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死人的味道
江瀛能聯系到人幫忙查詢出現在視屏中被追尾的白色轎車的車主,但是需要一點時間。
午後的陽光毒熱曬人,江瀛還站在路邊打電話,葉初陽站在路邊等了一會兒就受不了,拽住江瀛襯衫衣角輕輕往下一扯,然後往街邊的一間男裝店鋪指了指,率先鑽進店裏去了。
他進店也不懂得做做樣子,直接坐在了等待區的沙發上,還順手拿起茶幾上的雜志扇風,把幾個導購看得滿頭黑線。
江瀛遲了幾步走進店裏,講着電話在一排衣架前慢慢踱步,還時不時拽起一兩件衣服看一看,倒很像是前來消費的樣子。
他在一排花花綠綠的度假風襯衣中發現一件白色錦綸立式小圓領襯衣,就指了指這件襯衣,對導購說:“幫我取下來。”
導購取下衣服遞給他,見他還在打電話,就很有眼色地不出聲。
江瀛把衣服舉起來放在面前,一邊看一邊說:“行,那你把車主的聯系方式給我發過來。”
他暫時把手機放下來,打量着這件襯衫:“有大一號的嗎?”
導購:“身高多少?”
他朝葉初陽瞥了一眼,道:“182左右。”
葉初陽渾然不覺,正坐在沙發上和法西娅聊微信。
江瀛拿到了大一號的襯衫,恰好也收到了朋友發來的手機號,他把手機號撥出去,很快就通了:“王先生是嗎?車牌號7563的白色別克是不是你的車?哦,我是律師,那你應該記得你的車在8月25號當天和一輛東風追尾過,還撞到了一位女士。嗯?我知道是那輛東風全責,而且你私人給過那位被撞的女士賠償,我是東風車主的律師,那位被撞的女士這兩天找我的當事人扯皮,說沒有收到任何賠償,你方便提供你當日給這位女士的轉賬截圖嗎?”
說着,江瀛一轉身站在試衣鏡前,拿着襯衫往自己身上比對,又道:“好,那你加我微信,和手機號同號。”
對方把電話挂了,很快發來一張手機銀行轉賬截圖,江瀛又把這張截圖轉發給朋友。忙完這一系列操作,他把手機揣進兜裏,他朝葉初陽吹了聲口哨。
葉初陽正在看手機,聞聲就擡起頭朝江瀛看了過去,微眯着眼睛推了推眼鏡。
江瀛打了個響指,道:“過來試試這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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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初陽把眉頭皺成個八字,納悶地看着他。
江瀛又說:“我找到那個女人了,你過來,我告訴你。”
于是葉初陽起身朝江瀛走了過去。
這短短幾步,江瀛仔細打量葉初陽,愈發覺得他手裏這件襯衫格外适合葉初陽;葉初陽身材很瘦,雙臂筆直修長,肩背雖不厚實寬闊,卻很挺拔,薄薄的一片也很有些蒼冷的美感。葉初陽今天穿着棉麻牛仔襯衫,一條黑色窄筒休閑褲,半天奔波過去,原來被他塞進褲腰裏的襯衫下擺被拽出一半,給他寡淡無味的穿搭添了幾分時尚,也顯得他狹窄微凸的胯部鋒利且有力量,那一把腰細得直往兩肋凹進去。
他手裏這件襯衫是錦綸的面料,面料上匝着暗花,版型很寬松,質地很柔軟,絲毫不修飾身材,略邋遢一點的人穿上去就會顯得油膩頹喪,只有葉初陽這樣挺拔又精瘦的身材穿上才好看。而且葉初陽五官線條柔暢,眉宇間總有種明媚又溫柔的氣韻,就算他板着撲克臉也猶如春風撲面,所以很适合這件特質為柔軟和內秀的襯衫。
葉初陽快步走過去:“你找到那個女人了?”
