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欠錢的是大爺
欠錢的是大爺
飯桌上，三人三色。沈渝低着頭沉默，想必還沒從剛才那場鬧劇中回過神，而齊家兩兄弟一個黑臉，一個白臉，正在上演一部大義滅親的倫理劇。
“齊尋宇，你這又是鬧哪出？”齊警宇語氣明顯不快，“媽還不知道你回來了吧？這麽久不聯系，她還以為你在外面給她生了個孫子，讓我幫忙問問名字。”
齊尋宇以部隊有事要去外地出差為理由，躲了他媽一個月。
兩兄弟個頭差不多，但齊尋宇常年在部隊裏鍛煉着，體格自然要比齊警宇大上一圈，但此刻，他把柄握在齊警宇手裏，不得不低頭。被自己親弟弟怼得體無完膚，擡不起頭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沈渝一直在偷偷觀察着這個未見其人，先聞其偉大事跡的大哥。只見此刻的齊尋宇完全沒了在廁所裏氣勢淩人的惡人模樣，聳拉着頭，有點可憐，仿佛小時候家裏養的那只大金毛，每次金毛做錯事被老媽訓話的時候，也是這樣，垂頭搖尾，可憐巴巴的，讓人聖母心爆棚，舍不得責怪他。
只不過，沈渝誤會了，齊尋宇并不是乖順的金毛，而是見風使舵的阿拉斯加。
他看不下去，插上一嘴：“大哥……已經道歉了……我沒事的……”言外之意，齊警宇可以閉嘴了。
沒想到沈渝幫齊尋宇說好話反而惹得齊警宇不高興了，皺着眉，黑着臉，盯着沈渝的視線好似要将他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家夥一口吞下。
齊尋宇卻是循着氣味湊到沈渝身旁，腰板挺直，有了底氣：“就是，弟婿都發話了，小金魚你就別怪哥哥了，乖。更何況我的出發點也是出于一番好心，聽到弟婿在廁所裏唉聲嘆氣，我這個當哥哥的怎麽坐得住？”
“所以你就把門踢壞，然後裝成歹徒挾持人質？”齊警宇說。
“這不是怕弟婿沒見過我，還以為我是找他搭讪的花花公子嘛，”齊尋宇摸了摸鼻子，“再說了，沒我這麽一鬧，你能知道咱弟婿有多在乎你嘛。把我都給感動哭了，就算自己被困于我的魔爪下，也舍不得讓你陷入危難中，啧……”搖搖頭，“……家門大幸。”
沈渝的重點被“小金魚”帶偏了，回過神，對上齊警宇詢問的目光後，沈渝幹咳兩聲，掩飾尴尬，“當時我以為大哥手裏有東西，怕你打不過。”
齊尋宇食指和中指并攏，朝沈渝做了一個開槍手勢，得意地說：“大哥這演技不比你們專業的差吧？”
齊警宇聽到齊尋宇說沈渝關心他，表情柔和許多，一時烏雲轉晴，也不再責怪齊尋宇的胡作非為。
齊尋宇暗自松了口氣，這一頁總算翻篇了，不過作為罪魁禍首的他不得不面臨包括齊警宇踢壞的門在內的兩扇門的飯店損失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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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三人離開飯店。齊尋宇沒開車，不由分說且不容拒絕跟着沈渝上了齊警宇的車。
齊警宇問：“去哪兒？”
“跟着你們走。”齊尋宇翹起二郎腿，用手輕輕摩挲後座的墊子，做足了大爺派頭，“弟婿，怎麽沒用大哥給你買的那輛車呢？”
“最近在劇組，用不上。”一提到那輛車，沈渝就想起言荀，“大哥，你加言荀好友了嗎？你們倆進展怎麽樣？”沈渝就指望着齊尋宇趕緊追上言荀，然後甩掉對方，讓他也能嘲諷一番，出口惡氣。
聽到言荀的名字，齊尋宇短嘆一聲，搖着頭說：“好友請求都還沒理呢……這小東西骨頭可硬了，啃了這麽久也不見松動。不過越是這樣，就越是饞，越是舍不得他被其他人瞧了去，這等尤物還是得搶回家關在自家院子裏才放心。”
沈渝折服于齊尋宇奇怪的比喻，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個強搶民男的惡霸，要把美貌如花的言荀囚禁在家，行不軌之事。
“他大概在忙沒來得及通過吧。”沈渝替言荀解釋，“他晚上也有戲。”
齊尋宇突然想到什麽，“弟婿，你們劇組缺人嗎？”
沈渝：“這我也不清楚。”
齊尋宇在打什麽主意，齊警宇一想便知，回過頭，岔開話題：“齊尋宇，你那搶劫犯的頭套哪來的？”
“你都說了是搶劫犯的頭套，那肯定是從搶劫犯手裏搶來的呗。”齊尋宇聳了聳肩，滿不在乎地說。
這話從別人口中說出來，齊警宇肯定以為是一句玩笑話，但對象是齊尋宇，“下午虹橋口那新聞是你鬧出來的？”
