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言荀和喻陽行

言荀和喻陽行

第一場的拍攝非常順利,就連陳尋導演也忍不住站起來拍手稱贊:“好!太好了!我果然沒有選錯人,言荀,沈渝,你們倆配合得太好了!”

沈渝接過助理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陳導過獎了。”

第一天的拍攝任務不重,拍完這場,沈渝就可以回酒店休息了。

正當他收拾好,準備走人時,正在和導演說話的言荀卻回頭攔住他:“等一下。”

沈渝看着還沒換衣服的言荀,下意識摸了摸還有點泛紅的脖頸,言荀可真是下了狠手,拍戲時的窒息感差點讓沈渝說不出臺詞來。

“有事嗎?”他問。

“沒事不能喊你嗎?”言荀冷哼一聲,“你微信多少。”

沈渝眼前一亮。

言荀主動給聯系方式?這可相當于天上掉餡餅,錯過可就沒有了!

沈渝垂下頭,極力控制因為憋笑而扭曲的五官。做戲講究的就是面面俱到的精湛演技,于是他還故意捏着手機不回應,裝出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

言荀自然看不出沈渝的內心活動,表現出來的欲拒還迎令他心生不爽:“你以為我想要你微信啊,還不是為了方便對劇本。不用擔心,等殺青就互删拉黑。”

言荀能主動劃清界限,沈渝自然是求之不得,更何況他想要言荀的聯系方式首要目的就是為了還齊尋宇大哥的人情。黑暗點來講,沈渝甚至希望能親眼見證言荀被分手的全過程,也算是從另一個角度替他出了口惡氣。果然惡人還須惡人治。

沈渝輸入手機號搜尋到自己,點擊添加後,把手機還給了言荀。“喏,給你。手機不在身上,等會兒回去通過。”

言荀沒理由再攔住沈渝,側身把人放走了,走前還不忘警告:“你要是敢忽悠我,別怪口不擇言把你那點事爆出去。”

言荀還能知道什麽事,無非就是沈渝背後有資本撐腰,可憐如他,至今都不知道沈渝的金主是上趕着想要包養沈渝,而且兩人還是即将登記的合法夫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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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車上,沈渝第一件事就是從褲兜裏拿出手機,先設置好友圈不可見,然後故意隔了十幾分鐘才通過言荀的好友申請。

目睹一切的嚴寬搖搖頭,發出感慨:“這有錢人家的闊少就是不一般,昨天還敵對關系,恨不得讓你身敗名裂,最好能滾出娛樂圈,今天就轉身一變,成了沈哥哥的小狼狗,卑微到連微信朋友圈都不配擁有。”

沈渝糾正他的話:“別,我可招架不住,這狼狗還得靠獵人來馴服,我就是一搭線的熱心媒婆。”

嚴寬點點頭:“恩,對,我差點忘了你快結婚了,是不該在外招惹野花。”

“!”沈渝一驚,“寬哥你怎麽知道的?”這消息,沈渝可沒告訴過任何人。

“……呃……”嚴寬嘴巴沒把門,一不小心說漏了嘴,但不能供出四處炫耀的齊警宇,只好随便掐了個理由:“你也不想想,老板特意讓我來親自帶你,難道不給我說清楚你的基本情況?這樣更加有利于我給你安排工作。放心,公司裏就我知道。”

天尋的老板還能有誰,不就是齊警宇的老爸,齊博文嘛!想到沉默寡言的齊叔叔居然還有如此體貼周到的一面,繁忙之中還不忘替他安排最合适的經紀人,沈渝心裏一暖。

齊博文自然沒空理會這些小事,可上班都可以抽空看食譜的齊警宇就不一樣了,得知沈渝簽約後第一時間就聯系了退伍後在天尋當經紀人的師哥,把沈渝交給誰都不如交給自己人放心,既能随時知曉動向,還能有個随行的人保護沈渝的人身安全。

一人兩用,一份工資,劃算。

嚴寬:???

“和言荀拍戲怎麽樣?”嚴寬問,“剛聽到導演誇你們了。”

“怎麽說呢……有點意外……”

不是意外導演的誇獎,而是言荀的表現——出人意料的精彩。

在對臺詞時,沈渝已經見識過對方出色的臺詞功底,只需要看一遍,就能做到對答如流,可以說是過目不忘。正式拍攝時有很多近景拍攝,四五臺機子直接往言荀臉上怼,那麽近的距離,言荀也沒表現出一絲緊張和慌亂,就連眼神戲也不曾被燈光照明影響一秒,真正做到了視而不見,完全投身于角色本身。

通過他細膩且抓人的表演,沈渝猜想對方必定提前做了不少準備工作。小說裏有大量的心理描寫,這些都不可能通過旁白告訴觀衆,但缺少了會導致人物形象不夠豐滿,所以只能靠演員對角色的吸收和把握,然後再由表情和動作自然呈現出來。