江瀛把襯衫遞給他,道:“你換上這件衣服,我就告訴你她是誰。”
葉初陽不懂他這是什麽操作,忍不住皺眉道:“別鬧了,這都什麽時候了。”
江瀛稍稍揚起下巴,笑出一臉混蛋樣:“我說真的,你換上這件衣服,我就告訴你她是誰。”
葉初陽覺得他腦袋裏哪根筋搭錯了,不解道:“為什麽讓我換衣服?”
江瀛:“我想看。”
葉初陽無語了,用力瞪他一眼,一把搶過襯衫進了換衣間。
很快,葉初陽換了襯衫走出來,板着臉往江瀛面前一站,道:“說。”
江瀛摸着下巴把他從頭看到腳,覺得自己眼光一級棒,葉初陽穿這件襯衫俊俏得不得了。
江瀛叫來導購,道:“把牌子剪掉吧,這件衣服我要了,裏面那件衣服裝起來。”
導購動作賊快,唰的一下就把墜在襯衫下擺的吊牌剪掉了。
葉初陽跟沒來不及阻止,驚道:“你這是幹什麽?”
江瀛很是理所當然道:“給你買這件襯衫。”
葉初陽:“為什麽給我買襯衫?”
江瀛:“你穿着好看。”
葉初陽被噎得心堵,把吊牌撿起來看了一眼價錢,眼皮子狠狠跳了一下,唉聲嘆氣道:“你……算了,晚上我把錢給你。”
導購把葉初陽換下來的衣服裝進服裝袋裏交給江瀛,又道:“先生,旁邊有和這件襯衫搭配的褲子哦,您可以看看。”
江瀛一聽,擡腳就要過去,但被葉初陽一把拽住了胳膊,道:“你別鬧了,幹正事吧!”
江瀛在葉初陽面前很聽勸,當即就掏出手機幹正事,道:“我托人查到了被撞的那個女人的名字和聯系方式,我把她手機號發給你。”
葉初陽聞言,瞬間有點佩服他的行動力:“你是怎麽查到的?”
江瀛道:“監控裏別克車的車主給她轉過賬,不是手機銀行轉賬就是微信轉賬,我們運氣還行,車主用手機銀行給她轉賬,要是微信轉賬的話還得從微信號查。”
葉初陽拿到了一串手機號和一個名字,那個被撞的女人叫章敏,葉初陽走開幾步給章敏打電話,很快和章敏取得了聯系。
在葉初陽和章敏聯系的時候,江瀛在挂着皮帶和領帶的櫃臺前巡視,葉初陽和章敏講完電話走到他身邊,他恰好拿起一條深棕色的質地較軟的皮帶,道:“葉博士,這條很适合你。”
葉初陽直接把皮帶拿走還給了導購員,一板一眼道:“江總,我和章敏約好了半個小時後見面。”
江瀛又把皮帶從導購員手裏拿回,打量着皮帶說:“哦,好,你安排。”
葉初陽板着臉又把皮帶從他手裏搶走遞給導購員,道:“見面地點是麗景街的翡力造型。”
江瀛又要去拿導購員手裏的皮帶:“麗景街不遠,開車十分鐘就到了。”
說着,他忽然轉頭看向葉初陽,皮帶也忘了拿回,道:“翡力造型?”
葉初陽擡起腕子看了看手表,道:“嗯,路上可能會堵車,我們現在就出發。”
葉初陽雷厲風行,話音剛落就已經走出了服裝店。
江瀛跟在他身後走在人行道上,兩只眼睛目光炯炯地盯着葉初陽的背影。
葉初陽覺得背後刺撓,似有火燒,就往後回頭,結果就看到江瀛陰沉的臉,和他憋着火的眼睛。
葉初陽眼角微抽,不知道江瀛為什麽忽然之間風雲變色,就默默回過頭,裝作沒看到。
江瀛見葉初陽不搭理自己,就說:“你去見段逍雲?”