今下午在虹橋口發生了一起惡性傷人事件，一持刀男子不由分說對着無辜路人狂砍，數人受傷，就在他要對着一個小女孩下手的時候，人群中一男子逆流而上，赤手空拳将男子制服，并協助警察處理後續事情，而正當媒體聞風趕至的時候，這名男子早已混進人群離開大衆視線，沒有留下姓名。
“這麽快就出了新聞啊？”齊尋宇驚呼一聲，“現在的新聞工作者的效率可真高，真該讓我們隊裏的小崽子們好好學學。”
“何止上新聞，”齊警宇把手機拿給齊尋宇看，“你都快成渝城大名人了。這下也別指望我幫你隐瞞行程了，趁熱度沒下去，媽臉上有光，可以在外吹牛，你趕緊回家找媽負荊請罪吧。”
原來有一名受傷的網友拍下了齊尋宇懲奸除惡的視頻并上傳到網上，還發起了尋人啓事，希望能找到這位無名英雄當面感謝。
尋人啓事見得多，這樣熱門的還是頭一回。齊尋宇看了一眼網上的言論，無一例外全是對他的褒獎贊美，連蓋世英雄這樣誇大其實的稱呼都用上了。
他對網友的熱捧不感興趣，還了手機，“原來做好事沒見他們宣揚，順手收拾個雜碎，倒是被他們吹得天花亂墜。”
沈渝也跟着看了眼熱搜，#尋找最帥無名英雄#的話題被刷到了榜單第一，而裏面轉發量最高的一條博文，是一個畫手給齊尋宇畫的畫像。看了眼齊尋宇，再看畫像，沈渝默默點頭，這畫手畫得挺像。
“大概是因為你長得帥吧……”沈渝說。
齊家兩兄弟對沈渝的回答反應各異，齊尋宇率先抛了個媚眼，贊許道：“弟婿好眼光！”
齊警宇則是有點不耐，故意拐了急彎，害得後座的齊尋宇差點甩出去，“所以，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麽事？”
齊警宇原計劃是趁着沈渝休息，他把人帶出來約約會，牽牽手，親親嘴，再培養培養感情，結果全被齊尋宇搞砸了。不僅如此，讓齊尋宇白蹭了一頓飯不說，還賴着不走，他和沈渝走到哪兒，齊尋宇就跟在哪兒。
“我能有什麽事啊，我來看看我寶貝弟弟的媳婦兒呗。”齊尋宇擠眉弄眼地說。
齊警宇卻不吃這套，“再給你一次機會。”
齊尋宇頭枕雙臂，靠在座椅上，改了口，“借我十萬，下個月還你。”
雖是意料之中的答案，齊警宇仍是忍不住嘆氣，無奈扶額，“上周不是剛借你一筆錢嘛，怎麽又花完了。”
自打老媽凍結了齊尋宇的銀行賬戶，小有存款的齊警宇就成了齊尋宇的定期提款機，時不時就找他老弟借錢。每次都是下個月，可下個月還有下個月。
齊警宇：下月何其多，我生待下月，家産總成空。
齊尋宇聳肩，感嘆道：“還不是為了追你嫂子，錢都砸在他身上了。”
“那你可真是下足了本，”齊警宇嘲諷道，默許了借錢的事，“可別丢了老婆本還娶不到老婆。”
“這你放心，你哥我還從未失過手。”齊尋宇拿起齊警宇的手機讓齊警宇解了鎖，然後當着齊警宇的面，打開齊警宇的微信，用齊警宇的賬號和齊警宇的密碼給他轉賬。動作流暢極了，十萬，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連密碼都知道，看來這事沒少做。
然而齊尋宇收到轉賬的第一件事，不是感謝，而是對着他的大恩人的後腦勺，一個暴栗扣下去。“臭小子，大小不分，還敢訓你哥！”
那一刻，沈渝明白了齊警宇為何會對他哥不留情面了。
齊警宇有時候可能不是人，但他的哥是真的狗。
欠錢的地位比借錢的高，齊尋宇一下子露出了真面目，不由分說又是一個板栗：“還敢拿老媽威脅我，臭小子。”
齊警宇在用眼神罵人，但礙于開車，沒有還手。
兩兄弟打打鬧鬧是常事，齊尋宇見好就收，打開購物軟件挑選禮物。
沈渝坐在一旁，有點好奇：“大哥，你平時怎麽追的言荀？”
齊尋宇報了仇，還搞到了錢，心情十分舒暢，“怎麽，弟婿想學？”
“沒……我就比較好奇你們怎麽認識的。”齊尋宇一直喊弟婿，聽得沈渝有點別扭，“大哥，你喊我沈渝就行。”
“不用不好意思，”齊尋宇一肚子壞水，“再幫大哥一個忙呗，我絕對給你出本泡漢子指南，包教包會。”
沈渝在齊警宇赤/裸/裸的注視下，疑惑了一會，然後問：“什麽忙啊？”他發誓，他絕對不是對所謂的泡漢子指南感興趣，他只是想知道言荀有什麽爆炸性的把柄。
“就一件小事，”齊尋宇不懷好意地說，“讓我去你劇組玩幾天呗。”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你和你的兄弟姐妹關系如何？# 沈渝：獨生子。 言荀：關你屁事。 齊警宇：謝邀。如果能重來，我希望在老媽肚子裏的時候，一腳踹他臉上。：） 齊尋宇：弟弟是我的寶貝小心肝~ （畫外音： 借我十萬，下個月還你。 滾吧！
