉,此時灰白着,安靜的閉着雙眼躺在床上。
寧慕梓驚訝的走進去,這就是好幾年不見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