葉初陽沒回頭,步履不停地往前走,道:“我去見章敏。”
江瀛唇角一勾,笑得很輕浮:“你就是去見段逍雲。”
葉初陽權當他又在沒事找事,就沒吭聲。
江瀛又道:“你穿着我給你買的衣服去見段逍雲,合适嗎?”
葉初陽步子一剎,回頭看他:“你什麽意思?”
江瀛走到他面前,像個混蛋一樣無理還要硬攪和三分,說:“你不能穿着我給你買的衣服見段逍雲,我不同意。”
葉初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江瀛,道:“是你非要給我買這件襯衫。”
江瀛拔高了嗓音:“那我也沒讓你穿着它去見段逍雲啊。”
這下,葉初陽用看腦殘的眼神看着江瀛,試圖跟江瀛講道理:“江總,衣服穿在身上就會被人看到,我沒想穿這件襯衣去見段逍雲,事實上我穿着這件襯衣會見到我看到的所有人,包括你。”
奈何江瀛很不講理:“我不管,反正你不能穿着這件襯衫去見段逍雲。”
葉初陽覺得自己被犯蠢犯渾的大狗熊纏住了,就揉了揉額心,咽下一句粗話,耐心道:“那你說怎麽辦?”
江瀛繼續犯渾:“我不允許你見段逍雲。”
葉初陽:“憑什麽?”
江瀛:“憑你穿着我給你買的衣服。”
葉初陽紋絲不動地看他片刻,然後解開了系到襯衫領子最上面的扣子。
江瀛看傻了:“你幹什麽?”
葉初陽冷冷道:“脫下來還給你,我要去見段逍雲。”
說話間葉初陽已經解到了第三顆扣子,一個美男當街脫衣服,很快引起了周圍行人矚目,還有幾個人特意停下看熱鬧。
江瀛一步跨到葉初陽面前,把被葉初陽解開的領子往中間一扯,沖周圍人罵道:“看什麽看!”
葉初陽一巴掌把江瀛的手拍掉,冷着臉問他:“還讓我脫嗎?”
江瀛氣焰全消,低着頭臊眉耷眼道:“我也沒讓你脫啊。”
葉初陽用手捂着額頭,感覺自己下一秒就會被江瀛氣暈過去,道:“你去把車開過來。”
江瀛沒聽清:“什麽?”
葉初陽狠狠瞪他:“把車開過來。”
江瀛立刻就去開車,還不忘叮囑葉初陽:“你把扣子系好。”
葉初陽不理他,抱着胳膊冷着臉站在路邊等車。
很快,江瀛把車停在路邊,葉初陽坐進副駕駛,抱着胳膊閉眼養神。
江瀛一邊看車一邊瞄葉初陽,他當然知道葉初陽此時正在生氣,雖然他很有眼色,但是他向來情感比較麻木遲鈍,不能理解葉初陽什麽會生他的氣,認為有生氣權力的人只有他一個,因為葉初陽執意穿他為葉初陽挑中的襯衫去見段逍雲,葉初陽很過分。
他心裏覺得葉初陽很過分,也并不知錯,但說出口的話是:“別生氣了,我錯了。”
葉初陽冷笑一聲:“我寧願信鬼,也不信你認錯的嘴。”
江瀛一聽,心裏很不爽快,就把一句‘其實錯的人是你’擠到嗓子眼,才說了一個‘你’字就被葉初陽打斷了。
葉初陽閉着眼涼涼道:“半個小時之內別說話。”
江瀛立刻把剩下的話咽回去了,但終究氣不過,又不敢表示出來,就低聲咕哝:“你對我越來越兇。”
葉初陽:“因為你對我越來越混蛋在前。”
江瀛還要說話,葉初陽把左手手腕一擡,手指敲了敲腕上的手表,道:“半個小時。”
江瀛把嘴閉得很緊。
一如葉初陽所料,路上堵車,江瀛口中十分鐘的路程開了将近二十分鐘。踏進翡力造型店門的前一刻,葉初陽擔心江瀛會和段逍雲起正面沖突,也擔心江瀛這張不會說人話的嘴裏說出氣人的話,所以又指了指自己的手表,提示江瀛的禁言時間還有九分鐘。
江瀛很氣悶地翻了個白眼。
店裏人不多,段逍雲在給一名女客剪頭發,得知葉初陽來找他,就急急忙忙交接了工作,到等待區來見葉初陽。
“初陽,你過來怎麽不提前給我打電話。”
段逍雲大步走來,笑容爽朗。
葉初陽微笑道:“我就是過來坐坐。”
段逍雲朝江瀛伸出手,笑道:“江總。”
江瀛跟他握手,客套且敷衍地笑了笑。
段逍雲招呼他們坐下,又讓店員到了兩杯茶,才道:“你們怎麽一塊來了?”