而這一切,言荀完成得都很到位,所以在看到沒換衣服的言荀,沈渝才會再次想到平行世界裏那個敢愛敢恨的叛逆少年。

比起一步一個腳印,朝着衆人期盼的方向行走的關文遠,沈渝更喜歡不受待見,放飛自我的喻陽行。

喻陽行完全是沈渝人生的鏡面人物。

前世的積善行德使他投胎富貴之家,含着金鑰匙出生。喻陽行從小就接受着來自身邊人的贊美和吹捧,一切都來得如此輕松,仿佛都是他應得的。母親的過度溺愛和父親的疏于管教,喻陽行變得越來越自大張揚,恣意妄為。那又怎麽樣呢?他完全有資本可以堵住那些說他不好的人的嘴,照樣我行我素。

可這一切在代表着入侵者的吳言語和關文遠的到來後砰然倒塌。

喻陽行先後經歷了母親離世,父親破産。喻東海的生意好不容易有點起色的時候,他卻告訴喻陽行,他要接回那個一直攙扶他鼓勵他的女人,哪怕喻陽行以死相逼。

沒了母親的庇護,就連父親也不再正眼看他,眼裏全是毫無血緣關系的關文遠,把他誇到天下,把自己親生兒子貶到地下。他把全部過錯都推給造成一切的吳言語,把她視作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撕碎她在吳東海面前僞善的皮囊。

關文遠的到來讓喻陽行暫時轉移了戰火。

只需要簡單一句:“你媽是破壞我家幸福的小三!”喻陽行就可以盡情羞辱關文遠,在學校帶頭孤立他,把所有處分都背在關文遠身上。

喻陽行覺得懲罰關文遠能令他感受到了無與倫比的快樂,無論是關文遠的咬牙切齒還是恨之入骨,都能讓他體會到複仇的快/感。

可他的人生卻是悲劇的。

悲劇的他擁有遠大的夢想,卻受困于當下。

悲劇的他喜歡上了仇人的兒子,還要将所有不知覺的情緒流露怪罪在關文遠身上,罵他和他媽一樣下/賤,勾引男人。

悲劇的他為了完成母親的遺言,克制着對關文遠泛濫成災的情愫,不斷用差勁的手段把關文遠推得遠遠的。

悲劇的他到父親臨死時才知道那一切都是母親編造的謊言,兩人早已離婚,走不出來的母親神經質地把父親身邊出現的所有異性視作情敵,在年少的喻陽行耳邊捏造一個又一個謊言。而他憎惡到極點的女人卻是一次又一次救回過他母親性命的人。

沒有人會向他解釋,他被漫無邊際的黑暗困在其中。悲劇如他,深深愛着母親,回過頭來才發現自己不過是母親見不得別人好的棋子。

就是這樣一個複雜的人物賦予了角色足夠的挑戰性,使故事更具有戲劇性和感染力,讓一票讀者對他又愛又恨,恨他自作自受,愛他水泥牆裏開出一朵花來。

如果有機會,沈渝也想挑戰如此飽滿鮮活的角色。

從現場工作人員的反饋來看,确實只有言荀能駕馭得了容易崩壞的喻陽行,仿佛這個角色就是為他量身打造。

“看來你對言荀評價不錯嘛,”嚴寬聽完沈渝的評價後說,“那你更不能小瞧了他,和他好好剛,把他當做一塊磨好刀的石頭,別以後吃了虧。”

“嗯。”沈渝不得不承認,言荀的演技很好。同時,這令沈渝産生了深深的危機感。以前單方面把言荀視作靠家裏資本撐起一片天的空皮囊,僅一場戲較量下來,沈渝已經對對方的印象大有改觀。當然,言荀是個愛下絆子的小人,這一點,毋庸置疑。

學藝先學德,沈渝不會和他做朋友,也不想讓他當自己的嫂子。

想起被言荀掐的那一脖子,沈渝心有餘悸,求教于嚴寬:“寬哥,什麽時候有空了教我兩招呗,就你上次對我使的那招。”

想起上次,嚴寬的太陽穴就隐隐作痛,“你拍個校園劇,學軍體拳幹什麽?不學,也不教!我是你經紀人,又不是你教練。”

“教練,我想學!”沈渝沒說言荀入戲太深的事,怕說出來讓嚴寬多想,“後面還有一場打群架的戲,我提前學兩招,萬一群演沒控制住力道把我傷着了怎麽辦?我不打人,我防身用。”

“這我可不教,”嚴寬攆人,“讓你男人回去教你。”

作者有話說:

本文涉及到部分戲中戲,篇幅不多,不喜歡的讀者可以選擇性閱讀,自行跳過不影響主要劇情~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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