葉初陽說了真話裏很短的一部分:“江總剛好順路,我就坐他的車過來了。”
段逍雲:“你找我有事?”
葉初陽:“我和別人約好了在你這裏見面。”
客人們常把這間店當做商務之所洽談交友,這事兒段逍雲已經屢見不鮮了,就笑道:“看來你約的人一定是我的熟客。”
葉初陽點點頭,但笑不語。
段逍雲盯着他細看了兩眼,笑道:“你搭配衣服的能力見長,這件襯衫很适合你。”
江瀛聽到這兒,心裏憋悶的厲害,就冷着臉把頭轉到一邊,對他們眼不見為淨。
葉初陽瞥了江瀛一眼,連忙移開了話題:“你很忙吧?我們會不會打擾你?”
段逍雲道:“不忙,我待會兒就沒事了。你忙不忙?晚上一起吃飯好嗎?”
段逍雲的邀請,葉初陽還沒有理由拒絕,就看了看手表,道:“晚上應該可以。”
段逍雲笑了,把手輕輕搭在葉初陽膝蓋上,道:“那我就提前預定餐廳了。”
江瀛氣悶得要命,偏偏不能說話,像是汽油桶裏悶着一顆雷,都他媽快爆炸了。
葉初陽瞥見江瀛臉色很難看,就又敲了敲表蓋提醒江瀛禁言時間還沒有結束。
段逍雲也覺得江瀛一臉兇相,就問:“江總怎麽了?”
葉初陽笑道:“沒事,江總有點渴。”說着,他把一杯水推到江瀛面前,“江總,喝點水。”
江瀛沒得選,只能端起杯子灌了自己一杯水。
葉初陽和段逍雲閑聊了一會兒,店員把段逍雲叫走了,江瀛的禁言時間時間也到了,江瀛黑着臉用力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手表。
葉初陽疊着腿端坐着,端着杯子不緊不慢地抿了一口茶水,淡淡道:“哦,可以說話了。”
江瀛:……
段逍雲都走了他還說個屁說!
江瀛郁悶了好一陣子,才道:“葉博士,我以後不惹你生氣了。”
葉初陽一聽,意外地看着江瀛,不知他剛才經歷了什麽心裏路程,竟說出一句人話。
葉初陽:“想通了?”
江瀛用力斜他一眼:“你對我又陰又狠,我惹你生氣,你有的是辦法整我。”
葉初陽把眉一挑,笑道:“看來江總很長記性。”
到了約定見面的時間,葉初陽時時注意着門口,逾時十幾分鐘後,一個穿着桃紅色連衣裙的女人拉扯着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兒走了進來,葉初陽一眼就認出她就是出現在監控錄像裏的女人,也就是和他約好見面的章敏。
章敏貌似和店裏的店員很熟悉,一女店員看到她就笑道:“章姐回來了,找我們店長嗎?”
章敏笑着點頭,用蘇州口音濃重的普通話說道:“把小段叫來一下。”
她松開了孩子的手,女孩兒立即在店裏閑逛。
葉初陽給江瀛使了個眼色,江瀛走過去和她說了兩句話,然後把她領到等待區。
章敏四十多歲,穿着和她年齡相比過分年輕的桃紅色連衣裙,一頭卷發用長且扁的發卡夾主,臉搽得雪白,厚厚的脂粉把她唇角和眼角的細紋蓋住不少,她兩條烏黑彎細的眉毛像是用毛筆在白紙上重重勾了一筆,嘴唇塗成豔麗的紅色;毫無疑問她是美的,但是她上了年紀的濃妝豔抹讓她美得豔俗,美得殺氣騰騰。
章敏坐下了,葉初陽就問:“章敏女士是嗎?”
章敏點點頭,繃着臉,很戒備地盯着他們。
葉初陽道:“我們找你是想了解一下25號晚上發生在麗景街的那起交通事故。”
章敏一着急就丢掉了普通話說蘇州方言,侬聲軟語叽裏咕嚕說了一大串,把葉初陽和江瀛聽得雲裏霧裏,然後掏出自己的手機往桌上一放。
江瀛勉強聽懂了她最後一句話,向葉初陽解釋道:“她讓我們看車主給她的轉賬,就幾百塊錢。”
葉初陽這才知道章敏把他們當成了來扯皮讨要賠償的人,就說:“章女士,你誤會了,我們來找你是因為你在交通事故現場帶走了不屬于你的東西。”
江瀛适時拿出手機,找出從監控錄像裏截取的一張照片給章敏,道:“有個男人上前幫你,但是你卻偷偷拿走了屬于他的東西。”
那張照片就是宋友海不慎把藏在懷裏的盒子掉在地上,卻被章敏撿起來的一幕。
章敏看到那張照片,沒有半分愧色,反而态度強硬:“我又不知道是誰的東西!”
葉初陽不跟她争辯那麽多,道:“你得把東西還給我們,東西在哪?”
章敏到底心虛,說她在一老人家裏做保姆,吃住都在老人家,東西也在老人家。可以帶他們回家去取。
他們正聊着,段逍雲走來了,詫異道:“章姐,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章敏迅速換上一臉笑容:“昨天就回來了,我來拿段老師的藥。”
段逍雲讓店員取來一只手提袋交給了章敏,道:“前些天我帶二叔去醫院做體檢,他的血糖還是有點高,有勞你多多照顧。”
章敏笑容和善,和剛才的跋扈判若兩人:“應該的應該的,段老師也很照顧我。”
和章敏寒暄完,段逍雲才問葉初陽:“初陽,你和章姐認識嗎?”
葉初陽沒想到章敏和段逍雲也有一層關系,看來段逍雲口中的二叔就是章敏口中為其當保姆的老人。
葉初陽簡單把來意講述了一遍,不可避免提到了案發當日25號,段逍雲道:“那真巧,25號是我二叔的生日,那天晚上我們一家人聚在一起給二叔過生日,不知道章姐來的路上竟然遭遇了車禍。”
章敏也深怕被東家得知她偷了事故現場的一樣東西,連忙狡辯道:“我買的東西全都撒了,沒留神那是不是我的東西。”
段逍雲道:“沒關系,還給失主就好。”
因為涉及到了自己的二叔,段逍雲提出同行,開車帶着章敏和章敏的女兒去二叔家裏,後面跟着江瀛的車。
段逍雲的二叔住在一個很普通的小區,小區大門敞開着,來往車輛很自由,不需要做任何登記。江瀛和段逍雲把車停在一棟單元樓下,幾人進了電梯升到九樓,章敏打開房門,一股異味從房子裏竄了出來,像是冰箱斷了電,食物全部腐敗的味道。
章敏用手在臉前揮了兩下:“這是什麽味啊,這麽臭。”說着叫了一聲段老師。
段逍雲卻忽然沖進房子裏,大喊一聲:“二叔!”
葉初陽也想進去看看,但是江瀛把他手腕拽住了,沉聲道:“死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